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帝國的青年才俊,縱然才華能力卓然,誰還沒被這些世家大族欺負過?


    如今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能找補迴來,他們怎能放過?


    “什麽?!你說什麽?!”李夫人聞言,身形頓時踉蹌了一下,不敢置信的後退了一步。


    幸好她隨身的嬤嬤機靈,趕忙扶住了,可就是如此,李夫人還是當即紅了眼,“沐雨……我的沐雨……我的女兒啊……”


    大嚎了一聲,李夫人二話不說,直接轉頭,就往顧天瑤所在之地撲了過去……


    “顧天瑤!你個賤人!你還我女兒命來!”


    李夫人年輕的時候,那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也就是這些年,因為生不出來兒子,少不得被人指摘,所以那暴脾氣才生生的壓住了,可是如今,她唯一的女兒,她的命根子死了,她豈能善了?


    “賤人!你還我女人命來!我跟你拚了!”


    想到唯一的女兒離自己而去,李夫人已然顧不得其他了!


    “李氏!你發什麽瘋!你再這樣,我對你不客氣了!”戚夫人見此,哪裏能允許李夫人靠近的?當即就他抬腳,攔在了顧天瑤身前……


    顧天瑤現在半死不活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哪裏能和李夫人爭辯的?所以,戚夫人不相信這種現實之下,自然是要阻攔的……


    “有好戲看了!”顧長生見此,當即拉著軒轅沐後退了一步……


    這禮部尚書家的李夫人,曾經可是張揚跋扈出名的,隻是因為生不出兒子,所以才生生的壓製住了脾氣,如今失了唯一的女兒,那還得了?那不得將天給捅個窟窿出來?


    果不其然,顧長生拉著軒轅沐後退之後,李夫人頓時就抬手,直接給了戚夫人一個響亮的巴掌!


    “啪!”


    那響亮的把掌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尤其是戚夫人,捂著自己被打的臉,整個人都不好了!


    戚夫人當顧相府的當家夫人這麽久,都已經忘了有多少年,沒有人敢打她了,更別說是當眾打她,可是,這李夫人竟然不管不顧的,在大清廣眾之下,給了自己一巴掌,這還得了?


    “你!你敢打我!”戚夫人氣的胸口起伏,最後隻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打你?嗬!我打的就是你!你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個妾室扶正的名不正言不順的東西,小門小戶出身,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兒,我打你還用理由?還用看黃曆?”李夫人聞言,當即冷哼了一聲,直接大吼道。


    “你!你!你……”戚夫人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竟然會有人再拿自己的出身說事兒,雖然,她明知道,那些個豪門貴妻,多多少少都是看不起自己的,可是,就算是看不起自己,也是在暗地裏,斷然不敢說到自己的臉上,而今,這李夫人竟然如此不管不顧的說到了自己的臉上,這可以說是直接逮著戚夫人的臉麵踩在地上猛踩了,“你放肆!我可是顧相府的當家夫人!你敢如此對我,我家老爺不會善罷甘休的!”


    戚夫人能依仗的,就隻有自己的男人了!


    若非是博得了顧榮國的歡心,她也不能成為顧相府的當家夫人不是?


    “嗬嗬!簡直是笑話!你是個什麽東西?一個賣笑的妾室,也就顧家那種後起之家,底蘊不足,才會不顧廉恥的將你扶正成夫人,也不怕人笑話,還說什麽你家老爺不會放過我,好啊,那你讓你家老爺來給你出氣啊,我嚴蠻女就站在這裏,我倒要看看那顧榮國能耐我何!”李夫人聞言,頓時就更加冷笑了,一邊鄙夷的指著戚夫人道,“你以為我跟你是一樣的貨色?你以為我嫁到了李家,就是靠著李家男人的恩寵過活?你以為我為什麽二十年隻誕下一女,在李家的地位依舊無人可以撼動?戚氏,你聽聽清楚,我雖是李家婦,卻並不姓李,我出身川蜀鹽運司嚴家!我不是小門小戶出身,不是無依無靠之人,即便是沒有夫家,我依舊能報殺女之仇!”


