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家的路上,我問陸澤瑄最後說了什麽。陸澤瑄隻是一笑,牽著我的手大步往前走。迴到家,爸爸正和陸叔叔坐在院子裏聊天。一見到我和陸澤瑄迴來,爸爸立刻將車鑰匙丟給了我,“去接你媽,我和老陸等會兒坐老九的車過去。”


    爸一說完,我蒙逼了,這兩人熟絡的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借著倒車技術不行,我將駕駛的‘重擔’交給了陸澤瑄。掏出手機,給我媽打了個電話。我媽聽完,沉默了。然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異響。我估計,那是鍋鏟掉地的聲音。


    到達小區後,陸澤瑄打開後車廂。我驚呆了,瞬間明白老爸讓我開車出來的原因。我想上前幫忙,陸澤瑄直搖頭,一臉嚴肅地看著我,“我可是個爺們兒,怎麽能讓你來拿呢?”我笑了,然後看著陸澤瑄淹沒在大包小包裏。敲開門,我媽的注意力就一直集中在陸澤瑄身上。等到我解釋完,她才發現我也來了。


    “阿姨,這些都是夕陽挑的,你看下喜不喜歡?”陸澤瑄從一包東西裏麵抽出一個紙袋,裏麵裝滿了衣服。目測了一下,牌子似乎都是香奈兒的。


    我媽笑了,拿出一件比了比,“是你挑的吧!她的眼光哪有這麽好!我自己的女兒還不清楚?澤澤,阿姨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當然見過啦!”陸澤瑄露出一臉天真,“我可是夕陽命中注定的靈魂伴侶,阿姨在夢裏麵肯定見過很多次了!”我驚呆了,陸澤瑄這哄人的手段簡直了!哄得我媽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上了,我還從來沒見過她笑成這樣~


    半個小時後,老媽終於在我的不斷催促下出了門。於是乎,這次開車的人換成了我。陸澤瑄坐在副駕駛位上,說笑之間都能把我媽哄得一愣一愣的。等到酒店的時候,情況進一步“惡化”了。


    包廂裏,陸澤瑄儼然變成了我媽的兒子。夾菜、倒水,我媽隻要看了一眼的菜,陸澤瑄立刻轉到她麵前。我看著陸澤瑄,把吃飯忘在了腦後。一個小時後,大家都放下了筷子。老九看了一眼陸澤瑄,主動跟著服務員結賬去了。


    “阿姨、叔叔,其實這次我和我父母來,是希望跟你們商量一件事兒。”陸澤瑄舉杯,十分恭敬地看著桌上所有人,“我想娶夕陽......”


    “......”爸爸沉默了片刻,“據我了解,你們似乎並沒有交往多久吧!你了解林夕嗎?你能接受我們這樣的家庭嗎?我看得出來,你的家境很好,可我們家隻是普通家庭。用一句古話來說,咱們兩家是門不當,戶不對……”


    “怕這小子欺負林夕?”陸叔叔率先開了口,“還是覺得我們會瞧不起林夕?”爸爸微皺眉頭,沒有接話。


    陸澤瑄握住我的手,陸阿姨笑了笑,“林爸爸,如果我們會看不起林夕,那今天也就不會坐在這裏了。況且,我們家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麽富裕,那點小錢也是澤瑄自己賺的。老陸和我平時都住在部隊,也沒什麽時間出來。夕陽是個懂事的孩子,不像澤瑄不懂事兒。有夕陽在澤瑄身邊,我們可放心多了。”


    “林叔叔,我了解夕陽。”陸澤瑄看著我,“我知道她是個好女孩兒,不喜歡出門,喜歡躲在自己的世界裏。她很會做菜,可卻懶得不去做。她喜歡旅遊,喜歡一個人到處走走停停。她愛家人,可從來沒有表達過。我喜歡和夕陽在一起,她能讓我找到最真實的自己……”


    陸阿姨看了一眼陸澤瑄,悄悄豎起大拇指。爸爸和媽媽對視一眼,這是他們離婚後第一次這樣看對方。我低下頭,嘴角微揚。我看得出來,他們雖然有顧慮,可眼底都寫上了欣慰。


    爸爸舉杯,“老陸,我希望你理解一下我這個做父親的。以前為了賺錢養家,沒顧得上夕陽。現在她大了,我想關心卻也來不及了。我知道,我和她媽媽的事讓她對這方麵有顧忌,甚至抵觸。我沒有做到一個父親該做的,隻求她不會走我們同樣的路。”老媽同樣點了點頭,眼眶裏已經含有淚水。


    “不會的,我相信澤瑄是不會放開夕陽的。”陸阿姨笑了,從包裏取出一張銀行卡,“這是我和老陸的一點心意,我聽說這邊的習俗是需要給聘禮的,我也不知道給多少合適。為了個寓意,卡裏是六個九。林媽媽,如果少了,你們也多多包涵......”陸阿姨直接將卡塞給老媽,老媽皺著眉頭,默默地收下了。


