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荊飛嵐看到秦殊身下的光圈,臉色大變,吼道:“別想走,我一定要殺了你!”


    雙手在地上一按,整個人猛地飛起來,空中揮掌,向光圈中被光芒籠罩的秦殊打去。


    掌風唿嘯,直直地打下去。


    但在掌風就要擊中秦殊的時候,秦殊的身體完全被光芒包裹,跟著,光芒一陣顫動,疏忽消失。


    那掌風打空,落在地上,地麵轟地炸開,炸出一個方圓三米多的大坑。


    尹青蘿看到這一幕,嘴角笑了笑,覺得全身都放鬆下來:“秦殊,下輩子見,希望……希望你在塵外之境過得開心,肯定……肯定還會有很多姑娘愛上你的,你……你絕對不會寂寞……”


    說完,閉上了眼睛。


    ……


    秦殊猛地醒過來,像是做了一場長長的噩夢。


    又像是從遙遠的黑暗中突破出來。


    渾身一哆嗦,睜開眼睛。


    眼前看到的景物卻陌生極了,觸目看到是個雕琢精致的床,白色的紗帳。


    紗帳有些舊了,點綴著些流蘇和小小的飾品,依然很漂亮。


    身下的床很硬,完全不是柔軟的床墊,也沒褥子,是張涼席。


    眨了眨眼睛,滿心茫然,這是哪裏?


    正這麽想著,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聖女,快來看,這個人醒過來了!”


    聽了這話,秦殊不由轉頭看過去,就見一個穿著粗布衣裙,頭上紮著兩個角的丫頭在往外間跑去。


    很快,一個綠色羅裙的女孩匆匆進來。


    秀發如水,一直垂到腰間,走路很是輕盈,竟然是赤著腳的。


    一雙腳白皙柔美,粉妝玉琢似的。


    羅裙不長,才到膝蓋,形如綻放的花瓣垂落,上麵露出雙肩柔滑,泛著白亮的光澤。


    整個人特別有自然的氣息,仿佛從森林裏走出來的精靈。


    更加奇特的是,她的臉上罩著一方紗巾。


    罩紗巾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的紗巾不是罩在下半邊臉上,而是罩在上半邊臉上,把眼睛遮得嚴嚴實實,下麵的瓊鼻和如嫣紅花瓣似的嘴唇卻露出來。


    秦殊不由皺眉,難道這個女孩是個瞎子嗎?不然為什麽罩住眼睛?


    不過,看她走路輕盈,走在前麵,完全不用那丫頭扶著,直奔床前而來,又不像是個瞎子。


    還有,聽那丫頭叫她“聖女”,她是聖女?什麽聖女?


    正滿心疑惑,那女孩已經來到麵前,嘴唇綻開笑容,貝齒好像珍珠粒似的,白亮發光。


    “你醒了?”


    秦殊皺了皺眉頭:“你是誰?”


    跟著進來那丫頭迅速迴答:“她是我們的聖女!”


    那女孩忙搖頭:“我不是什麽聖女,我叫綠柔,是藥香村的普通女孩!”


    “綠柔?”秦殊從沒聽過這個名字,也從沒聽過什麽藥香村,忍不住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藥香村啊!”


    “藥香村是哪裏?”


    綠柔張了張嘴巴,實在不知該怎麽迴答,勉強一笑:“藥香村就是藥香村啊!”


    秦殊再問:“這個藥香村在哪裏?”


    看看這些人的裝束,也完全沒見過。


    “這個……”綠柔想了想,“在萬重山裏!”


    秦殊愣了愣:“萬重山又在哪裏?”


    自己腦海裏也沒這個地方的記憶。


    綠柔咬了咬嘴唇:“那……那我就不知道了,萬重山就在萬重山啊!萬重山,山川連綿,層巒疊嶂,山外有山,山中有山,總共萬重之多!哦,我就是在不遠處的傷心穀找到你的!”


    “傷心穀?”秦殊現在聽到的地名都是自己從沒聽過的。


    綠柔點頭:“發現你的時候,你就在傷心穀!那個地方原本有個村落,聽說住著一個家族,那個家族的族人大多會變身,後來不知怎麽迴事,一夜之間被強大的奇脈武者殺光,聽人說,現在從那裏經過,還能聽到山穀中傳來哭泣的聲音!我也是采藥的時候不小心到了那裏,然後就看到你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你遇到了什麽?傷得那麽嚴重!”


    她似乎很好奇,“你……你難道遇到鬼了?”


    秦殊滿臉茫然:“傷心穀?我怎麽會在哪裏?又怎麽會受傷?”


    腦海裏竟然絲毫記憶都沒有。


    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腦海裏完全一片空白,什麽記憶都不存在。


    自己來自哪裏?為什麽會出現在傷心穀?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他當時被荊飛嵐攻擊,腦袋撞到山丘上,把記憶撞得煙消雲散,現在記憶好像一張白紙,什麽都沒有。


    忽然發現,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裏?實在是件很讓人惶恐的事情。


    好像自己就是一片枯葉,無著無落,身無所屬。


    不由得臉色大變。


    “你怎麽了?”綠柔關心地問,“又不舒服嗎?”


