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公子?”


    無長皺起眉頭,心中泛起異樣的感覺,這個名字似乎很熟悉,但他卻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他不解地問:“寧長老,怎麽了?我姓元,不姓龍。”


    寧平長老又盯了他好一會兒,臉上顯出怪異的神色,問:“好吧,元無長,你是不是失憶過?”


    “沒有啊!”無長答道:“我生來的事情都記得好好的。”


    寧平長老猶自不甘心,看了看四周,道:“你不用擔心,這裏的隔音很好,沒人能聽到,因此你不用瞞我。”


    無長無耐地道:“寧長老,我沒什麽可隱瞞的。”


    寧平長老微微現出失望之色,說道:“或許是我搞錯了,不過我想跟你說說。”


    無長忙道:“寧長老請講。”


    他也想知道為什麽,這其中似乎藏著很大的誤會,不然寧長老不可能招他入勤務堂。


    “好吧,我就說說吧。”寧平長老歎口氣道:“在三百年前,我有一個好友與你同名,也叫無長,隻是他姓關,叫關無長,但他喜歡隱藏身份,便使用了化名,叫龍飛,相熟的都稱他龍公子。”


    說到這裏,寧長老注視著無長。


    “龍飛?”這個名字似乎也有些熟悉,無長不由有些苦惱,這是怎麽了,聽什麽都熟悉,難道自己有憶症?


    寧長老失望地搖搖頭,繼續道:“我們幾個與龍公子一起修煉,一起應敵,他的資質比我好,進階元嬰期,但在一次爭鬥中,我的幾個好友先後罹難,龍公子傷重不治,便對我說,他要轉世投胎,再行來過,然後就離世而去。”


    “後來我想如果龍公子真的轉世,很可能會成為靈霞弟子,我便加入靈霞派,擔任這勤務堂執事也是為了更方便找到我那好友,今日,我看你叫無長,氣質與龍公子也有幾分相似,心中歡喜,便將你引入勤務堂,單獨與你相見,元無長,你想想,你是否就是龍公子的轉世,隻是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寧長老充滿希翼地望著無長。


    無長立即搖頭:“不,寧長老你可能弄錯了,我是元南王第十一子,隻是因為能力不佳,不被父王所喜,因此一直閑居,什麽也不會,不久前才發現自己有修煉資質,後來被父王用丹藥催成,才到升仙莊碰運氣,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會被靈霞派選中,因資質不佳,怕辱沒元南王府的聲譽,才用了化名,並沒有別的意思,化名之事還望寧長老原諒。”


    “你真的不是龍公子轉世?”寧平長老不甘地問。


    無長拱手道:“看來寧長老是誤會了,如果長老不喜,可以隨便一個理由把我開革出勤務堂,但我還想繼續做靈霞弟子,還望長老成全。”


    寧長老越來越失望,擺擺手道:“看來是巧合了,轉世投生之事或許隻是傳說,不可冒信,就算真有這種可能,而且你也確實就是,那也已經轉了幾世,早就不記得原來之事,是我虛妄了,嗯,你就暫時呆在勤務堂吧,如果我現在將你開革,你必然會被逐出靈霞派。”


    無長鬆了口氣,忙道:“謝寧長老。”


    “罷了。”寧平長老擺擺手,“你且出去吧。”


    無長起身,就要拜別,突然想起一事,問:“寧長老,不知安排我何職務?”


    寧長老凝眉想了一會兒,道:“你的修為太低,也幹不了什麽,勤務堂也不缺人,嗯,你是元南王世子,應該會習字吧?”


    “會,會。”無長忙點頭:“這些基本的東西我還是學過的。”


    “那好吧,你去功法殿找代思齊,讓他暫時安排你抄寫的工作。”


    無長大喜,深躬拜道:“謝寧長老。”


    “你去吧。”寧長老又閉上眼,一動不動。


    無長慢慢退後,緩緩開門關門離開,到得房外,不由握緊拳頭,喜形於色。


    竟然讓他抄寫功法書!


    施華丘長老講過,新入門弟子隻能領到一門基礎修煉功法,和挑選一門最低級的法術書,而寧長老讓他到功法殿抄寫,他就有可能得到許多的功法和法術可以修煉。


    這分明是特別照顧!


    無長心中一動,寧長老這樣做,明顯還沒有死心。


    他敢肯定,自己絕不是寧平長老要找的人,自己明明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怎麽可能是元嬰老怪轉世再生。


    他搖了搖頭,向功法殿走去。


    功法殿在第二排,在執法堂的後麵,方便出事的時候予以保護。


    無長走到功法殿門口,突然定住。


    他猛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寧平長老或許也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寧平或許不敢直說自己是異世界的來客,才假借好友投胎轉世的故事來試探他!


