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憤怒的迴到後院,猶不解氣,便跑到大槐樹後麵的練武場,很是不溫柔的逮著韓秋剛支起的靶子虐了一遍。


    她是真的憤怒了,尼瑪的,她為了太平日子都忍痛割愛的把美男攆走了,結果太平日子卻離她越來越遠了。


    當個醫生就這麽招搖麽?古人,你們沒見識不是你們的錯,你們沒見識卻把有見識的老娘,當個小白鼠圍觀,這就不應該了!


    我打!我踢!我踹!


    ……


    同一片天空下的柳州城郡王府邸。


    周沐一身金紫蟒服,頭上依舊插著那根古玉發簪交,神情肅穆一身冰冷的坐在蛟椅之上,聽著跪在下麵的手下迴報。


    “主子,梁王派來的人,已經盡數除去,消息也已經全麵封鎖。”


    周沐低著頭,沒做迴複,臉上的紫金麵具反著清冷的光,讓跪在下麵的人身子不自覺的緊繃,冷汗唰唰的往下滴。


    他的主子,向來不喜多話,這可難壞了他們這些做人手下的。


    擅自揣度主子的意思那是死罪,不揣度的話,那接下來該如何做?


    將三伏在地上悄悄的撇了一眼躲在柱子後麵的元寶公公一眼。


    救命啊……


    元寶公公努力的將圓潤的身子又往柱子後麵縮了縮,極力的掩飾自己的存在感,不是他見死不救,是他不敢啊!


    主子爺私自上京,險些喪命還弄了一身傷迴來,這是他的死罪。


    可他也很無辜啊,主子爺是趁他睡覺,偷偷的上京的!


    元寶抖著袖子,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意思很明顯,他無能為力。


    跪在地上的將三,身子更低了些,恨不得整個身子都藏到地裏麵。


    讓人窒息的寂靜,躲在柱子後麵的元寶都冷汗逛彪了一麻袋,跪在地上的將三都恨不得自己變成透明。


    上麵的人才有了一絲反應,終於抬起頭,看向跪地的人,聲音清冷,緩緩開口:“將三,聽說,你在托元寶給你相看媳婦?”


    將三幾不可見的抖了一抖,恨恨的偷瞄了眼柱子後的元寶公公。


    你個大嘴巴!


    主子關心自己的私事兒,那絕對就沒好事兒!


    可主子都說話了,他又不能不迴,隻能硬著頭皮,抹了把冷汗,諾諾的迴道,“主子,是有這麽個事兒,奴才,奴才已經二十三了……”


    “奧,是挺老了……”周沐點了點頭,抬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蛟椅的扶手。


    將三都快急哭了,他老就老吧,可主子,咱能不能不這樣一本正經的問這事兒,娶不到媳婦是他的錯麽?他一年有三百天都在軍營,剩下的六十多天又再替主子辦事,軍營就是個和尚廟,哪裏有地兒讓他討媳婦?


    “倒是爺我的錯,沒注意到這點,這樣,將三,爺聽說梁王叔看上了兵部侍郎肖家的三姑娘,你去把那姑娘給討了來吧,聽說那姑娘長不錯,家世倒也能配得上爺手下的愛將。”周沐漠不關心的開口,難得的說了這麽多話。


    兵部侍郎肖家的三姑娘?你咋就被梁王看上了?


    嗚……將三是真的哭了,臉都貼地上了,“主子,奴才配不上人家……”


    他不想配啊!見鬼的肖家三姑娘!


    “那你就找個配得上的,把她給配了!”周沐冷哼一聲,繼續:“若是她入了梁王府,爺就把貂蟬許了你!”


    貂蟬?那個彪悍的不像娘們的副將?


    娶她咱還不如娶那勞什子的肖家三姑娘呢,他一定會被貂蟬副將虐的跟狗樣!


    “主子放心,不出半月,肖家的三姑娘就會出閣,絕對不會嫁入梁王府!”瞬間分析利弊,肖家三姑娘他不要,貂蟬他更不敢要,他還是認命的去毀人姻緣吧!


    “如此,甚好!”周沐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柱子,那麽一大坨肥肉,他是怎麽想到要往這麽細的柱子後藏的?


    “元寶?”


    “爺,元寶沒在家。”柱子後的元寶公公抱著頭,直覺的迴道。


    “奧?那爺是見著鬼了?”周沐冷哼一聲。


    我情願當鬼!元寶公公心裏哀嚎一聲,捂著腦袋認命的從柱子後麵挪了出來,那小貓步走的,簡直比烏龜還慢!


    “元寶,別說爺沒提醒你,爺向來不喜歡等人。”周沐重重的拍了下蛟椅扶手,冷氣暴漲,這元寶,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若不是他從小就跟著自己,他真想把他這一身圓潤的肥肉剔下來喂狗!


    元寶公公一聽這,動作頓時快了起來,圓潤的身子晃了一晃,眨眼就跪到了將三旁邊。


    雙手抱頭,撲地!


    “爺,你讓奴才打聽的事兒,根本就不用打聽。”元寶公公舔著地麵唯唯諾諾的迴道。


    誰能告訴他,他家主子爺這是怎麽了?


    一迴來就讓他去打聽個女人,沒錯,是女人!


