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福治中學落成是二十三年前,又是蒼舒言出生的那一年,所有的事情都與蒼舒言的出生有關,讓閆時輪不由的聯想到,在福治中學的這個土地上,是不是有與蒼舒言有關的東西,是不是和蒼鬼一脈有關?


    正聊著,這病房門又一次被敲開了,這一次來的卻是令蒼舒言都有點頭疼的人物,羅桂蘭站在門口,看著閆時輪握著自己的女兒的手,而羅子滔也在現場,神色真是掙紮,誰也沒開口。


    閆時輪一時茫然,從氣味上他有點分辨不出來的人究竟是誰?


    “言兒?是誰?”雖然是懷疑來的是蒼舒言的母親,但閆時輪詫異的是,這一次她身上的屍鬼氣息竟然比警局門口遇見是還要難以捉摸,但蒼鎮欽不是在青山小築,究竟是什麽掩飾了她的身份?


    “阿時……是我媽來了。”蒼舒言尷尬的鬆開閆時輪的手,站了起來,迎向自己的母親。


    “師母……你來接小言出院的嗎?”羅子滔看著僵持的局麵,決定觀察戰況,一有不對,立馬拽走閆時輪。


    “都那麽緊張做什麽,我來接女兒出院有問題?”羅桂蘭難得沒有開罵,竟然就這樣默認了閆時輪的存在。


    “伯母。”閆時輪也站了起來,但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說。


    “嗯,你也來接小言的吧,那就一起走吧,手續我都辦好了。”羅桂蘭出其不意的話,不僅羅子滔懵逼了,連蒼舒言這個做女兒的一時都有點沒適應。


    “媽……你……你說真的?”蒼舒言激動的有些舌頭打結了,她沒想到上一次自己母親說的竟然會付諸行動。


    “怎麽了,媽不阻止你們了還不好?非要媽用掃把打他出去,你才認得我是你媽?”


    之後,蒼舒言還沒想到怎樣接話的時候,羅桂蘭有嘟嘟囔囔的抱怨了一句。


    “哼,原來媽在你眼裏就那麽市儈,真是傷媽的心。”羅桂蘭一邊說,一邊氣鼓鼓的開始替蒼舒言收拾東西。


    蒼舒言覺得自己的眼中又開始飆淚了,從來沒想過自己的母親真的接受了閆時輪,其實之前她聽見母親這樣說的時候,心中還是惶惶不安的,畢竟母親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性格,指不定什麽時候被人一刺激,又要對閆時輪惡語相向了。


    然而閆時輪卻了解,這是一個做母親對女兒的心,再怎樣都是以女兒為先,他很慶幸這個屍鬼並沒喪失情感,甚至比人類更有感情,就好像那一日血煞對沈岩的感情,其實邪祟沈慶生對沈岩同樣有特殊的感情。


    那一天沈岩沒理解沈慶生說的話,但閆時輪能理解,確實人鬼結合生下的孩子,想要和人類一樣的生活,就必須在甫一出生就開始以剛死之人的死血喂養,之後才是死肉,否則不用多久人性就會全失,成為行屍走肉。


    對於沈慶生來說,這沈岩其實還是自己的長輩,他既然想要獲得極端的力量,這沈岩日後就可以成為他的助力,他當然不希望沈岩變成行屍走肉,不人不鬼,所以才會傳授他天一正道的道法,更將鬼道邪術摻雜在內。


    “伯母,稍後我送你們迴去。”閆時輪開口了,對於羅桂蘭,他一直秉持著,隻要她不作惡,他也不會對她出手。


    “叫羅子滔開車吧。”羅桂蘭看了看閆時輪,眼神雖然很複雜,但卻是已經沒太多的抱怨與惡意了。


    “伯母不用擔心,替我開車的也是老司機了。”


    之後羅子滔就沒在和閆時輪他們一起走,上車的時候,關於這座位的安排,也是尷尬了很久,最後隻能是羅桂蘭坐在副駕駛,閆時輪,蒼舒言和星見坐在後排,氣氛一度差點降到冰點。


    車內這樣的氣氛,看著穿著李響皮的沈慶生不由的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內心不由的腹誹,還真是可怕,這一個兩個一車子八成都是披著人皮的非人類。


    一路上,星見也是好奇,雖然知道這羅桂蘭是屍鬼,但……卻完全感受不到一點屍氣,當然星見沒忽略羅桂蘭脖子上所掛的血玉,通體晶瑩連流動流動的鮮血都看的一清二楚,實在很難不讓人注意。


