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著穆偉東走到辦公室門口,指了指走廊盡頭王保慶的辦公室門,“王局長這個人吧,也沒啥,就是愛麵子的很,你們小何這次不給咱局長麵子,局長嘴上不說,心裏指定不痛快,”


    他拍了拍穆偉東,“過了年你可是要定級了,咱們單位可是王局長說了算的,我覺得你呀,改天帶著小何給局長賠個禮?”


    “可,”穆偉東有些後悔不應該讓何驕陽走了,如果今天她留下,就不用後頭去給局長賠禮這樣的事了,“驕陽的電視劇還沒拍完呢,這陣子都不在家。”


    許強覺得穆偉東簡直就是麵敲不響的鼓,“不在家,天天都不在家?算了算了,我也是白替你操心,反正也就是一級工資的事,你們這些大學生就是清高……”


    他說著不再理穆偉東,徑直迴了自己辦公室。


    穆偉東無奈的看著關上了屋門,如果他昨天不跟何驕陽吵架就好了,不吵架,就沒有後頭這些事了,可這又能怪他嗎?他這個老婆,自從認識朱耐梅之後,這心真是越來越野了。


    何驕陽從財政局出來,直接迴家把自己的東西全打包了,她昨天就跟朱家人說好了,自己的行李會先寄存在朱家,雖然她麵上對穆偉東很強硬,但內心裏,還是有些怕穆偉東的,他動手打自己的猙獰模樣,成了她心裏抹不去的陰影。


    安排好這一切,她在朱家吃了頓午飯,當天中午就由程方悟騎車送她去車站了,直到看著火車遠去,程方悟才長舒一口氣,“這下最少可以安心半年。”


    “可這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啊,”朱耐梅還是有些擔心何驕陽,“那個穆偉東,真的是得離的遠遠的。”


    “不管離不離的成,起碼穆偉東再提那樣的要求的話,何驕陽是絕不會答應的,”程方悟道,“他要真提出來,隻會離的更快。”


    “而且驕陽出去跟各種各樣的人打打交道,會比之前堅強跟成熟很多,可不是穆偉東隨便就能忽悠了的了,你看這次,原本驕陽可是已經原諒了他,準備跟他好好過日子呢,”程方悟對何驕陽的進步還是很滿意的。


    ……


    晚上朱耐梅正陪著方紅在廚房做飯,就聽見外頭朱成功的聲音,“你來幹嘛?快滾。”


    程鋼尷尬的看著朱成功,“爸,我們,”


    “誒誒誒,可別亂叫啊,大過年的亂認樣,”朱耐梅的嫂子顧莎是個中學老師,因為想念女兒,提前從首都迴來了,也聽說了小姑的事,看見程鋼,自然沒有好臉色。


    “嫂子,”程鋼有些無措的看著突然殺出來的顧莎,“你今年迴來的挺早的,那啥,這是我們以前住一個樓的小穆,他找耐梅有點兒事,但不認路,就找到我們家去了。”


    程鋼抬腿想往院子裏進,“我能不能看看小強?”


    從離婚後他再沒見過朱耐梅,也想看看朱耐梅過的怎麽樣了。


    顧莎哼了一聲,上前一步擋在門口,“等著,我問問耐梅的意見。”


    朱成功見兒媳往廚房去了,接替了她的位置,“我跟你說,少找這樣那樣的理由往我們家跑,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麽做個人。”


    穆偉東心裏覺得朱家人真是欺人太甚了,“大叔,你們不能這麽說,離婚是朱耐梅提出來的,程鋼也隻是被動接受,而且他是孩子的父親,想孩子看孩子很正常的的,再說今天也是我拜托帶個路,”並不像朱家人想像的那樣,因為想找朱耐梅了才過來的。


    朱成功上下打量著穆偉東,這人長的還行,可就是看著叫人喜歡不起來,“你來找我們耐梅有事?”


    朱耐梅已經洗了手從廚房出來了,“噢,小穆來了?”她看了一眼穆偉東身後站著的程鋼,“你來看孩子?都進來吧。”


    程強人小但記性挺好,看到程鋼過來,高興的衝他伸出手,嘴裏還含糊的喊著“爸爸”,程鋼看著穿著件藍罩衣,頭上帶了頂毛線帽子的兒子,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兒落下來,“哎,小強想爸爸了沒?”


    “嘁,”顧莎輕嗤一聲,“不容易啊,有人還知道他是個爸爸,有個一歲的兒子,唉,我們小強有這麽個爸爸,可真是倒了大黴嘍!”


