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君清處理完大大小小的事情,才去準備迴信一事。


    提筆,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麽想寫給鄧筠溪的,隋君清糾結的蹙眉。說太多顯得矯情,說太少又怕她反過來鬧騰,那該寫些什麽?隋君清提筆好一陣也沒落下來。


    於是這個平時在朝政上雷厲風行的隋尚書,卻在如何迴複一個女子的信上,犯起了大難。


    那邊裴堯出門了,心是一個飄啊,恨不得插雙翅膀趕緊飛到裴絕身邊,跟他去分享大人的八卦!!


    “幸好沈小姐跟宋姨去了老家掃墓,不然,要是被沈小姐看到大人與鄧大小姐……,該有多難過。”裴絕聽完他的叨叨,如是說道。


    然而裴堯鼻音一哼,反問出聲,“可是沈小姐她不是牽掛著閑王的嗎?”


    問到點上了,裴絕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他,“這個話題,我們還是不討論了吧。”


    裴堯:“……嗯。”


    翌日晨。


    裴堯推門進去時,正好聽到隋君清的吩咐,“把這個交給裴絕,讓他走一趟將軍府交給鄧大小姐,並為我置一輛馬車,我待會要去一趟丞相府。”


    裴堯應了聲是,過書桌上拿起大人所謂的“這個”,那東西沉甸甸的,還包裹的嚴嚴實實,根本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輪廓倒是呈一細長的竹狀。


    裴堯感到疑惑,“大人昨日叫屬下拿來的書信難道不是要送給鄧大小姐的?”


    隋君清嗯了一聲,語調上揚,他挑著眉梢看去裴堯手中攥的東西,淡聲道,“我何時說過要寫書信送給鄧大小姐?”


    裴堯啞然,是啊,大人什麽時候說過……


    “你且快去,莫耽擱了。”隋君清收迴目光,提醒了他一句。


    於是裴堯帶著疑惑與好奇,去找裴絕了。不送信,那送的什麽東西,看這東西沉甸甸的,莫非是送個棍子給大小姐防身?噗嗤——


    作者有話要說:  將打狗棍法傳承下去,讓我們的神功在江湖上的地位屹立不倒!


    ☆、白因落水他知否


    鄧筠溪等了一宿,終於等來了隋君清的迴“信” ……


    她看著這紅燦燦的長條禮盒,花紋倒是精美,不過有點詭異感,說不出哪裏詭異,就是怪怪的。將長條禮盒拿在手裏,它倒是有點重量,不知道裏麵裝的是啥,鄧筠溪好奇的同時,又覺得有點燙手。


    “這種包裝方式,不像是隋公子……嘖,的風格。”鄧筠溪將盒子來迴翻看著,終於知道這詭異感哪來的了。


    隋君清平時一副性冷淡的樣子,不管穿的用的都是冷色調,這會兒送的東西如此鮮豔晃眼,這實在是太詭異,太詭異了。鄧筠溪在心裏搖頭。


    “有嗎?”裴絕哈哈一笑,眼神亂飄著,“那個什麽,既然東西送到了,我就先迴府複命了哈。”


    說完話,也不等鄧筠溪有所反應,他立馬轉身就走。


    這盒子當然不是大人挑的啊,大人這種嫌麻煩的人怎麽會去做那種表麵功夫,不過大人嫌麻煩也不用這樣嫌麻煩吧,給自己愛人迴禮,居然如此的不上心!!!


    裴絕扶額,要是直接把這纏得跟竹棍的東西送給鄧大小姐,先不說大小姐會當場嫌棄,這大人以後在大小姐心目中的地位也會跟著掉……,也罷,操心著自家大人的幸福之路,他幹脆就做個順水人情吧。


    鄧筠溪將這長條禮盒擱到桌上,撐著腮,將這東西上下左右看了遍,看了許久,也沒舍得先打開。夭枝見她盯著那禮盒已久,到底還是忍不住出聲了,“小姐可是要盯看這盒子多久呢?”


    鄧筠溪歎了口氣,隨即就反問起她,“你說,隋公子送的是什麽呢?”


