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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幾人發現前方沒有任何生靈後,準備出發,迴身喊韓曦二人時,就見琴語楓乖乖的跟在韓曦身後,一起迴到了隊伍中。


    三隻謝衣敏銳的察覺到了些什麽,可是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由落地後與謝衣2.0分開的黑化謝衣帶路,因為他在謝衣2.0找其他人時,已經快速探完前方地圖。


    比起之前,這一路上甚是怪異,一個活物也沒有,附近景色倒是不錯,也不知為何,如此不見光又位於水下的巨型墓室裏,竟然會長滿了樹木。


    一眼望去鬱鬱蔥蔥,遠處不知名的方形側室上,水流直飛而下,天上還有著與外麵世界差不多的星子,若不是韓曦說,在場沒人能想到這裏竟然是墳墓。


    幾人拾階而上,欣賞美景的時候,並不知道有人正在看著他們。


    說是人也不準確,那是位列三皇的神農大神,他為了他的女兒巫山神女而來,明知女兒複生近在眼前,但是他卻不能插手,因為他是三皇之一。


    多麽嘲諷。


    他隻能投下一抹意念隱藏在女兒的墳墓旁邊,等待那神農一脈的後裔,帶著人來拯救自己的女兒,自己最多隻能動手關閉一路上的機關,但求一切能順利罷……


    神農不禁看向那一支小隊中,有著熟悉相貌的人,隨即閉上了眼。


    哪怕再像,那也不是她。


    上了兩輪階梯,皆是眼前一亮,隻見前方出現了一個小水潭,中間有路,沿著路看去,就能發現盡頭那一樹不知名的暖粉色花朵。


    “這……這是……”阿阮看見那樹花,便感到腦中似乎有什麽要出來一樣,疼得軟倒在了地上:“唔……”


    一幕幕畫麵閃現,巫山,司幽,樹種……


    巫山神女愛慕司幽上仙,感覺自己時日無多之時對其表白,然司幽上仙經曆的事情太多了,更是在全族覆滅僅剩自己後,心如死水,對時間之事幾乎沒有絲毫的興趣,遑論男女情愛?


    “喂,上次我跟你說的,你想改主意麽?”與阿阮相貌相同的巫山神女麵對著一旁的階梯,似乎不經意的開口,語氣中滿是不客氣。


    司幽上仙與謝衣長得一模一樣,隻不過一身墨藍衣飾,此時他微怔,有些不知所措,很快平複了那還沒有漣漪浮動大的情緒,微微搖頭:“呃……上次?神女說的是哪件事?”


    “就是我喜歡你啊,你願不願意喜歡我?”提到這件事情,巫山神女的情緒沒有多少起伏,還是與原來一樣,隻不過一雙杏眼清澈動人。


    “啊……屬下不敢。”司幽一驚,衝著巫山神女單膝跪下,他低著頭,不去看巫山神女的表情。


    聽見這句話,她不高興了,便是額上的兩片樹葉裝飾也隨著眉頭微微簇在一起,語氣微怒:“不敢?那我命令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得到命令,司幽抬起了頭,巫山神女見狀再次開口,歎道:“我問你,你還是不肯喜歡我麽?一點點也不行?一年、一個月、或者一天,都不可以麽?”


    自被神農造出來,巫山神女就受盡了寵愛,一向無憂無慮,甚至能說得上無法無天,此刻的語氣卻帶著委屈,聽得司幽不免一陣心亂。


    “啊……神女殿下……屬下一心向道,早已忘卻這些俗世貪愛,還請殿下恕罪。”司幽有些犯愁的皺眉,又低下了頭去。


    巫山神女滿臉委屈的看著司幽,半晌坦然一笑:“嗬……到底是司幽呀。”


    司幽低著頭,看不見巫山神女的表情,聞言有些莫名。


    然而巫山神女沒讓他久等,轉身向開闊地帶走去,歎息著開口:“我要謝謝你,你沒有因為可憐我,就胡亂答應些什麽……”


    “這樣很好,現在我至少知道,你對我說的話,全部都出於真心。”在司幽看不見的地方,巫山神女滿足的笑了起來,麵對著巫山神女的背影,司幽隻好行了個神農禮。


    憶及神女的壽命,便是司幽也感到難過。


    她因昭明劍心而成了神女,體內靈力卻無時無刻不在流逝,不能修煉,不能挽留,強大如同神農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靈力耗盡而死。


    巫山神女不喜歡司幽難過的神情,安撫道:“你幹嘛難過?你看,連我自己都不難過。”


    “殿下,起風了,早些迴去吧?”司幽不知該如何作答,遂沉穩的抬了抬手,片片粉色花瓣隨風飄落。


    “嗯……好嘛,我迴去就是了。”巫山神女並沒有多糾纏,施法將之前二人正在擺弄的樹苗種下:“喂,你要替我照看好它呀,我還等著它開花呢,你不許忘了。”


    “是,屬下一定盡力。”不扯到別的地方,司幽上仙還是那副沉穩的樣子。


    多年以後,往日生機勃勃的巫山神女已經隻剩下一具屍體,靜靜的躺在了玉床上,門口,神農大神帶著一眾神農一脈的仙神離去。


    司幽麵色平靜,卻是沒忍住迴頭看了一樣,昔日那個會用命令的口氣和他撒嬌的神女,已經再也不會醒來了。


    迴過頭來,眾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他快步上前離開神女的墓室,最後與眾仙神一起,目送墓室的大門合起。


    心中,似是空了一塊?司幽不解,並不在意。


    他與往常一樣,日日勤修,接到了事務便去完成,隻是午夜夢迴中,總是會響起那熟悉的聲音,將他驚醒。


    不知多少年後,他壽命將盡,迴顧一生,才猛然驚覺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麽。


    雖有遺憾,卻不曾後悔,就是再來一次,他仍舊會這樣選擇,這一生終究是要辜負一些人……


    最後,在自己的房間內,司幽靜靜的死了,如同當年的巫山神女一般,隻不過他的命魂最終將歸於鬼界,進入輪迴之中,前塵盡忘。


    或許不知多少年後,巫山神女便會醒來吧?可惜那時,世界上已經不存在司幽了。


    喝下孟婆湯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滿滿的惋惜與釋然。


    身帶的天地間第一團劫火火種,業已盡數留給了她,惟願神女被那所謂異數救活後,能夠找到一個她喜歡也喜歡她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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