杪春十分膽戰心驚的走入了雩風的房間內,這一份驚慌一半是源於對於即將要救人的慌張,還有一半則是出於與雩風久別再見的緊張。


    她低著個腦袋,連雙手該怎麽放都已經不清楚了,內心亂的都理不出一個頭緒來,渾身燥熱的隻想快一點逃離這個房間。杪春看著自己的腳尖,聽到正前方有衣服摩擦的聲響,心中一緊。


    “沒想到我們再見麵竟然是因為這個理由。”雩風的聲音在杪春頭頂傳來。即便嗓音沙啞疲憊,但是杪春卻瞬間就辨認的出,這是雩風。


    杪春聞聲便就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雩風通紅的雙眼,驚的她連忙別過頭去。“侯爺有難,杪春自然是能幫一下就幫一下。”她抿了抿嘴唇。“聽送我來的徐副將說,是有人中了當年你所中的毒?”


    雩風點了點頭,他手指指向陸清漪所躺著的床,眼眸十分的淒婉。“雖然按照你當年所用的辦法放過血了,不過毒液還是蔓延的十分迅速,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


    杪春隨即就走到了床邊,她看著麵容蒼白的陸清漪,心裏暗自一顫,腦內竟然先想到的是:這個女子與雩風是什麽關係。意識到自己想法的不恰當,杪春立馬甩了甩頭將腦海裏那些個雜亂想法都甩空。


    她當下立刻就搭上了陸清漪的手腕,體溫冰涼,若不是見陸清漪胸口還有起伏,杪春真的會以為這人已經死透了。除卻體溫冰涼,她的其餘特征都與當年的雩風別無兩異,唯一一定不同的就是,她更嚴重。


    雩風這般身體健壯之人,當初也花了好一些時日才醒了過來,而陸清漪這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深閨女子,自然是更加難以承受。杪春鬆開手來,麵色凝重。


    她對著雩風搖了搖頭,說道。“侯爺,這毒我實在是難以幫助。這位姑娘傷的實在是太重了,能不能醒來隻能看她的造化了。”


    雩風卻是難以相信的模樣。他睜大了眼睛,像似發狂了一般按住杪春的肩膀。“不可能!你當初也是這樣治好我的!你用牧靡草呀,牧靡草可以解毒的!”


    “侯爺!”杪春緊蹙著雙眉,對著雩風怒喊一聲。“我隻是說能不能醒來而已,這姑娘因為及時放血,已經脫離了危險。可是任憑你如此健碩,當初不也花了好些時日才恢複過來的嗎?如果想要這位姑娘立即好過來,隻能用迴鶻的解藥,不然隻能等待了。”


    雩風聽著杪春這樣說,他宛若泄了氣的皮球,突然的就停住不動了。杪春感受到他內心的無助。她從來沒有見過孤傲的雩風露出過這種神情來,杪春下意識的心中有了波動。她剛微微張開雙唇,想要安慰雩風,卻見他突然抬起頭來,雙眸失神。


    “她是為我而傷,那就讓我去迴鶻將解藥取來!”由不得杪春的勸阻,雩風便就疾步跑出屋子。


    站在門外幹著急的端月捏著手擔心結慮,她見著雩風火急火燎的從屋內衝了出來,身後的杪春還追著,便就知道出了事兒。她立馬就阻攔在了雩風麵前,擋住他的去路。


    “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端月皺著眉毛,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將雩風擋在身前。


    雩風卻隻是一臉的著急,並不想解釋清楚。還是杪春機靈,她立馬就對著端月說道。“侯爺想去迴鶻取迴解藥!”


    端月一聽哪能答應,她馬上就張開手臂,環住了雩風的腰。“哥,你別急呀!我已經叫了太醫過來了,你好歹先讓太醫看過了再說!”


    翠果也很是及時的帶著葉太醫趕了過來,葉太醫見雩風一臉的失常,立即便就嚴肅了起來。來時翠果已經大致的和他講過病人的症狀,他明亮的雙目盯著端月。“病人在哪裏?”


    “就在屋裏躺著!”端月著急的對著葉太醫迴複道。她抬眼看了一眼雩風。“先讓葉太醫看過了再說!你不要衝動了!”


    “侯爺,你就信了葉太醫吧,葉太醫的醫術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翠果也幫著勸雩風。她衝著葉太醫使了一個眼神,揮了揮手讓他趕緊進屋去。葉太醫也就識趣兒的立馬進了屋,查看陸清漪去了。


    雩風感受著端月的抱著自己的腰,他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喘息也平靜了不少。


    “哥,你先去休息好不。別陸清漪醒了,你倒了。”端月抬起頭來看著雩風,眼眶的微紅暴露了她的害怕。“我在這兒看著陸清漪怎麽樣?”


    “我想陪在她的邊上。”雩風很是無力的說道。


    端月搖了搖頭。“陸清漪如果醒著也不會願意你陪著她的。哥,你不隻隻是陸清漪未來的夫君,你也是我大梁的將軍。請你為大梁考慮考慮!”端月咬著嘴唇,雙眼盈滿了淚水。雩風見著她如此一副模樣,內心裏最後一道防線也崩塌了,隻好妥協的點了點頭。


    見他點了頭,端月這才舒了口氣。她無力的看了一眼翠果。“翠果,你快扶著侯爺,伺候他休息去。”翠果應聲便就趕緊扶著雩風下去。卸下防備的雩風,渾身都疲軟了下來,翠果半攙扶著半拖著,將雩風帶去了另一間屋子睡下了。


    屋外的風波解決了之後,端月深吸一口氣,便就向屋內走去。她看著葉太醫坐在床邊,麵容十分的嚴肅。


    “葉太醫,她病情怎麽樣?”


    葉太醫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歎了一口氣道。“這位姑娘受到毒液的侵害,已經攻入了五髒六腑。”


    “你的意思是……無藥可救了?”端月臉色瞬間就蒼白了,她膽戰心驚卻又不得不將這一句話問出口來。


    不過葉太醫卻搖了搖頭。“那倒還不至於,隻要耐心的調養便就能夠恢複。以郡主和侯爺的身份,自然可以拿到上等的藥材救治這位姑娘。不過雖然命保住了,身子骨一定也會有所侵害,以後就將會常年體弱多病。而生育子嗣這一事,怕就……”他說道這兒便就噤聲了。


    “你的意思是……她以後生不了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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