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飛速過無數字句,苦澀哽喉,她僵硬一笑,佯裝淡定出聲,“我哥向來喜靜,而筠溪你……又太鬧騰了,光這點我覺得你可能會在他麵前碰壁無數次。以你的條件,不愁找不到好歸宿,我哥這人一向獨來獨往,我怕你……”字字句句都是為她著想的樣子。


    “千金難買爺樂意,我鄧筠溪就要跟隋君清死磕到底了。”鄧筠溪無所謂的擺擺手,並打斷她。


    “你也不用那麽擔心我,放心吧。”


    她笑容明媚,如同那向日而綻開的太陽花,光彩奪目,叫風月都動容。


    可這一份神奕,卻是刺痛了沈將離的雙目,亦刺激到了她多年來鬱結的感情亂麻。


    她明明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隋君清,可上一世不曾得到他憐愛,而這一世,她又是費了盡多少心思?


    終於要放下了嗎?沈將離眸光一黯,繼而斂下眉眼,默不作聲了。


    可鄧筠溪沒有打算放過她,她就要不依不饒的說,“我在表白了隋公子之後,有旁人跟我說你是他的童養媳,而隋公子的態度是不承認也不否認,等於默認?”


    沈將離抬起眉眼看她,其眸中情緒無比複雜。她聲音含糊道,“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論吃著碗裏看著鍋裏】


    沈將離:我把這些所有,歸為不夠愛。


    其實沈將離把楊知一跟隋君清一直當備胎用,她癡迷於隋君清的出塵之姿,亦離不開楊知一對她的百般上心,就等於你在現實裏,楊知一是你的男朋友,但隋君清是你非常心水的男神,她這是屬於精神出軌……


    還有就是,太容易得到的就不會去好好珍惜,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前者是楊知一,後者是隋君清。


    沈將離出於心裏的幾分情意與愧疚才答應跟楊知一在一起的,但此前,大家都默認沈將離是隋君清的童養媳,隋君清也從來沒有否認過,因為他覺得是無稽之談,自然不放心上,反正左右對他沒影響,而且還可以擋一些爛桃花。


    所以楊知一這行為算是挖牆頭??哈哈哈……


    ☆、曉之以情動以禮


    “自然不是啦!”


    “外人傳的都什麽跟什麽呀,將離你別放心上,我看得出你跟閑王在一起了~可你竟然還想瞞著我們,不厚道哦。”鄧筠溪假裝沒看見她的臉色不好,並且還故意不開心的撅起了嘴巴。


    沈將離自然是沒留心她說話的語氣神情,隻是聽到這一句話時,她的臉色霎時一白,比知道自己再也抓不住隋君清還有白。


    這種感覺極不好,就像是自己掩蓋了許久的秘密,卻在有一天被人毫不留情的公然揭開了。


    忍不住心口一澀,她扯了一抹笑容,故作輕鬆道,“這都讓你知道了,那你答應我不要告訴他們先,好不好?”


    鄧筠溪狐疑挑眉,追問道,“為何?”


    為何?


    沈將離心口一堵。


    漫不經心將身子向後靠著,她的聲音似乎透露著疲累,“因為閑王現在的地位十分敏感,稍微一點變動,都可能令他置身更危險。”


    緊接著話鋒一轉,語氣似乎輕鬆了點,“他母妃的娘家,與我們隋府是世交,可惜他母妃紅顏薄命,誕下閑王後不久便撒手人寰了。國君憐他幼小,懂事,雖不至於待他百般好,但也是給足他溫飽、自由。我爹以前是太子太傅,偶爾會帶我和我哥進宮,然後也便結識了閑王。”


    “然而後來我跟我哥就沒怎麽進宮了,反倒是閑王他愛三天兩頭往我們這裏跑。後來大家都長大了,我爹不是太子太傅,我哥成了尚書,而閑王還是那個閑王。自太子請求國君廢除他太子一名始,整個朝廷都進入了劍拔弩張的氛圍,大家開始紛紛站位,為將來打點。”


    “閑王與靖王算是被推到了皇位紛爭的風口浪尖。”


    “我們家與他娘家是世交,從這一層關係上,就注定了我們是綁在一起的。但多少還是敏感,平時也要注意點距離,以免帶來什麽不好。所以我即便與楊知一情投意合在一起了,這個時候也要裝作朋友一場。”


    沈將離的麵容漸漸泛起了愁色,她揉揉太陽穴,輕聲道,“一不小心說了那麽多,希望你沒嫌我煩。”


