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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那美麗又讓人感到戰栗的容貌,黑袍的法師在疑惑中皺起眉頭。


    精靈嗎?


    不,雖然外貌很像,但她卻沒有精靈的尖耳朵。


    無論精靈與人的混血隔了多少代,尖長的耳朵都不會消失。


    可眼前的這名女子卻沒有精靈特有的長耳,難道她真的隻是人類,又或是……有著人類外表的異族?


    而且……居然一開口就說出自己的身份,看來應該是是專程來找茬而絕非路過那麽簡單。


    作為黑暗遵從者的成員之一,克拉姆是團裏最年輕的長老、為數不多的大法師之一,目前正奉命外出巡視附近的村莊。


    聽說有最近有一支光明教會的龍騎兵在王城外活動,專捕殺黑暗遵從者的低階法師。團長認為這是光明教會和法利安針對黑暗遵從者的陰謀,所以才派遣他來調查。


    可沒想到光明教會沒找到,倒是遇上了幾個奇怪的外來者。


    暗夜精靈是自視甚高的一族,驕傲和自負一點都不輸龍族的他們是不會於人類或是半獸人聯手的。在他們看來,這些低等級的物種都是懦弱而汙穢的生物,遲早都要消滅。


    到底是什麽理由讓傲慢的暗夜精靈與人類和獸人結為同伴……


    “可以迴答我幾個問題嗎,法師。”


    雖說是用請求的語調,但其中包含的不容忽視的命令讓克拉姆產生了反感。成為黑暗法師這十年來,他還從沒有被人用這樣的語氣命令過。


    揮手示意身邊的手下衝進屋去,想給這些對黑暗遵從者沒有絲毫畏懼的外鄉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唉……”紅發女性麵帶微笑的提醒大家:“你們是不是忘記什麽了?”


    糟糕!那個暗夜精靈!!


    這才想起自己居然把站在一旁的暗夜精靈給忘了,憤怒讓他犯了個錯誤。意識到這一點,克拉姆立刻改變策略。在張開火焰結界防護自己的同時,也讓匪徒將攻擊的目標改為最危險的暗夜精靈。


    不過,這行動似乎遲了一點,移動飛快的影子從瑞德家的大廳裏竄出的同時,也把首先衝進屋的幾個匪徒帶出來。


    魔法武器嗎……還真是麻煩的角色。


    看到地上躺倒的屍體,以及暗夜精靈手中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雙刀,克拉姆臉上的從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緊張的表情。


    擁有魔法武器的暗夜精靈,身份當然不說,是貴族。


    殺暗夜精靈,在東大陸,原本就是個可怕的舉動,那會不止是自身會被追殺,連自己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而若是殺了一名貴族,說不定會引起整個暗夜精靈的憤怒,甚至是牽連到所有的親朋。


    我該殺了這個暗夜精靈嗎?


    團長可沒說要殺暗夜精靈,他的目標隻是光明教會的龍騎兵。


    再說了,我手頭的這個黑暗卷軸隻是對光明教會起作用,對同屬於黑暗一族的暗夜精靈來說,根本不會造成什麽傷害。


    可是……


    看著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克拉姆決定放手一博。


    看這情形,他是不會放過我的,與其被殺,不如我先下手為強。


    就在克拉姆準備使用法術阻止暗夜精靈繼續對身手明顯不如他的手下屠殺,“嗖!”的一聲,一支帶著寒冷凍氣的長箭穿破了他的防護火焰,釘在腳邊的泥土裏。


    “不要亂動哦,要射穿你的結界,對我手裏的弓來說非常輕而易舉。”


    轉動著因這一箭而變有些僵硬的身體,克拉姆迴頭一看,剛好看到那個有著精靈般容貌的女人正用明顯帶有嘲諷的笑容看著自己。手裏拿著一根扭曲的木棍,和暗夜精靈長發一樣銀亮的箭鏃搭在木棍上,散發出凜冽的寒氣。


    魔法箭!!


    魔弓手嗎?這下糟糕了,遇上最是棘手的對手了……


    魔弓手是最讓法師畏懼的敵人,他們遠而精準的攻擊不但能破除法師的結界,也能有致命的威脅。


    發現自己的法術被克製了,克拉姆緩緩移動手臂,試圖取出他隨身攜帶的傳送卷軸。正打算先脫離這裏,去找到另外兩名在其他村子裏巡邏的同伴。


    “沉默。”


    察覺到法師的舉動,一身貴族裝扮的女性立刻對正打算使用傳送法術的法師低喝。


    禁言?


    不是魔弓手,而是牧師嗎?


    遭到沉默術而無法說話的克拉姆趕緊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他的手下,卻懊惱的發現,根本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的情況,因為那群盜匪都自身難保了,哪有時間會注意到身邊發生的變化。


    雖然數量占了優勢,可實力卻大大低於暗夜精靈的匪徒們聯合起來,也還是無法對付在包圍圈下起舞的敵人。


    揮舞著手中的雙刃,每一個轉身,每一次手腕的轉動,都會有一個同伴喪命。盜匪們在恐懼和狂亂中嘶吼著,不把這個和死神一樣可怕的家夥幹掉,他們都活不了。


    抱著這樣的信念,匪徒們瘋狂的進攻著,完全沒有注意法師已經被俘。


    那些蠢材看到我情況不對,難道不會先救我嗎?沒有我幫忙,就憑他們也想對付暗夜精靈?開玩笑,這幾個笨蛋,救人啊!!


