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沒跟你說過,我是劍修嗎?”


    沐清可聽到雲開的話,當下便笑著說道:“那正好,現在師姐我便讓你好好瞧瞧我這把赤鳳劍到底有多烈!”


    話音未落,沐清可便直接揮劍,半點都不含糊。


    赤鳳劍在她手裏瞬間燃成了真正的火海,將她與自己選的目標對手,那名金丹大圓滿黑衣麵具人一並籠罩其中,形成赤鳳劍所獨有的小結界。


    兩具黃甲戰俑暫時未動,一左一右守在沐清可身邊,隨時見機行事。


    僅僅是起式,便讓身處其中的黑衣麵具人感受到了莫大壓力,他也沒想到,沐清可的劍竟然已經有了最為簡單的領域形態。


    也可以說,沐清可明明還在金丹境,卻早早已經提前碰觸到元嬰境修士才開始領悟的“域”。


    一時間,這名黑衣麵具人再也不敢輕敵,大手一揮,本命法寶朱色判官筆頓時出現。


    判官筆品階雖不及赤鳳劍,但到底是黑衣麵具人的本命法寶,已經溫養了二百多年,早與他完全契合,人筆合一。


    一時間,黑衣麵具人身上靈力暴漲,判官筆哪怕對上赤鳳劍這樣的靈寶,氣勢上也毫不遜色。


    然而,沐清可先一步占據領場優勢,又毫無顧忌全力以攻無守,赤鳳劍法行如流水不斷斬起,排山倒海般一劍更比一劍狠。


    這樣的打法,這樣的戰意,一時間哪怕沒有兩具黃甲戰俑出手配合,沐清可這個金丹中期,光憑一己之力竟也直接與金丹大圓滿的黑衣麵具人打得不分上下。


    哪怕這樣的優勢終將會因為境界上無法避免的差距而逐漸失去,但誠如沐清可所言,她的實力完全足以拖住一名金丹大圓滿至少一柱香之久!


    一柱香之後,哪怕到時處於劣勢,想要逃命也根本不是問題,甚至再帶上一個雲開也完全不是大話。


    雲開也大大驚訝於沐清可的戰力,這樣的劍修才是她心目中一直以來果決正氣、敢拚敢闖,一往無前的劍修形象。


    隻可惜,此時並不適合她在一旁好生觀戰,沐清可這邊一開打,剩下的三名黑衣人也動了,而她與四師兄當然得各司其職。


    雲開沒有打前特意亮兵器的習慣,更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講什麽武德,直接召喚出了那株養得肥了不少的血滕荊棘,攔截下了自己挑中的對手。


    血滕荊棘在吸了洛芊的血後,的確發生了一些異變,而如今最為明顯的便是速度。


    那名被雲開挑中的金丹中期對手,反應過來後愣是慢了一步,當真被快如無形,甚至都還沒看清到底是什麽東西的血滕荊棘一把拖出狠狠甩了出去。


    下一刻,他倒是反應迅速挑劍欲斬,可哪裏還有血藤荊棘的影子,前後不到一息,自己又已被困在了不知何時布下的古怪小陣中。


    “就憑這樣的破陣,還想困住我一柱香之久?”


    這名金丹中期惱火得很,而真正惱火的原因,則是自己竟然是雲開的目標,這不就等於在說,他們四人中最次的那一個是他?


    一個小小的煉氣初期,哪來的狗膽這般藐視於他?


    敢挑釁他的下場,今日便隻有一個死字!


    金丹中期主觀上輕敵歸輕敵,但實力也的確還行,他邊說邊便開始尋小陣破綻,且很快就瞧出了端倪。


    說實話,就算雲開不是什麽真正的煉氣初,但不久前才晉級築基中期,照樣與金丹之境相差得大。


    可雲開壓根搭理都不搭理對方,隻是極其快速地抬手在虛空畫符,淡銀色的符文不斷生成,偏偏對方看不到,手速太快看著就像隻是在隨意的揮著玩似的。


    她則越畫越快,精確計算下,完全不擔心這般會提前將體內靈力消耗一空。


    黑衣對手見狀,根本不能忍,反正已經尋到小陣破綻,是以抬手便是一拳以蠻力破之。


    絕對的實力麵前,古怪小陣瞬間就這般碎裂,所謂的困陣在黑衣人麵前當真顯得不堪一擊。


    “嗬,不過如此……”