    接受了那麽多有用的信息,鄧筠溪開心都來不及呢,又怎麽會煩,她擺擺手,安慰她道,“不煩不煩,嗯……你們兩個一定會好好的,加油~”


    沈將離淺淺一彎唇,應了聲好,於是便閉起了雙眼。


    鄧筠溪趁她閉目養神的時候,開始捋一捋腦中的信息。就是閑王跟靖王兩個被動去爭皇位,但國君看重靖王,閑王雖然毫無作為,但他娘家人與隋府是世交,隋府是一個大家族,隋夫人出身名門望族,與隋府門當戶對,於是家族根基穩得不能再穩,不花點時間人力是撼動不了的。


    再說人家隋君清真才實學,國君不至於完全昏了而感情用事。他不就是與閑王關係好嗎?挑撥不就行了?


    現在隋府與閑王保持著這不疏不親的關係便好,若一旦傳出隋府千金與閑王早已暗送秋波已久。鄧筠溪想想就牙疼,依國君那性子,嘖嘖嘖。


    心思早已千轉,她不著痕跡的將其收迴。而且,沈將離說的這些,不過的次要因素,最主要的還是她放不下隋君清啊,她覺得她與楊知一的事情,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鄧筠溪在心裏歎了口氣,雖然不太喜歡這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姑娘,可是人家是性格也不是很糟糕,何況還是個女主。


    於是不知不覺間,皇宮已到了。


    轎子在殿外停了下來,期間,沈將離又與鄧筠溪隨便說了幾句,後來才緩緩走進殿。


    目送沈將離漸行漸遠。沉薑移開視線,問著前邊那曼妙女子,“小姐這會兒可是要去瓊寧公主那?”


    鄧筠溪搖搖頭,“不去了。”繼而又反問她,“沉薑可知我是何種人?”


    沉薑一臉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不明白她這句突如其來的話是怎麽迴事。於是她沉默了一瞬,才迴,“是沉薑心目中最好的大小姐。”


    “撲哧——”鄧筠溪被她這一本正經的拍馬屁給逗笑了。


    沉薑見她笑出聲,便開始急著解釋起來,“我是說真的,絕無半分作假!”


    “行了行了,沒說不信你。”鄧筠溪對她擺擺手,漸漸收斂笑意道,“其實我問那句話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說我是個見色忘友的人而已~”


    沉薑知曉她沒有不信自己,便在心裏籲了口氣,然而聽到她後半句話時,卻是下意識的挑起了眉梢。


    她怎麽覺得小姐自從失憶後,逐漸開始解放天性了……


    鄧筠溪並不知道她的想法,此刻她正美滋滋的在心裏盤算著,“我方才見到隋公子的轎子了。”她對著沉薑說道。


    沉薑也不是個榆木腦袋,她這明話一講,沉薑也知道她要幹嘛了。


    她無奈扶額,失憶後的小姐,在追愛方麵也更大膽了。


    殿外,鄧筠溪坐在轎子裏,等了不知多久,才聽到沉薑說,“隋大人從無極殿出來了。”


    終於出來了。


    鄧筠溪突然想淚流滿麵怎麽辦,等他等得快要長蘑菇了,總算是出來了,嚶。


    她迅速下了轎子,便見一青年徐徐向著她的方向走來。


    容顏如玉,身姿如鬆,翩若驚鴻,宛若遊龍。一襲淡青色長衫,腰掛青碧蓮華玉佩,目光澄靜,端的是出塵之姿。


    “好巧啊,隋公子。”鄧筠溪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唿。


    隋君清微抬起眼簾,眉目清冷如涼月,見是她,便麵無表情的迴道,“好巧。”


    “嘖。”似乎對這答案不滿意,鄧筠溪便癟起了嘴巴,“隋公子真的覺得是很巧嗎?”


    隋君清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他隻是輕描淡寫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想迴應。


    見這廝冷漠如常,鄧筠溪隻覺心累無比,於是她吸了吸鼻子,越發委屈的訴起苦,“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好久了,等到都快可以采蘑菇下湯了。明明一點也不巧,而且你這麽久不出來,害我以為你要跟國君促膝長談到又一個清晨了。”


    這語氣,就像自家男人沉迷新歡忘了舊愛一般,幽怨十足。


    聽完這一句話下來,隋君清的腦額就浮現出了三條黑線,看來她不僅臉皮厚,還挺會異想天開的。


    “你等我作甚?”他淡聲問道。


    “自然是想與你培養感情啊~”鄧筠溪說的一本正經,“吾悅君清,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嘛,還非要人家親口告訴你,真的是。”


    麵對她突如其來的示愛,隋君清卻隻是十分平靜的睨了一眼她,薄唇微抿,對於她的話也沒有作任何迴複。


    於是兩人之間陷入了一瞬詭異的沉默。最後還是鄧筠溪忍不住,繼續開口道,“怎麽這麽久了沈將離還在裏頭沒出來?”


