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上京行宮中,母追子喊打喊殺的戲碼上演的如火如荼,皇宮之中,某個被催婚的還差點被自殺的老皇帝是真的急白了頭。


    當皇帝當到周臨帝這種地步,大抵可以死不瞑目了,周臨帝無奈,連下三道詔書,召請周沐進京,可是,已然住進自己宮邸的沐親王,啊,不,應該說是沐太子,北疆對戰之時,周沐已然在陣前接旨,問鼎了大周太子位,所以,太子沒接旨,純把周臨帝的聖旨當空氣了!


    周臨帝無奈,為防止砸床事件再發,淒淒涼涼的擺駕太子宮邸了,可惜,太子不在家!


    上京從亂成一鍋粥,到亂成一團麻,皇室緋聞滿天下,太子去哪裏了?


    周臨帝當即就急眼了,元寶頂著天雷滾滾,扛著憤怒的皇威,終於雙眼含淚如實上報了,自家爺把寢宮搬到了南皇行宮隔壁,現在在看打架!


    周臨帝一聽這,那還得了,出了個不檢點的先太子妃,周氏皇族的臉已經丟的夠狠了,這身為現太子的周沐在肆意妄為,那他周氏皇族的臉,是真的撿都撿不起來了,是以,周臨帝一怒,擺駕南皇行宮了!


    他到不是去興師問罪的,他隻是去把他那個還沒大婚就忒不守規矩的孫子給抓迴來的,可惜,行宮中現在雞飛狗跳,顧長生追兒子追的正歡活,一眾女官,有幫著自家陛下圍追堵截的,也有幫著小肉包開道防堵截的,母子倆你追我趕,跑的嗷嗷叫。


    而另一邊,行宮牆頭,一個紫金色的身影半掛在高高的牆頭上,目光灼灼的盯著那在宮闕間追趕的母子倆,另一個頭發花白,做文士打扮的老頭,舉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的掃帚,正氣急敗壞的對著牆頭上宛如神邸的人猛揮。


    “你給老夫下去!迴你宮邸老實呆著去!議婚之期,不可見麵你不知道啊?你大周的太子白當了啊?”半山先生一把掃帚揮的虎虎生風,可愣是沒沾著爬牆的某太子的衣角。


    “先生,本王隻是看看,吾愛她並未看見本王,算不上見麵吧?”牆頭之上,周沐一本正經的答道,昨晚上還摟著某人大睡的事兒,自覺的被他甩到腦後了,反正,半山先生又沒抓到不是?


    半山先生聞言,轉頭看了一眼雞飛狗跳的行宮,一臉不明所以可還是氣急,“有你這麽掩耳盜鈴的嗎?她沒看見你,可你看見她了!這也不行!盲婚啞嫁,哪裏有婚前見麵的道理!下去!堂堂太子爬牆,算什麽體統,你給老夫下去!”


    牆頭之上,周沐皺眉,“先生,盲婚啞嫁?先生未免太自欺欺人了,本王和長生吾愛,可算不上是盲婚啞嫁,都這麽熟了,不用守這些個規矩了!”


    說著,周沐就從牆頭的另一邊一躍到了這一邊,當然,期間很是輕鬆的躲過了半山先生揮來的掃帚。


    “你!你!你!你氣死老夫了,你這媳婦兒還娶不娶了?”半山先生見此,頓時就急眼了,他是個甚有規矩的人,雖然算不得迂腐守規矩的老頑固,可是在義女婚姻大事上,那是什麽都要照本宣科盡善盡美的來,偏偏,這兩個小的,帶著一個更小的,就沒一個省心的!大清早的,他老人家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那邊一對母子就喊打喊殺的玩起了貓抓老鼠的遊戲,弄得整個行宮一團亂!可真是愁死他這個老人家了!


    “先生,本王來勸架。”周沐很是利索的躲開半山先生扔來的掃帚,飛身往那對追逐的母子閃了過去。


    “啊啊!沐小子!你個沒規矩的登徒子,你給老夫等著,老夫管不了你,等長生的親爹來了,收拾不死你!”見周沐就這麽大大咧咧的闖進了行宮,眨眼就閃到了他家閨女麵前,半山先生老眼都瞪眼了,恨鼻子恨眼的放狠話。


    遠處,已然插進了母子倆中間的周沐聞言,紫金色的身影一僵,看向顧長生的眉頭一皺。


    說實話,他家長生的親爹,是他心底的硬傷,半山先生難擺平好歹也被他傾家蕩產為聘給擺平了,可是,半山先生總歸隻是個義父而已,那親父呢?


    “嗚哇!木頭叔叔救命!我家娘親要吃了我!”被自家娘親追的一身狼狽的小肉包一見周沐出現,頓時像見了救兵一般,也顧不得跑了,轉身就往周沐的懷裏紮了過去。


    “……”周沐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個腦袋像是小雞窩的娃兒,是小顧澤?