    主子爺二十年都沒對哪個女人上過心,咋就突然讓他去打聽個女人?


    關鍵這女人還是個帶著娃兒的棄婦!


    這要是換了哪個身家清白的姑娘,他元寶定然燒上三柱高香,把人給主子爺抗迴來!


    可這樣的女人,咋抗?


    “不用打聽?”周沐一愣,不解的問。


    “爺,整個柳州城如今都知道那娘子,她比爺您還有名。”元寶公公瞧瞧的伸出手,抹了把臉上的汗,這麽有名,他真不用打聽。


    周沐頓時就站了起來,這女人!


    元寶公公從眼縫裏看見自家主子爺走了過來,一身殺氣騰騰的怒氣,整個人抖得像個篩子。


    將三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果然是自身難保,比自己還慘!


    “爺,奴才不能娶媳婦!”元寶公公看著停在自己麵前的鑲珠朝天靴,憋了好久才憋出來一句話。


    他是個太監啊!可別拿娶媳婦這事兒來為難他,他真的無能為力!


    “爺可以把你賣到小倌館去!”周沐一句話說完,突的想起什麽,臉頓時黑了!


    那個女人,也曾想把他賣到小倌館去!


    該死!


    元寶公公已經顧不上抖了,倉惶的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主子,“爺,不妥吧,奴才這樣的,賣相不好。”


    周沐一腳就踹了過去,元寶公公圓潤的滾了一圈,停下,摸了摸被踹了個腳印的肩膀,他沒說什麽吧?怎麽就又被踹了?


    “你賣相不好,爺賣相好?”周沐冷冷的丟來了一句。


    元寶公公頓時就驚了,圓潤的臉上一雙大眼瞪的滾圓,一臉的不敢置信,“爺,您說笑呢,誰敢賣您?”


    這不是老壽星喝毒藥,找死麽?


    睨了一眼主子,額,主子的賣相,確實比自己好太多了,天壤之別啊!


    “嘭……”又是一腳踹過來,周沐看著眼前滾的圓潤的元寶,“元寶,把你那作死的眼神給爺收起來!”


    穩住身子元寶聽話的立馬閉眼!這兩天,他已經挨了好多腳了!主子爺感情是想把他當馬球踢!


    將三看著趴在地上做球裝的元寶,頓時平衡了,他果然不是最慘的,他隻不過是要拆了十座廟,毀了一段姻緣而已,可元寶公公都已經快要被踢扁了。


    “說!那女人又做了什麽招眼的事兒?”周沐不再看他,冷冷的出聲。


    又?這個字用的太玄妙了……


    可元寶公公來不及多想,連忙的據實稟告,“爺,那娘子揚言要將顧承醫的藥方公布天下,醫館重開義診七日,第一日就隻有一個病人上門,那婆子拿了藥方賣給了柳州城的大夫,然後天黑就去跟那娘子分贓了。”


    “分贓?”這倒是她會幹的事兒,那女人向來是要錢不要命的主兒!周沐點了點頭,“繼續!”


    “今天一早,醫館的門板就被擠散了,然後那娘子把東街的王屠夫給扔了出來。”那王屠夫他見過,都快趕上他圓潤了,竟被扔了出來,那娘子的丫頭肯定是個大力士,元寶確定的點了點頭。


    “隻是扔了出來?”周沐不信,擠散了她的門板,隻是扔了出門,那這待遇可別他好太多了。


    “奧,還扒光了王屠夫身上的銀子。”元寶想了想,繼續說。


    這才對,若是沒有銀子,那王屠夫指不定得多慘!


    “然後呢?”隻是這樣,還不足以名動柳州。


    “然後,整個柳州的大夫都跑去她醫館了,據說那娘子是失傳許久的針灸神技的傳人,整個柳州的醫行都驚動了,柳州城的百姓都在討論,說是明天一早要去顧氏醫行排隊問診。”元寶公公抹了把臉上的汗,這娘子真心太能折騰了,才迴柳州幾天,就鬧這麽大動靜,也是沒誰了!


    “這女人!真不消停!”針灸神技,是能隨便外傳的?她祖父的前車之鑒擺在那裏,她怎麽就那麽沒腦子?周沐恨恨的看了一眼元寶,這個糊塗的奴才,除了吃就沒什麽能幹的好!這麽大的動靜,他不問,估計他也不會迴稟!


    廢物!


    元寶看著轉身往外走的主子,動作迅速的爬起來跟了上去,一臉焦急,“爺,您這是要去哪?”


    “爺,天都擦黑了,您還是別出門的好。”


    “爺,您還沒吃晚飯。”元寶提起了衣裳,跟的辛苦,上氣不接下氣。


    “爺,外麵不安全,咱還是不出門吧。”


    “爺,您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咱還是迴府吧。”元寶跟在周沐的屁股後頭,提氣上了屋頂。


    “囉嗦!爺去看大夫。”周沐將身形隱在陰暗處,快速的前進。


    “爺,府裏有的是大夫,幹嘛舍近求遠?”元寶公公快速的跟上。


    “再囉嗦,明日就把你賣進小倌館。”


    元寶公公頓時剪了舌頭似得息聲,他不要被賣到小倌館!絕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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