    無長越想越有可能。


    或許他原來就曾化名關無長,又化名龍飛,因此這兩個名字才會有些熟悉,就連寧平曾經提到的星九兒都很可能確有其人。


    寧平或許真的曾經與他認識,並一同戰鬥過,而且關係還不錯,很可能是因為他這個元無長的名字才產生聯想,懷疑來自同一個世界,才招進勤務堂,並一再進行試探。


    隻是可惜,無長失去了大部分記憶,隻記得自己叫東方無長,又從彩翼那裏得到證實,才確信無疑,並不真切地記得自己曾經用過關無長和龍飛的名字,而且彩翼說是它把無長送到這異世界來,非常不容易,並沒有說還有其他人也來到這個世界,因此才沒有想到,才否定了寧平的猜測。


    想到這裏,無長立即就想返迴去相認。


    但他卻腳下生根,未動分毫。


    因為他立即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寧平或許是敵非友!


    寧平或許假借朋友的故事試探他,如果他當時露出破綻,以寧平的實力,殺他如同捏死一隻螞蟻,寧平是結丹期高手,可不是連法術都不會的那個黑袍人可比。


    產生這個想法後,無長又聯想到另外一種可能,就算寧平當時不是敵人,未必代表現在不是,寧平來到這個世界,難免會產生其他的變化,或者其他的想法,為了保守他自己的秘密,悄悄把其他的知情人幹掉,這並非沒有可能!


    甚至寧平的身份可能已經敗露,被這個世界的高手策反,來誘捕來自另外世界的同黨。


    無長越想越可怕,不由不寒而栗。


    就算退一萬步說,寧平並沒有問題,也沒有想殺他的意思,隻是像彩翼那樣想找一個同類,好有個知根知底的人,但從寧平的話中,無長能分析出,寧平與關無長的關係沒有好到生死不易的程度,應該隻是普通的友人,在一起共同戰鬥過。


    這種關係不可靠!


    遠比他與彩翼是生死搭檔的關係差了許多。


    何況,彩翼對他沒有絲毫威脅,但寧平是結丹期修為,而他隻是練氣初期,實力完全不對等。


    無長不能單方麵的指望寧平的善意!


    就算相認,也隻能等到他在安平麵前有足夠保護自己的能力,最好有隨時置安平於死地的能力。


    無長不由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他必須盡快地提高實力!


    然後,他又想到,寧平很可能還會試探,如果屢試不果,難免會起殺心,抹除他這個很可能會暴露寧平身份的隱患。


    無長打了個寒戰,腳步沉重地走進功法殿。


    功法殿倒像個靈器店,有一排半身高的櫃台,有幾人站在櫃台後,也全部都是築基期修士,裏麵是一排排的架子,上麵全是書籍。


    其中一中年修士看了一眼他的服飾,說道:“你的腰牌?”


    無長從腰間摘下腰牌遞過去,說道:“我找代思齊管事。”


    那修士看了腰牌之後,露出驚訝的神色,與旁邊之人耳邊的幾句,說道:“你等一下。”


    然後走進旁邊的側門,很快出來,不久從裏麵又出來一個,卻是一個精瘦的老者,也是築基期,但從其他修士對他的態度可以看出,修為較高。


    老者目光銳利地掃了無長一眼,說道:“我就是代思齊,你找我何事?”


    無長客氣地道:“代師叔,寧平長老安排我做抄寫的工作,讓我來找你。”


    此言一出,功法殿所有的人都有些發呆,一齊上下打量他。


    老者代思齊冷哼道:“怎麽可能!你一個新入門的弟子,怎麽可能安排這麽重要的工作!你等著,不要走開,我去問問寧長老。”


    無長因為心中有事,也沒過多的表示,隻是微微點點頭,麵無表情。


    其他人更顯出驚異的神色:這少年恁地倨傲!


    代思齊從櫃台中門出來,拿著無長的腰牌匆匆離開功法殿,但他很快迴來,麵色陰沉,顯然挨了罵,他冷冷地對無長說道:“隨我來!”


    無長跟著他,穿過櫃台,拐進側門。


    功法殿其他人麵麵相覷,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就算在靈霞派,凡事也需要熬資格的,能入靈霞派,都是精英,幾千人想出人頭地,談何容易!就算進階築基期,競爭壓力依然不減,派裏職位就這麽多,想謀一個合適的差事賺取更多供奉,而不是冒險到萬獸森林與妖獸搏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新入門弟子能被寧平長老招進勤務堂,肯定與寧長老有關係,但最多也應該指派到外勤處,做做跑腿的活,怎麽可能一上來就安排到功法殿來抄書。


    這分明是開小灶,太明顯了!


    這少年究竟與寧長老什麽關係?


    難道他是寧平長老的私生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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