    說著,李夫人再次上前了一步,指著戚夫人道,“你養的好女兒,竟然敢殺了我的沐雨,戚氏,識趣的你就給我退下,我可以饒你一命,讓你繼續苟活,否則的話,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你……你敢!這裏是帝國的帝都,可不是你川蜀,你還能隻手遮天不成?!”戚夫人聞言,心底頓時就發怵了……


    李夫人出身川蜀鹽運司的嚴家?


    這事兒她怎麽不知道呢?


    她一直以為這李夫人姓李呢,而且又生不出兒子,在李家的地位都岌岌可危的,所以,戚夫人對李夫人一直都是看不起的,沒想到,猛然間聽到李夫人的出身,戚夫人頓時就嚇傻了……


    鹽運司啊,那可是肥差中的肥差啊!


    執掌鹽運司的嚴家,那可以說是帝國首富的家族了啊!


    “我是不能隻手遮天!可是,殺女之仇,不共戴天,你想要用誰來壓我都沒用!”李夫人聞言,當即大吼了一聲,對著身後咆哮道,“來人啊,武婢何在?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給你們小姐報仇雪恨,送顧天瑤那個賤人上路!!”


    身為嚴家嫡女,李夫人的身邊,自小就是跟著武婢了,隻是這些個武婢,各個都是高手,李夫人在家宅內鬥何等失利,都未曾動用過,嫁入帝都二十年,也都未曾動用過,不成想,卻在此時用到了……


    “遵命!”


    “遵命!”


    “……”


    “……”


    李夫人的話音落下,當即有六個黑衣婢女,從裏麵八方湧來,直接將戚夫人和顧天瑤圍在了中間……


    “你……你想幹什麽?李夫人,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你說天瑤殺了你女兒,你有什麽證據?你敢動手……你敢動手的……”戚夫人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給下的一個踉蹌,直接就倒在了顧天瑤的身邊……


    武婢?


    天爺啊!


    這李夫人平時看著不顯,身後竟然是藏著武婢這樣的存在的嗎?


    “哎呦我的娘啊!那戚小夫人這是怎的?怎的就惹毛了那嚴阿蠻?”


    “連武婢都祭出來了啊!我們這些個大家族出身的,身邊固然都是帶著三五個武婢的,這嚴阿蠻也是受寵啊,嚴家竟然給她配了六個武婢!”


    “那嚴阿蠻可是嚴家的掌上明珠啊,自然是受寵的很啊,聽說那天瑤神女啊,嘖嘖,竟然殺了嚴阿蠻的獨女,這下,怕是要捅破天了,嚴阿蠻發飆,怕是連李家都兜不住,陛下都要頭疼,這下,是真的有好戲看了……”


    “是啊,這下是真的有好戲看了啊……”


    “……”


    “……”


    眾人見此,都忍不住的竊竊私語道……


    李夫人嚴蠻女,有個小名叫嚴阿蠻,但凡是帝國勳貴世家之人,都是知曉的,隻是可憐了戚夫人……


    “姑姑,那戚夫人還總是低眼瞧李夫人,她竟是不知道李夫人出身的嗎?”帝筱看著那方的亂象,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意,可依舊忍不住疑惑的開口問道。


    “這個,她還真是不知道,她若是知道李夫人如此出身,李沐雨還給顧天瑤當小跟班,一定會叮囑顧天瑤的,可是……”顧長生聞言,垂眸,輕笑了一聲,道,“可是,家學淵源啊,底蘊不足,就是底蘊不足,顧家尚且是一朝官宦,算不得是勳貴世家,更遑論是小門小戶出身的戚姨娘?她怎麽知道上流社會的規矩?怎麽知道上流社會誰家和誰家是姻親?誰家和誰家又是沾親帶故?她隻知道,誰的夫君地位不如她的夫君,誰的女兒能耐不如她的女兒……”


    說到這裏,顧長生轉頭,看向帝筱,緩緩道,“所謂目光短淺,就是如此,你可學到了?”


    真以為上流社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社會?


    那種複雜的社會關係,不是你想懂得,一時半會就能懂得!


    你看,就算是戚夫人當了一二十年的顧相府當家夫人,也常出門應酬寒暄,可是,結果呢?


