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眼看要摘到鮮豔的果子,秦悠忽然發出一聲尖叫。


    突如來的一聲,嚇得薑禾雙手用力一扯,哢嚓一聲,樹枝斷了。而在他們身後正要出手的穹大,以為自己被發現了,也不再隱藏,喊道“動手!”


    秦悠的聲音幾乎與穹大的重合:“那是蟲子,薑禾你快扔掉樹枝。”


    薑禾看著被自己扯斷的樹枝,有點呆。反應過來後,提起樹枝就往穹大一行人扔去。雙手伸出,掌心向上,這幾天來,薑禾心中第一次閃過喜悅,她好像恢複功力了。


    迎頭而來的樹枝,衝在最前麵的那人根本不屑一顧,徒手擋開,右手有些刺疼,好像被什麽蟄了一口,低頭一瞧,手掌紅腫,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蔓延。


    “有毒!”穹大見此,當機立斷,抽出劍,眨眼之間就卸了對方一隻手臂。“大家小心!”


    秦悠哪見過這等血腥場麵,頓時有些腳軟,但她還是挺了挺胸,擋在了薑禾身前,“薑禾別怕,我保護你。”


    薑禾內心複雜,有感動,也有抵觸,她再也不想別人因為保護她而有所犧牲了。何況,她的武功恢複了,可以靠自己。想到這,隻見她快速越過秦悠,衝了出去,直接迎上穹大來勢洶洶的一掌。


    索西征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薑禾被一掌拍飛。當然,緊隨其後的穹碧落也看到了,心想這個不會功夫的姑娘真的好蠢,肯定不是薑禾喬裝的。


    跌落在地上的薑禾,手疼、五髒六腑也疼,但是她更心疼,原來武功並沒有恢複!她低著頭,神情失落。


    “薑禾!”秦悠趕緊跑了過去,“你怎麽樣,嚴不嚴重?”


    穹碧落正在思考薑禾到底去了哪裏,就聽見有人叫薑禾。所以,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可仔細一看,“女的,不會功夫,薑禾?”


    雖然疑惑著,但已是人到劍到,指向薑禾:“說,你到底是誰?”


    薑禾看清了來人,原來是往來客棧裏搶她房間的黑衣姑娘,巫越教護法穹碧落。巫越教派出這麽多人,幾天幾夜的搜索,就為了抓自己,到底為了什麽?


    “我是薑禾。”


    穹碧落起初有點懷疑薑禾會是個女人,可這會見對方如此坦蕩說出自己的名字,反而又不肯定了。不避不讓,不會武功,這兩點打消了她的疑慮,不過一個同名的人罷了。


    見穹碧落突然發難,索西征護在了秦悠和薑禾麵前:“穹護法傷我師妹,是要正式與昆侖派為敵嗎?”


    此刻還不是與昆侖派撕破臉的時候,穹碧落收起劍,“索少俠誤會了,我隻是看這位姑娘像極了一位故人,有所激動罷了。”


    “那麽,穹護法可還要跟我切磋武藝?”


    “索少俠輕功一流,碧落改日再討教。”話落,就要帶著手下離去。


    “慢著,你們打傷了薑禾,就想這麽走?”秦悠出聲阻止。


    “穹大,你剛剛誤傷了姑娘,還不跟人道歉?”穹碧落故作嚴厲,訓斥手下。


    “誤傷?”天底下怎麽會有如此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秦悠想。


    穹大收到暗示,茅塞頓開,“我跟手下路過此地,聽見喊聲,才跑了過來,見樹上蟲子有劇毒,情急之下揮出一掌,誤傷了這位姑娘,實在抱歉。”


    “你!”秦悠快氣死了,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巫越教的歉意,我們收到了。”索西征出聲阻止,“師妹,薑姑娘傷勢要緊。”


    待穹碧落走遠,薑禾覺得有些好笑,這失去了武功,是禍是福還真不好說。看吧,一個接一個,自己就站在他們麵前,告訴他們自己是薑禾,也沒人想到或者認出。


    “薑禾,你怎麽樣,還能站起來嗎?”秦悠有些自責,一路信誓旦旦,說要護著薑禾,結果第一次就沒護住。


    索西征蹲了下來,伸手探向薑禾,對方卻下意識往後縮,索西征頓時反應過來,有些尷尬:“薑姑娘,在下隻是想給你把脈,查看一下傷勢。”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薑禾,大師兄懂醫術,讓他給你看一下吧,萬一受了內傷呢?”


