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說到這裏,臉上閃過一抹疑惑,“也不知道柳州這是要有什麽大的盛典,酒樓客棧民居竟然全被行醫問藥之人占滿,倒是讓我們一行無處安身了。”


    鵝黃女子聞言,眸底閃過一抹深思,可還是很端莊婉約的安坐一旁,靜坐不語。


    “不過也不妨事,聽你祖父言說,他有一好友隱居在這柳州城,如若不然,等霍叔迴來,我們去他府上借住些日子,等待他歸來吧。”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聽聞你祖父那好友文壇之中頗有一番美名,借居他處,倒也沒辱沒了我兒身份。”


    “就依母親所言。”鵝黃女子乖巧的點了點頭。


    ……


    這日一早。


    “什麽,小和尚說顧氏醫館的牌匾不能用了?為什麽?”顧長生看向又奔上山的元寶,聽他說完,疑惑的停下手中筆。


    “是啊,不戒小和尚說,顧氏醫館之名沾染了血腥災厄之氣,不宜再用,長生娘子還是另取個名字比較好!”元寶點了點頭,據實以告。


    顧長生擰著眉頭看向一旁淡定如常的周沐,圍著書案轉了兩圈,“顧氏醫館的牌匾乃是祖上傳下來的,怎麽能棄之不用?這要是傳了出去,外人豈不是要說我顧長生棄師忘祖?宋伯他老人家也不會同意的!”


    她可是記得,宋伯寶貝那塊老牌匾寶貝的很。


    “怎麽會,宋伯說,長生娘子以女子之身行醫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若是那牌匾不吉利會仿到娘子,就算讓他砸了他也不二話。”元寶連忙解釋道,“如今還剩六日之期,那邊已經開始緊鑼密鼓的張羅著了,還望娘子快些給顧氏醫館重新命名,我也好找了匠人趕製出新的牌匾!”


    “這些個子虛烏有的事兒也就你們才信!”顧長生見周沐臉上也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哼哼了兩聲,“重新起名,說的容易,一時之間,我怎麽知道起個什麽名字好啊?”


    顧長生說到這裏,看向元寶,“要不你去把坐禪的不戒小和尚搬來,讓他拈指一算,取個名字得了!”


    都是小和尚給她惹來的麻煩事,你說你迷信也就罷了,你還帶的一家人都跟著你迷信!


    丫的,就該斷了他的糧!顧長生暗暗握拳,迴頭就小雷子說,不準再偷偷的給他肉吃了!哼哼……


    “長生娘子這話說的,府邸是你的,醫館也是你的,顧府的牌匾毋庸置疑,這醫館的名字當然也要由你這個當家做主的人來取!”元寶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他很忙的!他家爺給娘子喬遷之喜準備的禮單,他還沒置辦全活,他還要幫襯著宋伯搬東西。


    他都恨不得能一個人劈成兩個人用了!


    “急什麽急,要掛在我家醫館門上一輩子,我要看上一輩子,取個礙眼的我看著不爽,你賠啊!”顧長生咬著筆杆圍著書案來迴踱步。


    “能不急嗎?這件事兒說完,我才能說下件啊,我這裏都寫在手心上了,就怕到了你跟前再忘了,迴去又被一陣數落。”元寶著急的伸了伸他小蒲扇般肉爪子,果然,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蠅頭小字。


    看的顧長生一陣兒嘴抽,“元寶,多虧天冷了,你沒出手汗,要不還不都糊成黑漆漆一團了?”


    元寶這邊心急火燎的,顧長生卻雲淡風輕的很,急的元寶就是一拍大腿,“哎呀我的祖奶奶,你可上點心吧!這可真是王妃不急,急死個太監了!”


    “噗!嘿嘿……”顧長生聞言,當即失笑。


    你別說,元寶還真就是個名副其實的樂天派小太監,永遠那麽喜感的小太監!


    “好了!別催了!再催的話,你幹脆拿個榔頭撬開我的腦袋自己巴拉算了。”她也著急好不好,她當甩手掌櫃的當的都有點兒虧心了,可不好意思再拖後腿了。


    左思右想,右想左思,在元寶催了幾十遍之後,顧長生一個腦袋兩個大,恨恨的一拍書案,“以吾之名,就叫長生!”


    前世,他的爺爺給她取名長生,以期她能長命百歲,今生,這肉身的娘親給她取名也是長生!


    就用這個名字,來寄托她的思念和緬懷吧!


