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長與龍飛魂魄融合,而龍思羽與龍飛是婚侶,因此龍思羽可以說是無長的未婚妻。


    而且龍思羽也曾經承認了這種關係。


    隻是,因為無長義妹阿盟的原因,無長拋棄了龍思羽,更因龍思羽與雲飛揚的聯姻,無長對龍思羽死了心,雖然他大鬧華堂,毀了這門親事,但當時龍思羽斷然拒絕了無長,兩人可以說已經斷了關係。


    後來,無長聽倪老大說,是龍思羽暗害幽蘭,導致他愛妻被倪皇帶走,迴歸倪樹,以致不存,他恨不得將這個女人千刀萬剮,隻是因為龍飛的關係,不便出手。


    這次來龍星,在接待星上見龍家掌門,無長就是不想見到這個女人。


    萬沒想到的是,龍思羽竟然做了龍家的新掌門。


    還是見到了這個永生都不想再見的女人。


    無長內心一片混亂,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該想什麽。


    龍思羽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突然身子一顫,像龍岩一般定在那裏。


    四個龍家弟子守衛又驚又怒,連掌門都中了這域外來人的法術,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們惶恐不安之季,龍思羽迴過神來,指著龍岩道:“你們暫切迴避,關掉這裏的監控,把他也帶走。”


    幾個弟子一愣,掌門要獨身麵對這危險的外域聖人!


    “怎麽,不聽我的話了?”龍思羽厲聲道。


    “是,掌門。”三人上前將龍岩抬出接待室,另一人在光屏上操作了幾下,也隨他們離開。


    這時,無長知道,龍思羽已經認出了他。


    這女人雖然任性妄為,卻有極敏銳的直覺。


    果然,龍思羽強作鎮靜地道:“你不是走了麽,又迴來作什麽?”


    無長這時已經想好了,無論怎麽說,他與這女人也不可能了,也不準備再與她計較之前的事情,畢竟他妹妹是鬥崖山害死的,他妻子的不存雖然與這女人有關,但即使她沒有那樣做,倪皇總會找到幽蘭,隻是時間問題。


    他平靜地問道:“你怎麽成了掌門,龍印呢?”


    這算是默認了。


    “大師兄十幾年前就失蹤了,據傳是被光明聖人擊殺。”龍思羽也漸漸平穩下來,“這一代隻有我是聖祖血脈,我不想當掌門,也隻能勉為其難。”


    “龍印失蹤?”


    無長立即想到了那個暗影怪物,如果那就是龍印,說明龍印已經不能再恢複正常的人,但肯定沒有死,連光明聖人都說沒有殺龍印。


    同時,他發現龍思羽變了,變了許多,不再是原來那個蠻橫任性不講理的女人,變得穩重而平和,甚至氣質中隱隱帶著一種威嚴。


    做了掌門果然不一樣。


    但無長不準備再與她有更多的牽扯,開口道:“我想要一個高等級界汐空間,用聖級法術交換。”


    龍思羽用異樣的眼光看了他一會兒,道:“我曾經做過一件非常對不起你的事情,一直壓在我心裏,願意給你我的空間作為補償,不用交換,反正聖級法術我也用不了。”


    無長怔了怔,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好一會兒,他才歎息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不會再計較。”


    龍思羽搖搖頭:“不是你妹妹的事情,是另外一件,你不知道的,不可能原諒我的事情。”


    無長淡淡地道:“是你向幽靈帝國密報幽蘭行蹤的事情吧。”


    龍思羽突然倒退一大步,身子不穩,直欲跌倒,她用驚恐的眼神看著無長:“你,你已經知道了!”


    “不錯,我知道了,但我不想再追究。”無長漠然望著她。


    龍思羽突然捂住臉,蹲在地上,抽泣起來:“我恨我自己,為什麽要那樣做,我恨得直想殺我了自己,不然我也不會自暴自棄找別的男人,不然上次我一定會答應跟你走。”


    無長此時心裏並沒有什麽波動,再沒有龍飛曾經的情感,他對這個女人沒有絲毫的動情,他暗歎口氣,道:“我說過,不會再追究了,龍掌門,還請你自重。”


    龍思羽茫然抬起頭來,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一絲絕望。


    但她很快平靜下來,站起身,聲音也變得堅強:“藍聖人,讓你見笑了,界汐空間可以給你,但不用交換,隻是請你幫個忙。”


    聽她這樣稱唿,無長皺了皺眉,問道:“什麽忙?”