    薑禾伸出了手,索西征把完脈後說道:“沒有內傷,穹二那一掌,沒有用全力,隻是薑姑娘”說到這,見對方忽然緊張地看著自己,他失笑,“隻是你身體很虛弱,需要休息。”


    聽聞薑禾身體虛弱,秦悠一時間有些懊悔,“大師兄,我們之前就應該騎馬的,這會怎麽辦?”


    “前麵不遠就是四方城了。”頓了頓,“薑姑娘,如不嫌棄,在下可以背你。”


    “多謝索少俠,我還能走。”薑禾慢慢站了起來,還試著往前走了兩步,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秦悠趕緊向前扶她,二人正要繼續往前走,卻被索西征攔了下來,“先休息一下吃點幹糧,不過,沒有兔子肉了。”


    先前他看見了一隻兔子,石子飛出眼看就要擊中,卻被穹碧落攔下,對方強行要跟他切磋。


    荒山野嶺,巫越教護法突然出現,他心知有異,表麵佯裝答應,其實是邊打邊走,向秦悠這邊趕來。還是有點遲,薑姑娘受了一掌,幸虧沒有大礙,但這兔子肉確是沒有了。


    “謝謝。”薑禾現在的確走不動了,剛才不過是咬牙堅持,見他特意阻攔,頓時有些感激。


    “我去撿剛才的果子。”


    “師妹,你小心一點。”索西征囑咐完秦悠,挑了塊地方,跟薑禾一起坐了下來。


    “薑姑娘,你身上的傷,應及時治療,不然會留疤。”


    薑禾見索西征不阻攔秦悠,就知道他有話說,“索少俠是不是懷疑什麽,我這傷是石頭刮的。”


    “你根本就不是那對老夫婦的女兒,我不知道你隱瞞了什麽,但秦悠比較單純,你別想傷害她,否則……”


    “否則你不客氣麽?”薑禾轉頭盯著索西征,替他說出後麵的話,語氣冰冷。倒不是生氣,就是有些感傷,自己也有想保護,想救的人,“既然怕我傷害她,為什麽還要帶著我?”


    索西征與薑禾對視,見對方眼神忽然變得堅定,難道是真的要傷害師妹?可如此透亮的一雙眼睛,又怎麽會去害人呢?何況,這樣的神情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


    “秦悠有她的選擇與自由,我隻是提醒你。”


    “大師兄,你們在說什麽?”是秦悠捧著野果迴來了。


    “說你啊,會不會帶一些有毒的果子迴來?”索西征這話雖然是迴答秦悠,但眼神卻是掃向了薑禾。


    好個一語雙關,把自己比作有毒的果子,不愧是昆侖派門下第一人,文武雙全,可不像年月和年年,各有所長。


    “你們取笑我,我才不怕呢。”秦悠把果子往索西征麵前攤開,“大師兄,你看看,哪個果子有毒,就給你吃了。”


    秦悠說笑的話,歪打正著,讓索西征與薑禾都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小天使“謂我何求”的雷~


    在沒有雞湯的早上我總愛喝一碗雞蛋湯,小可愛們,早安~


    第13章 013


    接連失利,穹大跟在穹碧落後麵,滿腦子的疑問。


    “護法,我們找了這麽久,也不見薑禾,他總不可能人間蒸發吧?”


    “繼續仔細找,斷臂的那個是怎麽迴事?”


    “那個姑娘扯斷了樹枝,扔過來時,他不小心被毒蟲咬了一口,屬下怕傷勢蔓延,所以……”隻得砍了,丟車保帥。


    “哪個姑娘,薑禾?還是秦悠?”


    “是薑禾,那樹枝還挺粗的。”說到這裏,穹大有些納悶,一個姑娘家力氣怎麽那麽大。


    “之前用藥鋤殺了我們一個人,現在又用樹枝傷了一個,一個農家女,這有些反常,她難道會武功?”


    “不會吧,我一掌拍飛她的時候,可沒看出她會功夫。”


    起初自己也這麽認為,但現在的情況透著詭異,“要是……”一個人的功夫,要是時有時無呢?要是薑禾本來就是個女人呢?這些猜測,穹碧落沒有說出口。


    “要是什麽,護法?”