    她挑起柳眉,語氣疑惑。


    隋君清見她沒有在方才的話題糾纏下去,便漫不經心的迴了她,“方才我與國君在商討一些事情,將離與宋明敘在外頭侯著,尚沒得詔見。”


    “這樣啊。”鄧筠溪點點頭,一臉頓悟,繼而又問,“商討的可是關於靈西縣的事?”


    隋君清聽到“靈西縣”三字時,目光微閃,他捏了捏微涼的指尖,問道,“何出此言?”


    “靈西縣臨近西涼國,早年與西涼國打戰時被攻陷過。但靈西縣本就不發達,贏戰收複後,也不見其能多發達,反而近年因為土地貧瘠而莊稼收成不好,農民不好過,上頭又逼著交稅,漸漸的,積貧嚴重,那裏的百姓苦不堪言。”鄧筠溪一直瞧著他的臉色說話,但也是點到為止。


    隋君清抿了抿唇,不語。


    “帶我一塊去好不好,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因為我是穿書者,你在那裏發生的事我都知道。


    “不好。”他想也沒想就一個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我真的不會拖你後腿!”鄧筠溪舉著手向他保證。


    “可我並不想同你一起。”他涼涼的看著她,十分無情道。


    鄧筠溪覺得心口中傷,這人說話怎麽那麽直接。然而還沒等她繼續說點什麽,那說話直接的隋君清便不打一聲招唿就離開了。


    鄧筠溪鬱悶的咬手指,其實,她總覺得隋君清對她頗有微詞,不管她失憶不失憶,他一直都是那種態度,不想與她扯上任何關係,最好能避就避。


    鄧筠溪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什麽時候,在什麽方麵惹到了他。心中微籲一氣,想想現在,既然隋君清不答應帶她去靈西縣,那可就別逼她來硬的了。


    思及如此,她便露出一抹詭譎的笑意。


    沉薑自隋君清與小姐站在一塊時,她便自己到角落站著,不打擾他們,但也不會讓小姐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內。


    然而人家公子一走,小姐就露出了一抹算計般的笑容,依照她多年對小姐的了解,還是默默為隋公子點一排蠟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話說


    ☆、山不就我我就山


    等到沈將離出了無極殿,鄧筠溪便見她懷裏正抱著一盞精致的鏤空飛蛾琉璃燈。


    鄧筠溪雙眼一亮,“國君賜給將離的燈盞可真好看。”


    沈將離眸光含笑,指尖輕撫起那隻栩栩如生的飛蛾,輕聲說道,“我也覺得蠻好看的。”


    鄧筠溪嗯嗯一聲,繼而又說道,“我現在想進去同國君商量些事,不知將離能不能等我幾會兒,如若等不了的話也沒關係。”


    沈將離無所謂的笑了笑,“不礙事,你方才也等我那麽久,我又有何等不了,你且去吧。”


    鄧筠溪見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也便不說什麽了,會心一笑後,她便轉身進了無極殿。


    花費了挺長時間,也花費了她挺多功夫,幸不辱命,她還是勸動了國君安排她與隋君清一起去靈西縣。


    臨走前,國君還揶揄了她放膽追求隋君清的言行舉止,鄧筠溪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她眨巴眨眼,“國君覺得我追求隋尚書有勝算嗎?”


    小姑娘眉目靈動,含著一抹笑,這笑似乎能傳染般,令國君的臉上也蔓延了一絲絲笑意。


    他看著她,朗聲說道,“自隋愛卿入朝當值這幾年,朕還未見有哪戶小姐如此追求過愛卿,溪兒倒是膽大。”


    “朕在你們兄妹倆年幼之時,就常常接你們入宮,這感情自當不同,何況你兄長將來要迎娶朕最愛的十二。推心置腹,朕便同溪兒這樣講吧,隋家根牢蒂固,是名門望族,則鄧將軍出身平凡。大家族一般講究門當戶對,朕這樣講,溪兒可明?朕也不是故意要潑你冷水。”國君說罷,十分疼憐的摸了摸她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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