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紅果果的禍水東引啊!


    周沐這一句話出口,顧長生當即轉頭,目光不善的看向元寶。


    而元寶此時,十足的已經目瞪口呆了。


    這……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周沐的手指,憤憤的移動到了元寶的身上,這是誰?


    這到底是誰?


    教壞了一個蓋代無雙的人物!他們高冷的沐親王殿下啊!就這麽被個沒根兒的人給禍害了!


    “不!不是我啊!我應該……或許沒教過吧?”元寶快哭了,他真的恨不得一把將懷中睡得吐泡泡的小肉包往自家爺身上砸過去。


    不帶這麽禍害人的啊!


    他活著容易嗎他?好不容易活了,又要被人眼光給殺死了麽?


    教壞沐親王的大罪,這麽明晃晃的一口大鍋,這是要落到他頭上的節奏?


    元寶那個冤啊,他覺得他跟竇娥也差不了多少了。


    “爺,你怎麽能這樣欺負我……”欲哭無淚,頂鍋的元寶一臉幽怨的看著自家爺。


    周沐聞言,雲淡風輕的睨了他一眼,絲毫沒將他的幽怨放在心上。


    “元寶你個二缺,你給老娘等著!”顧長生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把元寶給撕了的模樣。


    元寶見此,知道他家爺這是擺明了要見死不救了,看著仇恨成功轉移到自己身上,元寶三百六十度憂傷的望天,他覺得,這教壞一代豪傑的“美名”貌似注定要落在他的腦袋上了。


    他的命啊……他為嘛要活著?


    死而複生的元寶再一次開始懷疑人生了,他覺得未來忒黯淡無光了,還不如魂魄藏在蛇肚子裏來的好受!


    周圍的人憤憤然的看著元寶,各個目光如炬,元寶可以想象,若是自家爺在陛下麵前也來上這麽一手,他估摸著自己大抵很快就能被正法了。


    教壞周臨帝最器重的兒子的大罪啊……其罪當誅啊!


    他家爺這是誅心啊,忒傷人!


    “來!來了!”


    就在元寶怨天尤人之時,遠處圍觀的眾人,突然轉移了視線,看向遠處的官道上。


    此時此刻,那裏正煙塵滾滾,無數大軍壓境而來!


    “蠱!蠱!小山一樣的蠱啊!”遠遠的看清楚來人模樣,一個人當場就嚇尿了。


    “……”


    圍觀的眾人反應,也都和他相差無幾,中原之人,有生之年,能見幾迴蠱?


    南疆之人很傷涉足中原,就算是涉足中原,也礙於祖訓,帶出來的蠱,那也是相當的袖珍的,可是這一次,明顯不是這個樣子!


    顧長生自然早就聽到了南國儀仗到來的聲音,稍微轉頭睨了一眼,嘴角也有點抽。


    紅岩嬌嬌!


    好樣的!


    丫的這是什麽蠱塊頭大她帶什麽啊!


    顧長生抬頭,瞄了一眼上京城的城門,複又迴頭,望了望天際快速移動而來的一座座小山,歪頭看向周沐,一臉誠懇的開口,“妖孽,我覺得,你家的大門,修的真是相當寒摻啊,我家代步的蠱,它估計就算卑躬屈膝,也爬不進去……”


    上京城門,門高九仗,修的很是恢弘。


    可是,相比較南國那幾隻代步的大蟲而言,那還真是有點兒寒摻,過不去啊過不去!


    周沐聞言,嘴角一抽,“南疆的蠱,不是可以隨施主而收?”


    “誠然。”顧長生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轉眼又一臉苦哈哈的抬頭,看著周沐,“可是,那些個老臣,帶了那麽多看家的大蟲來,一看就是要給你下馬威來著,你讓他們的蠱蟲低頭,估計有點兒打臉……”


    別怪她不厚道,加上蕭太後今天的強買強賣,她這段時間已經被坑了兩次了,心情真的不大好!


    是以,該坑那些個老臣的時候,那是絕對不能手軟的,必須要眼明手快下手黑!


    就這樣,妖孽肯定會找那些個老臣會晤一下了不是麽?


    顧長生笑的有點兒小誌得意滿。


    周沐低頭,睨了她一眼,轉眼抬手,往城門上拍了過去。


    顧長生見此,頓時瞪眼,想要阻止,已經是來不及。


    “轟!”


    “啊!”


    “救命啊!”


    伴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爆破聲,整個上京城門轟然倒地,城門上的梁王並著一些歌士兵,頓時成了下鍋的餃子,眨眼被埋了個七七八八……


    “本王覺得,這門確實寒摻了點兒,如此,擴充一下,贏吾愛進門,倒也未嚐不可。”周沐看著眼前被他一巴掌掃蕩成廢墟的城門,甚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顧長生的嘴巴有點兒合不上,實在是周沐這隻妖孽大蛇隨棍上的速度忒快,她有點兒跟不上。


    這……


    這尼瑪也忒狠了啊!


