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就在這兒坐這麽一會兒功夫,多少人悄悄往咱們這邊兒看了?這陣子跑來想學跳舞的人也多了吧?這說明什麽?說明大家都很喜歡你,”程方悟想不出來何驕陽當演員哪裏不好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麽“下九流”的說法了,何驕陽拍的電影也是符合主旋律的,“你不是說咱們省拍電視劇也要找你嘛?”


    何驕陽眼眶一紅,抬眸看著院角那幾樹紅梅,去年的時候,她才跟程方悟關係熟悉起來,就在那個地方,程方悟給自己拍的跳舞的照片,“真快呀!可都一年了。”


    程方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梅樹,“梅花還沒有開呢,你們文化宮今年的節目準備好了沒?我可是跟海主編領了任務,采訪咱們這次聯歡晚會的演職人員呢,別人我不熟悉,你我可最了解了,到時候好好給你寫一篇人物專訪。”


    何驕陽嚇得連連搖頭,“別,不要了。”


    程方悟心裏一沉,“怎麽不要了?這是正麵宣傳,說的再大些,我領的是政治任務,你呢,作為文化宮乃至整個文化係統最有代表性的職工,居然拒絕我的采訪?如果我不寫你,難道要寫那些沒有做出成績,也沒有知名度的人?我要是真寫了,不但讀者不愛看,恐怕還會懷疑我收了人家的禮呢!”


    何驕陽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跟程方悟解釋,“不是,我,”


    她攪著手指,“耐梅,你後悔跟程鋼結婚不?”


    程方悟立馬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當然後悔啊,我都悔的死不瞑目了。”


    這活的好好兒的說什麽“死”?何驕陽訝然的看著程方悟,“可你?”


    她真的沒有看出來程方悟在為這段婚姻後悔,甚至跟程鋼兩人過的還挺好,“程鋼還……”


    難道他還跟韓萍糾纏著?


    程方悟一笑,“那倒沒有,他又不傻,當然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不過麽,他這種人我敢跟他繼續過下去嗎?我怎麽知道他下一次出軌在什麽時候?”


    “可我看你們,”明明過的挺好的,大家還一起出去秋遊,“其實他隻要改了,”


    “這是品性問題,”程方悟冷笑道,“不是他改了,而是韓萍對他的誘惑不足矣蓋過我這個老婆給他帶來的利益罷了,如果將來他再遇到一個家世更好的,更年輕更漂亮的呢?我是不是要告訴自己,反正日子也過了這麽多年了,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不會吧,我覺得程鋼不是那樣的人,”何驕陽對程鋼的感覺有些說不清楚,明明人前和睦的夫妻,可內裏卻有著像自己一樣的難言之癮。


    “耐梅,我這些天也特別煩,”何驕陽長歎一聲,覺得她跟程方悟簡直就是難姐難妹,“你不知道,那個電影出來之後,偉東成天都是怎麽說我的。”


    穆偉東?“他怎麽說你?咱們省拍的這部電影評價還不錯啊,我在《大眾電影》雜誌上還看到報道了,說是貼合社會民生,反應了新時期青年男女的思想變化,很好啊!”


    程方悟想不出有什麽黑點可讓穆偉東抨擊的。


    何驕陽這些天都有些錯亂了,“是啊,我看到的報道跟大家的議論都是這樣的,可偉東聽來的根本不是那迴事,人家都說我就是電影裏那樣的人,貪慕虛榮,講吃講穿,還一心想著帝國主義那一套,還說我,”


    何驕陽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還說我還的那麽像,一定跟電影裏演的一樣,個人生活很不檢點!”


    “哈?這都是他跟你說的?”


    程方悟氣極而笑,就連自己親媽周誌紅,也沒有愚昧到因為一部電影就詆毀裏頭的演員的,“那你怎麽不拉著他去問問說這些話的人?當麵讓他們跟你說說?而且穆偉東是你的丈夫,別的不說,你是不是貪慕虛榮,是不是個人生活不檢點,他不比誰都清楚?有人當著他的麵說他的老婆不檢點,你沒問他是怎麽做的?”


    何驕陽被程方悟問的啞口無言,“我,我當時就顧著生氣了,沒想起來。”


    “這不是你的錯,如果誰敢當著我的麵這麽說我老婆,我直接大耳刮子唿上去了,還迴來跟老婆說?我看穆偉東是有病吧?”程方悟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你還因為這個自己在這兒難受?還不想拍電視劇了,也不上雜誌了?你蠢不蠢啊?如果人家非要說你,你不拍了,他們也會說:看吧,讓我們說對了,她不是再不敢出來了?”


