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月西樓你是不是有病?這幾個極品,留著那就是禍害,你救他們做什麽?”孛兒隻斤念見此,也站到了顧長生身邊幫腔。


    她對李府這一家子,也是真的很討厭!


    其實,她一直很想不通,像顧長生這樣世間少有的女子,為什麽會嫁入李府這樣的人家,這簡直就是人生的一大汙點啊!不過,顧長生及其厭惡提及李府之事,所以她也沒敢問!


    大抵是顧長生當時瞎了眼了!


    在顧長生和孛兒隻斤念陰沉的臉色中,月西樓美絕人寰的臉上,緩緩勾勒出一絲笑顏,折扇輕搖,緩緩開口,“他,畢竟是小顧澤的生父,周宗寶適才的話,你難道沒有聽到麽?”


    月西樓說到這裏,折扇緩緩往身後一指,“這個男人,瞎了狗眼,死有餘辜,可是你若親手殺了他,就要一輩子背負弑殺前夫的罪名,悠悠眾口千夫所指,一生難以抹去!”


    “而且,你還會成小顧澤的殺父仇人!顧長生,即便是小顧澤此時不放在心上,可是將來呢?他的娘親殺了他的生父,世人皆知,他要如何置若罔聞?”


    顧長生聞言,臉色一變,可還是沉聲開口,“那又如何!我終究是他的娘親,我會寵他疼他,給予他我所能給予的一切,但是我絕對不會留下這三人,讓他們將來禍害我兒!”


    “嗬嗬……”月西樓聞言,折扇掩唇,輕輕一笑,眼底戾氣一閃而過,朱唇輕啟,緩緩開口,“我自然知道,你不會留下這三人,你意已決,我又怎會為了這不相幹之人阻攔你?”


    顧長生和孛兒隻斤念聞言,不由得一愣。


    “月西樓,你果然是有病!你這不是明擺著睜著眼說瞎話呢麽?”孛兒隻斤念率先迴神,不由得開口。


    丫的,真的是說的比唱的好聽!


    這月西樓攔也攔了,救也救了,怎麽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說不阻攔呢?


    什麽叫睜眼說瞎話,這就是最淋漓盡致的演繹啊!


    顧長生卻長睫微垂,一臉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


    “所以,丫頭,弑殺前夫的惡名,我不會讓你背,小顧澤的殺父之仇,我來替你背!”月西樓一邊說著一邊迴身,看向身後一臉驚恐,目疵欲裂的三人。


    從生到死,從死到生,現在,這個前一刻將他們從死亡邊緣救迴來的人,竟然要殺他們!


    他們還沒來得及體會重獲新生的喜悅,就要再一次的麵對死亡!


    這讓三人的精神,頓時陷入了崩潰!


    “不!不要!不要殺我們!”


    “我們再也不會來顧府了!再也不會了!”


    三人倉惶的搖頭,卻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卑微的祈求著,一臉驚慌失措麵無血色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折扇!


    這柄精致絕倫的折扇,就是將要取他們性命的利器吧……


    顧長生反應過來,倉惶的上前一步,焦急的低唿,“花孔雀!不要!”


    不要!她不要花孔雀來替她背負這樣的惡名!他不要花孔雀來替她承擔這一切!


    花孔雀對她的感情,雖然看似雲淡風輕,可是顧長生就算是對感情再白目,也終究不是個榆木疙瘩,她能體會的到!


    隻是,她無法迴應,也無以為報罷了!


    就在顧長生準備出手的瞬間,有人比她的動作更快!


    長鞭掠影一閃而過,精準無誤的打在了月西樓手中的折扇之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饒是月西樓都反應不及!


    “啪!”


    折扇被這隱含內力的一鞭子,打落在地,讓月西樓美目微瞪,震驚的迴眸!


    電石光影的一瞬間,一個瘦長的身影在他麵前閃過,那人手中長鞭攜帶著萬鈞之力,往地上的三人掃去!


    特製的長鞭絲毫不差的劃過李府三人的脖頸,長鞭上的倒刺帶起一片血光,在三人脖頸之上留下了一條深刻的痕跡……


    李沐風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眸,眸中滿是不甘和驚恐,血光過後,應聲往後仰頭倒去……


    嚴沁蕊和李夫人,亦是如此!


    事情就在眨眼的瞬間,三人相繼的倒地聲響起,眾人還未迴神……


    生和死,就一步之遙,一念之差……


    三個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曾經位極人臣顯赫一時的人,就這樣,不甘的瞪著雙眼,氣息隨著脖頸上湧出的鮮血,逐漸的流逝……


    “不就是殺幾個人,用得著這麽思前想後,磨磨唧唧?奶奶我替你們搞定了!”孛兒隻斤念手中握著長鞭閃身落地,手腕微微用力輕甩一下,甩掉鞭身上沾染的血跡,一臉得意的開口。


    顧長生看了一眼台階之下倒在血泊之中,氣息全無的三人,又看向一臉輕鬆的孛兒隻斤念,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月西樓更是一臉的神情變換莫名!