    穆偉東跟著朱耐梅進了屋,也不跟她多客套,“我是來找驕陽的,下午我去她們單位,文化宮的人說她續了假就走了,”


    他在屋裏環視一周,“驕陽呢?能不能叫她出來,我們說幾句話?”


    朱耐梅道,“中午驕陽就坐車走了,她說今年跟家裏說好了,要迴家過年,反正在這兒沒事,還冷的很,不如早點迴去。”


    “走了?這麽快?”穆偉東原打算今天過來好好跟何驕陽談一談,把人給哄迴去,沒想到她連個招唿都不打,就直接走了,“怎麽能讓她走了呢?”


    朱耐梅好笑的看著質問她的穆偉東,“驕陽也二十多歲的人了,想走想留,自己完全可以做決定,我沒有權力幹涉她的自由。”


    見在朱家找不到何驕陽,穆偉東也不再跟朱耐梅客氣了,冷笑道,“你幹涉不了?我看你是管的太寬,如果不是你,驕陽跟我的關係會惡化到這種地步?朱耐梅啊朱耐梅,你這個人就是見不得人好,你跟程鋼離婚了,就慫恿著驕陽也不跟我過了,你這個人太壞了,也不怕遭報應。”


    “嘿,你這人說啥呢?”居然跑他家裏來罵他閨女?朱成功怒了,“滾滾滾,趕緊給我滾,小心我抽你!”


    他一把把程強從程鋼懷裏抱過來,“你也一塊兒滾,帶著人來罵我們耐梅,以後你敢再來我家,我打斷你的腿!”


    程鋼也被穆偉東的話嚇了一跳,他什麽也不知道啊,“爸,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啊,”穆偉東找到程家,說驕陽可能跟朱耐梅在一起呢,他想接她迴家但不認路,所以請程鋼幫幫忙。


    程鋼心裏也想找朱耐梅呢,這穆偉東送了把梯子,他哪能不接著,聽穆偉東的意思,他跟何驕陽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矛盾,所以就當即答應了,陪著穆偉東過來了。


    “偉東,你跟驕陽有事,怪耐梅幹什麽?驕陽走了,你給她寫信拍電報打電話都行啊,”關朱耐梅什麽事?


    兩人都離婚了,還幫朱耐梅說話呢,穆偉東不屑的看了程鋼一眼,“你是不知道這個朱耐梅有多壞,自從驕陽跟她來往之後,成天挑撥我跟驕陽的關係,要不是她,驕陽能說跟我離婚?”


    朱耐梅鄙夷的看著穆偉東,“如果你們夫妻感情是真的好,別人想挑撥也挑撥不動,別把自己的問題往別人身上推,真想跟驕陽好好過日子,你就該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而是不靠欺騙,靠控製來梆住自己的妻子,穆偉東,你都做過什麽不用我在這兒一件件幫著迴憶吧?”


    別的程鋼不知道,但為了不讓何驕陽出去拍電影,把自己弄病的事程鋼記憶猶新,“哈,就是就是,偉東,這兩口子過日子,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互相支持,驕陽在外頭其實也挺累的,你要是再不支持她,人家能不跟你吵嗎?”


    穆偉東好笑的看看程鋼,又看看朱耐梅,“你們兩個不是離婚了嘛?兩個婚姻失敗的人,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


    他懶得理睬程鋼,轉頭冷冷盯著朱耐梅,“我的話你給我記著了,破壞別人家庭幸福,小心我讓你身敗名裂!”


    顧莎聽不下去了,當著他們的麵,就敢威脅自己小姑子?“哈,那我們等著你啊,你這個人啊,早上出門兒前好好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還讓我們耐梅身敗名裂,小心我們叫你臭名遠揚!”


    程方悟對朱耐梅這位在首都工作的嫂子沒多少印象,記得是個爽快人兒,“你嫂子太給力了,你這個人啊,就是嘴上不去,架都不會吵,不過你嫂子可真是無意中說中穆偉東的本質了,他這個人,真的讓他臭名遠揚才行。”


    朱耐梅沒理程方悟的吐槽,“你跟驕陽的關係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會出問題,其實你心裏清楚的很,穆偉東,做人不要太自私,更不要太惡毒,驕陽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所有物,如果你再這麽繼續下去,我會支持驕陽離開你!就算是你會報複我,我也會支持她,因為你根本不配擁有驕陽那麽好的女人!”


