眾人都詫異地看了一眼李道平,眼底都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一抹鄙夷。


    但是這一抹鄙夷很快就被擔憂所代替,他們又想到了不知道在何處的羅空,不禁擔憂起他的現狀。


    伊蓮娜看著窗外,憂心忡忡地說道: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在哪裏,到底是怎麽樣了。”。


    李諾眼睛微閉,搖了搖頭。


    “現在看來,空同學恐怕早已經知道了咱們隱瞞的事情,虧我們還以為自己做的有多完美呐,尤其是他竟然還在那裏安慰我,我一想到這裏,就有一些慚愧。”。


    慕寒搖了搖頭,他那一向陽光燦爛的臉上此刻也是陰雲密布,他看著眾人,沉聲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發展這裏,已經不是我們有資格介入的,那群人既然沒有直接格殺空同學,自然說明空同學還有活下來的機會,我們要相信學院,相信老師,他們一定會救下空同學的。”。


    飛絮坐在房間裏,臉色平靜,但從被他捏爆的水杯來看,他的心情並不如表麵哪般平靜。


    趙振康推門走了進來,問道:


    “那兩個王子商量好了?”。


    飛絮抬起頭來,眼底隱隱有怒火燃燒:


    “沒辦法,如果我是王子,要是有人那幾十億金幣來換兩個於我而言毫無價值的人,我也會換的。”。


    趙振康眉頭一皺,轉頭就走。


    “站住。”。


    趙振康依舊朝前走。


    “站住!”。


    趙振康乖乖地停下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飛絮發怒。


    “我知道你想要去幹什麽,我也知道你的實力究竟是怎樣的,但是在這座帝城裏,你的實力縱使再強,總還是有不少人強於你的。”。


    趙振康一臉喪氣地坐到椅子上,他低喝道:


    “那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小子就這麽死了嗎?”。


    飛絮手一揮,一道藍色光華便從門外飛了進來,趙振康定睛一看,是司鈺,她的嘴巴被封住,看樣子飛絮是害怕她亂喊。


    飛絮為司鈺解開束縛,司鈺氣鼓鼓地找了把椅子坐下。


    飛絮繼續講道:


    “我心裏有數,現在就看他們怎麽處置空同學了,如果空同學有可能平安迴來的話,那我們便沒有必要搞這一出了。”。


    房間裏一時間沉默下來,顯然司鈺和趙振康也默認了飛絮的這種說法。


    飛絮走到窗邊,看著皇宮所在的方向,眼神堅定。


    此時的羅空,情況卻並不是那麽的樂觀,軒轅郎的那一腳正中他的魔力之泉,將他的魔力之泉踢得四分五裂,失去了魔力之泉便如同失去心髒一樣,沒有活路可言,不過羅空的魔力構造異於常人,羅空過小靈關時開辟的那些孔洞可以暫時替代魔力之泉,因此羅空才能夠活下來。


    不過即使如此,如果羅空再不想辦法的話,等待他的也隻有死亡。


    “油條……呃……油條……”。、


    羅空的唿喚仿佛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一點迴應,這個與羅空一同戰鬥了三年,早已經被羅空視作生死兄弟的生物,此刻已然斷絕了聯係。


    “嗬嗬……”。


    羅空苦笑一聲,用力將自己的身體翻轉,成一個“大”字躺在地上。


    他不知道油條現在的狀況,他隻知道如果自己不活下去,油條的未來就幾乎可以確定了。


    他很清楚,他要是想翻盤,就隻有一個選擇了,那就是突破到黃金級,凝聚出油條所說的金丹,才能有活下來的機會。


    “活下來才能帶他迴家啊……”。


    羅空努力地從油條過往的隻言片語中找尋凝聚金丹的細節,每一個字的意思都仔細地斟酌一番。油條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麽方法和經驗,也就是說,羅空要是想要凝聚成金丹,隻能憑借自己的運氣了。


    “照油條所講,金丹的作用與魔力之泉相同,那我豈不是要用凝聚魔力之泉的方法來凝聚金丹了?可如果要這樣的話,不就又成了魔力之泉了嗎?對了,我可以不斷地向裏麵添加魔力,讓它從液態變成固態,這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瀕死之際的羅空腦子十分靈光,他很快就梳理出了一套自認為係統的方法。


    羅空開始行動,那些留存於羅空身體各處的魔力,正通過羅空身體的各個竅門,朝著魔力之泉的方向湧動而去,隻一瞬間,羅空的肚皮便劇烈的鼓脹起來,如同一個被吹脹的氣球,而且這個氣球正在不停地增大著,隨時都有爆裂的危險。