    “伯母,你的玉佛真是好看,很貴的吧。”星見開口的目的,是讓閆時輪聽見,畢竟閆時輪是憑借視覺以外的感知力卻判斷人或者周遭的事物。


    “這啊,前幾天鎮欽那臭小子來看小言時候送的,說起他我還真要罵他了,還說來接小言出院,結果也不見人,電話也打不通,真是氣死人了。”


    羅桂蘭的抱怨聲,聽在蒼舒言的心中真的不舒服,自己的大哥生死攸關,如果不是閆時輪隻怕早就死了,而不知真相的母親竟然還這樣說,蒼舒言有點忍不住了,剛想要開口反駁,閆時輪手上的動作卻打斷了她。


    似乎早就知道蒼舒言會有什麽反應,閆時輪一手摸索到蒼舒言的手,左手食指輕輕抵了抵唇瓣,示意蒼舒言不要說話。


    蒼舒言雖然不明就裏,但也知道閆時輪的好意,他不希望自己和母親會因為大哥而爭吵,而之前她還記得,自己的大哥似乎遇到了很大的危險,這中間是不是與福治中學的事件有關她不能確定,但卻是不應該透露給自己的母親知道。


    而就在蒼舒言被接迴家中的同時,阿春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因為若欣不見了,甚至連她都感受不到若欣的位置,阿春雖然不知道若欣的身份,但卻有很深厚的友情,這幾百年來,除了養育自己的幽枚,也隻有若欣陪伴在她的身邊。


    阿春不同於其他的蒼鬼,他們隨時都可以換自己的皮囊,隻要一副皮囊用膩了,就可以找下一個目標,但她卻不需要這樣做,因為阿春比現在的蒼舒言更像姬雅,而姬雅本身有著一對和閆時輪很相似的眼眸。


    如果閆時輪可以看得見,一定會感覺那對眼眸很熟悉,但閆時輪看不見,而見過姬雅的楊智城或者星見,都沒能見過真正的阿春是什麽模樣,因為阿春所顯露的容貌幾乎都被濃厚的妝麵掩蓋了。


    “春兒,今天迴來怎麽也不說話,若欣呢?這丫頭又去哪裏瘋了?”幽枚似乎察覺到有什麽不對,畢竟那一日大祭司離開之後,做了什麽她完全不知。


    “義母,若欣不見了,已經好幾天了。”阿春很煩躁,若欣不是人,如果自己不再她身邊,很有可能被道行高深的修行者發現而除掉,例如閆時輪這種。


    “不見了,怎麽不見了?她和你不是形影不離?”幽枚心頭一慌,不安開始在心中擴大了,難道是大祭司對若欣下手了?想要用若欣來控製阿春對付自己的父母?


    第105章 要挾


    幽枚還沒揣測出事情的始末,真相就迎麵撞擊了過來, 門鈴響的很詭異, 雖然隻是傍晚時分,但卻令人莫名有一股寒意。


    “我去開門, 春兒你先休息,也別著急了。”幽枚還是安慰道。


    然而門一打開, 幽枚的心卻沉到穀底, 站在門外風情萬種的女人,不是別人, 正是蒼鬼一族的大祭司黎娜迦。


    “義母,是誰?”阿春有些不放心, 一般也不會有人來找自己的義母,雖然義母和鄰居相處的都很好, 但沒說話, 氣氛就有點詭異。


    阿春下意識的就來到門口,對於幽枚她很親,否則以她的身份也不會開口稱唿一個身份卑微, 修為更是淺薄的蒼鬼為義母。


    “你來幹什麽。”阿春一見到門外的黎娜迦, 心情就更差了, 雖然她還沒意識到,若欣的失蹤和黎娜迦有關, 但本能就不喜歡這個試圖掌控自己的人。


    “公主說的什麽話,我們是同族,公主是我們蒼鬼一脈的未來, 難道作為大祭司不應該來關心你嗎?”黎娜迦笑了,惑人的風姿卻令幽枚不寒而栗。


    “別說了那麽好聽,蒼鬼一族的未來難道不是你想要稱王,你不過就是想把我當做棋子而已,母親不合你的心意,我也一樣不會合你的心意。”


    阿春沒好氣的說道,但這樣的話語,這樣的語氣卻令幽枚心慌意亂,她不能阻止,但她很了解黎娜迦的作風,她更沒忘記,阿春是如何才會誕生的,對於黎娜迦的手段她異常恐懼,卻沒辦法改變什麽。


    “春兒,大祭司來一定有事,我們進去在說吧。”幽枚不得已打了圓場。


    阿春也後退了一步,畢竟站在門口吵鬧,萬一引來鄰居,豈不是要暴露了他們都不是人類的身份。


    “你到底來做什麽,母親既然已經轉世了,你就應該找她迴來繼位女君,根本就用不到我不是嗎?”


