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柔的語調,說的是最為動人的承諾,蒼舒言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男人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這種責任感,這種令人迷戀的魄力與擔當,怎能讓人不沉迷於他的用心與愛意。


    “我也想變強。”


    蒼舒言不由的握住閆時輪修長的手,手掌交疊之間,又是一番十指交纏,是分不開也割不斷的眷戀。


    “阿時,道慈大師到底多大年紀了?”


    蒼舒言眨了眨眼,始終覺得閆時輪的輩分大的有些過分了,聽他剛才的意思,感覺他是不是比慈正天師的輩分還大?


    “養父圓寂時94歲。”


    閆時輪的直言不諱,到讓蒼舒言咋舌了,這掰掰手指算一下,那收養閆時輪的時候最少也八十多了,這哪裏是父子的年齡,分明就是比爺孫還要高一輩。


    “那……那你的輩分到底有多大。”


    “按照輩分慈正天師也算我的晚輩了。”


    閆時輪的話讓蒼舒言覺得,自己感覺閆時輪年過古稀真的一點都沒說錯,不僅是品茶,釀酒,語氣,說話的方式,都是古韻十足,仿佛是從古言小說裏走出來的仙人一樣。


    “是不是,現在都沒一個天師輩分比你大的?”


    蒼舒言的話,令一旁偽裝成雕像的楊智城,忍不住腹部抽搐,他真的想說,和人類算輩分,這閆時輪怎麽都甩他們無數條街了。


    “大約是吧。”而閆時輪居然很認真的思考後,還迴答了這個問題。


    “啊對了,你說不插手呂教授這個案子,你真的知道誰是兇手嗎?”


    對於蒼舒言的思維跳躍,楊智城覺得自己的嘴角也開始抽搐了,也就閆時輪毫不介意,完全可以跟上她的節奏,楊智城不由的感歎,這還真是天生一對的節奏啊!


    “我騙他的。”


    並非閆時輪惡意隱瞞,隻不過他並不希望蒼舒言會牽連到這件事的因果之中,而一無所知就是最好的方法,然而因為信任,所以對於閆時輪的話,蒼舒言不疑有他。


    “阿城,林朔風的後續,你幫我跟進。”


    楊智城當然明白閆時輪的擔憂,但這事在蒼舒言看來就有點不太舒服,總覺得閆時輪對這個林朔風特別的在意,讓她不由的有點小小的吃味。


    “阿時,對林朔風特別好。”蒼舒言覺得自己和那些熱戀中的女孩一樣,開始眼中容不得一點的沙子。


    “吃醋了?”閆時輪感覺這樣的蒼舒言特別的可愛,如果可以一直這樣,或許也是一種幸福。


    “我去包餃子。”蒼舒言臉一紅,猶如兔子一樣蹦走了,心中想著可以包一頓全素的餃子,這樣閆時輪也是可以吃的。


    也許身為女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為自己喜歡的男人做一頓拿手的美食,蒼舒言愛吃,也喜歡一有空就做一些自己喜歡的美食。


    餃子雖然是很簡單的食物,但真正要包起來花費的時間也是很久的,忙到腰酸胳膊痛之後,看著眼前一排排白胖白胖的金元寶,內心不由的像被棉花糖包裹一樣,又軟又棉又甜,她可以想象閆時輪吃著的感受,與他最溫柔的笑容。


    “阿城哥,我去叫阿時,你先看著燒水。”話還沒說完,蒼舒言的腳步聲已經向著閆時輪的書房而去了。


    “阿時,我可以進來嘛?”


    書房門口,蒼舒言輕輕的敲了敲門,但似乎沒得到閆時輪的迴答,他不在書房嗎?蒼舒言不由的疑惑,輕輕推開那扇門,露出一道縫隙。


    見到了那修長的背影,閆時輪穿著湖藍色的居家服,就站在落地玻璃門前,他的指尖在麵前的玻璃上不知在劃什麽,神情似乎十分的專注,蒼舒言悄悄的走近,但那殘缺的字體已經難以分辨,是寫的什麽?


    蒼舒言看不出是什麽字,但卻知道那是出自閆時輪的筆跡,因為是那樣的特別,讓人難以忘懷,蒼舒言第一感受到,自己還是不懂他,在他心裏是不是還有很多的秘密?