    “念……你……”顧長生遲疑了下,呐呐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什麽。


    李府這三人,她是存了必殺之心的!


    可是,花孔雀為了她,出手阻她!


    而孛兒隻斤念,卻當機立斷,先他們二人出手,了卻了這一切!


    不管孛兒隻斤念是為了幫她也好,還是為了幫花孔雀也罷,這份情,她終究是又欠下了!


    “安啦!不要全是一副謝天謝地的樣子好不好?弄得好像多可歌可泣似得!”孛兒隻斤念見此,一臉事不關己般的揮了揮手,轉身對上圍觀之人,指了指自己揚聲開口,“看清楚,奶奶的名字叫孛兒隻斤念,北蒙皇室唯一的公主,李府這三個人,奶奶看不順眼很久了,能死在奶奶手上,那是他們的榮幸,有什麽仇什麽怨什麽口舌是非,盡管衝著奶奶來,可別找錯了人!”


    冬日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台階之上,那個年輕高傲的女子身上,映射著她異於常人的深邃五官,讓她嬌美的麵容,愈發的英氣逼人,還帶著一絲盛氣淩人之態……


    可是,顧長生看著,卻莫名的覺得暖心!


    孛兒隻斤念是個單純直白到像一張白紙一般的女孩兒,有點二,有點憨,頭腦簡單,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的世界中,隻有善和惡,劃分的十分清楚!


    她喜歡月西樓,喜歡的直白而簡單,恨不得昭告天下,弄得人盡皆知!


    她的喜歡,也是那麽絕對!


    “孛兒隻斤念!”月西樓一臉複雜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兒,憤憤的開口,眸底還有一絲怒火在燃燒。


    “恩?”孛兒隻斤念聞言,頓時迴頭,疑惑的看向月西樓,“怎麽了嗎?我有沒有很帥?”


    “你!”月西樓聞言,頓時一噎,不知如何答話。


    顧長生也是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此時此刻,她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安啦!你倆少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不就是殺了李沐風嗎?他不就是小顧澤的生父嗎?”孛兒隻斤念雲淡風輕的揮了揮手,奕奕然的開口,“你們漢人有句話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小顧澤若是有朝一日,被這悠悠之口逼得要為父報仇的話,那就讓他來找我好了!”


    孛兒隻斤念說到這裏,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一臉痞笑的開口,“等他要尋仇還不知道何年何月,到時候,我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你們別忘了,我可是北蒙的公主,我躲迴去北蒙,就算小顧澤,也拿我沒辦法不是?嘿嘿……”


    “你!”月西樓聞言,當即氣唿唿的瞪了孛兒隻斤念,然後轉身而去!


    孛兒隻斤念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彎腰撿起地上的折扇,一臉訕訕的看著顧長生開口,“那個……我又說錯什麽了嗎?他怎麽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顧長生聞言,一臉淡笑的搖了搖頭,“你啊!”


    “我怎麽了?總比他這個當師傅的成了徒弟的殺父仇人要好吧?”孛兒隻斤念聞言,當即撇嘴開口,複又揮了揮手,“這裏就交給你了,我給月西樓送折扇去!”


    一句話說完,孛兒隻斤念就像一陣兒風一樣的往門內掠去……


    顧長生見此,臉上閃過一抹苦笑,垂眸看向台階之下的三人,緩緩歎了口氣……


    曾經顯赫一時,如今身首異處,人世幾迴傷往事,最終,他們還是因她的殺心而死!


    顧長生,他去陪你了,雖然他身邊,帶著一個別的女人!


    顧長生不由得抬頭看向天幕,在心底對那個已然死去的這個身體本尊道,你的靈魂,不論是會心疼,還是會心安,他都死了!


    為你,也為我,為了我們的兒子!


    “來人,將他們收拾了,葬在顧氏祖墳之外!”顧長生看著三人的屍體,對著身後開口。


    “是!”立刻有府中的小子上前,應了一聲。


    顧長生看著漸漸散去的圍觀之人,又看了一眼搬動三人屍體的小子們,轉身往府內走去。


    “就讓你們,守望著我顧氏,看我如何,光耀顧氏門楣吧!”顧長生一邊走,一邊低頭呐呐的低語。


    從今以後,顧氏祖墳之外,荒草之中,就要添上三座小墳塋了!


    愛恨情仇有時盡,終不過是一抔黃土,將來,若是小肉包憶起,也好有個祭奠之處,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現在,她要去看看,她的小肉包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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