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瞄了一眼李沐風那副模樣,頓時抽著嘴角轉過頭!


    不忍直視啊!


    怎麽會有人傻的這麽絕對?


    抗旨不尊這事兒,周沐可是沒少幹啊沒少幹!


    從她認識周沐,這廝就幹了不下數次!


    擅離閩南,棄百萬大軍於不顧!他活的好好的!


    擅離閩南也就罷了,他還捎帶了閩南沿海數個官員的腦袋!他還是活的好好的!


    殺了傳旨召她入京的太監,抗旨不尊!丫的他還活的好好的!


    恁怎麽就能以為,這聖旨到了恁手裏,周沐這妖孽同樣是抗旨不尊,就能死翹翹呢?


    “沐郡王殿下還請三思!大周有明律,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你貴為大周郡王,統領大周百萬大軍,豈能置大周律令於不顧!”李沐風聲色俱厲的開口,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樣,“即便是陛下有意包庇與你,滿朝百官又豈能心甘口服?抗旨先例一開,從此陛下威信蕩然無存,沐郡王殿下確定要為了顧長生冒天下之大不韙?”


    顧長生不過是他休棄的下堂棄婦而已!


    她憑什麽可以得到高高在上的沐郡王殿下的青睞?


    憑什麽?


    李沐風看向台階之上兩人相握的手,眼中不甘的火苗在不斷的跳躍!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原本是他的!


    即便是她已經被休棄!那也隻能是他的!


    感受到李沐風的眼神,周沐的眼光一凜,伸手將顧長生撈進懷中,不讓他再看一眼!


    突然被抱住,鼻端傳來熟悉的淡淡的龍涎香味,顧長生先是一愣,然後轉瞬迴神。


    好吧!丫的妖孽吃醋鳥!


    抱的好緊!快喘不過氣來鳥!


    “為了本王的女人,本王何懼冒天下之大不韙!即便是與天下人為敵,本王亦在所不惜!”周沐感覺懷中女人的掙紮,稍微平複了下自己頻臨暴走的怒氣,擲地有聲的開口。


    顧長生感受到妖孽的抱住他的力道一緩,才唿出一口氣,就聽到了他這一句!


    頓時就心花怒放了!


    這才是她的妖孽啊!總是為她遮風擋雨,縱容她一切的妖孽!


    轉眼,顧長生又覺得不對,丫的按劇本走,妖孽這時候應該是琵琶別抱,另結新歡的才對啊!


    怎麽這大戲唱完了麽?


    顧長生在這邊疑惑非常,李沐風卻是聞言變色!


    沐郡王殿下竟然如此說!他竟然真的如此說!


    “她不過是我休棄出府的下堂棄婦而已!沐郡王殿下莫不是被她蠱惑,才如此說?”李沐風指著周沐懷中的女人,滿臉不甘的開口,“以沐郡王殿下的身份,霍水仙那樣的大家閨秀才是良配,你怎麽可能看得上她?看得上她這個棄婦!”


    “閉嘴!”


    下一個瞬間,李沐風的身形就再次非扇飛了出去!


    “噗!噗!噗!”


    這次,李沐風倒在地上吐了三口血才能緩住!


    周沐含怒出手,這一掌所用的力道,連她懷中的顧長生都能感覺到!


    該!真尼瑪活該!


    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是被李沐風休棄這事兒,周沐心底不知道如何嫉妒呢,丫的你還非得說到他臉上,你這不是找死是找啥?


    顧長生不由得竊喜,丫的幸虧她家小肉包沒遺傳到李沐風的低智商,要不還真尼瑪無可救藥!


    小肉包眉眼之間長的都像她,腦子更是跟她一樣好用!


    這真是一大幸事啊!


    “本王的女人,豈容你這奴才說三道四!”周沐一身冰冷有如實質,沉聲開口,“你不是覺得你身為朝廷命官,主戰領兵遼東就很了不起了?”


    周沐說到此處,嘴角泛起一絲冷意,“若非本王與你祖父有約,讓你迎娶吾愛進門,本王豈會一再提拔重用與你!”


    “你不善待他們母子也就罷了,背信棄諾休她出府,還敢在本王麵前逞口舌之快!本王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本王到底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李沐風聞言,心頭一顫,驚覺大事不好!


    這裏,可是沐郡王殿下的封地,就算他手握聖旨,沐郡王殿下想要除了他,那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夫君!夫君你沒事吧!嗚嗚……”嚴沁蕊狼狽的爬到李沐風身邊,用盡全身力氣,依舊沒能將躺在地上的李沐風給扶起來。


    台階之上,周沐一襲紫色蟒袍灼灼其華,沉聲開口,“朝廷命官?侯爵在身?聖旨在手?就憑這些,你們也敢在吾愛麵前造次!本王突然覺得讓你們死真是太便宜你們了,本王要你們一無所有,從雲端跌落塵埃,本王要你們隻能零落成泥,隻能仰望吾愛,望塵莫及!”


