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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時隔百年,沈夜也難以適應下雨的天氣,好在城內因所處位置太高的緣故,雲朵基本都從城下飄了過去,以至於鮮少下雨。


    更何況即便是下了,他也能使用傳送法術迴去。


    而例行召開會議的時候,是一年中最少雨的時間段,千年來都未曾在會議這一天下過雨,根本無需擔心。


    以至於會準備傘的,竟然不是他而是謝衣,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謝衣法術造詣不低,卻時時刻刻帶著傘,沈夜也已經習慣了偶爾施法為祭司服隔水,與愛徒漫步雨中。


    會議已經開始收尾的大祭司略微分神的想著這件事,完成了最後一部分之後,宣布了散會,隨意的吩咐了一位祭司去找靜萍安撫小曦,隨即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許是一應雜事已經結束的緣故,各種想法湧過,其中一條吸引了沈夜的注意力。


    難道,謝衣猜到了?沈夜穩穩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抓著扶手,微微皺起了眉頭。


    憶及以往的每個雨天,對方似乎都會找借口留在自己身邊,相處之時人也比往日要乖巧幾分的樣子,心中已有了七成肯定,又想到謝衣從未對雷雨天露出過懼怕,以及謝衣的聰慧細心,肯定已成了十分。


    大祭司合上眼,隻感到一股暖流流向心口,鮮少為外物所動的心因謝衣百年的陪伴而暖了起來,他卻不禁逃避起來,強硬的抽離自己,掩去心底的不舍,抬腳向外走去。


    殿外,離去的眾人閑適的三五一群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對於附近那位位精於殺|人的暗殺者的觀望毫無所覺。


    流月城終歲嚴寒,是以衣物被沾濕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人們紛紛離開此處,不一會兒已經散了個幹淨。


    見此,初七動了起來,一陣人類感覺不到的靈力波動後,整個人已經不在原地,而是出現在牆邊,他手中撐著一把傘,確認沒人後走出去,幾步來到殿門前。


    已經準備自己撐著舜華之胄迴去的沈夜,在走到殿門附近時,怔住了。


    “今日事務已畢,屬下來接主人。”初七率先坦白了自己的行為,幾步上前,將傘交於左手,行了一禮。


    他早就不怕下雨,可依舊忍不住為初七的行為握緊了拳頭,忍耐著心中那從未有過的感覺,最後伸出手,確認般的撫上初七的臉,大拇指在那觸感極好的肌膚上摩擦幾下:“……謝衣?”


    “……主人?”被喊作謝衣的初七不解,但他的名字本來就是主人賜予的,初七也好謝衣也罷,主人才擁有決定權。


    兩雙深灰色的眼睛對視著,見謝衣確實還沒恢複記憶,沈夜的手一頓,歎了口氣。


    即便失憶了,還記得這個,當真是……胡鬧。


    “沒什麽,你來可有被人看見?”心中這般下了決斷,麵上卻笑了起來,把話題轉移到了他處。


    “沒有,主人。”初七見主人問起,老老實實的迴答道。


    “嗯,你做的很好。”沈夜笑著伸手接過傘遮住二人,一手攬著將人護在身旁,施法把初七與自己一同隱去,隨即帶著初七離去:“初七,我們迴家。”


    “是,主人。”雖然覺得讓主人為自己撐傘不好,可是主人命令最大的他還是沒多說什麽,微微側過臉看著主人的笑容,心中一片喜悅。


    二人一起漫步在雨中是什麽感覺?


    傘下形成了一個小天地,而大雨如同結界般隔絕了外界的聲音,使得此處竟顯得有幾分靜謐,再加上他們站得極近,甚至能從相接觸的地方感到些微對方的心髒跳動。


    如此美妙,即便是雨帶來的寒冷,在沈夜磅礴的靈力下也掀不起絲毫波瀾。


    透過雨幕看世界,雖不甚清晰,倒是別有一番風味,當然也或許是因為身邊有這個人的緣故吧。


    城中的路本來是不平的,碰見雨天難免出現積水,可下界能賺錢的太多,僅僅是族民自願捐獻的資源,也夠修繕流月城了。


    此時的道路依然是流月城特有的大氣,卻平整美觀了不少,邊沿刻上金色的神農一脈花紋,搭配陣法既好看又實用。


    兩隻差不多的鞋踏上這條被大雨衝洗的道路,發出的聲音如同濺起的水花一般難以捕捉到痕跡,他們的步伐不疾不徐,誰也沒說話,好似是在享受難得的,沒有公務沒有繁瑣事情的二人世界一樣。


    “初七,你……嗯……沒什麽。”沈夜第一次發現原來雨這麽美好,美好到他差點一時衝動,問出不該問的話。


    初七一路上都在關注主人,此時一見主人麵上些微的郝然,有些若有所思的看看主人攬著自己的手,以及主人那欲言又止的動作,心頭靈光一閃:“屬下……”


    “什麽?”正在思考如何轉移話題的沈夜聽見初七的話,下意識問道。


    “屬下,喜歡,主人……”初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的捶了捶手心,隨即茫然的看著自己的動作,剛才那句話說出口,似乎心中放下了什麽遺憾與不甘一般,輕了很多。


    “!”沈夜驚訝的看著初七,握著傘的手一緊,還以為對方想起了從前,可見到初七說出這句話後那下意識如釋重負的表情,以及茫然看著他自己動作的樣子,不禁心疼。


    原來謝衣也會為這種事情感到煩惱嗎?他輕柔的摟緊了初七還未養迴來的單薄身軀,難以想象自家愛徒當初是以何種心情前往下界,又是以怎樣的想法決定在下界為流月城的未來這麽些年都不迴家的?


    迴憶如同潮水,謝衣的種種小異常,被委以重任前往下界時的逃跑,臨死前的欲言又止。


    自己養了百餘年的徒弟,怎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不過是礙於他的教導,怕傷了師徒情分,臨死前以為再無未來怕說了他傷心罷了。


    麵對著初七茫然又有些不安的神情,沈夜湊上前,輕輕的親了親初七微涼的唇,感到那抹涼意,不禁不滿的皺眉,又靠近舔了舔直到暖熱才滿意的勾起嘴角:“我在這裏,不要害怕。”


    初七感覺著唇上的暖意,瞬間安心起來,嘴角翹起一個不甚明顯,卻足以令人感到其中滿滿的滿意意味的笑:“是!主人!”


    沈夜動作一頓,看著初七的笑。


    一個不常笑的人,笑起來是非常驚人的,哪怕謝衣的臉其實天生帶著笑,可自從成為初七後,那分笑意就消失無蹤了。


    此時一個微笑直令人感到春暖花開一般,又不同於謝衣中正平和的暖人,而是含滿了魅惑。


    不僅如此,初七的眼中還隻有自己,並非裝出又或假象,而是真真正正的隻有他沈夜一人,看得沈夜喉頭一緊,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移開視線:“咳!迴去吧。”


    “是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ˉ﹃ˉ初七會笑初七會笑初七會笑!他提起主人就會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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