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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大陸賀因維加――――


    在位於明蘇帝國最西方的邊界上,有一座與美麗名字不相襯的特殊小鎮――白薔薇。


    使用東大陸最堅固的白色英石為建築主材,整座城市建造在高聳的吉爾庫特山脈之上。


    因從高空俯看十分酷似一朵巨大的薔薇,這座邊境小城也由此而得名。


    日炎夜寒的惡劣氣侯、顆粒無收的貧瘠土地、時常越過邊界偷襲擊的兇惡獸人,這些都不是薔薇鎮居民最恐懼的事。


    真正令他們煩惱的,是位於城鎮下方巨大的“死囚之城”――安尼西亞最大也最臭名招著的地下監獄“格裏格”。


    城鎮中央聳立著一座巨大的方尖石塔,這座防禦魔法攻擊的建築物是出入監獄的唯一通道。


    在陰暗潮濕的地下監獄中,你可以找到各國罪犯黑名單上赫赫有名的通緝犯大佬們。


    當然,被關押進監獄的也不全是邪惡之徒,被陷害入獄者甚至占了監獄犯人總數的三份之一。


    礙於光明聖教第一條規定;“不可隨意殺害無辜、善良純潔無害的生命。”


    把光明教會作為國教的明蘇帝國雖已廢除死刑,但格裏格監獄卻是不受法律約束的唯一例外。


    作為專門收治重刑犯的特別監獄,其血腥程度叫其他監獄都望塵莫及。


    在弱肉強食的監獄裏,軟弱者根本無法存活,無論何時都得打醒十二分的精神應對,並要有隨時送掉小命的心理準備,這樣才能多爭取活命的時間和機會。


    自七百年前建立之日算起,即使每月都有不下百名來自世界各地的犯人被送到監獄,曆任典獄長卻從不擔心會人滿為患。


    除了罪犯自己不時上演的殘殺外,獄卒們為打發無聊的看守時間,以提供食物、女人或減去服刑時間作為引誘,不時地組織犯人們相互決鬥。


    想當然,輸的一方,下場隻有去睡薔薇城外免費的大墓場。


    在監獄裏,為了活命就必須得殺死其他人。


    雖是犯法行為,可在典獄長的默許下,這種血腥暴力的行經非但沒有被製止,還逐漸演化為格裏格監獄諸多條規之首。


    勢單力微的犯人們雖憤恨不平,但為了生存也隻好舍去微薄的自尊與早已丟失的人性,將性命寄存在角鬥場上醜惡的爭鬥中。


    不過,這也僅限於上層監獄的犯人。


    對於下層的特別重犯,典獄長可不敢隨便拿自己的前途及家族開玩笑。


    整個監獄共分上下十八層,呈螺旋狀由大至小的向下延伸。


    越被囚禁在下層的犯人也越危險,任何一個放到外麵都足以為禍一方。


    一至七層關押的全是普通罪犯。


    雖然每個人都是命案在身的通緝犯,但他們和七層以下的重犯比起來都隻能算是入門級的菜鳥。


    八至十層是一級罪犯的巢穴。


    殺人、強暴、背神、叛國……各國的最邪惡的重犯都能在這兒找到他們人生最後的落腳點。


    從第十層起,關押的囚犯都是超過五個以上國家通緝的一級罪犯――絕不能入世的高危份子。


    從表麵上看,白薔薇是個井然有序的邊境小城,但普通人可能不知道,這些居住在鎮上的居民也並非一般人,是各國流放落魄貴族、非法商賈、叛國法師、破戒騎士以及暴亂平民的指定地點。


    他們必須付出辛勤的勞動來供養監獄裏不事生產的米蟲罪犯,以至於有些受不了工作艱辛的流放者自動要求進入格裏格。


    但如果沒有強橫的實力,負責登記人員出入的書記官就會勸阻你不要試圖嚐試危險的生存遊戲。


    即便每年在墓地下葬的人群有半數都是死在格裏格監獄的薔薇鎮居民,但流放者們還是如飛蛾撲火般爭先恐後的進入監獄,為城外的墓地憑添了不少冤魂。


    因為明蘇帝國廢除死刑製,即使背負命案者在監獄裏殺人也不會被判處死刑。典獄長雖對使用暗殺、下毒、陷害、群毆等賤招並不限製,但每殺一個人,就會增加殺人者服刑的時間。


    如果你的刑法不重,又想重獲自由的話,最好不要隨便殺人。畢竟,特赦在格裏格監獄出現的機率可說是數十年一遇。


    此外,也奉勸想逃跑的,先看看城鎮旁邊裏外三層的鐵甲軍營地,人口不足一萬的薔薇鎮可是駐紮了五萬鐵甲騎和兩萬步兵的中型要塞。


    在改建為監獄之前,它可是東大陸上出了名的難攻要塞。作為防禦獸人國諾丁南下的第一防線,沒有足夠的精銳兵力,別說不時侵犯的獸人,就是前來營救犯人的各路人馬也抵擋不住。


    而為了營救關押在監獄裏的罪犯大佬,他們的屬下、家人、搭檔、敵人可謂是怪招出盡、無所不用,其精彩的過程和策略足以編成一本劫獄教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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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得怎麽樣?”