    “耐梅,”雖然心裏也看不上穆偉東,但程鋼還是覺得朱耐梅的話有些過了,他小聲道,“算了,一人一個過法,你別管那麽多了。”


    朱耐梅斜了程鋼一眼,“程鋼,你把人往我家亂領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是不是下次來個搶劫的打擊報複的,你也巴巴的把人給送過來?還有,我跟你已經沒關係了,我怎麽處理跟別人的關係,跟你也沒關係,如果你再這樣,以後就別見小強了。”


    程鋼被朱耐梅懟的心裏火起,但在朱家人跟穆偉東跟前,他還是把火氣給壓下來了,“好好好,你說什麽都對,這次的事確實怨我,我沒想到小穆會把他們夫妻感情不好的錯怨到你頭上,其實這事跟你有什麽關係?”


    程鋼還有話要跟朱耐梅說了,他轉頭衝穆偉東道,“你如果還想挽迴你的婚姻,就聽耐梅的話,好好反省自己,等驕陽過完年迴來了,你好好跟她談談,至於叫耐梅‘身敗名裂’這樣的話,你還是少說的好,我們會怕你?開什麽玩笑?”


    穆偉東沒想程鋼都離婚了,還被朱耐梅當著人訓的跟狗一樣,居然還幫她說話,“程鋼你,你真是不識好歹!”


    他說完理也不理朱家人,轉頭揚長而去。


    這人啊,一看就做不成什麽大事,大丈夫要能屈能伸,程鋼看著穆偉東氣咻咻的背影心裏感慨。


    “小強餓了要吃飯了,你也趕緊迴去吧,”朱耐梅見程鋼還沒有迴走的意思,開口趕人。


    程鋼輕咳一聲,“耐梅,我是想跟你談談,才答應了穆偉東帶他過來的。”


    “咱們還有什麽好談的?噢,對了,馮大師的事,上周你也沒有去馮大師那裏,”朱耐梅笑了笑,“我以為你已經做出選擇了,怎麽,又後悔了?”


    程鋼尷尬的看了看朱家人,“不是,你聽我說,那個,我其實早就想過來了,隻是,”他一指自己的臉,“我臉上的傷一直沒好,不好出門,才拖到今天,”


    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現在他真的很想繼續跟著馮大師上課,“我聽韓萍說,你答應過,隻要我跟你簽字離婚,你就跟馮大師說,讓我繼續跟著他上課的,耐梅,”


    程鋼眼眶一紅,“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之前你已經給過我機會了,為了讓我能跟著馮大師學習,你也想辦法了,如果我還有臉,就不應該跟你提這個事兒,但,”


    “但什麽但?程鋼我告訴你,你少在耐梅這兒裝可憐,這事兒耐梅說了也不算,”方紅兩手叉腰,“我已經跟馮伯說了,以後你敢踏進馮家的門兒,就叫李姐把你趕出去!”


    程鋼就知道會是這麽個結果,所以他上周也沒敢往馮大師那裏去,可越是不能去,他就越想去,前幾天因為臉上的傷他沒上班,一個人悶在家裏就靠畫畫來打發時光,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他是真的愛畫畫,也真的想把畫給畫好了,“耐梅,我求求你,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我真的再不會跟韓萍來往了,我請長假就呆在家裏,除了畫畫我什麽也不幹,好不好?”


    朱耐梅搖搖頭,“不好,如果我現在答應了你,你會感激我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可是之後呢,甚至都不用等你功成名就,但凡有一點兒不順心的事,你就不會再感激我今天的原諒,隻會恨我讓你顏麵盡失,會恨我斤斤計較,會恨我讓你在我跟前低下了高貴頭顱,你心裏隻會想著你今天丟棄的自尊,至於我受到的傷害,我的妥協,在你眼裏,隻不過是另有所圖罷了。”


    無情無義的男人不會看到女人為他的犧牲,他們隻會看到自己的付出,他們得到的一切在他們眼裏都是理所當然的,而他們那些微小的付出,在自己得到之後,也會成為彪炳的功勳,成為自己的所謂“奮鬥”,在他們眼裏,“下嫁”隻是因為女人看到了他們是隻潛力股,女人所有的犧牲跟付出是她們的義務,是她們身為女人的自帶屬性,他們會趾高氣揚的說,“我又沒有要你這麽做,是你自願的!”


    你不心甘情願,他們說你斤斤計較,對他不是真愛,可你心甘情願了,他們又會說,真的心甘情願,那還要什麽迴報?而且我又沒有逼你?


