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長盤坐在練體室的地毯上,按師父教給他的修煉方法,平心靜氣,排除幹擾,進入忘我狀態,將自己融入世界之中。


    調整唿吸,平穩心跳,慢慢忘卻自己的存在,用直覺的眼睛去看世界。


    漸漸的,他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


    無長感覺自己似乎融入了這個世界,又似乎這個世界融入了自己,流光世界在腦海緩緩地盤旋縈繞,流光一直都在,就算他不去想,也有流光在自主地聚散明滅。


    他已經知道這叫念力區域。


    師父藍元說過,直覺一旦感知到世界的本源法則,就有可能在魂魄深處形成了一個特定的區域,類似世界的本源的法則在那裏反複運轉,稱作念力區域,念力從這裏發出就會更強,對世界的本源的感悟不同,就會生成不同的虛空絕技。


    藍元也說了,形成念力區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達到的,需要長時間的感悟。


    無長早早地就形成了念力區域!


    這個能力得至傳承,他有得天獨厚的根基。


    念力是什麽?


    念力是可以影響和改變世界本源法則的直覺!


    每個人都有直覺,絕大多數人難以利用直覺,更不能以直覺去影響世界的法則,但是,總有那麽極少數的一些人,直覺異常強大,經過鍛煉之後可以與世界本源法則產生共諧,世界本源法則通過共諧影響直覺形成念力,而直覺也能通過共諧反過來影響世界,這些人就是修士,隻要他們的念力足夠強大,他們可以無所不能!


    虛空絕技就是以念力去改變世界的組合的實際表現,要想達到這個目的,就要以直覺感知世界的本源。


    世界的本源在哪裏?


    在任何地方,在極精微之處,在比原子核還要小得多的尺度,在連最高級的儀器也探測不到的層次。


    儀器探測不到,但直覺可以。


    要想探測到世界的本源,需要直覺極為敏銳和會聚,將世界極為微弱的擾動放大,再放大。


    無長有所明悟,這兩年來一直陪伴他的流光世界就是萬物的本源法則。


    對世界本源感悟得越深刻,生成的虛空絕技就越強大。


    虛空絕技就是把曾經感悟到的世界本源化成想像,以之改變虛空的構成,所謂念力,就是想像之力,通過自己的想像去引異本源法則從而改變世界。


    無長全神貫注細細品味已經陪伴他多年的流光世界。


    這次的品味與以往不同,以往他都是被動地感應到流光,這一次,卻是按師父所傳授的方法主動去感應,並且細細感悟流光世界的運轉規則,與師父所述的本源法則進行對比。


    良久。


    無長嚐試著再按照師父藍元教給的修煉虛空技的方法,展開想像,在體外想像那明滅的流光。


    空中,一團虛影在形成,在漸漸清晰。


    “還是那個圓盤!”一心二用的無長有些失望。


    但形成圓盤後,虛影並沒有停滯,而是繼續顯形,最後形成一個緩緩盤旋的圓輪,中間厚,邊緣落,鋒刃處閃耀著點點的光芒。


    “這是什麽?飛輪?飛盤?”無長有些拿不準。


    “且試試它的威力。”


    無長四下觀瞧,想找到一個可以破壞的物品,練體室全是訓練器材,他瞄上了痛苦機,痛苦機上有許多可以轉向的觸手。


    “這玩意兒讓我吃了不少苦頭。”


    驅動圓輪,飛向其中一隻觸手,但似乎飛輪離得越遠消耗越大,當飛輪抵達觸手時,無長再也支撐不住,飛輪一歪,將痛苦機的座靠破開一個扁扁的圓洞,然後消失不見。


    無長虛脫地躺倒在地毯上。


    “虛空絕技不能輕用啊。”他不禁暗道。


    過了一會兒,無長咬牙盤坐,按師父教的方法恢複念力。


    如果藍元知道,他這個新弟子剛剛得到傳授就凝聚出了完整的虛實絕技,肯定不會相信,普通修士從形成念力區域到修煉出虛空絕技往往需要百年千年。


    無長之所以如此神速,憑得當然是傳承的能力。


    他感應本源法則要比其他修士清晰得多,甚至連師父藍元都遠遠不及,普通修士感應本源法則要經過漫長的修煉,就算能感應到,也隱晦模糊,哪像無長這樣在傳承之地直接將本源法則印在腦海。