    四周圍觀的眾人有點兒呆,反應過來之後,當即就星星眼了。


    天爺,這才是沐親王該有的威武霸氣啊,什麽不要臉討媳婦什麽的,那就不該從他們天縱神武的沐親王嘴裏說出來!


    眾人覺得很圓滿,終於能夠見到傳說中霸氣側漏的沐親王了!


    剛才不算,那都是幻覺!


    “狠!真狠!我替你爺爺燒三根高香,生了這麽一個敗家的孫子,他確定你是大周的不世之材?不是敗盡家財?”別人能自欺欺人,顧長生不能啊,顧長生的理智還在,她深深的覺得,自己被妖孽給反將了一軍!


    而且,有她掀起上京城門寒摻的那句話在先,妖孽這掌轟城門的鍋,少不得要由她這個紅顏禍水來背一背了!


    天可憐見的,她尼瑪想要的真的不是這個結果啊!


    顧長生睨了妖孽一眼,怎麽都覺得,現在的妖孽,愈發的欠揍了!


    這一手禍水東引玩的,簡直是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啊!


    真坑爹!


    “咳咳!”


    就在顧長生心底腹誹之時,被轟塌的城門下,幾個人正護著另外幾個人從廢墟下爬了起來……


    一角明黃……


    當顧長生從那爬起的人身上看到一角明黃之時,眼睛嘴巴頓時就張大了……


    尼瑪!


    那……


    那是誰?


    明黃啊明黃,比翔翔亮麗一點兒的顏色,讓她很想死有木有?


    周沐那一巴掌,把他自家爺爺給埋了?


    嗬嗬噠……


    周臨帝這時候是不是該玩個碰瓷,趴地上不起來?


    “你!你!你埋你爺也就罷了,你埋我義父幹嘛?”眨眼,顧長生就在那一角明黃旁邊,看到了自家義父慣穿的一件學士長袍……


    故意的!絕壁是故意的!


    顧長生咬牙切齒的看了身後的周沐一眼,抬腳從馬上跳了下來。


    她尼瑪遭誰惹誰了啊?


    妖孽轟城她背鍋,妖孽埋爺,還尼瑪捎帶上了她爹!


    靠之靠靠之!


    顧長生覺得,今日出門,絕壁沒看黃曆,流年不利,忒不利!


    “義父,義父你沒事兒吧?”顧長生撒丫子巴巴的往城門廢墟跑了過去,看著自家灰頭土臉的義父,一陣兒虧心。


    “沒事兒沒事兒,你迴來就好,迴來就好。”一去一二載,再見已經年,半山先生頭上的白發又白了幾分,再見到自己唯一的義女,那忐忑了許久的心,當即就放迴了肚子裏,逮著自家女兒就是上上下下一陣打量。


    “瘦了瘦了,南疆那地界的夥食不行啊,迴頭我讓小雷子給你多做些好吃的補補。”半山先生看著自家女兒,難掩欣喜的開口,末了又看了看她頭頂的那顆熠熠奪目的主子,不吝誇讚,“頭上這個珠子不錯,比臨帝的皇冠金貴,我兒家底就是厚!”


    “咳咳……”才爬起來,一樣灰頭土臉狼狽非常的周臨帝聞言,臉頓時就黑了,咳的也更厲害了。


    故意的!這絕對是故意的!


    故意當著他未來孫媳婦的麵埋汰他,下他的麵子呢!


    他的孫子記恨他的磨礪手段狠了點,十幾年都不曾踏入京畿半步了,這好不容易迴來,還是因為他全了顧長生納吉之禮的麵子,周臨帝也算是看清楚了,他這個孫媳婦兒,就是他緩衝和皇孫關係的紐帶啊紐帶!


    可這紐帶才一露頭,半山先生這個當親家公的就這麽給他使絆子!


    周臨帝剜了半山先生一言,看著平時一副大儒的模樣,實在是個心黑的啊,真不厚道!


    顧長生聽到自家義父的誇讚,小臉紅了紅,抬手摸了摸頭上的奪天誅,笑眯眯的開口,“不值幾個錢,這不是我的王冠,平日裏帶著玩兒的……”


    打臉啊!


    這就是紅果果的打臉啊!


    周臨帝的臉色,頓時由黑轉紫了!


    不值幾個錢?那可是奪天誅!半山先生前頭才說比他的皇冠還金貴,他這未過門的孫媳婦兒就來了這麽一句,這是幾個意思?幾個意思?


    平日裏帶著玩兒的!這是多麽明晃晃的嘲諷啊!


    人家平日裏帶著玩兒的小玩意都比他的皇冠金貴,這讓周臨帝頓覺自己的老臉被踩在了地上。


    他目光不善的又剜了笑眯眯的半山先生一言,頗有點兒咬牙切齒。


    這父女倆,雖不是親生父女,可這無良的笑容,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忒讓人抓狂了!忒不厚道了!


    偏偏,他還無話可說!


    如今天下,若說誰真的算得上真富豪,那顧長生敢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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