    說著,歪頭仔細看看他,沉吟半晌,有些納悶,“你很正常啊,傷勢已經完全好了!”


    秦殊還在極力追憶,追憶自己是誰?


    越是什麽都想不起來,越覺得驚恐,到最後,腦袋都疼起來。


    疼地一聲大叫,翻倒在床上。


    “你沒事吧?”綠柔慌忙起身。


    好久,秦殊才安靜下來,也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自己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是誰。


    靜靜得躺在床上,眼神空洞。


    從沒有過這種經曆,不,自己曾經有什麽經曆完全都不知道的。


    自己叫什麽?來自哪裏?性格是怎樣的?有什麽親人朋友?


    所有的一切完全被抹去了。


    “你叫什麽名字啊?”綠柔柔聲問。


    秦殊搖頭:“我不知道!”


    旁邊那丫頭忍不住噗嗤一笑:”還有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是不是你的名字太難聽,所以不好意思說出來啊?你是不是叫傻蛋啊?看看你的衣服,這是什麽啊?真是好滑稽!”


    她看秦殊的衣服,完全看不懂。


    “還有你的頭發,怎麽這麽短,你的頭發不長嗎?”


    綠柔忙迴頭瞪了那丫頭一眼:“翠兒,別亂說話!”


    這個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跟著有噔噔上樓的腳步聲。


    秦殊聽到聲音,忍不住向外看去,這麽一看,把自己嚇了一跳,自己竟然一下看穿了房子,看到了外麵的樓梯。


    這是怎麽迴事?趕緊揉了揉眼睛。


    他連自己有真幻之瞳的事情也給忘記了。


    就見外麵的漢子光著膀子,皮膚黝黑,散亂的頭發胡亂紮在一起。


    衝上樓梯,就進了這個房間,嘴裏慌亂地喊:“聖女,聖女,冷風堂來人了!”


    聽了這話,綠柔微微慌亂,忙起身,對秦殊說了一句:“你傷勢剛好,別亂動!”


    轉身就匆匆出去了。


    此時,外麵的嘈雜聲越發響亮。


    秦殊怎麽躺得住,心裏好奇,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冷風堂又是什麽?


    忍不住起身,穿上鞋子,出了房間。


    這裏是二層樓,外麵有欄杆。


    趴在欄杆上往下看,就見下麵是個大大的院子,此時,院子裏聚滿了人,分站在院子兩側。


    中間的過道上則有三個衣著光鮮的家夥,帶頭的是個中年人,黑色長袍,嘴上一撇胡須,後麵是兩個年輕人,打扮很利落,雙手環抱,各自抱著一把劍,氣勢輕蔑,分腿站著。


    綠柔匆匆下了樓梯,就來到那中年人麵前,恭敬地躬身行禮:“參見副堂主!”


    那中年人瞥了她一眼:“聖女應該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吧?”


    “記得!”綠柔忙迴答,“今天是向冷風堂繳納草藥的日子……”


    “那草藥呢?”那中年人一直居高臨下地看她。


    綠柔忙揮手,後麵的人立刻推了一輛車上來,車上擺滿了草藥,都放在袋子裏。


    袋子口打開,可以清晰看到裏麵的草藥。


    那中年人哼了一聲:“算你們識相!”


    從腰裏抽出一個卷抽,猛地甩開,上麵都是字。


    拿著卷軸來到那輛車前,仔細清點草藥,嘴裏嘟囔著:“嗅風果,飛霜菱,醉心草……”


    一個口袋一個口袋地對照,到了最後一個口袋的時候,發現那口袋裏隻有半袋草藥,臉色頓時沉下來,轉身對那邊一直低頭站著的綠柔吼了一聲,“這是怎麽迴事?怎麽寒影花隻有半袋?”


    綠柔身子微顫,趕緊上前:“稟告副堂主大人,這麽多年來,附近的草藥被我們采集地差不多了,特別寒影花,生長周期太長,幾十年才能成熟一株,實在很難采集到足夠的數量,還請副堂主原諒……”


    “原諒?”那中年人冷笑,“原諒是什麽?數量不夠?好啊,用銀子貼補吧。拿出一萬兩銀子,就算你們如數繳納了!”


    綠柔忙說:“副堂主大人,我們采集的草藥都交給了你們冷風堂,沒有草藥可賣,哪有銀子?您看看,我們這村裏人人都麵黃肌瘦的,五穀豆都沒法供應,吃都吃不飽,更別說銀子了!”


    “哼,誰知道你們有沒有偷偷采了草藥去賣,然後在我麵前裝可憐!”


    “不敢不敢,我們真的是一錢銀子都沒有!”


    “你說沒有就沒有嗎?讓我親自搜搜,我才能相信!”那中年人說著,伸手就向綠柔身上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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