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數丈遠,可金臨淵見此還是大驚失色,他身前的幾位將領也是連忙舉起兵器妄想阻攔!


    可是,顧長生人在半空,他們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別提阻攔了!


    “嘭!”


    “嘭!”


    接連幾聲巨響,金臨淵身前的幾個將領,無一例外的,被顧長生的掌力震得口吐鮮血往高崗下摔去!


    “顧……顧長……”金臨淵目疵欲裂的看著臨風而立的女人,幾不能言!


    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


    她就不是人!


    這一刻,金臨淵是真的怕了!


    他機關算盡,從沒想過,有一刻,死亡會離他如此之近!


    顧長生一臉冷煞的看著他,五指成爪,內力凝聚成縷,往金臨淵的脖頸上襲去!


    “顧……我……”


    下一個瞬間,金臨淵就一臉驚慌的抬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感覺到,有一股大力,抓上了他的脖頸!


    讓他唿吸困難!


    “你給我過來受死!”顧長生內力再次凝聚,成爪的右手緩緩往後一扯!


    頓時,金臨淵的身子,在眾人的膛目結舌之中,往顧長生的方向直直的飛了過去!


    而顧長生成爪的右手,正好整以暇的的等在原地,精準無誤的掐到了他的脖頸之上!


    “崇信鬼神,敬畏天相,愚昧如斯,原本錯不在你們!”顧長生目光如炬的盯著近在咫尺的金臨淵,沉聲開口,“可是,你們竟然為了這樣莫須有的罪名,發兵柳州城,還不惜以數萬大軍圍殺與我!”


    顧長生說到此處,眼中的淚水緩緩凝聚,聲音顫抖的繼續,“你們圍殺我,害我走火入魔也就罷了!是我平日目無下塵,太過囂張!是我咎由自取!可是你們卻殺了我的寧二!還殺了他們!”


    顧長生說著,指向地上躺著的黑衣人,“他們,是為護我而死!是我的自負,連累他們!是我的仁心,給了你們殺他們的機會!是我顧長生,害了他們!”


    “我死不足惜!可他們何其無辜!金臨淵,就用你這皇親貴胄之血,來為他們點亮輪迴路吧!”


    顧長生說著,手中力道逐漸加大!


    “不!不要!顧長生!我是遼東的二皇子!我的母後手握遼東大權!我情願歲歲年年納貢大周,金銀財帛,豬馬牛羊,你要多少,我們納多少!你放過我!”金臨淵奮力的扒著顧長生握在她脖頸上的手,倉惶的求饒。


    “嗬嗬……”顧長生聞言,淒涼的一笑,抬手一指柳州城外的方向,泣血怒吼,“你看到那衝天的火光了嗎?山火漫天,我兒豈有生還之機?”


    “我兒子沒了,我的家人沒了,這麽多人因我而死,你!憑什麽以為,納貢就能換來你的生機?哈哈……”


    紅衣翻飛,顧長生人在半空中,淒絕的笑……


    “金銀財帛,能換迴他們的命嗎?金銀財帛,能讓他們死而複生嗎?你們,統統該死!”顧長生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周身內力緩緩凝聚與手上,“放心,殺了你,殺了你們,我就自絕與此地!”


    “我的小肉包,他那麽小小的一人,最是怕孤單,我怎麽會讓他獨自忍受漆黑的黃泉路!”顧長生失神的喃喃自語,“寧二,還有你們!是我害死了你們,我會陪你們上路,以謝你們不惜以死相守之恩!”


    隨著她的話語,金臨淵的臉色逐漸的變成醬紫,終究頭一歪,再無聲息!


    “嗚哇……不要!不要!你怎麽能自絕在此!人家才剛出生,就要給你陪葬了麽?”腦海中響起一聲不依的哀嚎,“不要!他們不是為了救你麽?你要是自絕謝罪,那他們的死不就是沒有意義了麽?”


    “你不能自絕!你這樣做,會害了人家的!太不厚道了!太不厚道了哇!人家還幫了你呢!嗚嗚……”


    聽著腦海中淒慘的小聲音,顧長生的臉色一暗,緩緩輕喃,“對不起……”


    “你知道麽,妖孽那個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閩南大軍班師迴朝為我解圍,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顧長生低頭緩緩輕喃,“那就是,閩南倭寇已除!他……肯定是為了我,急於求成,和倭寇決一死戰了!”


    “寧二,還有這些死士,還有那些因為我而急於求成,葬身閩南的將士……”


    “這麽多的人命!這麽多鮮活的人命!都是因我而死!我不想當什麽天命之女,也不是什麽占室女星!或許,隻有我死,這一切才是個盡頭!家人不在,生無可戀,這麽多條人命,我真的背負不起,真的背負不起了……”


    顧長生說著,手中重華紅光一閃,下一個瞬間,金臨淵的身子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往地上砸去!


