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突然間,就被楊易隨手扔到地上的蟒皮,這一次又輪到靈陽獸愣住了。不過也就愣了一瞬,靈陽獸一個空遁,便出現在了蟒皮之上。然後隻是一眨眼的功夫,蟒皮便被它快速收了起來。此刻的靈陽獸,倒是顯得頗為激動,極為驚奇的向著楊易和秦尚問道“你們竟然會有這蟒皮,難不成你們近日殺掉了一條三品盤水蟒?”


    “我們的確擊殺過一條盤水蟒。”秦尚便將他們來之前,尋找靈陽獸未果的經過,大體講述了一遍。


    “原來如此。看來,我又一位族人隕落了。”聽完後,靈陽獸早沒有了剛才的歡喜激動。沉默了良久,才緩緩說道。同族的逝去,似乎讓它極其的傷心,臉上的表情,顯得尤為的低落消沉。有氣無力的爬在地上,癡癡的發著呆,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終於,它似乎意識到洞府裏還有兩個外人。便又對秦尚二人道“這次還是要感謝你們,幫我為同族報仇。”楊易有些驚訝,這靈陽獸竟然還會說出謝謝兩字。要知道,即使他們取出它最需要的蟒皮時,也未曾見過它有過半分的感激。


    “沒什麽,我們也隻不過是順勢而為。”秦尚答到。


    “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單獨的靜一靜。”靈陽獸下了逐客令。


    “恩,那麽我們先告辭了。姑娘切莫太過傷心,多多保重。”隨後,秦尚二人便轉身離去。當他們還沒有走出這鋪滿樹葉的洞府時,便忽然聽到靈陽獸說道“十年後,若是我還沒有死。那麽,你們就可以來這裏拿走靈陽玉。記住,我的名字叫做旭玉。來的時候,隻需敲擊堵住洞口的石頭三下,然後再高喊我的名字,我就會出來相見。”


    秦尚和楊易轉過頭,大感詫異的看了一眼,喚作旭玉的靈陽獸。不過此時的它已經深深俯下了頭,埋入兩腿間,隱隱有抽泣聲從中傳出。他們二人自然也不好再去說什麽,靜悄悄的離開了這個心傷悲痛的洞府。


    “如何,秦兄,可曾取到了靈陽玉。”在外麵早等的不耐煩的獅頭,看到他們二人出來,立刻問道。


    “恩,此次有勞獅頭兄弟了。”


    “何必和我們客氣,都是自家兄弟。不過,老實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欺負了那靈陽獸。我怎麽聽到它的洞府中,傳出了好大的哭泣聲。”


    “哎,我們給了它需要的一張盤水蟒的皮。並告訴了它這個蟒皮得到的經過,或許那位死去的靈陽獸,是它的兄弟吧。走吧,獅頭兄弟們。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將這處有靈陽獸洞府的事情傳出去,以免害了它。”


    “放心吧,秦兄。我們絕對不會亂說的,壞了十年後的那顆靈陽玉。”


    迴到了獅王嶺,楊易七人便大肆慶祝了一番,很是熱鬧了幾日。隨後,楊易和秦尚又在獅頭的陪同下,在這雲廊山脈遊玩了月餘。期間倒也采摘了不少靈草,獵殺幾隻靈獸,可謂收獲頗豐。楊易覺得既然已經取得了靈陽玉,又熟悉了雲廊山脈,便覺得該迴去了。畢竟,自己離開宗門的時間也不短了,就向獅頭辭行,準備離開。誰知,獅頭似是希望楊易多待上幾天。他對楊易道“再過幾日,就是我們祭祖之日,每年也就這一次。不如參加完我們的祭祖,楊兄再離開。”


    看到獅頭對自己的挽留,而秦尚也分明有意參加,並在旁邊勸說了幾句。楊易見此,也不好拒絕,左右也無事,就點頭同意了。暗想,這祭祖或許有什麽用得到自己的地方。


    這一日大早,楊易和秦尚便跟著獅頭兄弟們來到了峰頂。這山峰頂上,罕見的建造了一所很普通的三層樓閣。不過一會,便從其中出來了一位聚形期的獅妖,對著正在等候的眾人道“人既然都到齊了,那麽我們即刻出發。”說完,他便率先升空,對於人群中的楊易和秦尚,仿佛視而不見。聽到這句話,眾人也趕緊飛起跟上。


    他們離開了獅王嶺,一路朝北飛去。這一路上,眾人都一言不發,氣氛竟然略顯沉悶。飛了大約三百公裏,眾人便在一座山穀前停了下來。在聚形期獅妖的帶領下,緩步向著山穀中走去。隨著漸漸深入,楊易便看到了前方百米多的地方,有一座不算高大的圍牆。在圍牆裏,橫向立著兩個巨大的雕像。這兩個雕像正麵對麵,做出攻擊的姿態。


