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初禾的第一時間,吳盡嚇了一跳,就這麽一個愣神的功夫,差點兒被前撲後繼過來的魔人傷到。


    好在邊上的寧哲及時迴護,他這才順利避了開來,不曾真正受傷。


    “當心些,先過去接應初禾,甭管發生了什麽事,一會兒再說。”


    寧哲邊說邊率先朝初禾那邊殺了過去。


    比起他們四人相互配合,時不時還能有個喘息的功夫,靠著一己之力拚著命往他們這邊衝殺過來的初禾,雖不至於滿身是傷,但左手胳膊上卻是有個明顯的血洞,身體更被魔氣侵蝕得相當厲害。


    照理說來,初禾就算是與吳盡他們一起進來,也不可能被魔氣侵蝕得如此之快,除非這是運氣極其不好,一進來便遇上厲害的魔族。


    魔族不同於毫無靈智的低階魔人,在這裏頭的魔族對應人族修士的實力,差不多正在築基期到金丹期左右。


    實力堪比金丹境後期的魔族,已經可以稱之為中階魔族,而目前在魔窟來說,這種級別的魔族相當之少,寧哲與沐清可這幾個月間僅僅碰到過一迴中階魔族。


    一番撕殺中,對方不敵之下被他們重傷逃走,重新讓數之不盡殺之不完的低階魔人先行消耗他們的實力。


    如今,他們也不知道那個重傷逃走的中階魔族是否已經養好了傷,有沒有一直躲在暗中盯著了們的一舉一動,但在此之後,他們也遇到過一些魔族,實力都不算太高,遠比不上那名中階魔族。


    顯然,這裏頭自行誕生出來的魔族也是有著他們自身的勢力區域劃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有了一定的喘息之機。


    不然這裏頭的所有厲害魔族合部圍過來的話,哪還有他們的容身之處,早就成了魔族肚子裏的食物消化完畢。


    “初禾,你還好吧?先安心療傷、清除體內魔氣,其他的有我們在!”


    很快,沐清可第一個殺到了初禾身邊。


    而後,寧哲幾人也趕到,幾人合力之下,很快清空出一小片安全之地,將初禾圍在其中。


    “沒事,就是運氣不太好,一進來就碰上了一名魔族,實力差不多有我們人族築基中期左右。”


    初禾有了隊友保護,終於可以停下療傷去除魔氣,極其慶幸自己這會兒已經晉級到了築基境,不然若還隻是原先的煉氣期,此時根本沒機會活著等到隊友。


    她的傷不算致命,但被那名魔族咬了一口,魔氣浸入速度卻是格外之快,要不是隊友們及時趕到,就算自己還能堅持與那些魔物廝殺,卻也很容易被魔氣傷及根本。


    見狀,吳盡幾人雖然很想知道,初禾為何也會出現在這裏,但還是先忍了下來,讓初禾先行療傷,沒有急著問這問那。


    直到初禾體內的魔氣已經清除得七七八八後,她這才從儲物戒裏取出一把精致的紅傘出來。


    紅傘一出立馬自動飛起撐開,罩到了初禾頭頂上方,下一刻,初禾取了自己一滴血甩向紅傘,嘴裏還念念有辭地念著什麽。


    幾人見狀,自然也沒打擾,十幾息過去,卻見那把紅傘一下子擴大了幾十倍,不僅將他們每一個人都籠罩其中,且那些一並被籠罩於紅傘之下的所有低階魔人瞬間無火自焚,化為了灰燼!


    “嘖,看來我們都可以停手先休息一番了。”


    沐清可很是喜歡初禾這件法寶,簡直就像是魔人克星。


    擴大幾十倍的紅傘下方,成了一片完全沒有魔物的安全區,傘外的魔人一旦進入紅傘範圍,通通都瞬間化為灰燼,連魔氣都在這一刻減少了大半。


    “這是驅魔傘,專門克製這樣的魔物。唯一的缺點就是開啟時麻煩了一些,並且一次最多隻能撐開小半個時辰。”


