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歸懂了,她說的不是從學院畢業,而是說讀完這幾個字,“一瞬間。”


    “師兄,這個世上有的問題根本沒有答案,而有的答案,掌握在問問題那人的手裏,他想讓你對,你怎麽都對,他不想讓你對,你怎麽都不對。”


    尹心雅說完,突然飛身而上踩著樹枝抓住了旁邊樹上一隻小麻雀。


    尹心雅將小麻雀握在手心裏,“師兄,你猜,當我鬆開手的時候,它是活的還是死的?”


    不歸抿唇,因為他已經理解了師妹的意思,他迴答什麽不重要,對錯,都掌握在師妹手裏,她鬆手前捏死那隻鳥,它就死了,她手下留情,它就是活的。


    “我猜是活的。”


    尹心雅咯咯笑著,然後鬆開手,受了驚嚇的鳥兒拚命撲騰著翅膀,飛出老遠,“恭喜師兄答對了!”


    不歸跟著笑,他了解尹心雅,他知道,她雖然愛吃肉,但是還不至於無聊到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的答案,就親手捏死一隻鳥。


    更何況那隻鳥根本沒肉,又不能吃……


    晚上,不歸依舊在看書,寺廟裏的書他已經差不多快看完了,尹心雅看到過好幾次,有人從藏書樓裏把一些書拿走,再一箱箱的搬新的進來,隻是她現在不想看,累眼睛。


    尹心雅趴在不歸的腿上睡著了,不歸拿著書好久都不曾翻動一頁,他的手指輕輕地落在尹心雅白白嫩嫩的小臉上。


    光看外表,誰能知道那個以閃電速度享譽全國的東方商行,其實都是靠這個小丫頭的腦子,才有今天。


    她這麽小小一隻,到底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能量呢?


    而他,與師妹相比,他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微不足道。


    師妹捐錢的時候,他也打算捐款的,十萬兩、二十萬兩對他來說都不算事,他拿得出來,可是那不是他的,是血煞盟的錢,是他外公的錢。


    不歸突然發現,如果不是有一個了不起的外公,他根本什麽也不是。


    他跟師妹一樣,沒有了娘,爹有還不如沒有,可是師妹從來沒有因為這個問題苦惱過,她該開心還是開心,該奮鬥還是奮鬥,從不期期艾艾怨天尤人,從不覺得尹業平欠了她的。


    不歸從沒有聽見尹心雅抱怨、埋怨哪怕說尹業平半個字的不好。


    尹業平不要她,她也不稀罕尹業平,她有那個資本。


    可是他呢?他比師妹年長五歲,還是個男人,初來大尨山,每天心裏充滿了仇恨,恨他薄情寡義的爹,恨後院裏欺負他娘的女人,恨他隻能被遠遠的送往深山老林,而他的父親卻不屑一顧!


    他消極的過每一天,師父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從沒想過為什麽而做,他為什麽讀書?為什麽練武?


    他口口聲聲說隻要師妹不答應,就決不讓大皇子碰她一根手指頭,可是他憑什麽阻攔大皇子,憑什麽能保證師妹的自由呢?


    求那個人收迴成命嗎?拿什麽求呢?他沒有任何談判的砝碼,難道要讓他施舍一點父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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