    “其實這些道理我也不是不懂,可我太難受了,我想不相信他的話,但他是我的丈夫,我怎麽能不相信他?”


    何驕陽捂著臉低泣道,“其實這陣子我已經看清楚了,他就是不希望我出名,也不希望我拍電影,他隻希望我老實的呆在家裏,就跟他養的貓貓狗狗一樣,隻要我聽話,他就對我好,如果我不聽話,他就會拿難聽話來說我,”


    何驕陽越說越難過,忍不住放了聲,“可我怎麽辦?我已經嫁給他了,我大老遠跟著他來到京市,就是奔著跟他過一輩子的,”她能怎麽辦?


    程方悟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手絹給她,“所以呢,為了能跟他和睦相處,恢複以前的恩愛生活,你的選擇是放棄自己的事業,老實的呆在家裏當他的寵物,每天乖乖的哄他高興,別說什麽事業了,就是自己的思想跟人格也要徹底放棄掉。”


    “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這樣做了,他還是不高興呢?比如現在,他不想你拍電影,你已經拍了,他不想你出名,你這名也已經出了,每個人都知道他的愛人長的很漂亮,會跳舞會演戲,就算是你老實在的呆在文化宮裏當舞蹈老師,也有可能當先進,甚至先於穆偉東被提拔,到那個時候怎麽辦?你也放棄?”


    何驕陽不說話了,程方悟的話都是有可能的,現在她走出去,人家都知道她演了電影,文化宮的領導也說了,市歌舞團想調她過去,甚至京市電視台,也有人過來找她,請她去當欄目的主持人,她不知道什麽叫“主持人”,電視台的人說,稿子替她寫好,隻要她站在鏡頭前頭念就可以了,因為她漂亮,演過電影,她出來,群眾就願意看……


    這些,她都要拒絕,都要放棄嗎?


    程方悟目不轉睛的盯著何驕陽,“其實你現在的情況我也同樣經曆過,沒幾個男人希望老婆比自己強的,就算是他們不介意,社會輿論也會讓他們介意起來,就不要說我家裏那個婆婆了,成天覺得我一個女人家家往外跑不守婦道,甚至認為我得到的機會,應該讓給程鋼才算是好媳婦!”


    程方悟聳聳肩,得意的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何驕陽,細較起來,周誌紅可比穆偉東強太多了,起碼周誌紅從來不把自己編造一些詆毀兒媳的言論,“我呢?心情好了,就裝聽不見,心情不好,直接懟迴去,現在不也沒有說什麽了?尤其是我大姐,以前跟我婆婆一個論調,現在別提多支持我了。”


    “這人啊,隻要你爬到一定的高度,那些被你遠遠甩在後麵的人,反而會閉上嘴,何況他們就算說了什麽,你也聽不見!”


    何驕陽遲疑道,“偉東是我丈夫,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


    “誰規定夫妻就得過一輩子,白頭到老那是美好的願景,離婚,一方早亡也是數不勝數的,古代不還有休妻呢,那男人想拋棄女人的時候,何曾會想,我們得要過一輩子呢?我覺得你根本不必把穆偉東的話放在心裏,他說歸他說,你心情好呢,就勸勸他,跟他講講道理,你心情不好,直接不理他就行了,難道他還能跑到你們單位來,不許你演出,不許你拍電視劇?真覺得他煩了,你就跑出去拍電視劇去,一走幾個月,迴來他就乖了,放著個又出名又漂亮還會掙錢的媳婦,傻子才不要呢!”


    程方悟真的挺不理解穆偉東這種人的,如果換成他,那是雙手支持老婆成明星,又出名又掙錢,自己也倍兒有麵子,“唉,我真應該當初在你們這種藝術類大學裏找個對象了,沒準兒以後也能成個電影明星呢!”


