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沁蕊聞言,一臉驚慌的後退了一步,幸虧她的丫頭及時扶住,才免了失態之虞。


    顧長生的話,太雲淡風輕,帶著無盡的蔑視和輕視!


    嚴沁蕊原本自信顧長生必死無疑,是以來勢洶洶有恃無恐,可這一刻,麵對如此雲淡風輕的顧長生,她的心,突然就忐忑了起來!


    當你的對手完全不把你當對手看的時候,那隻有兩種情況,第一種,他明知不敵,已經放棄反抗;第二種,他明知你不敵,完全不把你放在心上!


    嚴沁蕊不是傻子,胳膊上舊傷口仿佛再次的灼熱了起來,那日的驚魂仿佛倒映一般在她的心頭掠過,讓她沒來由的感到害怕!


    “顧……顧長生?”嚴沁蕊驚疑不定的開口,眼中還有一絲不確定。


    沒有人能夠在厭勝巫咒下活著!可如今顧長生卻活生生的在她眼前!


    “怎麽?世子妃大人看到我好像很吃驚的樣子?”顧長生幫自家小肉包塗好了藥膏,牽著他的小手緩緩的走到門口站定,嘴角勾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真的是你!這怎麽可能?這不可能!”嚴沁蕊看著眼前一身紅衣灼灼,嬌豔更勝往日的顧長生,茫然的搖了搖頭。


    顧長生睨了她一眼,勾唇而笑,“嗬嗬……以為我必死無疑了麽?是以才這麽迫不及待的來驗收勞動成果?”


    說到這裏,顧長生突的眼睛微眯,眸底閃過一絲淩厲,降低聲音盯著嚴沁蕊沉聲開口,“厭勝巫咒,陰毒無比,四國不容,你竟然為了除掉我,不惜手染如此邪惡之事,嚴沁蕊,你是向天借了膽子麽?”


    嚴沁蕊聞言,當即又後退了一步,一臉倉惶的否定,“不!我沒有!你少妖言惑眾信口雌黃構陷與我,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


    顧長生聞言,突的就笑了,笑意中含著無盡的諷刺,“構陷?證據?”


    顧長生說到這裏一頓,周身的氣勢頓時彌散開來,“我顧長生做事,向來不憑證據,隻問我心!又何須畫蛇添足構陷與你?嚴沁蕊,你真是太把自己當迴事了!”


    讓她構陷汙蔑嚴沁蕊?


    嗬嗬……她沒那閑工夫,也沒那心情!


    “好自負狂妄的女人,你縱子行兇,罪犯七出,逆子犯上,大逆不道,在場眾人為證,哪裏還由得你囂張跋扈!”


    嚴沁蕊正六神無主之時,突的身後響起一聲冷叱。


    嚴沁蕊聞言,精神一震。


    上站的顧長生眼睛也頓時危險的眯成了一條縫,蛇終於出洞了!


    果然,一個孱弱的老婦人,在一個小丫頭的攙扶下緩緩走到了嚴沁蕊的身邊,一臉褶子昭示著她的年邁,可偏偏卻一頭黑發毫無雪絲……


    這詭異的樣子,讓顧長生的手頓時握緊。


    就是她!


    行厭勝巫咒之事的就是她!


    厭勝巫咒陰毒無比,本是逆天而行禍害他人,而施厭勝巫咒之人,則比受反噬!


    這是檀女告訴她的!讓她一定要小心身有詭異之人!


    “奶娘,你怎麽出來了,你身子不好,還是迴車裏歇著吧!”嚴沁蕊見老嫗上前,當即伸手攙扶住,情真意切的關懷道。


    顧長生聞言一愣,心裏隻想罵娘!


    靠之!逗比呢這是!


    霍水仙的奶娘是浮屠妖姬,丫的一個出身苗疆的用蠱高手!


    這尼瑪嚴沁蕊的奶娘竟然是出身巴蜀的巫師!


    這尼瑪是什麽節奏?難道這時代不拚爹不拚老公,尼瑪流行拚奶娘?


    巫蠱!當世之間最神秘的兩種東西,偏偏都讓她遇到了,好巧不巧的,會這兩樣的人還尼瑪都跟她不對付,這是要鬧哪樣?


    咋就不能來些正常人類好玩耍呢?


    她顧長生可是個十足正常的人啊,沒道理上帝安排給她的boss都是這樣不正常的哇!


    顧長生把小肉包往自己身後藏了藏,一臉戒備的看著眼前的老嫗,“原來是你!嗬嗬……罪犯七出?我顧長生乃是歸室棄婦,本無夫家,何來七出?”


    “我兒夭夭,早已在李氏宗譜除名,戶帖亦是在我名下,本就與你們無關,傷了你們那是你們咎由自取,何談大逆不道?”


    顧長生盯著那滿臉褶子的老嫗,雙眼危險的眯起,“再說,我囂張不囂張,跋扈不跋扈,還由不得你一個巴蜀的巫婆說話!”


