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總算是找到周宗寶的弱點了,紈絝太歲如周宗寶這般的赫天小霸王,竟然是怕半山先生,就像大多數的學生對待老師一樣,有著一種發自心底的敬畏。


    顧長生對於這個發現很滿意,半山先生好巧不巧的成了她新出爐的義父,往後大多也是要住在顧府的,有義父這座大山壓著,周宗寶還能翻起什麽浪花兒來?


    如此說來,她的顧府還是她的顧府,即使周宗寶在,她依舊可以一手遮天無所忌憚了!


    未來如此美好,還有什麽理由不歡欣雀躍?


    是以顧長生的心情非常的陽光。


    “好啦,不陪你在這閑磕牙了,我已經讓人去沐郡王府把周沐喊來觀禮,你去看看周沐來了沒,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顧長生倍兒豪氣的揮了揮手,大有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架勢。


    周宗寶對此,隻能無言以對。


    他伸著一根手指,看著眉眼囂張至極的顧長生在他麵前趾高氣揚的走高,然後揚長而去,隻能憤憤的跺了跺腳,最終乖乖的去看他家小木頭來了沒。


    正經的認義父大禮,就像祭祖般隆重,顧長生吩咐宋伯尋了兩個心細的小子去幫半山先生搬家,就去看貢品等一應事物準備的如何了。


    有不戒小和尚這個家養的和尚在,他對於一應禮節了然於胸,顧長生也不客氣,物盡其用,撈了不戒小和尚來主持此事。


    禮樂崩壞,則朝綱社稷摧,世間最了解禮樂之人,一是文人,二是僧道尼,好巧不巧的,她家有一個據說能預知禍福的得道小和尚,還有一個大文豪半山先生。


    顧長生對於此事無比重視,家中之人更是不敢懈怠。


    “娘子,你看這個醬豬頭怎麽樣?我剛從往屠夫那裏尋了來,這可是他家最大最精神的豬頭了!”董雷托著個打托盤給顧長生看,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天知道,她都帶好菜刀拿好繩子了,她預想過今日請半山先生的各種結局。


    殘忍暴力,不忍直視,原本是她以為最會出現的場麵,誰料她家娘子雖然不著調,可總是能給人驚喜。


    未動幹戈,竟然請了半山先生出山,請了半山先生出山倒還罷了,還認了人做義父!


    這天下間文人都尊崇的半山先生,從今而後,就是他們家的老太爺了!


    這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大好事兒!想必山上的韓秋和小翠知道了,也會欣喜不已的。


    顧長生盯著那個諾大的醬豬頭看了好幾眼,然後抬頭看向一臉求誇獎的董雷,實事求是的說道,“個頭小是不小,可是我真的沒看出來它哪裏精神了!”


    丫的都被宰了上供桌要當拜拜了,這豬頭還能精神?


    逗姐呢?


    “娘子!”董雷不滿的喚了一聲,指著那豬頭道,“天下萬物皆有靈性,就算失了性命,靈性也還是在的,你看這豬頭兩耳大張,臉如滿月,可不是精神的很?”


    顧長生順著董雷的手指又看了兩眼那個豬頭,無語的點了點頭。


    好吧,萬物皆有靈性這句話她讚同,可這豬頭拜拜精神麽,她敬謝不敏。


    可董雷幾人執意如此說,顧長生倒也不好反駁,為了省的打口水官司,顧長生很厚道的誇獎了董雷兩句。


    董雷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準備其他的去了。


    顧長生又去拜禮要舉行的前院正廳看了看,見香案供桌都已備好,敬天地用的東西一樣不缺,才滿意的對著一旁的不戒小和尚點了點頭,“小和尚,幹的不錯,等禮成了,給你加餐哈!”


    不戒小和尚抬頭,慈眉善目依舊,隻是那雙眸子,仿佛包羅萬象般深不見底,他深深的凝視了顧長生一眼,複又低下頭去,未做迴應。


    “搞毛?看的人怪膈應的!”顧長生不明所以的摸了摸鼻子,意興闌珊的走了。


    不過一會兒,周沐和周宗寶就相攜而來,周沐的身後依舊跟著珠圓玉潤的元寶。


    元寶遠遠的瞧見顧長生,就一臉驚喜的撲了過去,連連追問,“長生娘子,來傳話的小子說你要拜半山先生為義父,請我家爺前來觀禮,可是真的?你真的把半山先生請來了?還讓他收你當義女啦?”


    麵對元寶連珠炮般的問題,顧長生無奈的歎了口氣,“不請來的話,你們來觀什麽禮?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顧長生說完這句,目光投向正深情凝望她的周沐,無視他眼中的情意,恨恨的冷哼了一聲,指著他開口,“丫的妖孽你竟然敢跟我玩兒心眼兒,話說一半藏一半,你就不覺得噎得慌嗎?”


