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離怕疼,他知道。


    當初教她練劍的時候,她自己控製不好手裏的樹枝被抽到了,疼的眼睛都紅了,一不小心磕了、碰了都恨不得痛的蹦起來。


    他記得,那個時候他總是一邊恨鐵不成鋼,一邊嘲笑她。


    可是現在,她劃破自己的手,全程都好像是剪斷了一根頭發似得雲淡風輕,不僅沒有喊疼,聲音裏連一絲顫抖都沒有。


    她自己不喊疼了,劍無極反倒覺得心裏特別特別的難過。


    東方離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也不眨眼,所以東方離就解開了他的啞穴,“你感覺怎麽樣?眼睛難受嗎?”


    “不難受。”


    “那就好,你不要害怕,說不定很快你眼睛就能複原如初了!”


    “東方……”


    “怎麽了?”


    怎麽了呢?他真的有很多很多疑問想問,有很多很多話想跟她說,但是張開嘴,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女人?”


    東方離愣了一下,覺得很抱歉,“對不起啊,其實我也不是故意騙你,我的意思是是我不是針對你,我……”


    東方離很懊惱,總感覺自己怎麽說都不對,怎麽解釋,都是她欺騙朋友在先。


    “我從十歲以後就一直穿男裝的,之後為了做生意行走江湖方便,就一直把自己當男孩子,很多時候,我自己都忘了我是女人。”


    以前覺得自己特別流弊,男裝扮的誰都看不出來,但是現在想來,怎麽那麽可悲呢……


    她忍不住低頭看了一下胸前,兩個發麵饅頭已經快蒸好了,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發育也是夠快的,等劍無極眼睛好了看到她,估計得嚇一跳。


    呸呸呸,看哪兒不好往那兒看,把人家當流氓嗎?


    劍無極的笑容特別的溫柔“你不用道歉,我沒怪你,其實你是女人……我還挺高興的。”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東方離撇撇嘴,“你不會以為思絕門主是斷袖,所以我對你就沒有威脅了吧?說不定他其實喜歡女人呢!”


    劍無極心好累,他這個斷袖的帽子就摘不掉了是嗎?


    他當然知道思絕喜歡女人,明明他也一直喜歡的是女人……


    劍無極決定不跟她聊這種氣人的話題,好久沒見了,他想知道東方離這段時間都做了什麽。


    “楚國好玩兒嗎?”


    東方離順應第一反應,說了句,“挺刺激的。”


    “怎麽了?遇到危險了嗎?”


    “呃……也不算啦,我這不是好好的迴來了嘛,一根頭發也沒少。”


    “嗯,那就好。”


    其實如果換個時間換個環境,東方離倒是不介意跟劍無極好好講講楚國的事。


    但是現在,她一直擔心著思絕他們三個的安危,所以實在是沒辦法分心去想別的。


    看著外麵幾乎完全黑下來的天色,東方離心裏越發擔心了,“無極,你眨眨眼吧,我看看怎麽樣了。”


    劍無極雙眼閉上,鮮血順著他的眼角流出來,那一瞬間,看的東方離心中一顫。


    即使知道那是自己的血,不是劍無極的,還是難受的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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