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眼珠正兀自轉著,甚至很有興致的觀看著,一副幸災樂禍準備看戲的表情,滿滿的全是涼薄之色。


    宋喬兒眨了眨眼睛,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多少有些感到意外,可心裏卻並未因著這件事受到多少影響。


    她轉而望向人群中,找尋著適才叫喚她名字的人。不過短暫的一瞬間,她就看到了那位罪魁禍首。


    發現她打探的目光後,那人卻並沒有半點失色與不好意思,反而像是帶著一種無形的挑釁迴視著她,麵色中隱隱很有些得意,得意之中還帶著目中無人的猖狂。此人正是與宋喬兒有過諸多過節的——瑾術。


    也就是陳少風的狗腿子。


    他這一行為無非是帶著些報復的意味,不過是想趁此看她出醜罷了。宋喬兒心裏都清楚得很,隻是他的陰謀能不能得逞,卻還是未知之數,因為,他實在太小瞧對手了。


    宋喬兒將瑾術的舉動全然看在眼中,清麗的臉上噙著一絲淺淺的冷笑,那望著瑾術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戾色,似乎在說:「你這是在找死的節奏!」


    瑾術仍舊是得意的笑,原本不著痕跡的挑釁驀地明顯顯露而出,正當他越發的誌得意滿時,卻突然發現眼前不遠處有位男子正定定地看著他,目光犀利如刀且寒冽刺骨,禁不住渾身陡然升起徹骨的寒意。


    瑾術下意識地拽進了雙手,這才真正明白過來。


    那人是在警告她,那刺骨的眼神裏分明地寫著:你若再敢多一句嘴,便是——死!


    他腦中轟隆隆的響,心底裏滿是驚愕與不解。在這聖雪之中,隻怕還找不著一個真正不怕千夜的人,他也一樣,這男子的手段實在令他畏懼,這齒牙穀中他早有領教,因此他自來是不敢與千夜有半點過節,更別提是得罪於他了。


    所以,此刻他實在是不明白,那人適才對著他時眼底裏閃過的殺意到底為何?他剛才的舉動也不過是針對宋喬兒而已,可這又與他有何相幹?


    他猜不透,也不解其中的關係,隻是隱隱的感覺到——


    難怪,他怎麽忘記了,齒牙穀!對,就是在齒牙穀的時候就應該明白他們的關係!


    他恍然,但就隻是這麽一個小小的感觸,讓他的麵色攸地一白,垂下頭,囁嚅得半晌不敢再發出半個音節。


    然而,台上的女皇在聽到陳少風身旁的瑾術的這句話後,和緩的盈盈一笑,掃視了四下的人群,旋即緩緩的開口了:「哦?宋喬兒是誰?現在又在哪呢?」


    一旁的陳少風一臉鄙夷,道%3a「這人可是在齒牙穀大放光彩的人,才剛來聖雪就把魔法班的長老給端了,這真是不容小覷呢。」


    「哦?這麽是本皇倒想見見這高人了。」不知是好奇還是完全配合陳少風嘲弄宋喬兒,女皇附和道。


    宋喬兒緩緩站起身來,麵不改色與她對視,連眉也沒有挑一下,「宋喬兒見過女皇。」


    她這一舉動不可謂不放肆,對著女皇,不知草民而直唿自名,連腰都不曾彎一下,更別提是行禮。直到被坐在前排的伊如沁偷偷掐了一下,她還是背脊挺得筆直的站在原地。


    眾人不由開始竊竊私語,目光全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在了宋喬兒的身上。這下子大多數人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還有些人不禁暗想,宋喬兒在學院再怎麽張狂也不能到這來撒野,她這擺明是在與女皇叫板,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可這些都無法改變生氣呃呃那鎮定如初的神色,對她而言,不管別說她蠢笨也好,猖狂無禮也罷,最主要的還是女皇在她心裏的看法,既然有人從一開始就對她不安好心,那麽又何以贏得她的尊重?


    正如有一句話所說的:別人對她好,她便對別人好,別人對她不好,她便不可能對別人好!


    見此,女皇的眼裏隱隱閃過一絲怒意,可表麵仍是溫婉如初,她笑道:「既然宋小姐還尚未來台上表演,那可有準備好什麽才藝?」


    「喬兒不才,怕辱沒了女皇的眼睛。」宋喬兒挺直了了背脊,語氣不卑不亢。她很清晰地看到皇後的眸子,極深的陰冷,陰沉的眼眸中有一閃而逝的寒意。


    「姑娘不必自謙,是聖雪的優秀弟子,想必是德才兼備,你隨意表演就好。」女皇說的輕巧,卻是一臉的堅持,仿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她的話音才落,底下便有不少的人開始爭鋒相勸起來。


    「宋姑娘,不必不好意思,有什麽才藝盡管使出來,大家不會笑話你的。」這話自然是在人前溫柔人後耍計的馬瑜嘉說的。這話表麵看似在鼓勵宋喬兒,但真正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你上去試一試便好,身為新一屆的聖雪優秀弟子,總不可能什麽都不會吧?」


    「就是啊,不過是隨便表演一向才藝而已,這有什麽好推脫的?」


    「宋喬兒你這莫不是連女皇的麵子都不給了?」


    「……」


    規勸之聲猶言在耳,宋喬兒仍舊是一派不急不躁的樣子,她很明顯的知道眾人的意圖,但顯然,她並未在意,也並未被激怒。


    掛在樹上某人緊緊抿著唇角,一身陰冷,似有薄怒。他的憤怒不在於邀請宋喬兒表演,而是在意眾人對宋喬兒苦苦相逼。


    一邊的公孫燕則是麵色暗沉,手絹下的手緊緊揪住那絲綢,看似已經惱羞成怒。


    她已經知道,宋喬兒的才藝是她所見過的,這會兒她不表演,難道又在盤算些什麽?


    另一邊的齊臨風很快就收斂起麵色的不悅,可語氣仍是有些僵硬,遂說道:「女皇,在人可是軒皇的而不是水仙國的。」


    言下之意,不是你的人,難道你讓表演就表演啊!


    女皇被她這麽一說,神情僵了一僵,的確宋喬兒不是本國了,除非她自主獻藝,本人不可逼迫,這關乎一國尊嚴。


    陳少風拍了拍手,道%3a「若是軒皇君主恐怕也不會給我水仙國麵子吧?」說罷,他揚起眉梢,四兩撥千斤地反問,將問題再度拋還給宋喬兒。


    「你說呢,宋師妹?」幾乎是咬牙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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