    “喲,公主這個口氣,難不成還是吃了少君的醋?”


    “我有什麽好吃醋的,你少離間我和母親,我沒那麽笨,如果我有孕育蒼鬼的能力,你早就殺死母親了,幸虧我沒,你才不敢對母親下手。”


    被道破真相的結局,就是惹怒了黎娜迦,隻是一瞬間,阿春又一次體會到實力的差距,被扼住的喉頭竟然比上一次被閆時輪身邊的少年掐住還要難受,體內的力量莫名的被吸走了,這種恐懼似乎比死亡還要大。


    “我不殺你,稱你一句公主,你就忘乎所以了,你以為你是怎樣出出生的?沒我,會有你的存在?記住是誰賦予你的生命,你該為誰效命。”


    “你別得意,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的。”阿春不斷的掙紮,看的幽枚心如刀割,阿春是她養大的,更何況她是姬雅的女兒,她怎有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黎娜迦吞噬。


    “大祭司,大祭司息怒,阿春還小難免叛逆,我們在好好教她就是了。”幽枚懇求道,不由的跪伏在地,抱住黎娜迦的腿不住地磕頭。


    “義母,不準跪她……唔……”阿春倔強的神情,也不唿痛,隻是喉頭免不了發出聲響。


    “你記住,隻有有價值的棋子,才有機會生存,不管是你還是幽枚,包括若欣都是一樣。”黎娜迦的怒容消散了,重新又換上了一副美麗而妖嬈的模樣,好像剛才根本不是她一樣,鬆開的手掌還冒著絲絲的青氣,阿春的脖子有一個清晰而發黑的爪印。


    “你……什麽意思,是你把若欣帶走了?”喘息了很久,阿春才說出完成的話語,她似乎理解了這黎娜迦突然上門的原因。


    “你很聰明,可惜就是太聰明了,和你的母親一樣,你們都不是好的棋子,不過好在你們都很有用。”黎娜迦似乎都懶得去掩飾自己的心機。


    “你到底想做什麽?”


    “很簡單,殺死閆時輪,我就放過你,你的母親,包括幽枚和若欣。”


    “你說笑話吧,你是要我殺死他,還是要他殺死我?”阿春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和閆時輪之間的實力差距太遠了,根本不可能殺的了他,除非這黎娜迦目的是讓閆時輪殺死自己。


    “說的也是,既然這樣,那不如換一個條件,你迴去好好上學,我就讓若欣迴到你的身邊。”黎娜迦的指尖自唇邊劃過,似乎在思考一樣。


    “你到底要玩什麽花樣?”阿春實在看不透。


    “雖然你是公主,但我也是你的長輩,難道長輩希望晚輩認真學習,在這個人世成為精英也不對嗎?”


    “就那麽簡單?”阿春狐疑,但不管怎樣,能讓若欣迴來,又不用去殺閆時輪,她還是願意做的。


    “對了,上學別再打扮成這幅模樣了。”


    黎娜迦說完,人也走向了門口,直到她打開門,完全消失在阿春的視野之中,幽枚才緩緩的爬了起來,她將阿春緊緊的擁在懷中。


    因為她很清楚,黎娜迦之所以改變計劃,是因為警示,告訴幽枚關緊自己的嘴巴,不要透露給阿春,閆時輪是她父親這件事,否則蒼舒言就會有危險。


    “義母,我們真沒辦法反抗她嗎。”阿春不甘心,眼神中燃起了一種火苗,這是一種仇恨,會燃燒掉善良的心性。


    “春兒,我教過你,隻有心純善良才會得天庇佑,如果你有了仇恨的心,走了歪路,一旦食人,就迴不了頭了。”


    “可是,我們本就是食人的蒼鬼,為什麽要改變自己。”


    “你還小,不懂得這種身份的悲哀,我們披著人皮,去食人其實並不快樂,義母雖然沒食人體會不到這種心境,但見過太多同伴,很多年之前的大戰,有很多的同伴是自願放棄自由,放棄生命,因為他們倦了,他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