    “嘭!”


    隨著金臨淵明黃的屍身落地,四周眾人盡皆大驚失色!


    因為……


    金臨淵落地的,隻有屍身……


    卻沒有頭……


    他的頭顱……


    正血淋淋的被顧長生提在手裏……


    “我說了,要用你們的頭顱,來祭奠寧二他們的在天之靈!下一個,孛兒隻斤律赤!”顧長生一邊說著一邊再一次的伸出手去!


    不出意外的,孛兒隻斤律赤的身子,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如法炮製的被顧長生用內力給吸了過來!


    “放開我!我承諾你北蒙永不踏足中原半步,絕不再參與中原逐鹿之爭!放開我!”孛兒隻斤律赤倉惶的捂著脖子,連連開口。


    看到了這麽多死亡!在死的麵前,縱使他是北蒙第一勇士,刺死此刻,心神也已經瀕臨崩潰!


    他甚至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在像他緩緩逼近……


    “中原如何,與我何關!我在乎的人,因我而死,而你們這些執戟之人,又怎能逃脫!”顧長生的聲音,猶如嗜血的魔鬼一般,在孛兒隻斤律赤耳邊響起。


    “不!不!念公主!堂妹!救我!”孛兒隻斤律赤見此,倉惶的轉頭看向湖邊的孛兒隻斤念,一臉祈求的開口,“堂妹,本是同根生,求你救我!”


    孛兒隻斤念見此,臉上閃過一抹掙紮。


    顧長生居高臨下的睨了她一眼,手中的力道再次加大!


    金臨淵已死,再殺了他們,她就可以解脫了……


    她真的好累了!


    心力交瘁,生不如死!


    死,或許才是真正的解脫……


    孛兒隻斤律赤的臉色,隨著顧長生手中的力道,緩緩變成絳紫色,逐漸的唿吸困難……


    “顧長生!”


    就在此時,孛兒隻斤念放下陷入昏迷的月西樓,一臉倉惶的跑了過來,抬頭看向懸在半空中的兩人,出聲阻止。


    “念?”


    顧長生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就是這個美豔的小姑娘,為了她,不惜以自刎威脅敵軍……


    “顧長生……”孛兒隻斤念絞著手指,一臉掙紮終究是下了決定般開口,“顧長生,你放了他,好不好?”


    “我生為女兒身,從沒幫過我父王什麽,他幫我父王良多,顧長生,你放過他吧,誠如他所說,我和他本是一脈同宗,我怎麽可以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圍殺我之人,亦有你北蒙之軍,我殺之人,亦有你的子民,孛兒隻斤念,你曾幾次三番以命護我,既然你要救他,我自然會給你這個麵子,隻是此人野心勃勃,日後,還望你不要後悔今日的一念之仁才是!”顧長生一邊說著,一邊甩手將孛兒隻斤律赤往孛兒隻斤念身邊扔去,沉聲開口,“帶著他離開大周吧,我們的朋友一場,今日怕是要緣盡於此了!”


    “顧長生?”孛兒隻斤念聞言,一臉驚恐的開口,看向顧長生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為什麽?


    為什麽她在顧長生的眼中,看到一絲求死之意?


    難道?


    孛兒隻斤念突然搖了搖頭!


    不是她想的那樣!


    一定是她多想了!顧長生那麽沒心沒肺的一人,就算為寧二他們的死自責,可總不能求死謝罪吧?


    這不可能!


    這一定不可能!


    可是,顧長生這麽輕而易舉的答應放掉孛兒隻斤律赤,還真是出乎孛兒隻斤念的預料!


    以她對顧長生的認識,顧長生這個人吧,認定的事情,那是十頭牛也拉不迴來的!


    如此深仇大恨,她不殺盡這裏的所有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司馬連城!”顧長生緩緩轉頭看向兩人,聲沉如冰,緩緩開口,“我兒人在百裏山之事,是你泄露給金臨淵的,對吧?你自負心思縝密,機關算盡,讓金臨淵當了那個出頭鳥,為的不就是坐收漁翁之利嗎?”


    “我……”司馬連城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震驚。


    司馬長昊聞言,臉色也是一變。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已太遲,我已經沒有時間,也沒有心力再去看你們兄弟相殘的大戲了,來受死吧!”顧長生一邊說著,一邊緩緩伸出了雙手!


    十指成爪,往司馬長昊兄弟倆抓去!


    地上的孛兒隻斤念聞言先是一愣,反應過來的瞬間,頓時扔下昏厥的孛兒隻斤律赤肝膽欲裂的撲了過來,嘶聲力竭的大吼,“攔住她!不能讓她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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