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第四層星宿塔的門前,顧長生一行人,都神情戒備,一副拔劍弩張之色。


    仿佛置身血海之中的血腥味,衝擊性太大了,讓他們險些站不穩。


    “帶上麵具,開門!”


    顧長生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該麵對的,遲早要麵對,遲疑和旁觀,解決不了絲毫問題。


    而且,顧長生也不想狄羅漢和其他百十號闖關的人,全部折損在這第四層星宿塔中,因為,往後的幾層星宿塔有什麽等著他們,顧長生不知道。


    半邊麵具,再次戴在了臉上,弑無絕伸手,推開了第四層星宿塔的大門。


    大門開合的一瞬間,弑無絕一馬當先閃了進去,顧長生和周沐等人緊隨其後。


    “嘭!”


    在一行七人進入星宿塔第四層的瞬間,大門發出一聲清響,已然合的嚴絲合縫。


    “小心!”弑無絕低叱一聲,袍袖之中,一個類似棒槌的木棍赫然揮出。


    顧長生迴神,直覺的腥臭的血腥味兒撲麵而來,聽到弑無絕這一聲低叱,再一看,頓時申請大驚。


    “小心!”周沐一個轉身,將顧長生護在身後,雙手攜帶著全部的力量,往撲來的血盆大口打了過去!


    不過才踏進第四層星宿塔,他們就被一群聽兔子給圍攻了!


    而這兔子,卻不似尋常的兔子,塊頭大的跟財狼有一拚,嘴裏的獠牙,更是長的下人,若非那雪白的皮毛,還有紅色的眼睛和長相都和兔子相似,顧長生真的不敢相信,尼瑪這世上,竟然會有這麽嚇人的兔子!


    “奶熊的,這到底是什麽鬼?”顧長生低叱了一聲,一把將差點兒被兔子咬住腿的元寶往後拉了一步,身形抵在了周沐背後。


    “嗤!”


    黑色的錦衣翻卷,弑無絕手中的棒槌,揮舞不停,一道道血痕,隨著他手中的棒槌揮動,帶起一片血光。


    “你們照顧好自己,這些東西,你們傷不到,保護好自己就行,本城主來為你們開路!”諾大的兔子,在弑無絕麵前,轟然倒地,他迴頭,對著顧長生等人,焦急的叮囑道。


    顧長生等六人圍成了一個圈兒,聽到弑無絕這話,神情頓時驚顫。


    因為,他們也發現了!


    顧長生手中的菜刀,不管怎樣,都絲毫傷不了那攻擊過來的兔子一分,菜刀砍在兔子身上,仿佛打到棉花團上一般,根本就連一點兒紅都見不到,更比說傷到那兔子半分了!


    可是,雖然傷不到那些兔子,但是,格擋開它們的淩厲攻勢,顧長生等人還是可以做到的!


    而此時,顧長生也注意到了,四周,已然倒下了不少人,無一不是傷痕累累,而那些人的麵容也分外的熟悉,正是和狄羅漢一起,率先上了星宿塔第四層的人!


    粗略看了一眼,足有一二十人之多了!


    “這到底是什麽鬼?哪裏來的這麽bug的兔子?”顧長生一邊格擋著攻來的兔子,一邊低吼道,“這尼瑪完全是打不死的小強啊!”


    “嘭!”


    就在顧長生這一嗓子吼完之時,前方,一直龐然大物般的兔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弑無絕手中的木棒,揮舞的很是淩厲,雖然失去了內力,可是,他的招式還在,隻是少了內力的加持,攻勢比起在星宿塔外,弱了不知多少倍。


    “弑無絕,你的兵器……”顧長生看著格擋之餘,往弑無絕看了過去。


    他們和弑無絕認識也有一段兒時間了,可是,縱然是在再艱險的時分,他們都沒見過弑無絕亮出兵器。


    此時,驀然見到弑無絕的兵器出手,顧長生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因為,弑無絕的兵器,真的很別扭!


    像個木棒,還帶著一個圓頭,雖然看不出材質,可是顧長生卻莫名的就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到底是怎麽熟悉呢,顧長生自己也說不上來。


    “你的兵器,怎麽沒有被吸走?”顧長生還是把心底的疑惑給問了出來。


    星宿塔第一層,就是解兵卸甲之地,他們的兵器,無一幸免,都被吸在了牆上,顧長生剩下了一把殺豬刀,按照聖使小娃兒的話來說,是那菜刀的檔次太低,星宿塔不稀罕吸走,可是弑無絕呢?


    他們都傷不了的大兔子,在弑無絕的兵器之下,就像是稻草一般,碰著就傷,就這殺傷力爆表的棒槌,難道說星宿塔也不稀罕?


    這不應該啊!