    “義母……”阿春似乎感受到來自幽枚身上的孤寂與悲涼,忍不住抱住她。


    “春兒,你的母親也是這樣想的,她並不希望蒼鬼一族用食人來壯大自己,去並吞不屬於我們的世界,但她的身份卻不由她自己做主,她與那個人決戰其實也是為了解脫,我們都以為她死了,不會再迴來……”


    “所以,他才會愛上母親嗎。”阿春似乎可以理解,閆時輪作為監視者為什麽會對自己的母親有情,因為母親並不是自己想食人的,她是有苦衷的。


    “也許是吧,我也不清楚。”幽枚輕輕的順了順阿春的發絲,神色中有一些愧疚,更多的是慈愛。


    “那,我的父親到底是誰呢。”阿春還是忍不住問了,其實她有一種莫名的希冀,她很希望閆時輪就是自己的父親,她說不出對閆時輪的特殊感覺是怎麽迴事。


    “這……我也不清楚,當年是大祭司帶你迴來的。”幽枚不由的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心虛,她不能說,還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必須要顧忌到蒼舒言的安全。


    阿春還沒鬆開幽枚的懷抱,手機卻響了,翻開一看竟然是若欣,但她好像對這天的事情又丟失了記憶,滿腦子就是發現阿春不見了。


    “若欣,我在義母這裏,你快來吧。”阿春穩了穩心神,聽若欣咋咋唿唿說了一大堆後,才開口。


    “唿,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那瞎子法師給抓走了呢。”若欣一時沒在意,脫口而出道。


    “不準你這樣說,還有你快點來,明天我們一起去上學。”阿春也很納悶,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特別不喜歡聽見有人這樣稱唿閆時輪,然而幽枚卻明白這是父女連心,沒哪個女兒會願意讓人詆毀自己的父親。


    “啊……對不起,對不起,春我一時口快而已。”


    若欣連連道歉,之後才發現,阿春竟然說道上學的事情,忍不住問道。


    “啊,不對啊,你說什麽?上學?怎麽突然說要去上學啊?”


    “你那麽多問題,還不過來,義母做的好吃的我就不留給你了。”阿春才一說完,就聽見電話中的若欣開始奔跑了,沒多久電話就掛斷了。


    “阿春,你要記住,無論怎樣不能傷害你的母親,那個人你惹不起,另外一定要遠離那個人,他對你的母親有情,但卻不一定對你有情,我們是天敵,能不接近就別去招惹他。”


    幽枚沒有辦法說出黎娜迦真正的計劃,更不能透露閆時輪的身份,因為這樣不但會威脅到蒼舒言的生命,更會讓阿春多了一個弱點,她現在可以做的,唯有盡量的讓阿春不接近閆時輪,隻要他們沒機會接近那黎娜迦的計劃就沒辦法實現。


    而蒼舒言這裏卻難得高興,她的母親不僅沒再和閆時輪怒言相向,竟然還留閆時輪一起吃晚飯,隻不過因為閆時輪吃的都是素菜,整個飯局,幾乎也就是蒼舒言和羅桂蘭,還有穿著李響皮的沈慶生在那裏大吃大喝。


    “小閆啊,你這都吃素行不行啊?”羅桂蘭到不是多關心閆時輪,而是既然接受了就把對方當做女婿,女婿的身體當然不屬於他自己的,在她看來,女婿好是女兒最大的保障。


    “媽,這是阿時習慣了,其實沒什麽問題的。”蒼舒言忽然有點不太習慣自己的母親這種變化。


    “你懂什麽,他要是有什麽病痛,還怎麽能照顧你。”羅桂蘭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女兒,正所謂女大不中留,什麽都是胳膊肘往外拐。


    “小閆,過去媽不讚成,確實是有偏見,你眼睛不好,但是能力媽也是看到的,相信你也有能力照顧小言,給她幸福的。”


    對於自己的母親一口一個媽的自稱,蒼舒言覺得臉紅到脖子根了,雖然自己對閆時輪一往情深,也相信閆時輪心中有自己,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並沒確定,但這種時候蒼舒言卻不能這樣說,免得又引起自己母親的不快。


    “伯母,其實這個承諾我已經給過鎮欽了,你不用擔心,言兒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超越一切,包括我自己。”


    閆時輪的話讓蒼舒言震驚了,包括羅桂蘭也是十分的詫異,這樣說這閆時輪還認識自己的兒子?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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