    夭枝遲鈍的啊了一聲,沒想到小姐會反問自己,不過鄧筠溪這反問,也隻是自問自答罷了,因為她剛問完,自己又接著說起了。


    “這盒子,長長的,細細的,裝幾朵花倒還是能裝得下去,不過隋公子沒這麽講究吧。”鄧筠溪吐槽道,“隋公子要是會送花,那李尚正就會被掰直。”


    說完,她還十分給麵子的翻了一個白眼。


    話糙理不糙,反正隋君清是不可能送花的,送花是不可能的。不多說,她還是將長條禮盒打開吧,打開了才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


    然而,等她見到盒子裏麵放的什麽東西時,鄧筠溪在心裏先是一句臥槽,緊接著就剩下了滿滿的好奇。


    這個被纏成棍子一樣的玩意,是個啥?等等,重點不是它的形狀,而是……它為什麽是被一片綠油油的綢緞的纏起來的?綠是真的綠,但它還被纏的這麽的嚴實,就太過分了!


    鄧筠溪看著這色彩分明的紅配綠,感到喜洋洋的同時,又仿佛自己的心靈得到了淨化,她眼角一抽,這還是頭一次覺得隋君清病的不輕。


    “小姐……”夭枝看著盒子內的物件,其反應跟鄧筠溪如出一轍。


    “我還是把它拆開看看吧。”鄧筠溪摸摸鼻頭,忍住沒翻白眼的衝動,畢竟這是隋君清的第一件迴禮,雖然平凡中又透露出詭異,詭異中又包含著驚天地泣鬼神,但誰讓這是隋君清送的呢?她得學會包容。


    將這充滿希望之光的綢緞一片接著一片撕開,鄧筠溪懷揣著滿滿的希冀,總算見到了這玩意的“廬山真麵目”。


    “畫卷?”夭枝誒了一聲。


    鄧筠溪雙眼一亮,心裏美滋滋地暗想道:“莫非是我的自畫像不成?”


    將畫卷放躺在桌上,鄧筠溪有點小期待的搓搓手,“夭枝,看好了。”


    “好嘞,小姐。”夭枝笑道。


    將畫卷徐徐展開,裏麵的無限風光也隨之躍然於目,桃枝繁花,鶯燕殷勤,美人盤腿坐在石塊上。正是早春,風音綿柔,她在細聽溪水潺潺。


    鄧筠溪盯看這畫卷上的小美人,目露疑惑之色。畫卷上的小美人,目測才十四五歲,容色雖美,卻尚未長開,不過……有點眼熟啊。


    “咦,這個好似是小姐及笄時,隨公子去水寧寺那會兒,你看著桃樹,還有背後那若隱若現的觀。”夭枝一邊說著,一邊又伸指落在某處。


    是這樣的嗎?鄧筠溪定了定睛,十分認真的盯看著這畫卷,於是這越看啊,她就越是忍不住勾唇一笑,更甚之,這笑意還在不斷擴大著。


    “那既然這麽說的話,……原來隋公子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注意我了!?”鄧筠溪幡然醒悟,心裏那叫一個蕩漾。


    夭枝撓撓頭,輕唔了一聲,“沒想到隋大人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嘻嘻嘻~”鄧筠溪揉揉臉,“不,他現在是我的人。”


    夭枝:“……”您說的什麽都對。


    收迴畫卷,鄧筠溪還將它妥帖的放到床頭那裏,輕撫了一下,像是撫著什麽貴重易碎的寶貝。繼而,她別過頭對夭枝說道,“去將沉薑叫到蘭亭等我片刻。”


    夭枝諾了聲。在她出門之際,鄧筠溪將自己的被子拉高蓋住那畫卷,於是自己也出房門去找鄧如衡了。


    而丞相府那邊。


    那千金般貴重的李公子李尚正,此時正毫無意識的癱睡在床上。


    被止血帶纏著的右腳腫大無比,好似個蘿卜。許是怕他躺在床上亂動,所以他的右腳還被高高地給吊了起來。


    本來是個值得心酸的一幕,但他的身形及這樣的姿勢,就好像一塊掛架子上的肥脂鮮肉,所以實在是心酸不起來,甚至會覺得有點滑稽。


    隋君清麵無表情的打量著,須臾,目光一移,可以看到,李尚正的臉色跟唇色都是蒼白無比,又因為缺水的緣故,這嘴唇幹裂得要有破皮的跡象。再在蒼白的臉色對比下,他眼下那一圈烏黑格外顯眼。


    整個人就完全是一副蔫了兒氣的樣子。


    隋君清不動聲色的收迴了目光,下一秒,他就聽到這樣的一句話。


    “尚書也看到我家正兒這種情況了。”李朝權坐在床尾處,說話間便抬起了頭。一雙鷹隼般的眼睛直直盯著隋君清,似笑非笑,甚至夾帶幾分譏誚。


    “原來這應邀垂釣,釣的不是魚……”他饒有趣味的摸了摸胡子,接著一聲冷笑,“而是釣蛇啊。”


    這話說的十分諷刺,然而隋君清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目光極為平靜,並不為此所動。


    “李公子身上餘毒可清完了?”他撚了撚雙指,並沒有去接他的話,“這特製魚餌又是誰做出來的?”


