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說,她不出來,誰都不能打擾!”


    韓墨一臉堅定的張開雙臂,攔住妄想上前敲門的宋伯。


    宋伯喪氣的收迴雙手,想了想猶不死心,“小墨子,裏麵的可是小公子,你難道就一點兒都不擔心?”


    沒心沒肺的白眼狼,當小門神還真得韓秋的真傳!


    韓墨從宋伯的眼神中解讀出了他的心聲,不屑的哼一聲,傲嬌的揚了揚頭,“信娘子,得長生!”


    這話說的,可真傲嬌!


    宋伯、董雷一時無聲,炯炯有神的看向小門神韓墨。


    “這話,誰說的?”宋伯畢竟年紀大,率先找迴了聲音。


    可別是他家小公子啊!他家小公子命途多舛,還是個聰明討喜的,可不該被娘子帶歪了!


    董雷深有同感,瞪著雙眼盯著韓墨。


    這倆人的眼神太過熾烈,直盯得韓墨心裏發毛,低頭想了想,複又抬頭,“這有差別嗎?”


    有差別嗎?


    你能祈禱歪瓜教出好棗?


    不管是娘子說的,還是小公子說的,其實,真心沒有差別好吧?


    明白所以然的宋伯和董雷深深的憂傷了,擔憂不減反而更甚,隻是從擔憂還在動刀的小公子情況,升華到擔憂小公子的教育問題上,這真是個讓人作難,還無處下手的棘手問題。


    “小雷子啊,小公子還小,這……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宋伯目光殷殷的看著蹲在藥爐前的董雷,“咱顧家,可就這一根獨苗兒了……”


    “我娘說,三歲看大,十歲看老。”董雷絲毫不給宋伯把話說完的機會,打擊人打擊的不遺餘力,一臉的無能為力。


    宋伯更憋屈了,嗓門自然就高了點兒,“萬一小公子是個別的呢?”


    “我娘說,千萬不要寄希望於僥幸,那大抵和天上掉元寶差不多。”


    “這到底該找誰說理去?”宋伯歎了口氣。


    “我娘說,教養很重要,這事兒認真追溯起來,源頭還在顧老太爺身上……”董雷搖著小蒲扇,迴的很實事求是。


    宋伯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口,差點兒沒憋過氣去,過了好久才長長的出了口氣,撇了一臉無辜的董雷一眼,“娘子說的果然沒錯,你娘真是沒誰了!”


    老太爺把自家娘子教歪了,小公子再被自家娘子教歪,這麽算起來,還真是太理所當然了!


    沒地兒說理去啊!老太爺已經往生了,自家娘子也就這樣了,他還能怎麽滴?


    小門神韓墨兩眼不停的在宋伯和董雷身上穿梭,直到這時,才淡定非常的下了結論,“娘子說的果然沒錯,愛鹹吃蘿卜淡操心的果真不乏其人。”


    眼前可不就兩隻?


    小公子怎麽了?他覺得小公子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雖然韓墨的聲音不大,可還是一絲不落的傳到了兩個鹹吃蘿卜淡操心人耳朵裏。


    娘子說,又是娘子說!娘子才是最沒誰的那個!


    顧長生疲憊的推開門的時候,院子門口堵著的三個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眼神裏還彌漫著一股火藥味。


    “這是怎麽了?”


    宋伯是沉穩幹練型的,董雷是悶頭苦幹型的,韓墨這隻小崽子是個沉默少言惜字如金的,這三個怎麽能掐起來?


    “娘子你出來了,小公子呢?”宋伯第一個迴神,三兩步就衝到顧長生跟前,急切的問道。


    “是啊,小公子呢?”董雷也不甘落後。


    顧長生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也不追根究底,掀開嘴上帶著的自製口罩,“雖然瘤體根部有些難剝離,但手術還是很成功。”


    “那小公子呢?”宋伯勾著脖子往屋裏看,隱約隻看到韓秋和小翠忙碌的背影。


    “麻醉未過,他還沒醒。”顧長生也迴頭看了一眼,臉上揚起一抹溫馨的笑容,雖然很累很疲憊,可為了寶貝兒子,值了!


    “娘子……”宋伯還想再問,卻被顧長生揮了揮手打斷。


    “小雷子,我讓你煎的藥好了嗎?”


    “好了。”董雷小蒲扇一指,小藥爐上的藥罐正嘟嘟的冒著泡。


    “盛了給我。”顧長生活動著長時間低頭,有點兒僵硬的脖子。


    “是。”董雷應了一聲,麻利的尋了藥碗和托盤過來,小心翼翼的過濾藥渣,盛好。


    “娘子,藥很熱。”董雷端了托盤遞了過去,娘子說過,手術的房間,不能亂進,會影響小公子的。


    顧長生接過藥,低頭吹了吹,才轉身要迴病房,卻忽的迴頭,一臉善意的提醒,“我覺得適才你們大有意猶未盡的勢頭,我先去照料我兒子,你們繼續繼續……”


    三人看著自家娘子消失在門口的背影,“……”


    娘子應該沒聽到吧?娘子若是聽到了,絕對不會這麽好脾氣!