    “身為巫師,本就為世俗所不容,你不好好的找個犄角旮旯躲起來安生過日子,竟然擅用巫術妄想取我性命,老虔婆,欺我者誅,傷我者滅!今天我就先用你的命殺雞儆猴!”


    顧長生一句話說完,當即往那巫婆掠去!


    “嚇!”


    “嗬!”


    這變數來的太快,圍觀之人隻聽到一聲指控,而長生娘子話沒說兩句,他們也聽得不甚真切,再迴神,長生娘子竟然直接動起手來!


    一定要除掉這個老巫婆!否則後患無窮!


    顧長生心中隻有這個信念,是以出手更是毫不留情!


    “找死!”嚴管家見顧長生撲來,當即長劍出鞘,直奔顧長生的麵門而去。


    顧府之中肯定有絕世高手在,要不適才八扇大門也不會被一瞬間震開!


    可那又如何?出手的不是那個高手,而是顧長生!


    顧長生就算氣勢再強,終究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女人,能有幾分本事?


    是以,嚴管家全然不把顧長生放在眼裏,新仇舊恨,長劍直接往顧長生攔去。


    “跳梁小醜!”顧長生冷叱一聲,身形不停,她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那個老巫婆!


    身體中流轉的內力往嚴管家刺來的肩頭凝聚,顧長生人在半空,唇角勾起一抹邪惡的弧度。


    蚍蜉之力,妄想憾樹!


    真是不自量力!


    嚴管家眼瞧著自己的一劍就要刺到顧長生的肩上,眸底的欣喜之情頓時難掩!


    可是,就在下一刻,就在長劍碰到顧長生肩膀的那一刻,嚴管家欣喜的表情頓時僵住,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嘭!”


    眾人隻聽到一聲大響,嚴管家就像個離弦的箭一般往後飛去,而他手中的長劍也碎成了一片片,直直的往他身上刺來!


    “嚴叔!”嚴沁蕊隻來得及驚唿一聲!


    下一個瞬間就是接連幾聲碎片入肉的聲音!


    “噗!”摔倒在地的嚴管家隻來的急吐出一口鮮血,轉眼就被自己長劍的碎片給刮成了個血人!他不敢置信的驚恐的瞪大了眸子,失神的開口,“那個高手……那個高手就是……”


    可是他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又噴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就往一旁倒去!


    “嚇!”


    “嗬!”


    圍觀之人原本看著嚴管家的長劍刺到了長生娘子身上,一口氣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這變數真心來的太突然太出人意料,讓他們盡皆驚恐的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就在眾人失神的瞬間,顧長生已經棲身至那老巫婆身邊!五指成爪,直接襲向她的脖頸!


    老巫婆眼神一眯,一臉褶子輕顫!掩在衣袖下的手一動!


    顧長生感知何其敏銳,察覺不對當即就是一腳!


    刹那之間,一個人性的木偶在眾人沒注意的時候直直的往長生醫樓內飛去!


    最後的依仗脫手而出,老巫婆的眼中頓時顯出了驚慌,“你……你!”


    “事已至此,你害我之心竟還不死,當真該誅!”顧長生的手已經抓住老巫婆的脖頸,一臉憤怒的開口!


    她不知道那個被她踢出去的木偶是個什麽鬼怪東西,可是直覺的,她知道那是能禍害到她的東西!


    “顧長生!你放開我奶娘!”嚴沁蕊見自家奶娘被製,當即不管不顧的撲了過來。


    顧長生見此,另一隻手分外不屑的一揮,頃刻之間,嚴沁蕊和同嚴沁蕊一起撲倒的丫頭侍衛就被掃向了一邊!


    內力!果然逆天!


    竟然可以這樣用!


    顧長生在這一瞬間,突然頓悟,她身體裏的這一汪清泉就是她自己!


    水無形,動而無聲亦無形,可力卻如有實質!


    老巫婆的脖子被抓唿吸不暢,不過一會兒滿是褶子的臉已經漲紅,隻能踮著腳尖大口的喘著粗氣!


    “顧長生,你敢當街行兇!你把大周律法置於何地?”躺在地上,嚴沁蕊嘶聲力竭的喊!


    她的奶娘,命懸一線了!


    若是顧長生真不管不顧,那……


    “我有何不敢?你們傷我可以,我傷你們就不行?這就是大周的律法?還是說,因為你們是陛下授意,我就要束手就擒任你魚肉?”顧長生一臉冷凝的睨著地上之人,沉聲開口,“嚴沁蕊,我顧長生不是你可以左右之人,更不會坐以待斃!今日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敢不敢!”


    顧長生說著,手中的力道逐漸加重!


    “你……我以命……”老巫婆一臉漲紅,極力的掙紮著開口。


    顧長生聞言,眼中寒芒一閃,手中力道猛地加重,“我既然能醒來,就是有人喚醒我!我又豈會讓你將死咒念出!你給我去閻王麵前懺悔!”


    “不!不要!”嚴沁蕊一臉淚水,狼狽的往顧長生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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