    這場白石溪垂釣,是由靖王發起,出的事,自然也該由靖王承擔。於公,他是要參與此事調查的其中一員,自然是要辦的妥當。於私,靖王與閑王是對立局麵。


    “怎麽?尚書覺得是我家正兒引來蛇群的?”李朝權站了起來,緩慢踱步走到隋君清麵前。


    “自己引來蛇群卻被蛇咬?尚書也該清楚,正兒好歹也是你的表妹夫,他是會做出這件事的人?”李朝權將‘表妹夫’這三個字咬的極重,其意有所指,耐人尋味。


    說完話,李朝權即便繞過他,直直走到紫檀平角方桌麵前,站定了稍會兒,才單手拎起那天青瓷壺,分別倒了兩杯熱茶出來。


    隋君清緩緩迴過身,迎著李朝權饒有興趣的眼神,他唇角微挑,然笑意未達眼底,更甚之是眸色逐漸冰寒。


    “尚書想怎麽查?”李朝權舉起一杯茶水,向他做了個“敬茶”的動作,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


    “怎麽?”隋君清目光輕淡的落到他臉上,其間語氣毫無平仄,甚至是平淡如水,可莫名間的,總讓人覺得會有壓迫感。


    正是如此,李朝權握著茶杯的五指不斷收緊起來,似乎是對他有所忌憚。


    李朝權年歲已大,麵容也顯老態,可常年的雷厲朝政讓他看起來依舊威嚴不減。不過,在麵對隋君清時,他總覺得自己失了些許氣勢。


    隋君清對於他什麽表情,什麽內心想法似乎一無所知,抿了抿唇,他上步向前,撩開下擺便施施然的在檀木椅上坐下了。


    “李公子是什麽樣的為人,隻有他自己清楚。既然丞相一句釣魚釣蛇的,難道就不好奇你家公子究竟是如何釣上?”隋君清不以為然的反問他。


    如何釣上嗎?李朝權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隨即拉開那張檀木椅,也跟著坐了下來。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隋君清,譏笑道,“尚書是想表達些什麽?”


    隋君清沒理他,反而是別過頭,看去裴絕站著的地方,隻一眼神,杵在一旁的裴絕就懂了。


    “李公子的特製魚餌,包含有迷惑及引誘蛇類前來的白因,白因是一種特殊餌料,它同樣是魚類所喜。因為白因不太常見,所以極少有人會知道它的作用。”裴絕從懷中取出一個紙袋子,說話間,又走過去遞交給隋君清。


    “聽聞這特製魚餌是由李公子一人做出的,但其下屬為了從中獲利,便喬裝匿名前去與那些世家公子進行交易,這一切,李公子知情。”裴絕說道。


    接過紙袋子,隋君清慢悠悠的將它給拆開,低著眉目,其話語淺薄,“李公子用白因製成餌料,為取利益而又進行販賣,你說他可憐,但他確實可憐嗎?”


    抬眸間,兩指便從紙袋子裏取出了兩張杏色的紙,他晃了晃指間的兩張薄紙,看去李朝權的眼神如秋月霜華之冷淡。


    “關於白因,丞相說說,這李公子是知,還是不知?”他將兩張紙扣在桌上,輕緩的推移到李朝權麵前。


    李朝權麵色微凝起,過了幾會兒,他才將推到自己麵前的那兩張紙拿起,大意瀏覽了一遍下去,他不禁皺起眉頭。


    “既是我丞相府內部出了問題,那本相自是會將此奸細揪出來。”李朝權臉色微慍,五指倏然收緊,兩張杏紙就在那一刹那被攥得皺起來。


    見狀,隋君清若有似無的笑了下,笑意淺淡。他將食指曲起,並在桌上輕叩了一聲。


    “望早日得到丞相的交代。”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白因。


    三無產品。創始人:我。麻煩打錢。


    ☆、清安實未成清安


    離開丞相府。


    在隋君清的轎子前腳剛迴到尚書府時,鄧筠溪的轎子就在後頭落下了。


    一直注意著隋君清的鄧筠溪在轎子落下後,便是將簾子一掀,先聲喊道:“隋公子~”


    一邊說著,她又急切的跳下了轎子。


    “隋公子想吃櫻桃嗎?”


    殷勤地跑到隋君清的轎子麵前,鄧筠溪看著他從轎子下來,張口就是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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