    正打算示意手下先來解救自己,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再度讓克拉姆大吃一驚。


    剛給自己施展了沉默法術的女人正一步一步移動腳步靠,完全不在乎那已經將地麵都燒得焦黑的灼熱火焰。


    隨著她的接近,不停跳動的火焰如同凋謝的鮮花,迅速熄滅了。


    居然……居然這麽輕鬆地就破除了我的結界。


    看到放下手中古怪木棍的女人,如履平地的穿越自己的防護結界,克拉姆在震驚的同時也明白了對方根本就不是什麽魔弓手,當然也不是普通的牧師。


    沒有使用任何法術,就解除了一名中階法師的防護結界……這是怎樣可怕的能力,她真的是牧師嗎?或者是祭祀……不,普通的祭祀更本沒有這種能力。雖然牧師和祭祀在神術上是絕對強者,但操控元素卻是法師的領域。


    她是一名法師,而且還是很強的上位法師。


    我作為一名中位法師,要想在元素上超越我,隻有擁有更強元素之力的上位法師。就像那個活了數百年的黑魔導師,他所擁有的元素讓所有曾見過他的黑暗法師都為之羨慕和畏懼。


    眼前這位也是,雖然沒有釋放出身上的元素和魔力,可那經過了壓抑的強密度魔力磁場更讓克拉姆害怕,這強度與黑魔導師雖有所不同,但都一樣強大。


    在東大陸,擁有這樣強大能力的除了黑魔導師,就隻有一個。


    帶有十分自信的表情摘下克拉姆胸前的法師徽章,黑暗遵從者的黑色隆巴樹徽章讓這名年輕而美麗的女性再度揚起嘴角。


    “果然是黑暗遵從者的成員,夠了,西斯塔爾。放過那些可憐的匪徒吧,我們已經抓到這家夥了,沒有必要再對他們進行殺戮。”


    “也好,我也沒有興趣殺這些幾乎沒有反抗力的人類。”不再看還殘存的幾名匪徒,暗夜精靈轉身返迴同伴身邊。


    眼看自己的上司轉瞬間就被俘,還活著的匪徒都不約而同的拔腿狂奔,無論是不是真的要放過他們,先跑了再說,命可比什麽都重要。


    “好了,礙事的人都走了,你也可以專心迴答我的問題了吧。”


    “是你吧……雖然容貌不同了,但我知道,一定是你。還是沒變呢,不必要的殺戮,這一向是你的座右銘。”克拉姆的話,讓所有的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還和以前一樣呢,莫亞。”


    “啊……他認識你耶。”


    “閉嘴!”


    吟遊詩人剛開口,就被明顯帶有不悅語氣的的說話聲給嚇得捂住自己的嘴。


    “你是誰?”


    看著已經沒有任何優勢或可一逃脫的黑暗法師,變換了容貌的暗夜精靈女祭祀實在想不出,自己認識或是在哪兒見過這個人。


    “認不出我了?也難怪,我離開格裏格的時候還是個孩子呢……我是杜塞。”


    “杜塞……”的確,仔細一看那臉的確和記憶中另一張幾乎已經遺忘的容貌重疊在一起。


    莫亞這才想起,的確有這麽一個人。


    那三十年前的事了,寒冷的冬季,格裏格監獄送來了一批來自南大陸的貴族,罪名是叛國。


    在家族中,就屬年齡最小的一個人最讓莫亞記憶深刻。那是個有著憤恨和不甘眼神的男孩,聽說了那和自己一樣遭到背叛的貴族後裔的事後,莫亞將這個孩子納入自己的保護下,並暗中教給了他一些簡單的黑暗法術。


    這個名叫杜塞的男孩很有天賦,幾乎是沒花多少時間就把最基本的法術知識掌握了。


    後來在三十年一次特赦中,杜塞因為年紀小,獲得了新教皇的赦免。從此,莫亞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她印象中,魔法天賦僅次於巴圖亞的男孩。


    萬萬沒想到,事隔30年再次相遇,他不但成為了一名邪惡的黑暗法師,還是敵對關係。


    “作為我的第一個法術老師,我可是十分尊敬您的,大祭祀。我想,或許我們可以來一筆交易,對您來說,這正是您迫切想要得到的。”


    “我迫切需要的……你說說看吧,就算你曾是我的弟子,也不能改變我們目前的敵對關係。”沉思片刻,莫亞決定先問問,到底她的第一個學生是否真的知道她現在最想要得到的東西。


    “黑暗遵從者,您不是想要將這個法師團完全收入自己手中,讓它成為您對付光明教會的另一顆棋子,我的猜測沒錯吧?”


    “很好,杜塞,你依舊和以前一樣聰明。恭喜,你可以繼續活下去,不過,不要讓我發現你沒有利用價值。那樣一來,你的生命之火也即將熄滅。你該知道,我不是開玩笑的。依你的頭腦,應該明白我這些話的含義。好了,不要浪費時間,把你知道的關於黑暗遵從者的消息都告訴我。你應該不是一個人出來的吧,其他同伴在你久未露麵的情況下,會親自到這裏來尋找你。我可不想偷溜進城之前,就引起黑暗法師的警覺,那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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