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之發誓,如果自己能動的話大概會狠狠跳起來給這男人一頓飛劍亂砍——但苦逼的是,他被對方的氣勢狠狠壓住動彈不得。隻能感受到男人的動作。


    他的動作一點也不溫柔,輕易地用舌尖撬開對方的唇瓣,纏住少年想要躲閃的舌頭。男人身上有股獨特的香味,混雜著酒氣,帶著狂風暴雨的激烈。林知之隻覺嘴唇一痛,嚐到了腥甜的味道。


    男人這才滿意地舔去血絲,離開了林知之被□□成一片嫣紅的嘴唇:“真好看。”


    林知之克製住打他的想法,皺著眉用手背蹭著唇角,臉上一點也沒有剛接過吻的情/動,生氣地擠出這幾個字:“你究竟是誰?”


    “你不認識我。”男人姿容優雅地笑了笑。不過隨即,他略微側過頭,像是想到了什麽,帶著一絲雀躍。暗色長發隨著他的動作如水流般流淌,“但是你肯定聽過我。這樣,我給你一個機會,猜猜我是誰——答對了我就把從你身上得到的東西還給你,錯了的話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得到的東西——他有丟過什麽嗎?


    林知之心底有一閃而逝的困惑。他能肯定自己從沒有見過眼前這個男人,對方卻好似對他很是熟悉。以男人如此強大的修為,完全不應該在自己的身上浪費功夫,還這般羞辱於他。


    這樣修為和外貌都幾近頂峰的人,會是誰呢?


    林家小少爺看著男人完美的容貌,心裏有無數個人名浮浮沉沉。


    ——這樣的壓迫感,哪怕是自家元嬰期的太上長老也沒有這般可怕的氣勢。大概也隻有師尊能夠與之媲美了……那些個老妖怪裏,有這樣的人物嗎?


    “猜不出?”男人好整以暇地近距離看著他,撚起少年的一縷發絲,纏在食指上,情人般地對他撒嬌,“主動親我一下就給你提示。”


    “不猜,滾開。”林知之麵無表情地說。


    “你可真不配合。”麵對毫不客氣的林知之,男人看上去十分好脾氣。他甚至略帶寵溺地放開那縷頭發,興致勃勃地挑出了三縷,為他編了一個麻花辮(……),鬆鬆垮垮地垂在鬢邊,如同為妻子束發的丈夫,輕輕柔柔的語氣像是在說情話,“那如果我說,你不猜我便殺了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家夥的話,你會配合我嗎?——他是叫‘琊軒’吧?”


    在那一瞬間,黑發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溢滿了憤怒的殺氣,這股殺氣讓他一下子生動鮮明了起來。在接吻的時候他沒有動靜,遇見陌生危險的敵人時也未曾動容,但是男人提到了無辜的琊軒時,他起了鋪天蓋地的殺心。


    自從鳳欽在他麵前涅槃後,林知之決心不想再看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因為他而受傷!


    男人放開他的頭發,後退一步,看著他片刻,突然道:“你現在這樣比方才還要美上一些。所以我給你一個提示,我不是人族。”


    這是一個相當明顯的暗示。


    林知之深吸一口氣,閉上眼:“……蒼侖。”


    魔尊蒼侖,魔族的最高統治者,在人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刀痕——至今天梯上還殘留著他的光輝過去。哪怕那些門派恨他恨的咬牙切齒,也無法否認他的實力。當他在人族的時候,萬人仰慕,當他迴歸魔族之際,也得到了魔族忠實的護擁。


    而就是這個人,在人魔兩族說不好就要爆發大戰的關鍵時刻,竟然身在另一個大陸,在他的麵前——林知之的心裏有點不敢置信。


    男人萬分滿意地迎上林知之的眼神:“好孩子,我就知道你猜得對。”


    “你拿了我什麽?”知道了對方盛名和強大,林知之非但沒有退縮害怕,反而愈加堅定——或者說興奮。


    魔尊原來這麽強啊……這就是人界的頂峰,屈指可數的最強者?他可能修煉到這一天,然後打敗他嗎?打敗這樣強悍的男人……


    這樣的想法完全壓過了一切。


    蒼侖與玄華是同一個級別的強者,但由於玄華本身的氣質和性格,林知之對師尊的態度是近乎於崇拜的。而蒼侖——他想變強,然後打敗,甚至殺掉這個人。


    蒼侖的迴應是對著他伸出手,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滴正懸空漂浮在其上,一股林知之已然萬分熟悉的甜膩香味蔓延開來。


    林知之:“…………”


    他想罵髒話。


    ——他千想萬想自己丟失的東西,就連係統和靈力這種不可能被偷的東西都被囊括到了,就是沒想過是魅惑體質!這就不是破天際的問題,而是破廉恥的事情了!這種東西就不用還給他了吧自己留著當春/藥使啊謝謝你了魔尊大人!!


    “那天夜裏,若不是我,你可能就要被他上了。”蒼侖看著少年古怪的臉色,充滿侵略性地走到林知之麵前,“不謝謝我?”


    “謝你妹,離我遠點!”