    “現在不是跟你們解釋的時候,跟在本城主身邊,不要被血兔傷到!”弑無絕連迴頭的時間都沒有,手中的木棒揮舞不停,焦急的道。


    顧長生和周沐聞言,麵麵相覷了一下,沒有再多問,和元寶還有奇渥溫都圍城一個圈兒,跟在弑無絕身邊,緩慢的前行……


    四周,散步的屍體,血流成河,帶著血兔身上的血腥味兒,刺鼻至極!


    顧長生清晰的看到,那些屍體身上,點點的螢光升起,不斷的往塔頂飛去,而塔頂一如下麵的三層一般,星宿點點,光怪陸離……


    第四層星宿塔,就像是一個煉獄一般,無窮無盡的血兔,張著血盆大口,不斷的往顧長生等人撲來,若非有弑無絕在前開路,他們簡直是寸步難行!


    “都死了……差不多都死了……他們……”


    顧長生看著身邊堆積的屍體,鳳眸充血……


    這些麵容,都很熟悉,他們在第三層星宿塔中,一起度過了三日的時光,雖然,不曾說過話,可是,原本好好的活人,在登上第四層星宿塔之時,卻都失去了生機,這讓顧長生的心,莫名的趕到荒涼。


    “救……救我……”


    一聲微弱的呻吟,從屍體之中傳來,顧長生聽到這聲音,當即轉頭望了過去。


    就看到狄羅漢一身是血,身上滿是血淋淋的傷痕,倒在一堆實體之中,對著她的方向,伸著手,血淋淋的臉上,那雙眼中,滿是祈求之色……


    “狄羅漢!”顧長生驚唿了一聲,就想過去救他。


    無關於敵對與否,無關於是不是一起的,在這血兔橫行的第四層星宿塔中,在這滿地的屍體衝擊之下,顧長生是真的不想看到人,再在她的麵前死去了!


    “救……救……”


    顧長生的身形才動,一隻諾大的血兔,就往地上的狄羅漢撲了過去。


    顧長生連幫他格擋的時間,都沒有,就看到那血兔鋒利的牙齒,劃過狄羅漢的脖頸,帶出一片鮮血……


    那一句救我,狄羅漢終是沒有能夠再說出來,就脖子一歪,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點兒熒光,從狄羅漢的身上,緩緩升起,往塔頂的星宿而去!


    “啊!”顧長生看著倒地不起的狄羅漢,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嘶吼。


    這到底是哪裏?


    星宿塔中,怎麽會出現這種殺不死卻能取人性命與瞬間的怪物?血兔,弑無絕說,這東西是血兔,可是,血兔又是什麽?


    “塔佑!塔佑!我顧長生和你勢不兩立!”


    什麽叫殺人於無形?


    塔佑就是!


    建了一座塔,造了一座墳,什麽長生天庇佑之人,長生天庇佑之人,就可以這樣草菅人命嗎?


    許以高官厚祿,許以無邊財富,引得這麽多人,往星宿塔來送死,塔佑,你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蘭朵兒說,塔佑不是個好像與的,顧長生信了。


    但是,她從沒想過,所謂的靈童,所謂的長生天庇佑之人,竟然是這麽的殺人不見血!


    “長生!”周沐一個側身,隔開了一頭撲來的血兔,把陷入瘋狂之中的顧長生給拉到了身後,宛如神邸的臉上,也滿是凝重之色。


    殺人,總要需要一個理由,可是,塔佑如此特殊的身份,竟然打著祈福盛祭的幌子,如此的草菅人命……


    看著滿地的屍體,還真有點兒讓人心寒!


    “死了!他們都死了!周沐,這座塔,那個塔佑,他到底殺了多少人?他建了一座墳,這是要拉著多少人來給他陪葬?”顧長生轉頭,看向自家妖孽,鳳眸之中,滿是震驚之色。


    她也是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人,可是,她殺人,總要有了理由。


    那麽,塔佑殺人的理由呢?


    他的身份,在整個北蒙之中,都是那麽的特殊,隻一個靈童,一個長生天庇佑之人,就讓北蒙千萬的子民奉若神明,可是,他卻如此殘忍的,將這些信仰他,信奉他的人,給殺了,用這種方式!


    “我要殺了他!殺了他!什麽靈童,什麽長生天庇佑之人,他根本就是一個儈子手,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顧長生隔開了一頭撲來的血兔,低吼著。


    若是換成尋常,什麽儈子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從顧長生的嘴裏說出,還會讓人覺得怪異,可是,眼下,在百數人堆砌的屍體之中,顧長生這話說的,他們這些活著的人,都深有同感!


    而就在顧長生一行人,在第四層星宿塔中,身陷血兔圍攻之時,星宿塔頂的占星台上,一個小小的身影,垂著頭,緩緩的拾階而上,每一步都很沉重的來到了占星台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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