    不過是一個帝都的人情是非,背後身份關係,她都沒有摸清楚……


    這一方麵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根本未曾注意,而另一方麵,未嚐沒有那些個真正的勳貴世家女,對她的排斥,事關這些稍微深入性的問題,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戚夫人的麵前提及,所以,這久而久之,戚夫人自然就成了個瞪眼瞎,在帝都勳貴世家夫人麵前,一個笑話玩物一般的存在,除卻她自己將自己當一迴事兒,其餘人,根本就沒有將她真正的當迴事兒的……


    而就在顧長生借此機會教導帝筱的到時候,戚夫人此時那叫一個水深火熱,整個人都像是油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啊……


    “我能作證!”


    “我們能作證!李沐雨就是被顧天瑤殺了!”


    “沒錯!我們都能作證!”


    “我們參加群英薈萃大比的所有人都能作證!”


    “……”


    “……”


    戚夫人不要證據還好,戚夫人一要證據,根本就不用李夫人開口的,那四下站立的青年才俊們頓時就忍不住了……


    這場群英薈萃大比,他們真是受夠了顧天瑤帶給他們的驚喜!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他們曾經對天瑤神女有多仰慕,如今對顧天瑤就有多失望,就是這個女人的存在,時時刻刻的在提醒著他們,他們曾經是有多麽的愚昧,竟然被一個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給玩弄於鼓掌之間……


    “你們……你們……你們胡說!我家天瑤不是那樣的人,我家天瑤怎麽會殺李沐雨?就算是我家天瑤殺了李沐雨,那也是李沐雨該死,是李沐雨活該,才不是我家天瑤的錯!”戚夫人聞言,當即開口解釋道,解釋到了最後,戚夫人越發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


    她家天瑤那麽乖,那麽厲害,她家天瑤要是殺人了,那肯定是那人該死啊……


    沒錯!


    沒毛病的啊!


    “……”


    “!!!”


    “……”


    聽到戚夫人這話,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世上,竟然友如此強詞奪理的人?


    殺了別人,那是因為別人該死?


    嗬嗬!


    “好!好!好得很!”李夫人被氣的啊,直接抬起就是一腳,直接踹在了戚夫人的臉上,低吼道,“那我現在也告訴你,你該死!你們娘倆都該死!一個濫殺無辜,一個縱女行兇還不思悔改,你們娘倆都該死!打!給我往死裏打,斷然不能讓他們死的痛快,我要他們不得好死!”


    抬手一指戚夫人和顧天瑤,李夫人動起真怒來,那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是!”


    “是!”


    “……”


    站在李夫人身後的武婢聞言,應了一聲,上前就直接將顧天瑤和戚夫人都拽了起來……


    “嘭!”


    “啊!”


    “啪!”


    “啊!”


    “……”


    “……”


    懲罰兩個女人,武婢是最拿手的……


    什麽殺人不見血,還有折磨人的方法,身為後宅女子的武婢,她們懂得,可是要比那刑訊逼供的牢頭還要多的……


    是以,不過是一會兒,戚夫人就被打的直接沒了脾氣,除卻鬼哭狼嚎,隻能鬼哭狼嚎……


    武婢們下手,看起來傷勢不顯,可是,那疼痛卻是實打實的,而且,又不會傷筋動骨,真的傷及了髒腑死了人要了命,這種軟刀子硬磨骨頭的感覺,才是最銷魂蝕骨的疼痛啊……


    “啊……”


    最後,就連顧天瑤都耐不住疼痛,低聲的痛唿出聲……


    過分!


    真的太過分了!


    這些人,竟然敢如此對她!


    她可是天瑤神女啊!


    她可是出身鏡湖聖地的天瑤神女啊!


    父親呢?


    父親大人怎麽還不來?


    自己的母親不管用,顧天瑤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父親大人怎麽還不來救自己?


    怎麽還不來?


    自己就快要死了啊!


    “啊!”


    “啊!”


    “……”


    “……”


    就在顧天瑤母女兩人痛唿連連,李夫人冷笑旁觀之時,兩道焦急的身影,身穿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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