    幽深的地下監獄最底層,幾名重刑犯偷偷的聚集在一起,盡量以最小的音量商討著他們秘密進行多年的計劃。


    “沒問題,教會那邊我已經安排妥當,隻等那群笨蛋送上門來。”麥塔羅張著幹裂的嘴唇,用他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迴答。而站立在他對麵的少女,全然無視這足以嚇壞小孩子的醜陋麵容,冷靜的鑽向身旁相貌不比麥塔羅好到哪去的老頭。


    “一共買通了五個獄卒,他們提供了足夠能通往地麵的口令,如果計劃沒出什麽紕漏的話,這次一定能離開。”科菲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


    “頭兒,能行得通嗎。我們的計劃雖然極為謹慎,但如果其中一環節稍有差池便會前功盡棄。”


    另外幾人不安的詢問,畢竟這次的行動可說是格裏格監獄史上最大的越獄。


    “明天就是馬爾菲大神官親自主持的懺悔日,錯過了這次最少還要再等三十年才有機會。我倒無所謂,可你們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了,對吧?”臉色蒼白的少女漠然對視著身旁的老年囚犯,若不是單薄衣服下明顯的曲線,她堅毅的臉龐配上一身傲氣,倒挺像剛出門闖蕩世界的青澀少年。


    “我們有選擇嗎?”


    相互環視一番,都在對方眼中找到自己蒼老的麵容,死刑重犯們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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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正午,一名身著光明教會神官服飾的中年人男子,在十數名教會騎士的護送下來到薔薇鎮。


    因新任法皇即位,一直在東大陸中部教區等待調任的大神官馬爾菲終於獲得許可,當他完成懺悔日後就能起程返迴位於南大陸的家鄉。


    得知這一消息後,馬爾菲立刻興衝衝地趕往白薔薇。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迴到風景如畫的家鄉。


    可即便是乘坐馬車,也無法擋太陽放射出的高溫舔試,將這群風塵仆仆的聖職者個個曬得兩眼發黑、手腳酸軟。


    如果不是為了完成法皇的賦予的使命,他們也不願意在炎熱的夏季跑到整個大陸最荒涼的白薔薇鎮,在神殿風光無限的教會人員何時受過這等罪。


    “我沒聽錯吧?”


    年屆五十、沉穩持重的鐵騎軍軍團長伊德森,在聽了特使的來意後,萬年不變的冰塊臉出現了不小的綻裂,表情是連獸人來襲也曾未有過的震驚。


    “這是法皇陛下的親筆信,你可以親自過目。”


    馬爾菲大神官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紅色的封蠟上清晰的蓋印著光明教會的太陽標記。


    軍團長搖搖頭,表示並非不信任,他隻是不讚同教會的決定。


    “這不在我的管轄權限內,你們還是去找典獄長畢爾菲特談談吧,監獄的一切大小事物都歸他管。”


    把燙手洋芋丟給典獄長,再以一番煩瑣的禮儀送走特使,伊德森坐在鋪有柔軟冰熊皮的椅子上開始發愁。


    原本以為今年不幸的事已經夠多了,年頭調任白薔薇,十天前才防守住的獸人第三波偷襲。而安穩呆在教會裏的那群老家夥們竟然異想天開,想要對一些邪惡的重刑施以特赦,來彰顯新法皇的慈悲。


    這不是放虎歸山嗎?那些壞家夥放出去連帶產生的損失先不說,光是他們以前的豐功偉績就足以引起他國的不滿,如果因此而和鄰國開戰的話,伊德森絲毫不會感到驚訝。


    “什麽?!”


