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長心中一抽,神主這麽長時間沒有露麵,連彩翼都沒有音訊,原來不是去尋異域尊主去了,而是等他將異域尊主引出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裏已經極度危險!


    無長發動影遁術,哪知仍在原地,影遁術無效!


    他更是吃驚,發動偽裝技能,試圖用這個強大的技能保護住自身,可是,偽裝技能失效!


    無長試著發動意念術。


    這是他最強的力量,意念術一旦發動,想到就能做到。


    可是,他的魂力似乎牢牢地被禁錮,意念術需要消耗魂力,沒有魂力的供應,意念術根本無法發動。


    無長頓時感到深深的恐懼,冥想迴歸冥界的光門,光門沒有出現,想調出玄界地圖跨空離開,地圖依然沒有出現。


    他一狠心,發動了強製迴歸技能,但是一個平平的聲音出現在他腦海:“輔助人員冥神東方無長,在神主天五離開玄界之前,不得先行離開。”


    強製迴歸技真的失效了!


    完了,一切都結束了,冥神在神主眼中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子,為了捕獲異域尊主,神主絕對會將他拋棄,況且他還是一個受到懷疑的冥神。


    無長又迴過神來,無比的沮喪。


    “我要死了嗎?”


    現在,無長真真正正地感到了末日的來臨,致命的威脅不是來自異域尊主,而是來自神主!


    上次麵對異域尊主,意念術化作利劍將其斬傷,說明異域尊主不能禁錮他的意念術,能讓他的魂力凍結的隻有神主。


    神主天五!


    神主天五沒有出現,異域尊主也沒有再出聲,世界陷入詭異的寧靜。


    無長又是慌恐,又有些期盼,他希望這種對持繼續堅持下去,直到兩人各有所忌,罷兵言和。


    不安中,他突然感到魂魄深處有些異樣,急忙內視。


    楚太消失了。


    “是因為我實現了我的承諾,把他的族人從奴役中解救出來,他的執念已去,便消散了。”無長想道:“或許楚太被祉水改造過之後,楚太就隻剩下執念了。”


    他不再關注。


    他更關注眼前的存亡。


    無長不管異域尊主和神主如何戰鬥,他盤坐下來,進入深深的忘我,以直覺調出他最後的,可能的助力,小銀。


    小銀是聖域的奸細,被他偷偷收留,上一次將異域尊主的混沌界域給他吸收,隻是他從來不知這小銀有何能力,在這危急時刻,他已經顧不得被神主識破了,保命要緊。


    他暗自祈禱,小銀不要反水才好。


    小銀沒有反水,但也沒有理會他,沒有與他作任何的交流,更沒有顯示有任何的能力。


    徹底完了,舉目一望,所有的依憑都已不再。


    僅憑肉身和魂魄想在神主和異域尊主的戰場上幸存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無長暗自歎了口氣,將小銀繼續縮小隱藏,既然不能用,還是藏起來,免得被神主發現隨手把他抹滅,那可是太晦氣了。


    藏起小銀,再次留戀地巡視自己的魂體和腦域,這一刻,生存是如此的奢侈!


    現在唯一能指望的隻有運氣了。


    無長相信有運氣的存在,卻從未指望過運氣,但這一次除了指望運氣之外他已一無所有。


    這時,無長突然留意到,自己靈魂深處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


    一愣之間,仔細翻閱,現在就算有根稻草,他也要牢牢抓住。


    讓無長失望的是,這份記憶並非來自異域尊主,也不是來自神主天五,這二人生死決戰之時,哪有餘暇照顧他這條小蝦米。


    記憶來自楚太,是楚太消散前留下來的,是對無長完成承諾的迴報。


    這是楚太對神力的理解。


    “所謂神力,不是比別人的力量更強,而是指特殊的力量,違背世界法則的力量。”


    “神力的產生,是利用一些特殊的法則來打破通常的法則。”


    “特殊的法則是指平時不起作用的法則或者不被發現的法則。”


    “世界有很多的法則,法則之間有衝突,引導法則的衝突為我所用便是人的力量根源。”


    “人是世界的一部分,人與世界的衝突是一種特殊的衝突,可以產生特殊的法則,來改變世界固有的法則。”


    “人的痛苦根源來自於自我與世界的衝突,解決的辦法就是減少自我與世界的衝突,痛苦的力量也可以利用,用來激勵自我,使自己變得更強。”


    “自我越強,越能產生更強的神力。”


    “利用痛苦力量的訣竅就是,堅信自己。”


    無長又是欣喜又是疑惑。


    他欣喜的是,他得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使他對世界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對他將來實力的提升會有很大的促進作用。