    朱耐梅不像程方悟從各種人身上看到過各樣人生,也不像係統那樣,有各樣的數據支撐,但她這半年看了太多的來信,身邊還有一個隨時都會給你“上一課”的程鋼,她對這種默默“奉獻”,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了。


    “我挺奇怪的,你怎麽那麽相信韓萍呢?韓萍說我答應了,就是答應了?你怎麽不問問韓萍憑什麽這麽說呢?她是插足的第三者,看見我應該繞道走吧?為什麽言辭鑿鑿的對我提出要求?而且我記得離婚那天她不是對你的未來已經有了完整的規劃?如果我是你,就迴去好好的跟她開始一段新生活,你應該用自己的成功來還我以顏色才對。”


    朱耐梅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看著程鋼,“都說你如何如何聰明,在我眼裏,你真的蠢的讓人隻想跟你離婚。”


    程鋼被朱耐梅“嫌棄”的抬不起頭,但馮大師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之前因為沉迷跟韓萍的戀情中,他甚至以排小合唱為借口,翹了馮大師幾節課,現在迴想起來,腸子都悔青了,朱耐梅對他的好,過去幾年他清清楚楚,而韓萍,除了私下約會是的心動跟刺激之外,他對她說出來的話,本能的不信,“不是,你別誤會,我說知道錯了,就真的是知道錯了,我發誓,這輩子都不再見韓萍了,以後咱們家裏什麽都是你說了算,我都聽你的,真的,”


    他看著朱成功跟方紅,“爸媽,我跟你們發誓,以後什麽都聽耐梅的,再也不會跟韓萍來往了。”


    顧莎冷笑一聲,“什麽都聽耐梅的,兩口子過日子呢,光聽話有什麽用?我們家耐梅是找愛人呢,不是養條狗!你為了跟馮大師學畫畫,今天在我們跟前點頭哈腰,以後等你發達了,隻怕這些賬都會一筆筆算迴來的,”


    她拉著楠楠在桌前坐好,又去抱過程強,“爸媽,耐梅,咱們吃飯,有些人不走,就叫他呆著,我看他能站到什麽時候?”


    朱耐梅應了一聲,轉頭向程鋼道,“你走吧,以後想看程強,也可以過來看看他,但其他的提都別再提了,不然的話,我連程強都不會讓你見了,還有馮大師那裏,我已經把跟你離婚的事告訴馮大師了,原因也說清楚了,我不會要求馮大師不教你,但如果他不願意再教你了,那是他的事,你好自為之吧。”


    雖然當時也答應程方悟了,她會幫程鋼在馮大師跟前說情,希望馮大師繼續指導程鋼,但看著俯在馮大師沙發上失聲痛哭的方紅,還有連聲歎息的馮大師,這樣的要求朱耐梅真的說不出口,最終她也隻是跟馮大師說,程鋼是棵學畫畫的好苗子,本質也不算太壞,又是程強的父親,如果馮大師還願意教他,她不會反對,但馮大師不樂意看見他,她也不會強求。


    做為被傷害的前妻,朱耐梅做到這樣,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程方悟在一旁看著,也沒再說什麽,他幫著朱耐梅離婚,程鋼會有這麽個下場,程方悟其實心裏也是很清楚的,他也做好了迴去之後,再也不是“程大師”的準備了。


    之前不見程鋼還對今天的相見抱著希望,他想像著朱耐梅的氣已經消了,他好好道歉,痛改前非,朱耐梅會再次原諒他,可現在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想到這個,程鋼眼淚都要下來了,“耐梅,你非要把事做這麽絕嗎?怎麽說我也是小強的爸爸,就當看在孩子的麵兒上,咱們一家三口之前多好啊,小強現在不懂事,大了發現自己沒有爸爸,你得替小強想一想……”


    “唉,有些人啊,那臉皮都不知道是怎麽做的,自己辦壞良心的事的時候,怎麽不想想老婆孩子,這會兒想起來有孩子了?孩子是對你來說,是利用著求好處的?”顧莎又聽不下去了,“耐梅啊,別跟這種人浪費口舌了,咱吃飯。”


    第90章


    程鋼渾渾噩噩的迴到家,周誌紅連忙迎過來, “怎麽樣?跟耐梅說了沒?你呀, 我天天催著叫你過去,你就不去, 這一拖拖一個多星期,誰不惱?”


    程鋼煩躁的抱住頭,“媽, 你別說了, 現在最難受的是我,是我!”