    何驕陽無語的看著程方悟,不過他的這番奇談怪論倒是讓她多日沉悶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你說的對,其實他也不能拿我怎麽樣,惹急了我真的出去拍電視劇去了,他還能把我栓家裏?我跟你說,省台新成立的電視劇製作中心真的找我了,是個六集的電視劇,叫我演一個解放前的歌女,那邊導演說,我這樣學過舞蹈的,穿那種旗袍最好看了,”


    提起她的新角色,何驕陽兩眼放光,“你看過以前那種畫片兒沒有?就是阮玲玉,胡蝶她們那種打扮,”她捂著嘴兒咯咯的笑起來,“我還從來沒穿過那種衣裳呢,不知道好不好看。”


    程方悟看著何驕陽的鵝蛋臉,這人長的漂亮就是好,別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可不論是哭是笑,都那麽好看,不招人討厭,“肯定好看啊,聽說過去的卷發都是拿火鉗燙出來的,一排排小卷貼在額頭上,真的很好看,不像咱們現在,那燙發頭弄的不好,跟雞窩一樣。”


    “哈哈,對對,還老氣的很,我從來不敢去燙頭,這次還是演電影,人家化妝師給我弄了個大波浪,迴來我就給剪了,太不好收拾了。”


    何驕陽哈哈笑起來,她真的喜歡舞台,喜歡表演,因為丈夫的反對使她不得不做出違心的選擇,何驕陽已經多少天沒有這麽暢快的笑過了,“那個耐梅,謝謝你啊,每次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你都能給我湊勇氣,你真的就像我的姐姐一樣。”


    程方悟拍了拍何驕陽的肩膀,“所以啊,以後你有什麽想不開的事,隻管過來跟我說,我一定會幫你做出最適合你的選擇,驕陽,你這樣的人天生屬於舞台,就像小鳥向往天空魚離不開水一樣,如果把你關在一座小小的文化宮,那就是壓抑你的天性,剪斷你的翅膀,你會死的!”


    何驕陽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可是偉東,他口口聲聲說他是這個世上最愛我的人,為什麽就非要違逆我的意願,讓我照著他的規定生活呢?”


    程方悟不露痕跡的給穆偉東點眼藥,“可能是因為他的愛太狹隘了吧,也可能是他對自己沒有信心,他不信任你們的感情,也不信任你的人品,估計他想的是:我這麽漂亮的老婆,萬一叫人看見了拐跑了怎麽辦?所以得把她關在屋子裏,越少人看到越好。”


    “唉,小穆的那個工作啊,目前看起來沒什麽大的前途,但隻要他能熬一熬,好好把會計師證什麽的給考出來,現在可是市場經濟了,有得是他的用武之地,你沒事多開導開導他,讓他不要心急,這天生我才必有用,是金子總有發光的那一天,”程方悟覺得人不一定非要當官,像穆偉東那種人,就算是真的當了個領導,也沒有發粗長大的可能,倒不如憑著自己的學曆跟能力,將來出來掙錢呢!


    何驕陽點點頭,“我也想了,他不樂意我出去的原因,肯定也跟他在單位混的不得意有關,但不論哪個單位,都有人當官,有人當兵,就像拍戲,有人是主角,有人就是配角,其實想開了也沒什麽,偏他老是心裏不服氣這個,不服氣那個,可人家有背景有關係,他一個農村出來的孩子,除了靠自己的努力,還能怎麽樣?”


    這不就是因為人家有背景有關係,他這個農村出來的孩子,沒有這些偏又不願意靠自己的努力嘛,人啊,愛拿自己沒有的,去比別人擁有的,能不心態失衡嗎?“我看他的想法一時半會兒也不好改變,你沒事多勸勸他,其實咱們這個社會,靠關係上位是捷徑,但大部分人還是憑本事吃飯的,我就不信他們財政局裏全是關係戶,就沒有一個是憑真才實學的?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是怎麽進去的?”


    何驕陽也覺得丈夫太偏激了,眼裏隻看見那些不公,看不到積極向上的一麵,“嗯,我再勸勸他吧,唉,其實他想開些,我們的日子能比現在好很多。”


    程方悟語重心長道,“你勸他可以,但千萬別再這麽慣著他了,家是你們兩個的,不是隻靠一個人的努力就行的,他那邊吃力,你這邊就得多用些心,難道非得一個比一個更差,才能過安穩日子?將來用錢的地方多著呢,你們兩個又都靠不著家裏,遇到難事怎麽辦?”


    第79章


    “係統,我覺得我應該離婚了, ”跟何驕陽分手之後, 程方悟騎車迴家,路上把係統叫出來聊天兒。


    “怎麽了?不想跟程鋼再這麽將就了?”係統道,反正程方悟做什麽都是個有計劃的人, “你自己看著辦。”


    程方悟一轉車把, “那咱們去商業局一趟, 接程鋼同誌迴家!”


    ……


    韓萍在自己辦公室就聽到外頭的笑語喧嘩, “這是誰來了?熱鬧成這樣?”


