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弑無絕終於知道,自己的祖祖輩輩,為什麽沒能找到那把傳說中的鑰匙了!


    北蒙之地,和那把鑰匙有關的一切,好像,都是不能碰觸的存在!


    就像那無迴路,就像塔佑的星宿塔,就像眼前的冶煉城!


    “我像是會亂來的人麽?我現在可是病號!做病號的自覺,我還是有的!”顧長生聽到弑無絕的話,當即翻了一個白眼,不無鄙夷的道。


    那什麽,雖然,她也很想亂來吧,她看著這座冶煉城,也比較眼饞吧,可是,好像,這座城很玄乎的樣子!


    隻是站在城下,顧長生都能趕到一種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讓顧長生不敢亂來!


    顧長生相信自己的直覺,再加上弑無絕又如此叮囑,她自然不會亂來。


    以五行屬金,以一座城池形成的大陣啊!


    難怪冶煉城能夠長盛不衰,以礦山冶煉為本的冶煉城,可不就是金屬性旺旺嗒?


    “不可掉以輕心,此城非同小可。”周沐抬頭,看到馬上的小女人,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忍不住的再次叮囑道。


    “安啦安啦,我心裏有數,不會亂來的!”


    被弑無絕叮囑了之後,又被自家妖孽叮囑,顧長生的臉色,頓時就很炯炯有神了!


    那什麽,她長了一張會亂來的臉麽?


    她長得那麽周正,人又那麽乖,一點兒都沒有闖禍的潛質有沒有?


    要不要一個兩個都這麽防備自己?


    真是,不知所謂!


    這麽想著,顧長生拍了拍身下的巫蠱馬,就往那零星有人通過的城門而去。


    冶煉城的高達數丈,看著很是威武霸氣,而此時日已下了西山,光線也已經黯淡了下去,加之四周又都是山脈遮擋,讓這城門,莫名的有種壓抑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盡酆都城呢!


    不過,好像冶煉城也知道自己長得黑壓壓的,忒像酆都城了,所以,天黑之時,早就在城門之上,高高的掛起了倆大燈籠!


    沒錯,燈籠!


    為了和出說中死人要去的酆都城區別開來,所以,冶煉城自然不會掛白燈籠!


    它掛了倆大紅燈籠!


    顧長生看到那倆大紅燈籠的時候,直覺的就笑出了聲!


    “這冶煉城中,提出掛紅燈籠的人,也是個妙人啊!現在看看,這月黑風高的,如果再來幾朵花,配上這大紅燈籠高高掛,還真當得上花前月下了!”顧長生從巫蠱馬上下來,指著那城門上的那倆大紅燈籠,忍不住的調侃道。


    這倆大紅燈籠,真心太紮眼了!


    吸睛細的十足十啊!


    “你再往下看!”站在顧長生身邊,周沐像是沒有聽到自家小女人的話一般,目光停在城門一側,眉頭微皺……


    “往下看?看什麽?看……”顧長生聞言,當即將目光下移,然後……


    然後顧長生就愣掉了……


    弑無絕和元寶還有多樞黑人,目光也跟著顧長生移動,在看到周沐所指的東西之後,也是微微呆愣!


    “這……這城門警示牌上寫的這是什麽?我有沒有看錯?”過了好一會兒,顧長生才從震驚中迴神,頗有些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隻見,冶煉城的城門口,那兩側的大紅燈籠之下,紅果果的立著兩塊銅鐵澆灌而成的碑石,而那兩塊碑石之上,都刻著同樣的話語,用著大紅漆描紅,相當的清晰,省的人看不到!


    “南疆人和蠱,不能進入!”


    元寶珠圓玉潤的臉上,嘴角猛抽,戰戰兢兢的開口道。


    祁連神山迎大陸各處客,像是怕人看不懂似得,所以,這一個警示牌上,愣是用各族的預言,都標注著!


    寫的,還都是這麽一句,強調意味十足十!


    “啪!”


    一個巴掌,當即拍在了元寶的腦門上,顧長生磨著牙,一臉恨恨的道,“我當然知道這上麵寫的是,南疆人和蠱,不能進入!”


    “可是為什麽呢?這是為什麽呢?”


    丫的,冶煉城這樣做,就有點兒不厚道了啊!


    南疆人和蠱,不能進入,這可就涉嫌地域歧視,涉嫌種族歧視了啊!


    南疆人怎麽了?蠱蟲怎麽了?


    她顧長生好巧不巧的,丫的兩樣都占了啊!


    雖然,顧長生的靈魂深處,堅信自己是個正兒八經的漢人無疑,可是,抵不住她現在這幅身子的爹,出身巴蜀巫族,這幅身子的娘,出身南疆蠱族啊!


    所以,她是個地地道道的南疆人,而且,她的眉心,還住著蛋蛋蟲子,挖都挖不出來的那種!