    程鈴也從屋裏出來,拉著周誌紅迴屋,“你別管他了, 他難受的日子在後頭呢, 管不過來, 咱就不管了。”


    周誌紅身體才好, 人還是懨懨的, “難受的在後頭, 怎麽?朱家還準備報複咱們?”


    程鈴一笑,“你別亂想,耐梅不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是指朱家,”


    她看著程鋼緊閉的畫室門, 這時候想起來畫畫了, 之前幹什麽去了?“媽你覺得韓萍把咱程鋼跟耐梅攪散了, 會沒有下一步?”


    聽到韓萍的名字,周誌紅氣的血氣上湧,“不行,小鋼就算是跟耐梅不行了,韓萍也不能進咱家的門兒!我不同意!”


    “誰也不會同意的,但是,他跟韓萍鬧成那樣,要是不同意,韓萍也不是好惹的,那女人我看了,什麽事都能做出來,”程鈴不吝用最惡毒的思想去想韓萍,一個為了達到自己目的就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她沒法往好處想。


    “那怎麽辦?不行,那個攪家精不能進門兒!”周誌紅瞬間渾身充滿了鬥誌,“我不同意!”


    程鈴輕歎一聲,“兒孫自有兒孫福,媽,以後你隻管養好自己的身體吧,小鋼的事,叫他自己看著辦吧,咱們誰當得了他的家?”


    周誌紅又捂著臉哭起來,“鈴子,你說我這是什麽命啊,你爸常年不在家,我那麽多年跟守活寡一樣熬過來,好不容易你們三個都長大了,可現在呢,你大姐夫身體不好,得常年吃藥,你呢,離婚了,還一直嫁不出去,小鋼家也散了,”


    周誌紅越說越傷心,幹脆放聲大哭,“我還不如下去找你們那個死鬼爹去,問問他我到底是欠了誰的了?!”


    程鋼在畫室裏也沒有真的畫進去,朱耐梅走的時候,把他們那本“課堂筆記”也給帶走了,現在的程鋼也隻有對著別人的畫譜臨摹,隻要想到他跟朱耐梅一起商量著畫畫,互相指導時的情景,程鋼的心跟刀絞一樣,這會兒聽到周誌紅的哭聲,程鋼直接從屋裏衝出來,“媽,我求你了,別再哭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可是知道錯了有什麽用?朱耐梅再不會迴來了,你就算哭死,她也不會迴來了,我知道這都怪我,你幹脆現在就打死我算了!”


    周誌紅被程鋼吼的啞了聲,程鈴卻聽不下去了,“你知道自己錯了,就不會在這兒衝媽發火了,你知道自己錯了,就得好好想想,下來得怎麽做?成天悶在家裏有什麽用?”


    程鋼抬眼看著程鈴,兩個姐姐一直以來最疼的就是他,可自從他離了婚,就像犯了天大的錯,誰看到他都沒有好臉色,尤其是二姐,眼裏的嫌棄根本都不帶掩飾的,“我能怎麽辦?我去求她了,隻差沒有跟她家人跪下了,可是她都不肯原諒我,我能怎麽辦?”


    程鈴也不認為朱耐梅會原諒程鋼,“她不原諒你,那是你不值得原諒,下來要怎麽辦,當然要看你自己的了,你好好問問自己,你未來的路要怎麽走,想不想繼續畫畫?想不想跟韓萍結婚,這些都是你的事,我跟媽都不會再多說一句。”


    程鋼一肚子的火被程鈴給說啞了,他百般不順,現在除了對家人發泄一下,誰還會聽他說,誰還會關心他體諒他?可現在二姐居然說再不聽再不管了,也不會再罵他了,程鋼一下子覺得自己被拋棄了,“不行,你是我姐,咱們是一家人,我,”


    程鈴打斷程鋼的話,“一家人?耐梅跟小強哪個不是你的家人?夫妻是同林鳥,孩子呢?你成天抱在懷裏,頂在肩上的小強呢?如果你但凡為他想一絲一毫,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所以什麽家人這樣的話再別說了,你眼裏根本沒有這些。”


    周誌紅原本已經不哭了,甚至聽見了女兒說兒子,還有些心疼,可一聽到程鈴說起孫子,她真的恨不得撲過去再給兒子兩巴掌,“小強,你把小強還給我!我的命啊!”


    ……


    “你怎麽來了?”程鈴打開院門兒,就看見張佚站在外頭。


    張佚往院子裏瞅了一眼,“怎麽樣了?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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