    “若不是老娘我急智,說不定就讓義父給難住了,你這是逼我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對義父動粗啊!”


    “吾愛怎會連這等小事都應付不來?本王對吾愛可是有信心的很。”周沐對顧長生的指責絲毫不以為意,笑著牽起她的手,領著她往後院走去。


    “你有信心,老娘可是沒底的很!”被牽著往前走,顧長生呐呐的嘟囔了句。


    天知道她當時真的很緊張來著,誰知道半山先生會問什麽問題啊!


    “好了,本王在此與你賠罪了還不成?”周沐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臉上掛著如沐春風般的淺淡笑意。


    “哼!”顧長生不領情的哼了一聲,將頭撇到一邊。


    周沐見此隻得搖了搖頭,轉換話題,“禮節所用的一應事物可有準備妥當,你可讓人給先生準備了表孝的鞋襪衣冠?”


    “宋伯已經去張羅這些,他老人家本就是個仔細人,又有小和尚在一旁提點,想必不會有疏漏才是。”提到此事,顧長生頓時正經了幾分。


    古人重禮,把這些世俗禮節看的極重,饒是顧長生,對於拜半山先生為義父之事,也是無比重視。


    她缺失了兩世的父愛,終於有了可以得償所願的契機,又怎能不珍之重之?


    “那就好!”周沐這才點了點頭。


    “隻是義父不喜鋪張聲勢,要不我非得大宴賓朋,擺上幾百桌流水席慶祝不可,妖孽,我可是有爹的人了,往後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可有地兒告狀了!”顧長生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情燦爛無比。


    “哈哈!好!不過本王不會給你告狀的機會……”


    兩人相攜離去,徒留周宗寶和元寶在秋風中淩亂。


    迴廊的垂簾被風吹起,打在他們身上,愈發顯得他們的身影蕭瑟無比。


    “元寶啊,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倆才是一家人,其實我們就是個多餘的?”周宗寶無比哀怨的開口。


    元寶聞言,腦袋頓時點的想小雞叨米般,感同身受的道,“每每他們兩人相處,都能旁若無人的自成一景,元寶每每都成了被忽視的小透明,殿下啊,元寶也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嗚!”


    周宗寶無限憂傷的望著兩人消失的背影,有感而發,“同是天下淪落人啊,虧得小爺我又當爹又當娘的將小木頭拉巴大,這簡直就是一個地道的白眼狼,有了媳婦忘了娘!”


    元寶同情的看了周宗寶一眼,突然就想起長生娘子說的話,有比較才有平衡。


    跟寶親王殿下相比的話,他頓時就平衡了!


    沒有最慘隻有更慘,兩人相比,寶親王殿下才是那個最慘的人!


    想明白這些,元寶的心情頓時就雨過天晴了。


    周宗寶一臉莫名的看著元寶不過眨眼間就恢複了神采奕奕,完全摸不著北,“你怎麽心情就好起來了?是不是想到了什麽開心事兒?來,你快說說,讓小爺我也開心開心!”


    “先生進了顧府,還認了顧長生當義女,顧長生那隻母老虎知道我敬畏先生,本就囂張,現在更是有恃無恐至極,小爺一想到往後還要跟他們一起生活,整個人都不好了。”


    元寶對於周宗寶抱以深深的同情,可是他絕對不會傻到把自己從他身上找平衡的事兒說出來的。


    這要是讓寶親王殿下知道了,還不得追著他滿院子的打啊?


    他元寶可是聰明人,不幹這種自掘墳墓的蠢事。


    “殿下,我們去看看正廳那邊準備的怎麽樣了吧,總不能閑來無事,在連廊上亂逛啊!”元寶好心的轉移話題,分散周宗寶的憂傷。


    可是周宗寶明顯的不配合,“別提了,今天一整天,那個上邪都神神叨叨的,看人的眼神就像刀子般犀利,讓人有點兒發毛,正廳有他在,小爺可不過去找不自在。”


    “怎麽會?不戒小和尚他平日總是慈眉善目的好相處的很,怎麽會用刀子眼看人,殿下你想多了。”元寶連忙解釋,他對不戒小和尚可是有好感的很,因為他每次都能提前知道他來,嘿嘿……


    “小爺還能騙你不成?上邪今天一整天都不正常,看人的眼光總帶了幾分怪異,從顧長生那隻母老虎請了半山先生迴來,上邪的眼色就更不一樣了,你是沒瞧見他看顧長生的眼神,怎麽說呢,充滿了審視和探究。”周宗寶拉著元寶神神秘秘的竊竊私語,“小爺覺得,肯定是有什麽事兒要發生,你要知道密宗一脈可是向來很玄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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