    酒席散後,爸爸繼續帶著陸叔叔和陸阿姨迴家,我則是跟陸澤瑄送媽媽迴小區。一路上,媽媽一直握著我的手,看我的眼神裏帶著些歉意,帶著些內疚。


    小區門口,媽媽停了下來,“夕陽,別怪媽媽。媽媽不是沒有考慮過你,隻想著你大了,應該能理解我了,可真的沒有想到會……”一聲抽泣,她真的變了。


    我眼裏的母親愛打扮,年輕時確實也吃了不少苦。我看在眼裏,隻是從未說過。我知道爺爺奶奶是怎麽看待媽媽,怎麽對待我的,可我沒有選擇。不論走到哪裏,始終都改變不了我和他們的關係。但媽媽不同,她有選擇。


    “沒關係,一切都過去了。”我說的淡然,心還是在痛。我知道,如果不這樣說,她會放心不下。


    老媽點了點頭,嘴角終於揚起了笑容,“卡還給你陸阿姨,這錢我們不能拿。我們雖然沒有陸家那麽富裕,可我們也有自己的尊嚴。一旦拿了,你在陸澤瑄麵前就真的抬不起頭了。”


    “嗯,我知道。”我接過銀行卡,“我會找個時間還給陸澤瑄的。”


    “夕陽,媽媽…媽媽相信你的選擇。”老媽說著便歎了口氣,“不過,你也要有心理準備。陸澤瑄畢竟生活在鎂光燈下,圈子和我們是不同的。你想要的一心一意在他身上未必會實現,他的工作注定會給感情帶來猜忌和質疑。夕陽,不論結局怎樣,媽媽都希望你不要失望。世界這麽大,一定會有一個人專屬於你。”


    我迴到車上,陸澤瑄立刻抱住我。指尖輕撫我的嘴角,吻跟著落下。這一次,他很溫柔,溫柔地想要撫平我的一切不開心。我看著他的眼睛,裏麵的感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幹淨。


    “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麽,我永遠都會陪在你身旁……”陸澤瑄輕吻我的額頭。


    我閉上眼睛,嘴角微揚,“你還是要出門賺錢養家的,我是絕對不會幫你出奶粉錢的!”


    陸澤瑄一挑眉,摟著我的腰,“奶粉錢必須是我來賺,你養我就行~小胖,我可是很好養的,你千萬別丟了我呀!”聲音酥酥的,像極了個孩子。


    “我才不要養你,累!”我笑了笑,推開陸澤瑄。靠著車窗,笑容凝固,“陸澤瑄,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


    陸澤瑄發動車子,握住我的手,落下輕吻,“小傻瓜,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的。對我來說,隻要有你陪著,前麵哪怕是深淵,我也願意跳下去。”


    迴到家,洗完澡,枕著陸澤瑄的手臂沉入了夢中。夢裏,我穿著白色的婚紗,一步步走向陸澤瑄。然後,我意識到了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


    猛然睜開眼睛,陸澤瑄那張好看的臉上還掛著笑容。我一動,陸澤瑄就收緊了手臂。“醒了?”陸澤瑄的聲音纏繞在我耳旁,我低吟一聲翻了翻身,“想我想醒了?”


    “你最近忘吃藥了吧!”我嘟囔一聲,腦海裏那個問題還沒散去,“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兒!”


    陸澤瑄嗯哼一聲,最近揚起邪邪的笑容,“嗯~好像是忘了~”


    話音一落,又將我壓在身下。粉嫩的唇落在我額頭、眼睛、耳垂,然後是唇。我拍打他的肩膀,陸澤瑄抓住我的手腕壓在我頭上。一隻手按著,我已經無反抗之力。


    “等,等下。”我喘著氣,“我不是說這個啊!陸澤瑄,不要大清早就這麽禽獸好嗎?”


    陸澤瑄看了我一眼,眼神裏的欲望完全被點燃,“禽獸?嗯,我好像沒說過我不是……”


    然後,少兒不宜的畫麵出現了。陸澤瑄直接拔了個幹淨,強行進入我的身體裏。我吃痛地皺起眉頭,陸澤瑄怕我喊出聲音,舌頭就沒從我嘴裏拿出來。另一隻手不斷在我身體上遊走,最後落在我後腰。


    抬起我的腰,陸澤瑄的動作反而溫柔了起來。一進一出之間,偶爾還會停一秒。鬆開我的手,輕撫我的臉頰,“這樣的你,讓我怎麽放得開手!”


    陸澤瑄的吻再一次落下,從我的耳垂開始,一直向下。我摟著陸澤瑄的肩膀,享受起這份溫存來。


    一個小時後,陸澤瑄終於消停了,我也累的渾身無力。陸澤瑄摟著我的腰,明明閉著眼睛,可手卻不肯鬆開。


    “真的要舉行婚禮嗎?”枕在陸澤瑄懷裏,玩弄他的手指,“可你明明就沒有……”


    “沒有什麽?”陸澤瑄吻著我的肩,偶爾還會輕輕啃噬,“二月十四你覺得怎麽樣?”


    我沉默了一會兒,“為什麽選那天?”


    陸澤瑄笑了笑,“我想讓你記得每個情人節裏都有我,隻有我。還有就是,情人節快到了,我也不想等了。”


    “會來不及吧!”我轉身看著陸澤瑄,“還是選四月十號,你生日那天吧!”


    陸澤瑄睜開眼睛,眼裏有些疑惑,“為什麽選那天?”


    “因為我想,以後每個結婚紀念日裏都有你。”還有,就算分開了,你也至少會記得,曾有一個我陪在你身邊。後麵這句話我沒有說,陸澤瑄也沒有繼續追問,隻是笑著定下了。四月十日,我們以後的結婚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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