    聽到大神官的要求,年邁的典獄長臉上出現與軍團長一樣難以至信的表情。


    如果不是雙眼裏閃爍的算計光芒,你可能不會把眼前這個相貌醜陋、甚至用半毀容和不休邊幅來形容的糟老頭子,與以精明著稱的“格裏格之狐”聯係在一起。


    看著畢爾菲特吃人似的目光,馬爾菲大神官心裏也挺不是滋味。


    即使是三歲小孩也知道,格裏格監獄裏關押的都是邪惡之徒,但赦免死刑犯是光明教會每位新皇即位的必備儀式,他不得不頂著酷熱來到格裏格監獄。


    老實說他可一點都不喜歡充滿死亡與腐敗的死囚之城,這裏和傳說的冥獄沒什麽兩樣,到處都是難聞的惡臭和犯人的呻吟聲。


    “哐啷!!”


    將一座用珍貴紫水晶雕成的燭台在地上摔成無數碎片,畢爾菲特氣喘籲籲的瞪著精美書簡上流暢的郎西文,用如此美麗的文字書寫特赫重犯的名字簡直是褻du了文藝之神。


    可現在典獄長無心去爭辨這些他平時很在意的瑣碎小事,眼下教會要特釋監獄裏一群可恨的混蛋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一級重犯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出去。


    “關押在格裏格監獄裏的人哪個不是犯案累累,就算光明女神也無法拯救他們墮落的靈魂,我絕不能允許如此邪惡的人走出我的監獄!!”幾乎是用吼的,畢爾菲特氣極敗壞的堅持己見;“況且,隻釋放一部分的話,很可能會引起其他囚犯的不滿,如果因此出現越獄的騷亂,請問大神官,我又該如何處置?”


    門大的外的典獄官們都偷偷地朝裏麵觀望,從不知道一向笑臉迎人的典獄長大人也會有如此暴怒的一麵。


    看來,這個教會特使帶來了十分不好的消息呢,在典獄長達十五年的執政生涯裏,他們還從未見過他像今天這樣生氣。


    “畢爾菲特典獄長,雖然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這是教會元老院的決定,不是你我所能改變的。”馬爾菲盡量讓自己冷靜的發言,他同樣也不能認同最高會議所做出的決定;“而且,如果真出現了您所說的情況,那我也無能為力。”


    “唿……唿……”


    發泄過後,稍微冷靜下來的畢爾菲特也找迴了自己理智,經過幾番思索,他終於下了決定。


    “要我同時釋放這麽多重犯的確不可能,但……如果大神官能適當減少幾個的話,我或許能欣然接受,比如說盡量找些年老而罪輕的,或者是被流放的貴族後代。這樣,即使他們到外麵繼續做惡,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害。”


    “我明白。”


    馬爾菲點頭讚同,在獄卒的陪同下,他與神殿武士一起去監獄挑選即將被釋放的特赦人選。


    “看來這個大神官還是有點頭腦,比起聖都那些老頑固要務實得多,壞人還是關在監獄裏的好。”


    畢爾菲特在特使走後也悄悄地離開官邸,前往白薔薇鎮的森林酒館,他需要好好的發泄一下鬱悶的心情。


    最近,森林酒吧來了一位出身西大陸的美麗舞娘。因為她有著與妻子極為類似的容貌,畢爾菲特為了慰籍自己的思鄉之愁,常將大量的時間耗費在酒吧裏。


    不過,為了不讓手下發現,他都是一個人偷溜出去。


    讓精明典獄長做夢也沒有想到的,這個決定不但將成為他雪白政績上一個無法抹去的巨大汙點,也會讓他十多年苦心的努力化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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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獄卒的帶領下,教會特使們穿過一個又一個關卡,走過一扇又一扇鐵門,在黑暗中不知道走了多少層階梯後,終於到達了標有“十”的最底層監獄。


    這裏是特級罪犯的集中地――真正的犯罪之巢。


    剛一抵達到最底層監獄,熱烈的歡唿聲可把幾為教會特使嚇了一跳。


    “這、這是什麽迴事?”


    心有餘悸馬爾菲擔心的看向獄卒,難道是犯人發生暴動了?!


    “別擔心,是監獄角鬥場。今天是每月一次的放風時間,犯人們都聚集在角鬥場觀看比賽,這可是他們唯一的樂趣呢。”


    獄卒流利地打開牆壁上一扇塗有紅漆的大鐵門,幽暗的大門內傳出一浪高過一浪的叫喊聲。


    帶著疑惑,馬爾菲走進鐵門,發現這裏聚集了好多囚犯。


    類似鬥獸場的圓形的大廳中央,一群穿著白色囚犯服的犯人正在圍攻一名中年男子。以寡敵多的他十分狼狽的躲避敵人的攻擊,不斷流出的赤紅鮮血在白英石的地麵拖逸出絕望的軌跡。


    一個人失去了這麽多鮮血已斷無生機可言,非但不但可憐的囚犯沒有放棄最後的拚搏,就連圍攻他的人也絲毫沒有停止進攻的意思。


    四圍的黑壓壓的囚徒都因殺戮和鮮血而興奮的嘶吼著。


    “為什麽不阻止他們,私鬥和殺人都已是觸犯法律的,為何監獄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尾隨大神官而來的一位神殿武士憤怒的質問。


    “明蘇帝國刑法的確不許私鬥和殺人。但,這裏是格裏格――帝國法律唯一允許在帝國領土內殺人的地方。”獄卒麵無表情的迴答,似乎對此已經司空見慣;“這些重犯哪一個不是命案在身,死上幾個又什麽關係?”