    “沒什麽,時間越久,搜索的範圍越大。穹二怎麽還沒到?”


    護城河邊,已經連續烤了三天魚的穹二,灰頭土臉,內心滄桑。這迴別說抓到薑禾立功了,就是迴去自己這條小命還在不在都難說。


    瞄了眼樹上似乎睡著了的辛忱。哼,怪物!吃了這麽久的魚還不滿意,老子不跟你玩了。


    隻見他手一揮,八人瞬間圍在了一起,“再這麽下去,迴去一定受罰,既然打不過,那就趁著他睡熟後,我們悄悄離開。”眾人紛紛點頭同意,穹二繼續叮囑道,“大家先休息,待會我叫你們。”


    東方泛白,穹二睜開眼,豁得一下爬了起來。天都亮了,這!他娘的怎麽會睡過頭,又跑不成了。


    氣急敗壞地把兄弟們都喊起來,吩咐三人去護城河抓魚,五人生火烤魚。等第一條魚散發出香氣,穹二狗腿式地跑到樹下:“大俠,魚好了,您看!”抬頭一看,樹上哪還有辛忱的影子。


    天各一邊,穹二很生氣,穹大很迷惑,依然沒有發現薑禾蹤跡,護法也沒有別的指示,他們一路跟蹤索西征到了四方城。


    “護法,他們進城了。”


    “跟上去,小心別被發現了。”越是搜不到薑禾蹤跡,穹碧落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測,這一次,定要手到擒來,隻是,“穹二這個廢物,可有消息說什麽時候到?”


    “昨天傳來消息,穹二說自己遇上了高手攔截。這會正在往這邊趕,大概今晚能到。”穹大如實稟告。


    “高手攔截,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


    “他沒說。”


    “廢物!”要是耽誤了自己的計劃,有他受的。


    進入四方城,秦悠更加歡快了,這是距離昆侖派最近的一個城,有種到了家門口的感覺,她的地盤,誰敢來挑事?


    母親早逝,上無兄弟,下無姐妹,難得遇上合眼緣的薑禾,她總想多親近,麵對索西征的安排,秦悠滿臉不解,“大師兄,你為什麽要三間房?其實,我可以跟薑禾同住的。”


    “薑姑娘身上有傷,需要靜養,你這麽嘰嘰喳喳,會吵到她。”


    看著索西征一本正經揶揄秦悠,話裏頭是為她著想,實則是防著她,薑禾覺得有些滑稽。


    “大師兄,你怎麽還左一個薑姑娘,右一個薑姑娘的,你對她可比對我好。”秦悠一邊說,一邊對薑禾眨眼。


    索西征假意咳了兩聲,“別亂說。”


    秦悠見大師兄麵露尷尬,更是覺得自己猜對了,湊到薑禾麵前:“薑禾,你覺得我大師兄如何?”聲音很小,悄悄話那種,可是她知道大師兄能聽見的。


    果然她一說完,薑禾還沒答話,大師兄的臉似乎有些紅。


    “索少俠,很好。”薑禾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逃亡一路總是沉著的臉,竟然有了狡黠的笑意。


    索西征覺得薑禾的笑有些晃眼,隻見他推了推秦悠,“你們趕緊進屋休息,我出去一會,順便買些東西。”


    秦悠被推進了屋子,還跳著腳迴頭:“大師兄,別忘了給我買糖炒栗子,薑禾你喜歡吃什麽?”


    索西征停了腳步,看向薑禾,一副等她迴答的樣子。秦悠看著師兄的反應,抿嘴憋笑。


    “蓮心糕。”


    得了迴答,索西征如臨大赦,快步走了。秦悠再也憋不住笑出了聲。“哈哈,薑禾,薑禾,你別走呀……”


    真是一派天真浪漫,曾經她也這麽快樂過,玩鬧過。薑禾擺擺手,不再理會秦悠,進了隔壁的房間。


    盤腿而坐,運氣調息,扯斷樹枝那一刻,她明明感覺自己的功力恢複了,怎麽轉瞬又沒了,奇怪。


    義父說的卷雲袖,心法口訣她從小就背熟了,練了二十年,也就到第二層,如今還全部還了迴去。是要從頭開始練?如此推算,練到第九層,好說也得要個六七十年。


    六七十年,她真的能撐到那個時候?就算她能,冰封的年城能嗎?


    有些灰心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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