    在眾人前方左手邊,是一個金色獅子。這頭獅子,最顯眼的地方是它正對著眾人的一隻耳朵,和那張正在向前發出吼叫的巨嘴。那隻耳朵,奇大無比,有著金色的輪廓。在其上,怪異的紋路滿布,好像天生便是如此。看上一眼,便給人一種玄奧的感覺,似乎有天道至理在其中。雕像的巨嘴雖隻是大張著,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卻偏偏能讓人有一種震耳欲聾的感覺。


    而與之正對的雕像,是一隻紅色老虎。這隻老虎最讓人稱奇的,是它那高聳的鼻子和怪異的雙眼。它的鼻子高而長,孔洞裏好似有細小的蛇頭。蛇頭急切的想要探出鼻孔,竟然隱約有紅色的煙霧浮現。它的兩隻眼睛,竟然是純黑色,似乎是最漆黑的夜。向著雕塑的眼睛望去,就好像一瞬間就深陷其中,仿佛要迷失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再難以走出。


    不知不覺間,眾人就來到了這圍牆麵前。在這圍牆上,竟然立著一個矮小的石門。獅頭們的高大身材,隻能彎下腰,才能進去。在聚形獅妖的帶領下,眾人走進了這扇石門。進入圍牆內,就隻看到這兩座相對而立的雕像,便再無其他。聚形獅妖並沒有約束他們的行動,任由楊易等人自由觀看這兩座雕像。而他自己,則靜靜的站在金色獅子的側麵,仰首看著金色獅子。


    在遠處觀看這兩座雕像,楊易也隻能看清它們的神態樣貌。當靠近時,楊易忽然感覺到,他似乎獨自一人,站在荒古大地上。在其頭頂上空,有一獅一虎兩隻真靈正在搏殺。它們最彪悍的肉身體魄隻是相互撞擊,便讓人感受到驚天動地的偉力。他們最原始的利齒爪牙隻是相互撕咬,便有滔天的兇威將整個蒼穹侵染。時而有震懾九霄的獅吼將九天十地帶入無盡的雷鳴,時而又有深邃幽遠的瞳孔讓世間萬物陷入無邊的黑暗。或許隻是一瞬,或許會是永恆,楊易發現自己依舊站立在兩座雕塑前。而剛才的感覺,仿佛隻是最真實的幻影。似乎在訴說著,這一獅一虎的傳說。


    在楊易等人尚在觀看時,便看到與他們進入的石門對立的地方,也有一個石門被打開了。先進來了一個聚形期的虎妖,其後跟著六個開靈期的獅妖以及一個人族。那聚形期的虎妖,和楊易這邊聚形期的獅妖隻是四目短暫的相對,便又瞬間分開。而他進來後,也隻是站在紅色老虎的側麵,仰首觀看。這十六人,在這還算寬闊的圍牆內,竟然都不發出半點聲響。


    直至夕陽落幕,圓月升起。獅妖和虎妖,分別半跪於金色獅子和紅色老虎前。說起了讓楊易這三個人族所不懂的語言,其聲調低沉,蒼涼幽遠,讓人不由得又置身於遠古洪荒之中。


    楊易在來之前,已經聽過獅頭對這次祭祖的講述,自然也是了解了不少。他們此次祭祖,共分三天。第一天,祭先祖。這祭先祖便是在入夜開始,直至子時結束。在這期間,他們首先是念誦祭文,表達對先祖的思念敬仰之情。然後便是行九次跪拜之禮,每次都要以頭觸地,擊出聲響。最後,便是跳起他們自己傳統的真靈獅舞。其實在楊易看來,就是效仿獅子的一舉一動,做出各種捕食撕咬的動作。而祭祖的第二天,便是試神通。第三天,則是獅虎鬥。


    對於妖族來說,即使同是獅妖,也會有很大區別。根據他們繼承真靈獅類血脈的不同,那麽他們的天賦神通也不會一樣。在獅王嶺上,一共有三支獅妖。除卻獅頭的諦聽吼獅外,還有吞天獅,厚土重獅。而對於虎妖來說,也是一樣的。這次前來祭祖的虎妖,便是蛇鼻盲虎的血脈後裔。據傳,這蛇鼻盲虎和諦聽吼獅兩種真靈,本就是相互對立。二者相見,必然少不了一場廝殺。作為其後裔,也自然要在祭祖時,相互較量一番。不過,每次能夠前來的獅妖和虎妖。也隻是這一支中,一座山峰上的妖族。可以說每年一峰,輪流祭祖。在這其中,自然是有一些隱秘,才導致如此的。


    子夜來臨,獅妖和虎妖也就完成了第一日的祭先祖,離開了雕塑的前方。各自退迴了雕塑側麵,準備好好休息,迎接明晚的試神通。而來此的楊易等三個人族,真正的出場也要等到第三天的晚上。在前兩天,他們隻是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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