    “怎麽可以輕視人命,算是犯人那也是一個生命,光明女神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大神官僵硬的斥責,而獄卒的反駁還未出口就被另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可惜這裏是格裏格,太陽的光芒無法照耀到黑暗的地下城。”


    一名身著黑袍的秀氣少女自牆角的黑暗中現身,她的出現立刻讓神殿武士緊張起來。他們全然不知,這人究竟是何時來到如此近的距離,仰或是,她一直都呆在那裏。


    獄卒神色慌張地向後退去,似乎很害怕這風一吹就會倒的贏弱少女。


    “愛沙尼來的特使吧,難得聖都的那些老頭子還記得我們這群已經被神遺棄的敗類。”


    看少女的年紀不大,卻有著絕對不會出現這個年齡的成熟。


    與神殿武士惋惜的眼神不同,大神官的眼睛裏瞬時閃過一陣奇異的光芒,快得叫人來不及捕捉就消失了。


    “這次的特赦,大司教隻批了十六個名額。”


    “隻有十六個啊……科菲,去把今年進來的那幾個小鬼叫來。”接過大神格官手裏的特赫令,少女皺了皺眉頭,隨手一揮,她身後一名魁梧的大漢轉身離開。


    就在特使們皆驚異少女竟能隨意指揮其他囚犯時,那離開的男子已經折返迴來,身後跟著數名十來歲的孩子,其中竟有兩個是七、八歲的小女孩,隻是身上原本應該是漂亮的連衣裙已經髒得看不出顏色。


    孩子們挨個站好後,少女赫然發現隻有五個人,少了年紀最小的那一個。


    “艾莉呢?”


    “昨天晚上死了。”個頭最大的一個男孩淡默的開口,稚氣的臉上絲毫沒有悲傷的表情,或者,該把這稱之為麻木。


    “那……重新找一個年輕的補上。”少女歎了口氣,讓孩子從紅色的鐵門離開,正要吩咐科菲再去找一個小孩時,大神官馬爾菲笑著拉住她的衣袖。


    “就你吧。”


    “誒?”


    黑衣少女似沒有反應過來,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呆滯。


    “最後一個特赦人選,你難道就不想迴到外麵的世界重新生活?”不力痕跡的打量著身前的少女,馬爾菲再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每次的特赦人選總是要分為四類,除小了孩。也得分給婦女、老人和男性,這是隻有每一代新法皇即位時才有的特殊赦免。


    “畢爾非特不會同意的。”明白馬爾菲的意思,少女立刻搖頭拒絕了犯人們為之瘋狂的死亡豁免,她似乎對於這個提議毫不動心。


    “你們去找剩下的人選,我在這裏等著。”


    自認對方無法拒絕這個誘惑,大神官示意神殿武士先行離開。


    在獄卒的帶領下,神殿武士陸續走了個精光。


    不一會兒,整個走廊上除了不時從已關閉的鐵門內犯人們激動的嘶吼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嘿嘿……


    眼看著少女即將落入自己的手心裏,馬爾菲在心裏得意的笑起來。


    雖然身為傳播光明的使者,但普通商人世家出身的大神官卻有著常人不知的陰暗麵。


    表麵上道貌岸然的他最愛蹂躪那些美麗的少女,雖然眼前這名容貌略顯平凡了些,但在作為離開東大陸前的消遣也算不錯。


    就在他的肥手即將搭上少女纖腰時,對方警覺的閃開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哼,別裝了。進了死囚之城還想保有潔淨之身,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啊,如果你乖乖的聽話,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馬爾菲獰笑著逼向不斷後退的少女,此刻的他早無在神殿祈禱的聖潔模樣,其表情之醜陋與那些在決鬥場裏歡唿的死囚沒有任何區別。


    “嗬……果然和麥塔羅說的一樣呢,大神官閣下,您下流的心與這監獄裏的囚犯並無差別。甚至可以說,您比他們還要差勁。至少他們不會掩飾自己的yu望,也不會披著教會慈愛的外衣來行使自己罪惡的勾當。”


    “你!!”