    龍思羽沉靜地道:“我聽說,最近在明珠星係附近經常出現外域人的蹤跡,有人認出來,似乎是光明聖人,還請藍聖人前去說和一下,讓他不要再為難星際聯盟。”


    說和,哪有這麽容易!最後還是要武力解決,龍思羽認定上個光明聖人肯定是無長殺的,他有足夠的實力再殺一個或者將光明聖人驅逐。


    “光明聖人,又是光明聖人!還沒有死絕。”無長暗道:“難道真是光明神想要報複星際聯盟,才讓弟子先來打探一下星際聯盟的虛實?明珠星係曾經傳過光明神教,有他們的人。”


    他點點頭:“可以。”


    無長並不擔心星際聯盟,他知道,龍神尚在,不可能坐視不管,就算光明神波爾多親臨,也會铩羽而歸,說不定還可能將性命留下。


    至於光明聖人,無長已經不懼。


    龍思羽道:“我把界汐空間轉給你。”


    無長又是一愣,她真要將她自己的空間轉給他。


    他正要推辭,已經感應到了儲物空間的存在,空間尺度比龍印上次給他的略小一些,裏麵似乎還有些小東西。


    “龍掌門,這裏麵還有你的物品。”


    “都是一些沒用的小玩意,迴頭藍聖人將它們丟了便是。”龍思羽麵無表情地道。


    無長愣了一下,既然已經得到儲物空間,迴星際聯盟的目的已經達到,他也不再推辭,道:“剛才的法術叫鎖念術,什麽級別都能使用,隻是效果不同,這個法術是我偶爾得到的,還是傳給龍掌門,以表謝意,也好防身。”


    他不管龍思羽同意不同意,便以傳念術將鎖念術的修煉方法傳了過去。


    無長不想欠人情。


    龍思羽原本還有拒絕之意,但聽了他最後的話,便靜立不動,用心記憶。


    傳完法術,停了一會兒,待龍思羽記住並迴過神來,無長才拱手道:“龍掌門,還請不要把我迴來的消息讓別人知道,告辭。”


    說完,他便閃身離開接待星。


    隻留下龍思羽呆立在那裏,良久,兩行淚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我以前怎麽會是這樣的人?難道人隻有在失去所有的依靠後才能真正地長大成人?聖祖,請原諒我以前的瘋癲,將龍家搞成這樣,我將會盡一切力量保住星際聯盟,為此不惜一切代價。”她喃喃地自語。


    無長已經聽不到了,就算聽到也不會改變什麽。


    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不可能再迴頭。


    世界無法逆轉。


    無長在虛空中飛行,心裏又是疑惑,又是擔心:他的速度變慢了。


    有了儲物空間,他的速度已經不及原來,雖然沒有下降到一半的程度,但他能感應到有明顯的下降,估算接近六分之一的程度。


    “用儲物空間帶著青青,會不會比背著她時更慢?儲物空間會不會反而成了累贅?”這是他最擔心的。


    很快飛到明珠星係,無長放下心事,在這裏巡視了許久,也不見什麽光明聖人。


    “難道光明聖人已經離開?”


    無長在一顆離恆星較遠的一顆冰凍星球上落足,將儲物空間裏的物品移出來,他想看看是什麽東西,如果真是什麽無用的東西,就埋在這顆星球上,不管怎麽說,都是龍思羽的東西,他不想帶著去見燕青青。


    是一些小雕像。


    大部分是普通的石頭雕成,也有天然木材。


    雕琢得並不精細,但明顯是手工雕成,一道道的雕痕清楚可見。


    這種工藝品並不值什麽錢。


    但無長的身子開始發顫。


    雕像雖然並不精細,但能粗略地看出麵目的細節,有一些像龍飛,有一些像無長,有一些既像龍飛又像無長。


    一些深藏的記憶迅速從靈魂深處冒出來。


    當無長與龍飛融合後,前往龍星,第一次見到龍思羽時,她就在雕刻這樣的小人,正是因為她的這份癡情,無長準備原諒她的任性,準備接納她,但後來發生的種種事情,割裂了兩人的關係,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動了他義妹阿盟的念頭,觸動了無長最敏感的神經,這是他無法容忍的,才斷然放手,舍棄了這個女人。


    後來,兩魂的徹底融合,龍飛的部分唯一留下的念想就是龍思羽,重迴星際聯盟才大鬧華堂,但也因此對龍思羽死了心,再聽到她對幽蘭所做過事,也就徹底絕了對她的心思,因此再麵對龍思羽時才無動於衷。


    但是,現在,再看到這些雕像小人,一股莫名的情緒再度淹沒了他。


    無長知道那是什麽,但他沒有抑製。


    盡情地發泄一下,也好。


    反正一切都已經不可能。


    許久。


    突然,一個極度危險的預感襲來,無長來不及動任何念頭,向後倒飛出去。


    一下巨大的金色光柱投射下來,將他還沒完全飛離的雙腿切下,在冰凍星球表麵射出一個無底洞。


    無長遭到重創。


    他看著原來的位置,那些雕像已經消失無蹤。


    一股無邊的怒火化成衝天的殺意,無長抬頭望天。


    天上有一人淩空而立,金衣金袍。


    無長認識。


    光明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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