    不得不說,三人的猜測很正確,顧長生這人吧,若是專注於一件事,尤其是手術這樣的事兒,那可謂是十足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忙手上事兒,她是真沒聽到。


    是以,她並未放在心裏,人不離病床,徹夜的守在小肉包子兒子身旁,擦洗喂藥,都不勞他人之手。


    再是以,次日兒子轉醒,雖稍有發熱,可在控製之內,顧長生這心才算是徹底的放了下來,可她這心才放下來,就又有事兒發生了。


    “這是什麽?”顧長生指了指眼前擺著的一本書。


    尼瑪書籍這麽高大上的東西,放這時代,絕壁是奢侈品,敗家!真是太敗家了!有銀子也不能這麽造啊!


    “《三字經》”宋伯遲疑的搓了搓雙手,還是鼓足勇氣說了出口。


    娘子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顧長生當然是在明知故問,藍色書皮上《三字經》三字印的實在是不小,而且這三字真的太好認了,讓她想裝不認識忽視掉都難!


    “所以?”她實在不是裝傻充愣,她是真不知道宋伯玩的是哪一手,難道是覺得她學識淺薄,打算讓她奮發圖強,以圖金榜題名,振興顧家?這尼瑪也太扯淡了點!


    《三字經》她兒子都倒背如流了好嗎!


    “你一定是讓我轉交給顧澤的對吧?可這也太敗家了,我已經給他默過了一本,還加鄙人我的注解,保證通俗易懂老少皆宜。”顧長生拍了拍那本《三字經》,笑的很傲嬌。


    宋伯咳了一聲,暗暗的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和娘子溝通,真心好難!


    “宋伯,你這是怎麽了?一臉欲求不滿樣兒,是不是想討個老伴?”雙手托腮,顧長生笑的很蕩漾,飽暖思。淫。欲啊,宋伯有這個心思,站在一個大夫的角度,真心可以理解,雖然年紀大了點兒,可也有生理需求不是?


    “你要是想找個俏嬌娘都不是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老少配老少配,宋伯你相中了誰,告訴我,身份不是差距,年齡不是問題,愛情才是真諦啊……”顧長生閃著一雙星星眼,特猥瑣的衝著宋伯挑著眉尾,這小表情,怎一個生動了得!


    “娘子!”宋伯鬱卒的吼了一嗓子,老臉漲紅,瞬間適才的踟躕不再,看,就這樣子,怎麽能教好小公子?為了小公子,拚了!


    “娘子,《三字經》裏有孟母三遷的典故!”鼓足了勇氣,宋伯終於說了出來。


    “昔孟母,擇鄰處?”顧長生挑了挑眉,難道今天是學問考察?


    “對!昔孟母,擇鄰處!”宋伯長長的唿了口氣,可算是點明正題了!


    顧長生看著宋伯如釋重負的表情,疑惑了,這到底是什麽節奏,難道是米糧漲價,她這兩天吃的肉有點多,所以腦袋也跟著秀逗了?


    “娘子你知道此句何解吧?”宋伯複又抹了把汗,暗暗祈禱自家娘子可別揣著明白裝糊塗。


    顧長生木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就揮去疑惑,倍兒有精神的開始答卷,不當學生好多年,偶爾被問這麽一迴,她不顯示一下自己的博學,都對不起被她荼毒過的圖書館!


    “昔孟母,擇鄰處,是以有孟母三遷之典故。”


    “三遷之一,初時居墓地旁,孟子大人敏而好學,學會了大人跪拜,哭嚎的模樣,孟母大人怒了,曰:此非所以居子也。所以遷了!”


    顧長生搖了搖頭,繼續,“喪禮,祭祀本是國之大典,孟子原本可以成為一個祭祀官的,再不濟,哭喪也是一種職業,孟母要求高,愣是給扼殺了,嘖嘖……”


    “三遷之二,遷至了市集旁,孟子大人敏而好學啊,學起了商人模樣,鞠躬迎客,招待客人,討價還價,孟母大人又怒了,曰:亦非所以居子也。所以又遷了!”


    顧長生又搖了搖頭,繼續,“士農工商,商雖為末等,可也關係民生大計,一個大商人活生生的被扼殺在搖籃裏了,嘖嘖……”


    “三遷之三,遷至了學宮旁,不得不說,孟母慧眼如炬,選的地兒真心高大上,敏而好學的孟子大人學無可學,隻能學起了文員姿態,進退有度,謙遜有禮,孟母大人這才滿意了!”


    宋伯一邊聽,額頭上豆大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所以啊,成為一代文豪固然可喜,可別的也不能都被抹殺了啊,無人主持祭祀,禮教崩,無人行商賈事,國本動,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是以,孟母三遷之舉,大善而不盡美。”顧長生洋洋灑灑說了這麽多,末了還非常洋洋自得的加了句,“以上,純屬鄙人陋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宋伯如同木乃伊般捧著那本《三字經》退了出去,門外還立著一隻……兩隻……四隻木乃伊!


    顧長生歪著頭看著門外聳動的人影,頓時就悟了!撇了撇嘴,一群自不量力的,跟她玩兒心機!


    想讓她學孟母三遷做個真正的聖母?不可能!


    “讓我學聖母三遷有點兒困難,有本事你們遷個母給我看看!”眉眼彎彎,聲音恬淡。


    門外眾人鳥獸散,三遷沒談攏,遷母更是天方夜譚!總之一句話,小公子的教育問題,還是個問題!


    “證道怎能一蹴而就,任重而道遠啊,革命尚未成功,你們,繼續努力啊!”顧長生猶恐給他們的震撼不夠,不死心的又加了句。


    逃跑的眾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極品女醫:棄婦帶娃也囂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吾名璿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吾名璿璣並收藏極品女醫:棄婦帶娃也囂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