    同辦公室的小吳道,“朱耐梅,就是程鋼的愛人,嘖,人家長真是漂亮, 聽說還調到《百花》編輯部去了,我說程鋼怎麽往咱們這兒拿雜誌呢, 原來是他愛人編的, 真不簡單!”


    韓萍聽的心裏發堵, “什麽叫她編的, 那是人家整個編輯部編的好不好?她才去多少時間?恐怕工作都沒捋順呢!還長的漂亮,快三十的女人,還生過孩子,能漂亮到哪兒去?真會說笑話!”


    小吳衝韓萍的反背翻了個白眼兒, 她一向看不慣韓萍高高在上的樣子, “什麽叫沒捋順, 要是別人過去,可能捋不順,人家朱耐梅可不一樣,我聽程鋼說,《百花》雜誌現在好幾期封麵都是人家朱耐梅給拍的呢,你別忘了你以前拍的那個攝影故事,可也是人家朱耐梅拍的。”


    就因為上了個報紙,韓萍在商業局得意了好久,好像她真是個大美人兒一樣,可她卻忘了,她能上報紙,還是因為人家朱耐梅。


    “人家程鋼才二十多,朱耐梅哪有快三十?我看人家跟個小姑娘一樣,”小吳正看見她們主任進來,“肖主任,您看見程鋼的愛人沒有?是不是很漂亮,跟沒結婚的小姑娘一樣?”


    肖主任年紀大了,不好隨便評論別人的愛人,嗬嗬一笑,“確實挺漂亮的,但人啊不能光講外貌,你們得學習人家朱耐梅同誌對工作的熱情跟奉獻精神,她可是咱們京市最年輕的女勞模了,我看啊,沒準兒年底全市評先,又有她呢?”


    韓萍不樂意了,“她那點兒成績,不都當了三/八紅旗手了,為啥年底還有她?這要是一份成績領幾迴獎,那下頭的人還要不要進步了?”


    肖主任人老成精,“我也就是這麽一說,我也是聽別人說,說朱耐梅在國家級雜誌上連著發表了兩篇小說呢,對了,這次市歌舞團跟文化宮聯排的那個音樂小品,聽說也是朱耐梅寫的,我這可是聽梁局長說的,咱們局長夫人可是個金嗓子,這些消息他最靈通。”


    朱耐梅還寫了音樂小品?韓萍騰的站起來,大步往外走,“今年她可沒聽程鋼說準備節目,難道今年他不演了?”


    程方悟正跟葛主任他們說話呢,聽到小皮鞋的呱嗒聲,就知道這是韓萍來了,“小韓,好久不見。”


    韓萍哼了一聲,“我說今天辦公室怎麽這麽熱鬧呢,原來是耐梅同誌來了,有事?”她故意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這還沒下班兒呢,“聽說你調到編輯部了?是不是比以前輕閑好多?”


    程方悟笑了笑,“那倒也不是,我這不是領了采訪任務,去見了何驕陽,順便過來等程鋼下班兒。”


    老婆能特意來等自己,程鋼心裏也挺高興的,可韓萍一進屋,他整個人都有些亂了,“哈,你去見何驕陽了?要說她這次演的真不錯,一點兒也不比那些正規的演員差。”


    “什麽叫正規的演員?人家驕陽本身就是演員好不好,隻不過她是舞蹈演員,不過現在好了,大家都看到了她的表演才華,以後啊,我們還會在電視裏見到她呢,”程方悟不忘幫著何驕陽揚名,他倒要看看,會不會有人真的像穆偉東那樣,就因為何驕陽飾演了一個拜金女,就認為何驕陽本身就是個拜金女。


    “那個小何演的好不好咱們群眾是看不出來,但整個電影兒裏,可數小何長的最漂亮了,嘖,一想到這麽漂亮的姑娘是咱們京市的,嘿,我這老頭兒都覺得挺光榮的,跟那是自己閨女一樣!”葛主任也收到程鋼送的電影票了,“真給咱們京市長臉!”