    “啊!!!!!”。


    羅空仿佛在這一瞬間恢複了力氣,他慘嚎著,像是要把心肺都嚎叫出來一樣。


    可是這一切都於事無補,沒有任何人會迴應他,在這個幽深的地宮之中,連一隻老鼠都不會有,能迴應羅空的,隻有擊打在地宮牆壁上的羅空的迴音了。


    不過羅空也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他滿腦子隻有如何凝聚一顆金丹這一件事情,地宮裏沒有人打擾,反而有利於羅空凝聚金丹。


    他死命地壓縮著體內的魔力,很快,羅空的四肢之中就已經幾乎沒有魔力了,失去了魔力加持的部位迅速的變得暗淡下來,也漸漸地失去了溫度。


    羅空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身體裏出現的這些變化,但他卻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了,被壓縮的魔力如同一顆不穩定的炸彈,羅空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保證不讓它爆炸。


    羅空是不幸的,他多年來的經曆已經證明了這句話,但羅空又是幸運的,此刻以及未來發生的一切正在悄悄地驗證著這一句話。


    漆黑的召喚空間中,油條成了唯一的光點。


    此時的他正馱著月樹熾煌向前方疾馳而去,他身後的空間正在如鏡麵破碎一般破碎著。


    清脆的破碎聲出現在油條的耳畔,油條一個激靈,速度又快了幾分。


    油條不敢迴頭看,甚至連小小的猶豫和遲疑都不敢有,因為當他看到熾煌的樹冠被那空間碎片毫無阻滯地切掉三分之一之後,他留存在心裏的僥幸便煙消雲散了。


    油條的心裏無比焦急,他清楚羅空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危險,危險到連召喚空間都要開始崩塌的地步,但他也清楚,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羅空,相信羅空一定能擺平外麵所發生的一切,在一切都平靜下來之前,艱難地維持下去。


    又是一陣清脆的破碎聲,這次不但熾煌的枝幹被削掉了一些,連油條自己也沒能幸免,幾片空間碎片如同飄散的雪花,靜靜地落到了他的身上,又靜靜地帶走了數塊血肉鱗甲,油條引以為傲的肉體防禦在這超自然的攻擊之下甚至比紙片的防禦也強不了多少。


    油條慘叫著向前衝去。滴落的鮮血徐徐落下,被緊追而來的空間碎片絞散成一朵朵淒厲的鮮血之花。


    這便是羅空的情況了,失去了魔力之泉維持的召喚空間正在迅速崩塌,油條所能逃生的空間正越來越小,如果羅空不及時地凝聚好金丹,那油條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無數光年之外的星海之上,一頭如星球般巨大的怪獸正渾身戰栗地跪在一張王座前,王座上的男子卻沒有理會它,而是專心致誌地盯著麵前那塊碩大無比的光幕,輕輕地皺起了他那英挺的眉頭。


    “已經三年了,這小子一事無成,看起來並沒有什麽長進,還讓星兒浪費了最寶貴的……”。


    男人重重地一拍扶手,他身前那頭如星球般巨大的怪獸立刻嚇得昏死過去,男人喃喃道:


    “看來是時候將星兒接迴來了。”。


    他從王座上站起,麵前出現了一道碩大的光門。


    他凝視著正在各自奮鬥的油條和羅空。還是歎息道:


    “罷了,就再看一會兒,區區空間碎片,我還不放在眼裏。”。


    男人緩緩坐迴自己的王座,眼睛斜睨著那頭昏死過去的巨獸,不屑地笑了笑,說道:


    “若是你的膽子能像你的體型一樣,我必定會給你一份你不敢想象的機緣,現在,還是算了吧。”。


    敖天熾屈指一彈,巨獸便消失不見了。


    敖天熾抬起頭來,看著那塊巨大的光幕,喃喃道:


    “那小子的膽子倒是挺大的。”。


    他坐迴王座,麵色平靜地說道:


    “光膽子大也不行啊。”。


    與敖天熾的輕鬆寫意不同,羅空此時卻像是掉進了地獄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的腹部因為魔力的進入而變得鼓脹無比,隨時都有可能爆開。


    羅空強忍著這種劇烈的痛苦,死命地壓縮旋轉著體內的魔力,可是那些魔力又那是那麽好壓縮的?羅空死命壓縮之下,那一團碩大的魔力也隻是被壓縮到人頭大小,離金丹所需要的鴿子蛋大小還差得很遠。


    而且,羅空最擔心的事情也終於發生了,原本被壓縮的魔力仿佛一根被壓縮到彈性極限的彈簧,猛烈地反彈了起來,羅空的肚皮開始急速膨脹,很快便超過了羅空的肚皮所能承受的極限。


    仿佛是氣球被戳破,羅空的肚皮上猛地放出幾道魔力氣流,氣流四處亂竄,卻在巧合之下擊破了束縛住羅空的鎖鏈。


    羅空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心裏卻很高興。


    他似乎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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