    無長想到了意念術。


    他原本以為意念術是一種排列組合的法術,因為意念術需要消耗魂力,但是現在看來未必如此,因為發動意念術後,想到就能做到,這明顯有違世界的法則。


    如果按楚太的話來說,這是一種神力。


    無長又想到了幻真術,可以使幻想的世界與真實世界互動,甚至把幻境融入真實,幻真術消耗的是生命力。


    無論是意念術還是幻真術,都是一種想念之力。


    想念之力就是無中生有,用自己設立的法則來改變世界法則。


    這已經屬於創世法則。


    或者可以說,神力就是創世法則。


    無長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了一些創世的力量。


    對於楚太所說的痛苦的力量,無長有些疑惑不解,但他記住了,要想使自己變強,就要堅信自己。


    此時他也不及細細地分析,這些東西雖然有用,但眼下卻用不上。


    在異域尊主和神主的爭鬥中活下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所有的能力都已經不能依靠,無長隻剩下這具肉體和魂魄。


    幸好這軀體早已經被偽裝法則從基因層麵改造的極為堅強,可以在這沒有空氣的月球繼續生存。


    無長開始用雙手去挖月亮上的石礫沙塵,他想挖一個可以容身的坑。


    雖然對於兩個創世者級高手之間的爭鬥,這似乎沒有半點的用處,但無長卻不能什麽也不做,他要盡最大的努力。


    他至少要表明自己的態度:“你們打你們的,我兩不相幫,隻想活下來。”


    凹坑越來越深,越來越大。


    令無長預料不到的是,異域尊主和神主再無動靜,異域尊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而神主始終沒有現身。


    沉默是爆發前的醞釀,越是高手,決勝隻在瞬息之間。


    神主雖然占據上風,但並沒有必勝的把握,神主也有足夠的智慧,能想到異域尊主必然也有後手,他不急,哪怕等到天荒地老他也等得起。


    異域尊主已經以界域將自己與世界隔離起來,他也不急,神主不現身,決戰的時機還沒有到。


    時間慢慢過去。


    無長首先堅持不住了,他的肉身到了崩潰的邊緣。


    雖然這個肉身經過偽裝技能的全麵改造,卻也不能一直這樣堅持下去,月亮上沒有空氣,他無法唿吸,而肉體失去空氣的供應就會逐漸失去機能,他已經不能以偽裝技能來恢複。


    現在肉身卻已經無法再堅持了。


    無長艱難地滾入他麵前的凹坑,自己挖坑埋自己,這裏就當作這肉身的墳墓吧。


    凹坑已然不小,也足夠深,足夠將他盛下。


    該舍卻這個肉身,聽天由命了。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抹除小銀。


    到了這個地步小銀仍然不能出力,留它已經無用,更會帶有許多無謂的後患。


    他判斷,神主天五會贏得最後的勝利,這裏畢竟是玄界,不是異域,就算天五打不過,後麵還有創世者昔如。


    抹除了小銀,對昔如還有坦白從寬的餘地,隻要承認隱匿小銀的錯誤,昔如應該不會無端地抹除他,甚至還可能會保護他,畢竟他還能繼續為昔如出力當打手。


    進入深冥,把小銀找到,將其從本源碎片恢複成一團濃霧,無長嚐試著將其分割,如果不行再將其驅逐,小銀依賴於他的魂魄而存在,如果離開他的魂體,說不定就會消散了。


    就算不支消散,無長至少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時,無長突然發現周圍有異,睜開眼就看到自己進入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所在,界域!


    不再是剛才的凹坑,而是霧氣籠罩,緩緩盤旋。


    在他對麵,是異域尊主,丘狄。


    界域之中,偽裝技能依然不能使用,但魂力已經可以調動,已經可以激發意念術。


    界域隔絕了世界,自成世界,因此稱作界域。


    無長問道:“為什麽救我?”


    “你是我的手下,當然要救你,你死了,我的努力就白費了。”


    無長暗自搖了搖頭,他不相信這個迴答,異域尊主是在他準備抹除小銀時才將他招入界域中,而不是在他窮途末路時,分明是在救小銀,但那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有了戰力。


    現在,他卻麵臨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選擇,站隊問題。


    他必須要作出選擇。


    在異域尊主的界域裏,如果他長時間什麽也不做,必然會被神主天五斷定他已經背叛,除非他死了,才可以看成是異域尊主先下手為強剪除他這個羽翼。


    無長不想死。


    但如果他對異域聖人發動攻擊,很可能等不到神主天五動手,他就已經被異域尊主擊殺,異域尊主要抹除他隻在動念之間。


    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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