    “阿時……”蒼舒言莫名的心酸,忍不住還是從身後抱住了他。


    “忙完了?”閆時輪沒動,隻是微微側頭,他喜歡這種親近,讓他隨時可以感受到她的內心,她的一舉一動。


    “嗯,來叫你吃餃子的呢。”蒼舒言搖了搖頭,摒棄那些不好的思想,從新在心裏給自己打氣,不管寫的是什麽,閆時輪沒說,自己就不能隨便的懷疑。


    然而人就是這樣,越是告訴自己不在意,心中就越難以平靜,蒼舒言不由的憶起了大洞山之行,她還記得閆時輪說過,那裏是有一個令他很掛心的人留下的痕跡。


    他寫的會是她的名字嗎?在他的心中,自己究竟占了多大的位置?那個人是不是他最在乎的人,想到這裏,蒼舒言的內心還是久久不能平靜,她想不在意,卻無法摒棄那些雜念,她更想要忘記腦海中卻揮不去他那執著的表情。


    “言兒,有心事?”


    似乎感覺到蒼舒言的不妥,閆時輪有些訝異,她不舒服?還是其他什麽事,似乎連食物對她的影響力都沒那麽大了。


    “沒什麽,就是在想案子的事。”


    蒼舒言撒了個謊,她不希望閆時輪會因為這件事,認為自己是個亂吃飛醋的女孩,她覺得似乎也應該讓對方留一絲自己的隱私空間,隻是動作卻瞞不了人,蒼舒言沒有意識到自己不斷的戳著碗中的餃子。


    “呂教授的案子?”閆時輪凝眉,他能聽的出蒼舒言似乎心很亂,很不安的動作。


    “嗯,還有那個女孩,阿時,她能投胎嗎?”


    蒼舒言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那個女孩心裏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胃裏也是好像吃壞了東西一樣,也算是終於有機會問閆時輪了。


    閆時輪揉了揉她的發絲,溫暖的掌心帶給蒼舒言的不僅是安心,還有一絲絲的悸動,這種感覺讓蒼舒言忍不住的要靠近那個胸懷。


    “不要想這些事情,現在你該好好休息。”


    “阿時,我覺得自己很好,其實可以迴警局的,我想能找出幕後的兇手,我總覺得呂教授的案子,還沒有完。”


    蒼舒言調整好坐姿,認真的看著閆時輪,眼神中是征詢,作為一名警察,蒼舒言覺得自己這個時候真的不應該無所事事,不為警隊出一份力。


    “你不願意和我同住嗎?”閆時輪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是剛才她看見自己所寫的字嗎?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蒼舒言焦急的否認,她不希望閆時輪會誤會,她開始小心翼翼的對待這份感情,總覺得如果自己有什麽做的不好,就會失去這份感情!


    “那我陪你一起。”閆時輪無奈道,雖然知道蒼舒言可能誤會了姬雅和她之間的關係,但畢竟現在還不是解釋的時候。


    有時候,蒼舒言覺得,閆時輪真的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強勢之氣,他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而且她也很想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和閆時輪在一起,隻是人心其實很狹小,她似乎不太懂一個男人的心是不是可以裝下第二個女孩?


    蒼舒言覺得心裏悶悶的,鬱結無法解開,人不由自主的蔫蔫的,似乎很沒精神,呆呆的望著窗外,霧氣使得視野變得很不清晰,庭院中好像充滿了水氣,有一股走入仙境的錯覺。


    “生氣了?”


    閆時輪微微偏頭,仿佛在仔細聽,聽著蒼舒言的內心變化,他有自己的無奈,有不可言說的理由,如果他說所寫的名字就是她,那麽她真正可以理解嗎?


    “言兒,有許多的事情,我一時不能全盤脫出,但對你我隻有真心實意。”


    “嗯。”


    蒼舒言不是不明白,隻是自己也不知道內心在氣惱什麽,也許是氣閆時輪心中還有別人,也許是氣閆時輪那股霸道,就算自己想選擇暫時分開的冷靜,也被他強製反駁了。


    “我知道呂教授的案子並不是那麽簡單,這背後的人不難猜測,但是這件事我不希望你會涉足,那會讓你陷入危機,對我來說,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對我來說,你是唯一一個在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