    “好!就以長生娘子之名命名,再沒比這更合適的了,我去讓不戒小和尚看看,吉利不吉利!”見塵埃落定,元寶欣喜的就要轉身往外走。


    “不必了!”周沐放下手中書卷,緩緩抬起頭,明媚的陽光灑落下來,他英挺修長的身子似被一層金光籠罩著,散發出尊貴無比,卓爾不凡的氣質。


    他緩緩的抬起手,紫袖如雲,從胸口的暗袋中取出一個信箋遞向了顧長生。


    動作說不出的優雅和尊貴。


    顧長生將信將疑的打開了信箋,然後看清上麵的兩字之時,頓時就呆掉了。


    “本王已經問過,上邪說消化五惡,令持五善,獲其福德,方可度長生泥垣之道,吾愛之名,集世間眾美才可得,大善盡美!”周沐眸底深情絲毫不掩,朱唇輕啟。


    顧長生聽了這話,又看了看手中的“長生”兩字,字跡勁虯有力,隱含曆經塵世的滄桑厚重感,一看就是在書法一道的集大成者所寫,不是出自周沐的手筆,明白所以然的顧長生臉色頓時就不好不好的了。


    “所以你早知道醫館要改名?也猜到我會以我的名字命名之,才求了這副墨寶來?”


    丫的,坑姐呢這是!她還燒死了無數腦細胞想了半天,結果周沐這隻妖孽蛔蟲猜到開頭也猜到了結尾,連尼瑪後續都準備好了!


    看到周沐微微點頭,笑而不語。


    顧長生是真的內傷了,好吧,周沐比她自己都了解她自己,這真是一個很無奈的認知……


    “這麽好的字,你從哪裏求來的?”顧長生小心的拿起手中的臨川紙,生怕弄破了,壞了那麽好的字。


    不是她的名字有多好,實在是那字寫得太好了!讓她自慚形穢也就罷了,更是愛不釋手的很。


    “本王師門,出自家師之手!”周沐倒也不隱瞞,見她如此珍而重之,心情也跟著愉悅了起來。


    顧長生白了周沐一眼,也不追著他打聽他的師門了,反正打聽了他也不說,倒不如像他說的,靜待時機吧。


    “元寶哇,你可得小心點兒,讓刻匾的也小心點兒,等他們拓好這倆字,你可要把這原跡給我一絲不差的拿迴來啊!”顧長生又狠狠的看了那字跡兩眼,才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入信箋,鄭重其事的一邊遞給元寶,一邊叮囑。


    “娘子放心吧,爺他師傅的墨寶當世之間就沒幾個字外傳,元寶當然會小心謹慎的!”元寶笑眯眯的接過,仔細的放入懷裏。


    顧長生戀戀不舍的盯著元寶的胸口看了一會兒,才忍痛割愛般的偏開臉,“還有什麽事兒要說,趕緊說完,我也好忙活手中的事兒。”


    她這裏可還有一大家子八百口手下等著她安排呢,忙得很!


    了卻了一件心事,元寶低頭看了看掌心打的小抄,複又抬頭,“長生娘子,你十五搬迴去,怕是不能按時義診了,如今娘子醫館開業,儼然成了醫藥界的盛典,醫者藥商齊聚柳州,就等著恭賀長生娘子你醫館開業、喬遷新居之喜。”


    “嚴老和胡一海已經在著手安排宴席,席開三百八十桌也未必盡夠,連郡王府的廚子都被征用了去,獻禮單耗上半日的時間都是少的,上菜開席也得半日,長生娘子,你哪裏還有時間義診?”


    顧長生聽了他這話,痛苦的抱頭蹲地,“鬧呢嗎這是?這是要踏平我府邸的節奏嗎?我剛鋪上的鵝卵石,他們不給我踩的剔亮不算完嗎?”


    “嘿嘿……”元寶幸災樂禍的笑。


    周沐一臉寵溺,卻愛莫能助,他這個小女人奧,風頭真是無兩,人緣好的很呢!


    他可是不敢欺負了她去!也不肯!


    “能讓他們別搞這麽大陣仗嗎?”有禮可收是好事兒,可這也太誇張了啊,顧長生覺得自己這麽低調沉穩有內涵的一人,有點兒接受不能。


    “那怎麽行?”元寶聞言當即瞪眼,“那麽多人跋山涉水不辭勞苦的趕來,咱們可不能這樣寒人心。”


    顧長生聞言,麵如死灰,苦大仇深了!


    “就這麽著吧,十五一早我們迴城,義診之日延後一天,你提前通知那些求醫問藥的人吧,讓劉全生大哥把醫館的藥材備的足足的。”顧長生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心中還有一絲怕怕,她是個懶人哇,她其實真不喜歡那些排場熱鬧應酬!


    想想都頭疼!


    元寶又拿別的事兒請教商量了一番,才算是完成任務,大鬆了口氣。


    顧長生看著如釋重負的他,呐呐的問了句,“元寶啊,僅以長生二字為名,連個醫館都不加,真的會有人知道咱們是開醫館的麽?”


    “哈哈!長生娘子真會開玩笑,你這是擔心沒有人上門還是怎麽滴?”元寶拍著胸膛倍兒傲嬌的笑了笑,“樹的影人的名,長生娘子的名諱那就是金字招牌,門檻的枕木我都準備了五塊備用,保證你家門檻被壞了可以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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