    “可不是麽?我也看了,整個電影兒裏,數人家小何演的那個最漂亮,要不那假洋鬼子怎麽會看上她呢?”另一個同事附和道。


    韓萍也是見過何驕陽幾次的,想到何驕陽那樣漂亮的人居然跟程方悟是好朋友,她心裏就酸溜溜的,再看程方悟,果然如小吳說的那樣,身材苗條的跟沒生過孩子一樣,寶藍色的棉大衣外頭還束了根寬寬的腰帶,更是把小腰掐的一把就能握過來,韓萍心裏更不舒服了,她恨恨的斜了程鋼一眼,轉頭出了辦公室。


    “你們這些人真是的,聽見誰說哪個女人漂亮,就興奮成這樣,再漂亮那也是嫁過人的了,還能怎麽樣?”韓萍不爽的甩甩頭發,“聽說那個何驕陽的愛人是財政局一個科員,人又木訥又沒本事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程方悟歪頭看著韓萍,“瞧小韓這話說的,嫁過人結過婚又怎麽啦?我們這些結過婚的,那個可是家庭事業一把抓,樣樣都沒有輸給過人,難不成小韓你在工作上做出了什麽我跟驕陽都比不上的成績?還是你這輩子準備不結婚了?成了嫁過人的女人?”


    韓萍被程方悟說的脹紅了臉,“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是看他們說起何驕陽,那麽激動,才提醒他們,人家都結過婚了。”


    “你這話就更不好聽了,這辦公室大部分可都是結過婚的,在我看來,人都有追求美的權力,何驕陽長的漂亮戲演的也好,大家本著對美好事物的欣賞,誇獎幾句,怎麽叫你一說,聽著這麽猥瑣呢?”程方悟撇撇嘴,“程鋼,按小韓的意思,你這個結過婚的,可千萬別再看別的女人一眼,人一結婚,可是連看異性的權力都失去了。”


    韓萍的話被程方悟這麽一解釋,局辦裏的人看她的目光都不友善了,本來嘛,大家毫無惡意的談論一下美女,讓她這麽一說,都成了個個見了美女就起壞心思的流氓了。


    被大家用這種眼神兒看著,韓萍委屈極了,偏鬥口她又不是程方悟的對手,一怒之下,隻能跺了跺腳,“你就會欺負我!”


    “小韓?”程方悟驚訝的看著揚長而去的韓萍,“葛主任,你看這,我沒說錯啥吧?而且我跟她也不怎麽熟悉,什麽時候欺負過她啊?”


    葛主任尷尬的笑笑,“沒,大家閑聊呢,有啥說錯沒說錯的?科室也沒啥事了,小程,你跟小朱迴去吧,大冷天兒的,別叫小朱在這兒幹等著了。”


    ……


    一出辦公樓,程鋼就一臉緊張道,“那個,我沒想到你會來,”他拿餘光往二樓財務科溜了一眼,沒看見韓萍,懸著的心放下了,“要不我騎車帶著你吧,這樣風吹不著你。”


    程方悟微微一笑,“好呀,我正嫌騎車手冷呢!還是我們家程鋼對我好~可是這樣,你明天上班就沒車騎了,明天我先送你過來,我再上班兒去。”


    這幾天他得多往商業局跑跑,秀一秀“恩愛”,才能把韓萍的鬥誌給刺激起來。


    程方悟抬腿坐到後座上,把手塞到程鋼的大衣口袋裏,“走吧,孩子看見咱們一起迴去,肯定高興!”


    韓萍透過窗玻璃看著程鋼兩人親昵的離開,恨得直想把屋裏的玻璃全給砸了,憑什麽?憑什麽程鋼會不要自己,而要那個女人?


    “別看啦,人早走了,”小吳不屑的撇撇嘴,“唉,誰家要是能娶上朱耐梅這樣的老婆,可真是上輩子燒高香了,羨慕死個人兒了!”


    “小康,你說是不是?”小吳自己說還不足意,又問科室裏新分來的康健。


    康健下半年才來,許多事都不知道,“就是啊,說實在的,就不說程哥的愛人有本事,就光衝長的那麽漂亮,娶這麽個老婆就值了,唉,”可惜他生的晚,這麽漂亮的老婆叫別人娶走了。


    韓萍聽不下去了,“我不舒服,先走了。”


    說完拎起自己的包,徑直下樓。


    ……


    程方悟跟程鋼人一進家門,就聽見周誌紅的笑聲,兩人對視了一眼,“誰來了?”


    程方悟率先進屋,“媽,家裏來客了?”


    周誌紅啊了一聲,“耐梅迴來了,快進來暖和暖和,也算不上是客,是小王來了,你們都認識的,就是小鋼的同學。”


    王奇?程方悟看了眼站起來對自己笑著打招唿的王奇,“喲,您怎麽來了?程鋼,是王奇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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