    這就尷尬了不是?


    難不成她都到了祁連神山中,卻要被這冶煉城給攔在外麵,不能進到神山的深處?那她怎麽去找神兵冶煉塔啊!


    顧長生此時此刻,真心想罵娘了!


    “小爺就說,這群人不知道是從那個犄角旮旯來的鄉巴佬,連冶煉城的規矩都不知道!”


    有道是人不順心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就在顧長生這廂心底磨牙之時,一道不善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這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顧長生一行人在山腳下曾有過一麵之緣的金絡一!


    在山腳下時,金絡一被周沐的一聲冷叱給嚇唬住了,本就覺得沒麵子,眼下,看到他原本很看不順眼的一群人,竟然跑到了他們的前麵,金絡一心底,那是要多不忿,就有多不忿,狠狠的剜了顧長生等人一眼,一臉鄙夷的開口道。


    “我們是犄角旮旯來的鄉巴佬,我們不知道規矩,你知道?”顧長生聞言,當即轉頭,目光不善的看向金絡一。


    山腳下時,顧長生等人一直背對著金絡一,除了元寶,其餘人那是連迴頭看他一眼都不曾,如今,看到顧長生迴頭,看到顧長生那張塗的烏漆墨黑的臉時,金絡一臉上嫌棄的表情更甚。


    醜!


    這女人看身形背影,也是風華絕代的,事實上,當時在山腳下時,金絡一本就是看著顧長生的儀態不錯,才想著趾高氣昂的搭訕,結果卻自討了沒趣,眼下,看到顧長生這一副尊榮,金絡一頓時就覺得,幸好自己和他們口角了兩句,看到她這張臉,金絡一真的是覺得很幻滅!


    金絡一臉上的表情,元寶和多樞黑人,那是感同身受啊!


    天知道,當自家娘子和爺們從馬車裏出來時,變成這一張張黑臉時,元寶的內心,也是拒絕的!


    醜!


    簡直是醜出了新高度啊!


    元寶見過無數美化自己的,可是就沒見過如此黑化自己的!


    就連元寶,看著自家娘子和爺還有弑無絕黑化過的臉時,都差點兒連隔夜飯都嘔了出來,他是真的很想提醒自家娘子,長的美很紮眼,可是,長的醜成這樣,也是很紮眼的啊,就像眼下這樣,看金絡一的眼神兒,想必會將自家娘子他們的模樣,刻骨銘心的給記住!


    可是,元寶覺得,就算是自己說了,自家娘子也未必會聽,他還是消停點兒吧!


    “怎麽?你自己也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裝什麽大尾巴狼?說的跟你多有見識似得!”顧長生見金絡一一副見鬼的樣子,久久不迴答自己的問題,臉色頓時更黑了一點兒……


    咳咳……其實,原本就黑的跟鍋底灰似得了,已經不能再黑了!


    “誰說我不知道?我當然知道!”金絡一明顯是個受不得激將法的人,聽到顧長生這話,當即一臉高傲的瞪了她一眼。


    心道,這醜女人,竟然敢鄙視自己,簡直是該死!


    “你知道什麽?”顧長生眨了眨眼睛,她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被拒之門外的原因啊!


    “小爺自然知道冶煉城不許南疆人和蠱進入的原因!哼!”金絡一冷哼了一聲,不再看顧長生一眼,怕看多了,自己的審美觀會歪掉,一臉高傲的道,“像你們這種小門小戶出來,妄圖在祁連神山中獲得神兵一舉成名的人,自然不知道,這些秘辛,也隻有像小爺家這樣傳世悠久的江湖世家才有記載!”


    “據說,千百年前,冶煉城舉行一年一度的冶金大賽之時,曾經出現了變故,原本按照規定,應該放置在神兵冶煉塔中等待有緣人的魁首神兵,在比賽結束之時,卻被一個來自南疆的女人給奪走了,據說那女人來自南疆皇族,憑借幾條蠱蟲,橫掃冶金大賽,搶走了那把魁首神兵!”


    “冶煉城為此大亂,繼而和南疆之人結下了梁子,才立下這條規矩,南疆人和蠱,不能入城!”


    金絡一說完,還自負的昂了昂頭。


    顧長生聞言,嘴角忍不住的一抽。


    神兵?


    南疆盡在顧長生的掌握之中,身為南疆之主,顧長生比任何人都知道南疆的家底!


    南疆之人善巫蠱,可是,對於中原的武功,卻是沒有過多涉獵,更別說是用兵器了!


    而南疆皇室之中,能夠拿得出手的神兵,顧長生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兒,黑乎乎的小臉上,那叫一個變幻莫測……


    “那什麽,那一屆冶金大賽,那南疆女人搶走的魁首神兵,是什麽?”


    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應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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