    黑衣人得意的嘲諷,但下一刻,他臉上的笑意卻是直接僵在了臉上,“不過如此”四個字明明已經道了出來,卻卡得他上不上,下不下,生生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鴨。


    小陣碎裂消失,卻又莫名再現,如同剛剛根本沒有擊破過一般,重新將他困在其中。


    “閣下說得不錯,這種小困陣的確不過如此,以閣下之力一擊便能破開。不過……”


    雲開終於停下了畫符,好心地解釋道:“不過它唯一特殊的地方便是可以不斷自行修複,閣下想要真正破陣出來,就得不斷全力擊破,具體要破多少迴才算結束,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畢竟這也是我頭一迴用它。所以,我等著閣下替我親自驗證。”


    這可是掌門送她的禮物,最大的特點正是雲開解釋的這般,用來困人拖延時間再合適不過。


    而在這個基礎上,雲開還特意為自己被困的對手量身畫了一些符,當對方每強力擊破一次小陣,下次再出手時,破陣所需要消耗的靈力都會比前一次提升。


    而且,這樣的提升,對方還不會輕易察覺。


    雲開拿出這麽特殊的小陣,外加花大力氣虛空製符,為的可不僅僅隻是困住人一柱香而已。


    沐清可說得沒錯,反正要救人,順便掙點橫財彌補一下消耗與損失,總是好的。


    越階對敵這麽有挑戰性的事,別人靠的可能是絕對實力,而她暫時還隻能靠投機取巧與豐厚的家底。


    雲開這邊激得最次的黑衣麵具人按她的設計行事而不知自知,另一邊,寧哲也與一對二,主動挑上了剩下的兩名黑衣麵具修士。


    一柱香之內,寧哲要誅殺兩名強敵並不是那麽容易之事,特別是,他的修為本也隻是金丹中期。


    某種意義上來講,寧哲才是真正完全傳承了無海道統精髓的弟子,一手符術出神入化,揮手之間,撕紙便成符兵,同時操縱成百上千符兵輕輕鬆鬆。


    他的本命法寶更是自己煉製的萬符令,萬符令出,勾連一切可用符文,調遣周遭所有化符,萬符聽令不分敵我。


    無海弟子眾多,向來從不強求每名弟子必須繼續他的衣缽,而是根據弟子本身天賦與喜愛意願自主選擇最適合他們自己要走的方向。


    也正因為如此,七個弟子中,真正以符為主修者,隻得寧哲一人。


    寧哲雖還隻是金丹,可在符道一途上的天賦青出於藍勝於藍,用無海自己的話說,假以時日,成就必定遠超於他。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寧哲的符道更具主動攻擊性與殺傷力,某一點來講,明明為符修,但本身戰力卻是比普通意義上的符修強太多。


    是以,這兩名被寧哲對上的黑衣麵具男修,完全沒料到寧哲竟是這樣不走尋常路的存在,明明是符劍,可打起架來愣是跟劍修似的,加上他那本命法寶太過難以琢磨,兩對一之下,兩人竟是越打越是力不從心。


    最開始,所有人都當沐清哥三人分別提及的“一柱香”三個字,皆為笑話,但現在,四名黑衣麵具人竟沒誰再將“一柱香”三個字不當事。


    時間一點點過去,幾方戰場竟當真這般照著雲開幾人所言發展。


    幾名黑衣麵具人一個個心中驚駭無比,說實話,眼下他們都已經後悔,早知道這幾人如此難纏,他們就不應該直接與之對上。


    原本隻是想要解決一個伍真人,明明都已經快要達成目標,卻不想事情竟是這般突然直轉而下。


    “幾位,我等本無意與你們為敵,隻要你們……”


    為首的黑衣麵具人見勢不妙,當下改了主意,不想再與這幾人打下去。


    “少說廢話,現在可由不得你來做主。”


    沐清可直接打斷了為首黑衣麵具人的話,手中赤鳳劍根本不曾停頓,靈力消耗極大下,邊強行吸食靈石邊繼續戰鬥,戰意越發高漲,絲毫沒有收手打算。


    而她的兩具黃甲戰俑早就已對加入這場戰鬥,與她默契無比聯手配合,哪怕明顯已經落於下風,卻依然頑強無比拖著耗著全無退縮。


    “萬事皆可商量,我等本無生死之仇,幾位何需做得太過!”