    初禾解釋了一下,卻不好意思說這樣的缺點並非法寶本身自帶,而是因為她這個持寶者實力不足所引起的。


    所以,她一個人剛進來就被遍地的魔人攻擊圍殺,完全沒機會騰出時間開啟這把驅魔傘,這才導致自己隻能全程硬碰硬,差一點兒便被那隻魔族重傷而亡。


    幸運的是,傳送進來的位置離寧哲他們不算太遠,又恰巧吳盡他們及時找到了寧哲與沐清可往傳送陣這邊趕,如此她也算是有驚無險。


    “小半個時辰已經很好,足夠所有人好好休整。”


    沐清可走到初禾邊上坐下,一邊繼續清除體內剩下的魔氣,一邊問出了吳盡早就想問的關鍵:“初禾,你不應該在外麵另一邊傳送地等著接應我們嗎,怎麽突然間也進來了?”


    “不是我不聽吳道友的安排,實在是那白奕承欺人太甚,是他把我給坑進來的!”


    提到這個,初禾臉色都變了,著實氣得不行。


    原來,在吳盡與祝青雲順利修複好傳送陣,成功傳送走後,沒一會兒功夫,白奕承便出現在了那處傳送陣旁。


    白奕承應該早就發現了他們,隻不過那家夥一直藏得極好,等確定他們當真修複好了早就已經毀壞破損的傳送陣,並等吳盡與祝青雲傳進入魔窟,這才露麵顯身。


    “那無恥小人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麽被他殺死,要麽跟你們一樣傳送入魔窟。我又打不過他,而且他早就有了防備,我跑都沒辦法跑,所以隻能被他逼著進了這裏。”


    初禾說到最後,都有些無語了:“你們說說,這世間怎麽就有這麽惡毒之人,非見不得別人好,一定要上趕著把人往死路裏趕!”


    “白奕承,果然又是這畜牲!是他就沒錯了!”


    沐清可冷哼著解釋道:“我跟寧哲就是被他坑進魔窟的,他知道我們是同一小組,怕我們被你們救出來後找他報仇,自然是要提前斬草除根。想都不用想,那剛剛被你們修複好的傳送陣,如今絕對被白奕承那畜牲給弄壞了!之前這裏頭也不是完全沒有其他出路,隻不過是被他給毀掉罷了!”


    說起來,這事一開始還真沒有這麽複雜。


    寧哲與沐清可原來還有幾名臨時同伴,一路上又增加了一些人,也算合得來,整體來說都是頗為順利的。


    但後來他們碰上了另一夥人,那夥人中正好就有白奕承。


    雙方碰上後,一開始寧哲他們這邊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畢竟一路上他們不止一兩迴遇到其他試煉隊伍。


    本欲相互溝通交流一下各自掌握到的試煉消息線索,詢問一下各自要找之人的情況,卻不想因為幾株迴魂草,那夥人直接把他們當成了覬覦搶奪者,沒說幾句話便有人動起手來。


    寧哲與沐清可並不想加入這場混鬥,偏偏沒勸住旁人,還眼睜睜看著這場所混鬥規模越來越大,加入的人也越來越多,變得完全不受控製。


    所以這種情況下,寧哲與沐清可隻得先保住自己果斷離開,卻不想另一邊同樣不曾參戰的白奕承卻直接跟上了他們。


    白奕承正好就在魔窟外附近攔住了他們,但從頭到尾並沒有對他們出手,反倒主動告訴他們曾在這裏頭見過雲開,要求與他們交換這一輪試煉過程中所掌握的各種消息情況。


    對寧哲與沐清可來說,他們不可能信任白奕承,但雙方僅僅隻是進行一場消息上的交易,卻也不至於拒絕。


    誰知,就算他們一直戒備,最終也還是中了白奕承的計,交易剛一完成,寧哲便直接被白奕承一掌打入突然顯現的魔窟之門。


    沐清可為了救寧哲,也跟著一並掉了進去。


    他們也不知道白奕承為何會知道那附近有魔窟存在,更不知道白奕承怎麽會打得開魔窟之門。


    但事實就擺在麵前,他們不但被白奕承坑了進來,並且還被白奕承斬斷了出路。


    沒想到,這事還遠遠沒有結束,如今吳盡、祝青雲與初禾先後也進入這裏,偏偏他們那條最後離開的傳送通道,如今怕也毀在了白奕承手中。


    ”所以,姓白的這是想把我們這個小組的人全部坑死在魔窟裏頭,偏偏他還不用親自動手,不必沾上太多直接的惡果。”