    另外無長還有強大的模擬能力,模擬淘金獵人組老大福特學會精神衝擊,模擬喬西後已經形成虛空絕技的雛形,在得到藍元傳授之前還模擬過他本人。


    無長自從被帶到傳承之地後,已經從一個一無所長的混混變成一個連他自己都不了解的怪物。


    恢複了近半日的時間,無長站起身,走出練體室,來到機甲室緊閉的門前,盤坐。


    他要嚐試以虛空絕技破開合金鋼門。


    關盟被郎古藏在了一具機甲之內,而郎古因為失去基因能力的同時失去了對飛船的權限,而無法打開機甲室和武器庫,以至於關盟兩年的時間都一直在休眠之中。


    郎古的半截小身板在控製室門口遠遠地瞧著,詩蘭通過虛擬空間看著,他們都猜到無長想做什麽,他們更想知道有了師父指導的無長修煉的成果,以及虛空絕技的強大之處。


    如果無長真能以虛空技破開機甲室鋼門,說明他已經足夠強大,就再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就足夠證明他是個修士,稱是藍元的弟子也沒人敢懷疑,就再也不懼什麽蟲皇,也不用再擔心懸賞,不怕身份出什麽問題。


    一切都將迎刃而解。


    在他們驚喜的目光中,一個淡淡的虛影閃過,厚厚的機甲室鋼門立即出現一個狹縫,比喬西的虛空卡牌絕技還要寬一些。


    郎古歡喜地在地板上打個滾,半截小身子很是滑稽,有一這樣一個強大的主人,他再也不用擔心蟲皇無休止的追殺了。


    詩蘭雙拳緊握,抱在胸前,既激動又興奮,此時她隻是一個為心上人而驕傲的小女人。


    但是,她又拳慢慢鬆開,緩緩放了下來。


    因為,好一會兒,無長再無動靜。


    隻有這麽一下?


    喬西可是連續發了好幾張卡牌,並且收發自如,卡牌在空中來迴穿梭,將郎古當時控製的身體絞成碎塊。


    郎古將半截身子靠在牆上,悠閑地用前足捋他的觸須。


    它明白了,主人剛剛學會虛空絕技,發這麽一次肯定消耗很大,正在恢複呢,有這麽一下已經不容易了,不能奢望太高,隻要有這麽一下就能唬住大部分人。


    過了近半日,無長站起身來,再度發出虛空技,這一次,斜著發出,在合金鋼門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裂縫。


    然後,他繼續盤坐下來恢複。


    就這樣,足足五天的時間,他才將機甲室的門破開一個方口。


    然後,他鑽了進去。


    很快,無長驚叫起來:“郎古,你這個混蛋,快點滾過來!”


    郎古早就爬到機甲室的破口,聞言嚇得一哆嗦,急忙跳上破口,然後便呆住。


    機甲室內半蹲著兩具機甲,個頭都不大,畢竟這是飛船,不是星艦,盛不下太大的物件。


    其中一具機甲的胸口部位,已經被切開,斷口處殘留著熔結的金屬滴,地上有一塊圓角的方形機甲殼,機甲腔內,空空如也。


    “這是怎麽迴事?”無長吼道。


    “我,我不知道啊!”郎古顫抖著道。


    “你是不是把關盟藏在這裏?”無長惡狠狠地道,在暗淡的機甲室裏,他的眼睛發著惡狼一般的兇光。


    “是,是,就是這個機甲。”郎古嚇得結巴起來,“主人,原來這機甲還是好好的。”


    一隻大手伸過來,把郎古緊緊握住,他的兩隻小眼睛隻往上翻,僅餘的四條細腿無助地掙紮,他連喘息的餘地都沒有,已經無法求情哀求。


    “大人,別殺他。”一個柔和的聲音適時地響起。


    無長的手略鬆了一些,恨恨地道:“不是他是誰!這飛船上隻有咱們三人,肯定是他搞得鬼。”


    關盟是他義妹,雖然相處的一年多,他像個客人一樣,不敢對她表現出過分親近,但從內心裏,他早就認可了這個妹妹的存在,被郎古禁錮不得相見,他早已經心生怨懟,現在見關盟很可能發生了意外,心中的怒火勃發,幾近失去理智。


    郎古得到緩解,急忙為自己辯解:“或許是喬西幹的。”


    無長一愣:“對呀,船上雖然隻有他們幾個,但修士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喬西和藍元都曾光臨過,未必就是郎古所為。”


    但他立即便從心底發寒:“如果是喬西幹的,阿盟隻怕是性命難保。”


    這時,詩蘭已經從破口鑽進來,細細看了看機甲,說道:“不是喬西幹的,這切痕不是虛空技。”


    無長看著機甲斷口的熔滴,心中一寬:“確實不是喬西。”


    “難道是藍元?”郎古急忙去抓另一根稻草,但他立即知道自己錯了,“不,也不是他。”


    “放屁!”無長手上又是一緊,“我師父怎麽可能做這種下作之事!”


    “也不是藍元前輩。”詩蘭道:“這斷痕像是被能量武器切割的。”


    無長立即想到淘金獵人組使用的光劍,他恐懼地道:“難道有修士賞金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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