    為首黑衣人很是討厭現在的狀態,想弄死對方又弄不死,想擺脫沐清可也沒法一下子擺脫,除非他直接抽手撤離,不然還真能再被拖耗下去。


    可就在這時,一柱香明明還未到,第一個真正分出勝負的小戰場卻是已經生成。


    雲開看準時機,在自己對手最後一次真正徹底毀掉小陣打破製約,也是對方最為虛弱之際,一道驚雷轟頂,砸向早就已經鎖定於對手身上的雷珠。


    轟轟轟,一道道巨響頓時響成一片,將那人直接炸開了花,周轉宛如一方雷池,生生將其他人三名黑衣人都給轟得心驚肉跳。


    雷靈根修士!


    竟是雷靈根修士!


    而且,這哪裏可能隻是煉氣初期?


    他們依然看不透雲開的真正境界,但雲開最後這一擊所引發出來的威力,卻實實在在讓他們這些金丹都感覺到了威脅。


    “撤!”


    為首的黑衣麵具男修當機立斷,再也做他想,扔下這個字,直接強行抽身快速離去。


    沐清可想留人,但到底還是實力不如人,對方不顧其他全力脫身逃走,憑她還真留不住。


    胸口甚至差點中了一掌,幸好避得及時這才隻是受了點小受,但等她還想再出手時,人早就跑得沒了影。


    為首的跑了,剩下的想跑卻是得看寧哲他們給不給。


    加之沐清可原本的目標跑了,便直接則手伸向了寧哲這邊,與兩具黃甲戰俑一起齊齊堵住那兩人的退路。


    有了沐清可幫忙,兩對兩的情況下,形容更是直接逆轉,沒幾下功夫,這兩人便被寧哲與沐清可擊殺,徹底沒有了再逃的可能。


    而雲開的那名對手,早在之前的雷光電擊中受了重傷,原本還想詐死趁雲開不備逃命,卻不想被早就守在一邊的吞天飛身撲來,一掌拍下,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是以,當真不過一柱香的功夫,這場戰鬥就正式結束。


    除了為首的金丹大圓滿黑衣麵具人逃了外,其他三人全都擊殺。


    這一切,一旁的伍真人看得目瞪口呆,到現在都還有些不太敢相信。


    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不想,這麽快危險就被解除,寧哲三人甚至還誅殺了三人,而他當真得救了!


    “多謝!多謝諸位!”


    震驚之後,伍真人雖說還是激動不已,但漸漸讓自己快速平複下來。


    “雲開,你有沒有受傷?”


    寧哲朝伍真人微一點,而後第一時間便是關注自家小師妹的情況。


    築基中期單獨擊殺一名金丹中期,不論怎麽說,這樣的戰績都極其驚人。


    本以為他才是徹底逆轉全部戰局的關鍵,卻沒想到小師妹一出手,便完全奠定了他們這一方勝利的基調。


    “我沒事,真論起來,我基本上沒怎麽與他正麵作戰,自然是沒受傷的。”


    雲開剛剛稍微分了點心,一心幾用發了一小會兒的呆,當然也可以說是直接在腦海中梳理複盤了自己這場戰鬥。


    不得不說,雖說她基本靠外力、靠投機取巧,但這種贏法也不錯,並沒什麽勝之不武的。


    唯一就是比較費法寶,費靈石,而且也隻能用在這種極為特定的環境與背景條件下,所以可複製性極低。


    但凡今日換一個稍微謹慎一些或者不那般輕敵的對手,此時結果也許就完全不同。


    “雲師妹厲害!”


    沐清可卻是實實在在的誇讚道:“能將法寶、符籙、術法結合使用得如此完美,威力全然最大化,以智取勝,以弱用強,如此戰鬥意識著實驚人。”


    “沐師姐過獎了,說實話,剛剛不過僥幸而已。也是因為有你們在,我才能安安心心且如此有底氣地放手算計一把。”


    雲開倒不覺得自己有沐清可誇的這般厲害,不過提及戰鬥意識,她倒是承認這一方麵自己的確每每有幾分如同本能般的天賦。


    但雲開更加清楚,在真正的實力麵前,所有這一切都不過是紙老虎,想要真正立於不敗立地,唯有不斷提升自身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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