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同誌,情況就是這樣,我們什麽手段都用了,甚至拿他的家人威脅,邵光明堅持所有事情都是他一個人策劃實施,跟郝佳佳和韓衛民一家都沒有關係。”


    鍾隊在審訊室跟邵光明耗了三天,結果還是這樣。


    在公安同誌們看來,案子不可能是一個人完成,肯定有人配合,如果審不清楚其中的關係,那這個案子就不算結。


    溫寧也不願意就這麽輕易地放過郝佳佳和韓衛民,“鍾隊要不讓我試試?”


    鍾隊:“你去審邵光明?”


    溫寧搖頭:“不,我從郝佳佳那邊突破。”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鍾隊同意:“好,你試試。”


    溫寧沒有直接去找郝佳佳,而是去找繼父郝良。


    郝良還不知道案子已經偵破,看到溫寧第一時間便詢問:“小溫,抓到那個挾持你的人了嗎?我聽你媽說你今天去公安局了。”


    溫寧眼眶微微泛紅,一副強忍委屈,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麽了小溫,誰欺負你了?你跟叔說說,叔叔幫你做主。”郝良見她神情不對,追問道。


    溫寧故作堅強地搖搖頭,“我沒事叔叔,隻是剛剛知道案子已經破了,不僅我被挾持的案子破了,投毒案也破了。”


    “破了?那太好了!這兩個案子性質太惡劣了,一定要讓公安嚴懲!兇手是誰?”郝良激動道。


    溫寧沒有直接說兇手,而是抬手擦了擦眼角,聲音略帶哭腔道:


    “叔叔,我也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佳佳討厭我,讓他對象偷偷潛進我宿舍,往我生活用品上下毒就算了,為什麽要往筆芯裏麵投毒,牽連這麽多無辜的孩子?那種毒對身體的損害是不可逆的,就算孩子們救迴一條命,往後身體也會受到影響。”


    聽到他這話郝良變了臉色,神情瞬間嚴肅:“小溫,你的意思是說這兩個案子跟佳佳有關?到底怎麽迴事啊?你如實跟我說。”


    溫寧張了張唇,這才把兩個案子的原委都如實告知郝良。


    她都不用添油加醋,本來這兩件事兒就是因郝佳佳而起,郝良越聽臉色越難看,眉頭緊蹙,鼻翼兩側微不可察地快速扇動,連帶唇瓣也在微微發抖。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女兒居然能夠做出這種事情。


    溫寧察言觀色,在他快要爆發的瞬間又再次開口:


    “不過叔叔你放心,邵光明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罪名,沒有連累佳佳,也沒供出佳佳小姨一家。就是可憐了邵家,舉家之力,供兒子念書考大學,指望著兒子將來學有所成,將全家拉出泥沼,沒想到希望就這麽破滅了。邵家就邵光明一個兒子,邵家所在的村也隻有他一個大學生,也不知道村裏人和邵家知道這件事後,能不能承受得住。”


    這個年代要供出一個大學生十分不容易,更別說供出一個能考上首都大學的高材生。很多大學生都是舉全家之力,甚至是舉全村人之力,一人一個雞蛋,一張毛票湊出來的。


    溫寧調查過邵光明的家境,也了解郝良的為人,郝良骨子裏是個愛憎分明,十分正直的人,看似脾氣溫和,但觸碰到他底線的時候,他又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


    果然,在聽到溫寧的話後,郝良再也忍不住,丟下一句“孽女”便氣衝衝地離開。


    跟溫寧分開後,郝良直接迴來外交司家屬院。


    郝佳佳剛聽說了邵光明被抓的消息,她一點都不同情對方,隻覺得這個男人一無是處,下個毒都能被抓,更遺憾的是,溫寧運氣怎麽這麽好,學校都放假了,她還能突然迴去,要不是這樣,邵光明也不會被抓住了。


    本來還打算一石二鳥,現在隻能折一隻鳥了。


    不過也好,至少把邵光明給送進去了,以後不用擔心有人糾纏她。


    郝佳佳鬆了口氣,泡了杯咖啡,坐在沙發上,一邊聽音樂,一邊喝咖啡。


    就在此時,電話響了。


    郝佳佳手裏端子咖啡不方便接電話,所以直接按了免提,電話那頭傳來閨蜜何琪緊張不安的聲音:


    “佳佳,邵光明被公安抓走的事兒,你知道了嗎?你說萬一他把我們倆給供出來怎麽辦?”


    郝佳佳喝了口咖啡,不緊不慢:“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又不是我們讓他這麽幹的。”


    何琪:“可是,你小姨夫生意被溫寧搶走的事是我告訴他的,中性筆是溫寧的生意也是我告訴他的。”


    “什麽?你怎麽跟他說的?”郝佳佳還不知道有這茬。


    何琪道:“就第一次邵光明跟你表白,被你給拒絕了,然後他就來找我打聽,問我怎麽才能追到你。當時你又正好被溫寧欺負,跟你爸關係也不好,我就想幫你嘛,我就跟他說了溫寧事兒,我想著既然她喜歡你,那幫你出出氣總行吧,最好是能讓溫寧吃個大虧,或者是把溫寧的中性筆生意毀了,這樣溫寧就在你麵前就神氣不起來了。誰想到邵光明居然不聲不響謀劃出這麽大的事兒。”


    “其實上次投毒案登報的時候我就知道是邵光明幹的,佳佳,你說我這算不算同謀呀?邵光明不會把我供出來吧?不會跟公安說是我攛掇他去做這些事兒的吧?”


    自從知道邵光明被抓之後,何琪便吃不好睡不好,整日心神不寧,連眼睛都不敢閉,就怕一睜眼就看到公安來家裏抓人了。


    自我折磨了好多天後,終於忍不住給郝佳佳打電話。


    郝佳佳安慰道:“別害怕琪琪,你隻是讓他幫我出氣,又沒說讓他投毒,他自己性格偏激,心眼兒壞,幹出違法亂紀的事兒,跟你沒關係。”


    “真的嗎?但是我好怕他在公安那邊把我給供出來,畢竟當初我確實是想利用他。”


    郝佳佳:“真的別怕,不瞞你說,他後來又找了我一次,還說什麽是不是隻要讓我討厭的人消失,我就能給他一個機會,我當時也是想利用他打擊溫寧,所以我沒把話說死,我讓他先做到再說,沒想到他居然就因為這句話跑去溫寧宿舍給她投毒。他現在被抓,如果要供出我早就供出來了。你想想公安沒來找我們,說明他在裏麵根本就沒提到我們。”


    聽到這話何琪大大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他犯的這兩個案子足夠他吃槍子了,等他死了,我們兩個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郝佳佳笑出聲:“你說他是不是傻呀,為了跟我處對象,居然去殺人,他也不想想,我連窮光蛋都看不上,又怎麽會看上一個殺人犯?”


    何琪附和:“是啊,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自己長的那樣子,家裏又這麽窮,還是農村人,就這個條件還想跟你在一起,簡直是癡人說夢。”


    “咦,咱們別說他了,想到就惡心。他上次還硬給我送禮物,窮酸得用牛皮紙包的玩意兒,能是什麽好東西,切……”


    “……”


    閨蜜倆聊了一會兒,掛了電話。


    郝佳佳端著咖啡,隨手把旁邊的唱片機給打開。


    一邊喝咖啡,一邊聽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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