    “木頭叔叔,你不救我,我就告訴幹爺爺,你昨晚偷偷的……”偷偷的跑進我家娘親的寢宮,小肉包埋頭在周沐懷裏,低聲的威脅。


    周沐聞言,身子僵的更厲害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半山先生已經撿起掃帚追過來了!


    “放開那個逆子,老娘我要清理門戶!”顧長生張牙舞爪的追了過來,衝著周沐低吼。


    “息怒息怒,有話好好說。”周沐恪盡職守的擔當了勸架的身份,溫聲開口。


    “息怒?我息個毛線啊!”顧長生聞言頓時就急了,指著躲在他懷中的小肉包,怒極開口,“你知道他昨晚幹了什麽好事兒嗎?你就讓我息怒?”


    “恩?”周沐聞言一愣,昨晚?昨晚他和自家長生在寢殿,一夜好眠,清晨在半山先生未醒之時就早早離去,莫不是錯過了什麽消息?


    周沐懷裏,小肉包的身形一僵,小腦袋埋的更嚴實了,很有幾分鴕鳥的模樣。


    顧長生一見周沐那茫然的樣子,就知道他不知道,頓時指著窩藏的小肉包開始數落了,“他大晚上的不睡覺,跑進皇宮鬧了一通,妖孽,別怪老娘沒告訴你,你家祖父要是被他砸萎了,老娘可不專治不舉!”


    “你們不是也木睡覺麽……”周沐懷裏,傳來某隻小肉包不依的低喃。


    當然,他的低喃,被他氣急的娘親,自動忽略了。


    周沐聽到母子倆的話,眼角不由得抽了抽,這娘倆,可讓他該說什麽好?


    “他砸了你祖父的龍床也就罷了,你知道他去幹什麽了嗎?”顧長生越說越來氣,“他去催婚!屁大點兒的娃兒,毛都沒長齊,他竟然去找你祖父催婚期要妹妹!老娘我再不濟,好歹也是南國的南皇,我這張臉,可是讓這不肖的逆子給丟盡了!我像是嫁不去愁嫁的樣子嗎?啊?啊?”


    顧長生說著,就有跳腳的架勢。


    “你去催婚期了?”周沐低頭,看向窩藏在自己懷中的小肉包,沉聲問道。


    “我……”小肉包聞言,期期艾艾的抬頭,雙眼滿含無辜,眼淚汪汪可憐至極的開口,“我想早點要妹妹……”


    跟前,顧長生聽到小肉包的話,愈發的氣急敗壞了,“妹妹?妹妹你個頭啊!養你自己老娘就早生華發少活五百年了,再多個妹妹,老娘不得找佛祖喝茶啊?”


    “恩!幹的漂亮!”


    就在顧長生氣急敗壞吼小肉包的時候,周沐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沉聲開口吐出了幾個字。


    “嘎?”


    “嘎?”


    身前,顧長生呆了。


    懷中,小肉包僵了。


    他,被表揚了?小肉包有點兒不敢置信的瞪著一雙圓嘟嚕的大眼睛。


    “你!”顧長生無語,盯著眼前宛如神邸般的男人,噎著了。


    幾個意思啊這是?要氣死人嗎?


    “老頭兒把上京搞的烏煙瘴氣也就罷了,連這唯一的正事他都不上心,確實有欠督促,小顧澤做的甚好,來,給本王說說,你昨夜是如何闖宮的,跟那老頭又說了些什麽?”周沐深深的看了顧長生一眼,抱著小肉包轉身往一旁走去。


    徒留下顧長生在風中淩亂,歪著脖子,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沒出息!”半山先生提著掃帚趕到,就看到自家義女失了魂般看著某個男人的背影,傻愣傻愣的,當即把掃帚一扔,憤憤的走了。


    “我……”她沒出息?她咋就沒出息了?她分明是被氣呆了好不好。


    顧長生無語凝噎,她覺得她深深的受傷了,尤其是聽到四周難掩低笑的聲音,還有那一道道帶有不懷好意的目光,顧長生頓覺,這傷害值加了一千點!


    “皇主陛下,周臨帝來了。”紅岩嬌嬌一腦門冷汗,厚著臉皮打斷自家陛下看皇夫大人背影,開口稟報。


    “興師問罪還是幸災樂禍?”顧長生瞪眼,沒好氣的開口。


    “……”紅岩嬌嬌無言以對,這個,讓她這個做人臣子的該如何應對呢?


    “不見不見!大周皇族裏,就沒有一個好東西,老娘懶得應對他們!”顧長生揮了揮手,她是真的被周沐那隻妖孽給氣著了,丫的,她家小肉包幹出來那麽掉價的事兒,他竟然還誇他?坑姐呢這是!壞人!都是壞人!


    紅岩嬌嬌汗顏的就要退下。


    “慢著,讓周臨帝把他家那個最不是好東西的東西給我見見!”就在紅岩嬌嬌快要退出顧長生的視線之時,顧長生又加了句。


    “嘎?”紅岩嬌嬌一愣,被東西給繞暈了,“陛下您到底要見誰?”


    “先太子妃,鄭氏!”顧長生冷著一張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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