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妃看他輕鬆飛行的樣子,眼都直了,而後長鬆了口氣,渾身一軟,坐到繡墩上,兩個女侍衛急忙將她扶住,她稍歇了一會兒,吩咐道:“給我王傳訊,事已辦妥,明日返程。”


    第二日,無長和奚汶瑛兩人隨淮妃趕赴東圖國首府,東圖王城。


    兩人乘坐的是一輛外觀很普通,內部奢華的駝馬車,跟在淮妃座駕後麵,前後各有兩名女騎侍護衛。


    前麵有騎侍開道,遠遠地讓路上行人避讓,後麵也有騎侍跟著不許人靠近,四男四女八大騎侍各伺其職。


    奚汶瑛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小心地問無長:“姐夫,王妃為什麽帶咱倆同行?”


    “還不是你把我殺慕白之事泄露出去,他們這是把我捉拿迴去,向慕家請罪。”


    無長故意道。


    奚汶瑛大驚:“姐夫,那怎麽辦,你,你快逃吧,他們攔不住你的。”


    無長暗歎,此女倒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便笑道:“騙你呢,你可聽說過有哪個囚犯能享用這麽豪華的馬車?還有美女相伴?”


    他的手開始不安份地在奚汶瑛身上上下求索起來。


    “啊!”奚汶瑛一驚,躲閃道:“姐夫,別,外麵有那麽多侍衛,王妃車駕就在前麵,我們不能在這裏,啊!姐夫,你怎麽能這樣!”


    原來,說話的功夫,無長已經將她脫成一隻白羊。


    “沒關係,沒人敢管咱們,淮妃她巴不得我這樣做呢。”無長笑道:“入王城之後,他們就要拜我為國師了。”


    “什麽!”


    奚汶瑛張大了口,一幅不可置信的樣子,任由無長肆無忌憚地折騰。


    東圖王城位於東圖版圖中心的位置,是東圖國最大的城市,人口三百萬,是整個東圖國人口的十分之一。


    眾多的人口,帶來了城市的繁華,各種奢侈的商品在這裏應有盡有,王城匯集了整個東圖國近三分之一的財富,也匯集了各行各業的精英。


    但連日來,王城人心惶惶,物價飛漲。


    這都是一條不知從哪裏傳出的消息造成的,國師夢舟念士已經離世!


    有國師在,風調雨順,百姓富足。


    有國師在,國家安平,無外敵入侵,不用擔心戰亂。


    而月餘間,西部大旱,東部暴雨成災,部分地區麵臨絕收的危險,使得糧價節節攀升,帶動了其他商品價格上漲,又有投機商趁機撈錢,使得整個物價瘋漲,人們手中的錢突然之間變得捉襟見肘起來。


    而這更加印證了國師棄世的消息。


    這一日,王城東西南北九大城門同時貼出告示:夢舟國師壽限不永,於月前歸安,三日後,東圖將迎來新國師。


    消息迅速在王城炸開,無數的疾鳥向四外勁飛。


    新國師是誰?


    東圖國何時又增一念士?


    疑問象野草一樣在人心中滋生,就連消息最敏銳的他國探子都沒有答案。


    但告示一出,物價迅速平穩了下來,甚至還有小幅度迴落,而近日來頻頻發生小摩擦的東圖邊境也風平浪靜,一派詳和。


    而此時,輕裝簡從的王妃車駕正平穩地向北行駛,方向正是東圖王城。


    無長在後麵的車駕之內與奚汶瑛胡天胡地,果然沒人過問,奚汶瑛問明事情經過之後,心中歡喜,曲意奉迎,自是任由無長花樣百出,恣意妄為,她溫馴得像隻小綿羊一樣。


    無長也放開心懷,肆無忌憚,率性而為,他已經想明白了,自己隻是個過客,大不了一走了之,找個無人的地方繼續修煉,等阿離來接他。


    盡興之後,無長盤坐修煉。


    感應本源世界更加清晰了一些,那點點流光又增多了一些。


    “果然如此!”


    無長暗喜,每當他放縱自己,不再以各種因由約束自我,做事不用思考,任由本心隨意而為,在這之後,感應起本源法則就會更容易一些。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也更加透徹。


    王宮的駝馬腿長健壯,行得又快又穩,馬車上也特別安裝了減震裝置,官道也比平常道路平整,在車廂裏隻感覺輕微的晃動,沒有較大的顛簸。


    無長睜開眼,看著身邊倦極而眠的奚汶瑛,心裏略有一些歉意。


    這是一個無辜的女孩,他給不了她什麽。


    阿離到來之日,便是他歸去之時。


    現在,成為東圖國國師,卻可以稍作補償,給淮家和奚家帶來榮耀和勢力。


    也僅此而已。


    但這些,對一個數十載就匆匆老去的女人來說,應該足夠了。


    無長有他自己更廣闊的星空,不可能長期羈絆在這裏。


    靜下心來,想這些問題,無長感到自己的心更加通明,不再有困擾。


    車行轔轔。


    無長突然抬頭,他敏銳的直覺感應到,在他馬車之上的天空之中,有人在飛行。


    念士!