    看著那滴水,林知之喘著氣,螳臂擋車般地想要揮開他的手——隻是哪怕他已經盡量憋著氣,可香味仍讓他開始腿軟。人類原始的渴望席卷走他的所有理智,有一把火從他的內心燃燒開。


    這股香味又再次引發了他的體質。


    蒼侖伸手輕而易舉地撈住了站立不穩的黑發少年,握緊他的腰攬進懷裏,低頭咬住他的耳垂,用牙齒嘶糾纏了一番才放過。


    懷裏的身軀一陣顫栗,嫣紅染上了少年雪白的頸部和麵頰,再也無法維持住冷淡的樣子。


    蒼侖對比了一下林知之現在和之前想殺他的眼神,發覺無法比較出個高低來——他都很喜歡。於是魔尊大人任由那顆水滴消散在空中,又親了下去,這次的位置除了嘴唇,還有逐漸向下的趨勢。


    ……


    蒼侖是沒有做到最後的。倒不是不想,隻是時間不夠——因為某些原因,他的出現隻是暫時,還不能維持現在這個形體過久。如果做到底,以他的持久,時間不可能夠。


    但就算不做到最後,也足夠他沉醉。


    明明已經是時候離開了——再不走,“他”就要出來了,可是看著少年現在的模樣,他無法說服自己忍受著澎湃的衝動就這麽離開。


    再留一會吧……


    就一次親吻的時間。


    男人堵住林知之的嘴唇,用手臂攬住他的脖子,交換彼此的吐息。


    那股香味大概也終於影響到了他,當蒼侖發現自己的視線也有些模糊的時候,男人漂亮的臉上終於顯露出一點煩躁。趁著黑霧還沒有完全籠罩自己,他伸手在林知之的後頸捏了一把,讓他暫時性地昏睡過去。


    當林知之再度醒來的時候,蒼侖已經不見了,甚至來了一個意外之喜,好感度係統都再度蘇醒了——這本來應該是值得欣喜的事,但由於眼前的人卻讓他一下子驚嚇值升高無數倍。


    他麵前的少年穿著碧雲門的袍子,青色底衫,外罩墨色,五官英挺,頭頂【琊軒,好感度指數87,態度為想負責】。此時發現林知之醒了,正臉紅地扭頭看著另一邊,說一個字纏了好久的下唇才說完:“我……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


    ——負尼瑪的責啊!!


    琊軒顯然是誤會了林知之的沉默,又慌慌忙忙地不知道在解釋些什麽:“我……你……不是……”


    在他的一生中,還從未如此慌亂。


    林知之掐了大腿一把,讓自己冷靜下來,迴憶到蒼侖的出現,在這之後他體質發作,而後被打暈了。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頸部,紅印遍布——魔尊大人明顯是食肉派的。


    “你怎麽會在這裏?”不自在地向上拉著領口,林知之對琊軒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琊軒麵紅耳赤地極力迴想,含糊地揉了一把臉,“掌門為我舉行了拜師禮,教我刀道的人給了我一些酒,我喝了一些……怕你晚上受欺負,我就想來找你。可能是喝醉了,那些事我都不記得了,當我再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你……我簡直是個禽/獸,不,禽/獸都不如!我不是人!竟然在外麵就做出這種事!師父,真的對不起,我一定會負責的!”


    青澀的少年又看了一眼坐著不動,麵色鐵青(?)的林知之,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麽,又手足無措地問道:“你是不是不方便?我扶你起來?”


    “………………”


    驚天沉默出現在了這隻有兩人的林間。


    林知之費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終於開口:“不是你。”


    琊軒用眼神詢問:“?”


    “你想太多了,那個人不是你,你隻是路過。而且,沒有發生過你以為的那種事,我很好,隻是有一點意外。”林知之說著自己迅速站了起來——隻是大約因為躺了太久,一下子站起來過□□速,他有些眩暈地左右搖晃,踉蹌了一下才站穩。


    琊軒趕緊想去扶他,被林知之推開了。這類似於傲嬌又氣惱的動作看在琊軒眼裏,更加坐實了自己的猜測——


    “你不要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做出那種事的。”


    林知之:“都說了不是你。”


    “你不要安慰我,我……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我真的會——”


    林家小少爺不太耐煩地打斷他,聲音有些大:“琊軒,聽人說話成嗎?”


    琊軒一下子打住了。良久,少年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我會照顧你直到你原諒我的那一天,這是我應該得到的懲罰。”


    ——當他睜開的時候,理清所有思緒,簡直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對林知之做出了這種事情。他是他的師父,是在無邊泥潭中唯一對他伸出手的人,是第一個平等對待他的人,是賜予他力量的人。


    而他,無恥地撕碎了這一切。


    琊軒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在醒來後短短的幾分鍾裏,他想了很多很多補償的方法,卻都覺得沒有辦法彌補。而林知之,作為受害者,竟然為了照顧他的心情,佯裝沒事。


    這更讓琊軒覺得不好受,眼神閃爍著痛苦之色。


    林知之在一旁看的分明。他簡直被對方這個走進死胡同的榆木疙瘩氣到要跳起來!


    ——腦補帝泥垢,能不能好好地停止胡思亂想,聽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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