    蒼舒言感到握住自己的那隻手有些顫抖,這種感受她在不久之前才體會過,那天在大洞山,風雨交加過後的夜,他莫名的沉睡,令當時的她驚懼不已,蒼舒言不知道閆時輪究竟是因為怕失去自己,還是曾經因為失去過更重要的人。


    鼻頭一酸,他不知道自己心裏的痛,是心疼閆時輪,還是委屈自己可能是一個替代品,她不知道如何表達,隻能拚命的壓抑著自喉頭冒出的嗚咽,而閆時輪的右臂圈過蒼舒言,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左手則與她的十指交握。


    “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心間,我不是一個沉溺於過去的人。”閆時輪輕輕貼近蒼舒言的耳畔,語調輕柔低緩比任何時候都令人心動。


    作者有話要說:


    第46章 證據不足


    此時蒼舒言才明白,原來閆時輪並不會寫所有的字, 他的文字和自己是不同的, 現在迴憶之前看到的那字跡,蒼舒言能感受到, 那一種生澀,雖然不像剛上學的孩子, 但卻能讓人看出, 寫這個字的人與眾不同。


    蒼舒言很聰慧,她聽得出閆時輪的意思, 他在告訴自己,無論是怎樣的過去, 無論他寫的是誰的名字,在他心裏那都是過去了, 迴憶不代表是沉溺, 從新在他的心頭刻下痕跡,才是現在自己應該想的。


    閆時輪能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柔軟,一筆一劃很慢, 很細致, 耳旁是蒼舒言的輕言細語, 她在解釋自己的名字,閆時輪覺得每一次接觸都能深入心頭最軟的地方, 腦海中翻滾不斷的是早已沒有畫麵的記憶。


    “你要好好記住,我叫姬雅。”


    在這深長已久的記憶裏,閆時輪的腦海中殘留的唯有一抹火紅的身影, 與那清脆還有些高傲的嗓音,即使過了很久很久也無法忘懷,那名字在這一千五百年以來,自己究竟寫過了多少遍,他已經記不清了。


    每畫下一筆,蒼舒言就覺得似乎有一把刀子在割自己的心,她說不出這是什麽感覺,是心疼?還是嫉妒?她無法確定,那朦朧的玻璃窗上留下的似乎一個人的名字,雖然並不完全,但可以猜測是有一個雅字,會是那個女人的名字嘛?


    如果心痛,你會流淚嗎?眼淚是不是會帶走人的悲傷,不是說眼淚也是一種喜悅嗎?我想和你並肩而站,但我卻不知道和你之間還有多少的差距,我能占據你心裏多少的位置呢?我與她誰才是你最在乎的人?


    眼淚不受控製的滴落,滴落在他溫暖的掌心,閆時輪隻感到仿佛心被燙痛了,為什麽她會流淚?雖然疑惑,但手還是握緊了,他想要抓住她寶貴的情感,因為自己怎能再辜負她?


    也許旁人不會明白,但楊智城卻可以感受到,閆時輪曾經的裂心之痛,那現在他是不是能得到寬慰呢?而自己心裏的那個人,什麽時候才能給他向往的安定。


    握緊的掌心是心緒不寧,抹去的眼淚是止不住的心緒翻湧,蒼舒言始終忍耐,她不願問出,因為她不舍得看到閆時輪為難,如果他真的在乎,那就讓自己抓住當下,奮力的甩開那些酸澀的情緒,蒼舒言努力的讓自己恢複輕鬆的笑顏。


    “蒼茫的蒼,舒心的舒,語言的言,這個舒會不會很難寫呢?”


    蒼舒言故意轉移話題,她不想在去想一些擾亂自己判斷力的事,她告訴自己隻要知道閆時輪真的在乎她,真的對她好就足夠了,此時窗外又飄起了蒙蒙細雨,仿佛映襯著她現在的內心。


    “你願意教我寫你的名字嗎?”