    “不!不!我是陛下親封的封疆大吏,是威遠侯府世子,即便是沐郡王你,也不可以貶了我的官職,削了我的爵位!”李沐風聞言,目疵欲裂的大吼!


    他不要一無所有!他汲汲營營許久,才換來李府重新恢複爵位!


    為此他不惜去了卑賤的顧長生!為此他更是不惜和兵部尚書嚴府聯姻!


    他不要從雲端跌落!不要一無所有!


    嚴沁蕊更是趴在李沐風身上嗚嗚的哭泣,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周沐見此,無聲的一笑,奕奕然開口,“本王是不能,但是本王的長生吾愛可以!吾愛,拿來吧?”


    周沐說到此處,含笑低頭,看向懷中的小女人!


    “嘎?”突然被點名,神遊天外的顧長生還沒反應過來,一臉迷茫的抬頭看向眼前魅惑眾生的妖孽臉,疑惑的開口,“拿什麽?”


    她走神了!丫的被周沐身上讓人安心的氣息熏得走神了!


    他們說的什麽,她還沒聽清好不好!


    周沐見她一臉無知的模樣,眼中顯出一抹寵溺,好笑的點了點她的鼻尖,溫聲開口,“本王不是給你一塊令牌麽?拿出來吧!”


    “令牌?奧奧!”顧長生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低頭往自己的胸前找去!


    周沐確實給過她一塊免跪金牌!


    就是周臨帝傳旨召她進京那一次,給她的那塊元祖敕令!


    因為是周沐一生功勳所換,貴重無比,顧長生編了個錦繩,一直掛在脖子上貼身放著,就怕一不小心給遺失了!


    “呐!給你!”從胸口拿出令牌摘下脖子,顧長生抬手將令牌遞了過去。


    艾瑪,這麽重要的東西,那也是個燙手的山芋啊!


    雖然能免跪吧,可她拿著還是不安生,好歹是交出去了!


    看到懷中女人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周沐無奈的搖了搖頭,手中令牌往前一送,沉聲開口,“元祖敕令在此,大周子民跪!”


    李沐風一看那令牌,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惶恐,再一聽周沐出口的話,當即肝膽俱顫,一臉死灰!


    “噗通!”


    聽聞周沐來了,急慌慌的去而複返的周宗寶才踏出醫館大門,就聽到了這麽一句,當即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一臉驚疑不定的看著周沐手中的那個令牌,嘴角直抽!


    “小木頭,你什麽時候把老祖宗的敕令請出來了?”醒過身來,周宗寶也沒起身,就那麽改趴為跪,抬頭看著周沐。


    這可是十足真金的元祖敕令!周宗寶在周氏皇族祠堂中見過無數次,也跪拜過無數次,自然不會認錯!


    沒想到供奉是宗祠的元祖敕令,竟然被小木頭給取了來!


    這……


    “赫天,你起來!”周沐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宗寶,沉聲開口。


    周宗寶聞言,當即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持元祖敕令,如元祖親臨,就算他是寶親王,不得免跪也要照跪不誤!


    周宗寶上前一步,還想再問,卻被周沐揮手打斷!


    周沐一手攬著顧長生,一手拿著元祖敕令,凝視著下麵兩人,沉聲開口,“元祖敕令,那是我大周皇族開國元祖所製,敕令到處,如元祖親臨,周氏皇族子孫大周子民見令如見元祖,奴才,你位列朝堂,總該認識吧?”


    李沐風聞言,倉惶抬頭!


    日光之下,那雕刻著九龍翔空的令牌光彩奪目,隻一眼,那種曆史凝練的厚重感就撲麵而來,讓人不敢直視!


    “妖孽?”顧長生扯了扯周沐胸前的衣衫,喃喃的喚道。


    周沐聞言低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轉眼看向委頓在地的李沐風夫婦,沉聲開口,“元祖敕令下,即刻起貶去李沐風遼邊守將之權,其領兵之權由遼邊左參將韓樞接掌!削去李府威遠侯爵位,李府財產盡數充歸國庫!”


    “不!”李沐風聞言如遭雷擊,一臉死灰的大吼了聲!


    可周沐這還沒完,他看都沒看李沐風一眼,奕奕然的繼續,“令行上京,即刻起削去兵部尚書嚴寬之官職,兵部之權由兵部侍郎李良臣接掌!嚴府財產亦盡數充歸國庫!”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嚴沁蕊聞言,隻驚唿了一聲,就直接昏厥了過去!


    “李沐風藐視本王,欺本王吾愛,來人,給本王廢去他一身功力,挑斷他的手筋!”周沐聲音如冰,再次繼續,“嚴氏,置王令於不顧,行厭勝巫咒禍害吾愛,來人,給本王挑斷她的手筋腳筋!”


    “即刻將二人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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