    他正要運出虛空之眼查看,一種莫名的能力使他突然之間預感到了危險,不及細想,立即運出附念武技布滿全身,同時發動肉身飛行術,就要破開車廂,飛到空中迎敵。


    但他剛剛發動附念武技,就遠遠地一道劍光劃過,將馬和車一劈兩半!


    那匹駝馬猶自向前跑了幾步,才向兩邊分開,內髒血肉飛濺。


    無長立在空中,向下望著和馬兒一樣下場的奚汶瑛,那個不久前剛和他親熱過的女孩,一股殺意從魂魄深處不斷地雲集。


    他緩緩抬頭,望著空中的那人。


    那人皮膚更白一些,鼻子更挺一些,不似東圖國人。


    空中之人看起來更年長一些,神色目光充滿了無比的震驚,他絕殺的一劍居然沒有把敵人殺死,依舊完好無損,而且飛在空中。


    情報有誤!


    這哪是個低級的念士,能飛空至少是三級的念士,並不比他低。


    他看了看掌中的劍,又看了看散落的馬車和血肉,然後盯在無長身上,似乎難以置信。


    眾侍衛團團將王妃車駕圍住,往遠處移去。


    神仙打架,不是他們這些凡人可以參與的。


    “來,再來一劍。”無長指著自己。


    雖然殺意已經無法遏止,但他並未失去理智,就在剛才他被劍光劈中,雖然被附念武技格擋,但仍有一種莫名的東西滲入他的身體,正在炙燒他的靈魂,他需要時間化解。


    那人又看了看掌中的劍,目光閃過恐懼之色,他終於明白慕白招惹了絕不該招惹的強人,難怪會自爆念魂,原來敵人是這般的強大。


    他轉身飛逃!


    無長哪裏容他逃走,掃了一眼已經離得較遠的王妃車駕,一個淡淡地影子從他身上閃出,又瞬間返迴。


    魂魄離體!


    虛空行走的速度遠快過光速,還沒有等他的身子向下墜落,魂魄已經迴歸。


    空中那人的腦袋突然爆開,似乎被一個速度極快的重物擊中一般,失去半個頭顱的身子伴著空中大片的血肉白漿劃過一條弧線,撞進旁邊田間稻穀叢中。


    無長緩緩落到地麵上,神情閃過一絲落寞。


    他不想殺人,卻也不介意殺人,尤其是想殺他的人。


    這是他第一次魂魄離體殺人,用的是附念魂體,一拳將那念士頭顱打爆,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


    附念魂體已經與虛空絕技有相當之處,這裏的念士再強,也抵禦不了虛空絕技。


    無長輕輕歎了口氣,附身查看血泊中的奚汶瑛,但她的頭被劈開,腦漿涓涓流出,已經迴天乏術。


    這時,王妃車駕已經停下,兩個侍衛飛馳過來,查看了一下現場和農田,其中一人馳迴稟報。


    在眾侍衛的護持下,王妃車駕駛迴,另有兩騎向兩個方向阻止路上行人過來。


    淮妃從馬車上下來,行到猶自蹲在奚汶瑛屍體旁發呆的無長身前,恭敬地施禮:“先生,人死不能複生,節哀,請上車先行吧,這裏交給他們處理。”


    無長抬頭:“與你同車?”


    淮妃轉頭看了看幾個侍衛。


    眾侍衛都以敬畏的神色望向這裏。


    一個飛空的三級念士,輕易地滅殺,連用的什麽手段都沒人看清,這是何等的實力!


    新國師竟然如此強大!


    “放心吧,他們都是死士,忠誠不二。”淮妃道:“而且,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我二弟,姐弟同車,並無妨礙。”


    無長站起身,一言不發走向馬車。


    他已經將侵入的不適消解,卻需要時間反思剛才的危機。


    淮妃掃了一眼地麵和田間,秀眉一皺,吩咐道:“傳訊我王,再把這裏打掃幹淨,不要留下痕跡,查一下那刺客的身份。”


    “是!”眾侍衛應道。


    淮妃想了想,又道:“火速派人到奚家鎮把奚汶欣接到王宮,以最高禮遇。”


    “是!”眾侍衛開始分派人手。


    駝馬車轔轔,繼續前行,速度加快,八個侍衛留下一半執行任務,一半隨車護持,個個打起精神,目光兇厲了許多。


    車廂內,無長盤膝而坐,作修煉狀。


    淮妃與他對麵而坐,並不打擾。


    車廂很寬敞。


    隻有急促的馬蹄敲打地麵的聲音傳來。


    無長細細地將剛才發生的一切迴想了一遍,暗自警醒:“這裏的念士還是有威脅的,剛才如果不是那莫名的預感能力,我可能已經被重傷,行事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同時,他有些疑惑:“那劍光中有什麽東西,能突破我的附念?那似乎是一種精神力量,與夢舟念士那聲能震懾靈魂的大喝有些相似,這種力量很有潛力,隻是他們似乎還不太懂如何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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