    閆時輪揉了揉懷中的小腦袋,語調十分的溫柔,雖然他不能猜透蒼舒言全部的心思,但他直覺這眼淚,是因為自己而掉,也許是自己還有什麽令她不夠安心,也許是因為自己的缺陷依舊刺痛了她。


    “我願意,我願意。”蒼舒言用力的抱住眼前的男人,就算自己不是他的唯一,但自己也可以進入他的心,這樣也很好了。


    而此時對於羅子滔來說真的是無奈又無力,之前的幼童碎屍案還來不及迴去讓自己沾一下床鋪,緊接著這靖海市最為高檔的酒店,又發生那麽大的事件,這已經不是死了一個人令人恐慌了,當時那麽多的賓客,根本沒有辦法完全封鎖消息。


    但麵對接下來看到的呂教授屍骨,羅子滔真的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這種畫麵在以往,羅子滔隻在驚悚片中見過,那是被大型野獸啃食過遺棄在荒郊野外的屍骨,連骨頭的上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會議室中安靜的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見,廖局長的臉色堪比那鍋底灰,而這涇陽分局的陳隊長,雖說心裏十分氣,畢竟屈於局長的威嚴而不得不多案合並,但麵對如此嚴重的案件還是壓在他的心頭沉甸甸地,因為責任依舊是放不下的。


    “小陳啊,這次你和小羅可是要合作無間了,這幾個案子必須盡快偵破,不管是什麽東西在作怪,必須處理的幹幹淨淨,還老百姓一個安生日子。”廖局語重心長的說道。


    “廖局,你放心,這一次的案件我也知道這程度很嚴重,看起來似乎沒有關係的幾個案子,實際上這背後可能都有密切的關聯,隻要羅隊能對我們分局坦誠,我們自然是積極配合了你們總局偵破這幾個案件。”


    說話的便是那涇陽分局的陳隊長,名霆山,看起來黑壯,又十分的高大,一臉的正氣倒是不像一個有花花心思會陰謀詭計的模樣,但坐在他身邊的男人則給人一種極為尖酸刻薄,又十分傲慢的感覺。


    “廖局長,不是我們正一天道自誇,遇到這種大案子還是要靠我們,你們的王牌到好,不僅開會不出現,據說連酒店那頭想請他做法,他也嗤之以鼻,這迴頭破了案,收了那些鬼怪,這功勞他不會又要出來分一杯羹了吧。”


    “這……沈天師有所不知,時輪他做事向來有自己的原則,也有自己的手段,這一次我想也不是他有心不作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了?”


    到不是廖局長真的多看的上眼前這個男人,而是已從羅子滔這裏得知,閆時輪是明確表態了,這幾個案件他不會參與,單從閆時輪的話來看,恐怕這所謂的三個案件實則是一個案件,廖局長畢竟經驗老道,怎麽會看不透這其中的關鍵?


    “誤會?當時要不是我出手,這酒店裏也不知道要多舔多少條冤魂了,還誤會?”


    男人的口吻與眼神是極其的不善,令在場的特案辦成員不免心中又起了火星子,但即便心裏有氣,在廖局麵前,大夥兒也不敢太造次,最多也隻能用眼神死命的盯著姓沈的天師。


    “沈天師,應該也知道這時輪在靖海市的身份地位,在我們警局我是局長,但他卻不屬於我的管轄,說白了黑貓白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相信時輪也絕不會來沾你的光。”


    廖天明個性剛正不阿,對於眼前這種尖酸刻薄的小人確實本來就是不順眼,要不是還需要有人在表麵撐著門麵,那是絕對早就甩臉子了。


    “行了,也不用說了,既然廖局那麽看的上那閆時輪,那你說這幾件案子到底由我們來接手,還是讓他接手呢?”


    男人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直接打斷了廖局接下來的話,似乎很厭惡談論閆時輪身份的問題。


    “這,當然是你們接手了,既然這酒店的怨靈被你們打跑的,那這件事肯定得歸功你們,接下來也少不了麻煩你們的繼續處理了。”


    廖天明此時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明明這功勞並不屬於眼前的沈天師,自己偏偏得哄著他們繼續撐起警局的門頭,心裏不由的有些小小的抱怨閆時輪。


    而羅子滔心裏是十分的明白,這廖局之所以這樣說,根本就是因為閆時輪撂挑子不幹了,在羅子滔眼裏廖局這絕對是病急了亂投醫,但他卻不知道,對於廖局來說閆時輪和他還有另一層的關係。


    “行,既然如此,那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不要讓我看到那瞎子出現在我們麵前,否則到時候就請廖局你另請高明吧。”


    此時即便是廖局,也被一句瞎子刺的心頭怒火中燒,偏偏卻不能發作,畢竟如果據實已告,隻怕這正一天道的弟子們也會甩手走人,到時候就真的就破壞了閆時輪的布局了,廖局也就隻能僵著一張假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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