    馬爾菲既惱怒又驚恐的瞪視著眼前的黑衣少女,此時的她已全無方才的可憐樣,漆黑的雙眸中盡是譏諷之色,睿智和算計代替了原先的純真,嘴角的笑容讓馬爾菲突生出掉如冰窟的寒意。


    “臭丫頭,看我不教訓你!!”


    惱羞成怒的大神官舉起了手裏的錫德法杖,照著少女的頭猛敲下去。


    原本應該倒在血泊裏的人卻再次叫馬爾菲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力道不算輕的一記猛擊不但被對方輕易閃過,還順勢奪去了象征身份的神官權杖。


    “以加西亞之名,賜予你安寧。”


    清朗的聲音迴響在陰寒的監獄裏,馬爾菲立時被束縛法術困住,不但全身的魔力無法使用,就連手腳都無法自由活動。


    加西亞,那可是黑暗主神之一的月神,能行使其力量的隻有他的信徒。也就是說,這個看似無害、自己曾有過有非分之想的少女竟然是一名黑暗牧師!!


    “哎呀呀,終於擺平那些難纏的家夥了,害得老頭子我也受傷,看來真是功力退步了,以前殺十個神殿騎士也隻是眨眼的功夫。”


    精瘦幹練的麥達羅悄無聲息的靠近,手裏提著的,赫然是兩名昏迷的神殿武士。


    先前離開名叫科菲的魁梧男子同樣帶迴了一名無法動蕩的神殿武士。


    身著全身覆鎧的武士在囚犯手中似沒有重量般輕巧。


    望著陸續出現在走廊上的黑色人影,馬爾菲指望手下救援的念頭落空了。


    眼看所有的神殿武士一個不漏的被抓,全都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再一次,大神官為自己鹵莽的行為後悔。


    如果不是分散了力量,憑借著神殿武士的實力怎會輕易地就被擊敗,至少他還有向獄卒唿救的機會。


    黑暗中,死囚們一雙雙閃著兇光的眼睛在昏暗的監獄裏格外明亮,讓馬爾菲頓時生出掉入狼穴的念頭,而這群兇惡的監獄之狼的頭狼,正是那名被囚犯們稱為“莫亞”的少女。


    “事情辦得怎麽樣。”


    “一切妥當,包括外麵的獄卒也放倒了。”


    “很好,神官大人,是你發揮功用的時候了。”少女莫亞手腳麻利的扒去馬爾菲的神官外袍穿上,手持黃金法杖的她還挺有牧師的架勢。


    死囚則紛紛從穿上了自神殿武士身上剝下的盔甲,任誰見了都無法把他們與臭名招著的格裏格囚犯聯係在一起。


    “你……你們想越獄?!”


    “不是想,而是正在進行。早在你到格裏格之前,就已經準備了很久。至於你,大神官閣下,我會很小心的把你剛才的種種惡行好好的傳播一下,在民眾對教會的不滿下想要追捕我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與逃犯相比,教會比較會重視你這位褻du大神官。不見啦,我們後會無期!!”


    拉下風帽,莫亞與死囚們哈哈大笑而去,徒留唯一清醒的馬爾菲與集體昏死過去的神殿武士睡在監獄冰冷的地上。


    “口令。”


    負責守衛每層關卡的守衛攔住住下去沒多久就上來的特使。


    “典獄長的胡子。”


    順利使用賄賂得來的口令,偽裝成牧師與神殿武士的死囚們很快就通過了道道關卡。


    以被囚犯襲擊為借口,讓看守地麵大門的格裏格獄卒關閉了厚重的石門。


    *************************************


    在紅色的夕陽下,狡猾的死囚帶著勝利的微笑,乘坐著馬車消失茫茫荒野的盡頭。


    當典獄長盡興的從酒館裏迴來,聽到的就是書記官繪聲繪色的描述,大神官是如何鮮血淋漓的離開。


    “沒有獄卒和他們一同上來嗎,你就怎麽確信,那些離開的人就神官和神殿武士?”


    “這個……”給上司這麽一問,書記官倒是含糊起來。


    他的確沒有看到牧師風帽下的臉孔。


    “不好!!”


    原本還有些疑惑的畢爾菲特猛地想起什麽,等他帶領著手下來到最底層監獄時,看到的除了躺了一地的獄卒,還有沒穿衣服的牧師與神殿武士。


    “終究,還是讓她逃出去……”


    瞪視著人去樓空的底層監獄,典獄長喃喃自語,其他囚犯都不約而同的轟笑出聲,就連地麵的薔薇鎮也可以聽到來自地下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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