    得知前因後果後,吳盡反倒是完全平靜了下來。


    從最先組隊開始,因為他們的不識趣不配合,便已經得罪了白奕承,後來在屠龍那場試煉,以及後麵的試煉相爭中,他們之間的矛盾衝突更是明晃晃地擺了出來。


    雖然每一次都是白奕承自己挑起的,但對白奕承來講,錯的肯定不會是自己,而是別人。


    白奕承對他們整個小組心存惡意一點兒都不奇怪,又將他們當成了競爭對手,尋到了合適機會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再正常不過。


    如今看來,唯有雲開還在白奕承計算之外。


    隻怕那人必定還會親自或者使人留意魔窟外的動靜,一旦有了雲開的行蹤,想方設法也會把他們的情況轉告雲開,最終把雲開也徹底解決做到真正的斬草除根。


    “這個仇,遲早得報,白奕承,遲早得弄死他!”


    沐清可再不喜歡被人坑,卻也得承認目前他們的處境,因而當下朝著幾名同伴說道:“如今也就雲開不曾進來,我們得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裏,免得到時雲開為了救我們也填進這處魔窟。能進就一定能出,我就不信區區一個白奕承能夠斬斷所有進出魔窟的通道!”


    白奕承到底還是人修,哪怕手段再高明可以借助這處魔窟坑害他們,卻也不可能真正掌控住這裏。


    “不用找了,那處傳送陣的確已經是最後一條離開通道,除非再次修複好,不然以我們目前的修為實力,不可能找得到更好的出路離開這裏。”


    吳盡直接給所有人潑冷水:“而且白奕承應該還在外麵看守著,短時間內必定不會離開。”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就在這裏頭等死?”


    沐清可瞪了吳盡一眼,明顯並不滿意這等聽起來就讓人喪氣的言論。


    “等死倒並不至於,這一輪試煉結束時,隻要我們還活著,也會被傳送出去,隻不過那樣的話多半會被淘汰,無法繼續參加下麵的試煉。”


    吳盡耐心解釋著:“這一輪的試煉其實並沒有明確的任務,能夠活下去,並且排名在前一半的試煉者,都可以順利通關,成功晉級下一輪試煉。但活下去並不包括像我們這樣一直困在魔窟這種特殊地方,所以想不被淘汰,至少得在這一輪試煉結束前離開這裏,迴到正常的試煉地界中。還有……”


    頓了頓,吳盡看著一個個目不轉睛望著他的同伴隊友,繼續說道:“這一輪試煉總共時長為五年,所以目前來說,我們還是有時間的,倒是不必太過著急。而淘汰一半取一半的那個排名,主要看的是什麽,這一點我也並不清楚,隻知道跟積分多少並沒有直接關係。而且我們實在找不到出路的話,最好就在這裏頭安心殺魔,邊鍛煉實戰水平,邊等一個離開的契機。照目前情況來看,我們離開的契機應該就在雲開身上。”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沐清可當下表示質疑,畢竟吳盡說得太過肯定,她反倒有些不太相信。


    “你怎麽知道這些?”


    初禾第一反應則是不知吳盡打哪裏知曉了這些,再加上最開始吳盡帶他們到魔窟找人的行徑,明顯也是極像一團謎。


    寧哲與祝青雲沒有出聲,不過臉上神情多少也是類似之意。


    “我進入這次試煉地後,一直一個人,壓根不知道去哪裏找你們。一路上為了保命,我幾乎避開了所有試煉者,所以對這裏頭的情況當真可以稱得上什麽都不知道,便是走哪條路,往哪邊拐都是憑直覺,靠運氣。”


    吳盡也沒隱瞞,徑直將自己的情況道出:“直到幾天前,我突然睡了一覺,整整三天都在不斷重複地做同一個夢。夢醒後我照著夢境指引,先是尋到了初禾與祝青雲,而後又找到了那處唯一可以通往魔窟中的受損傳送陣。剛剛我說的那些情況,都是從夢境中得知總結而來,除去一些可能存在的變數,可信程度至少有七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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