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進去。


    去了那邊之後,有你們落雁師叔接待你們,給你們分配工作,教你們修行製器。還有很多閑的蛋疼的伊甸人陪你們一起玩。”


    這座金靈島上,靈山山巔的清修庭院中,剛洗了個澡的江老板,看著眼前五個年輕的少男少女,便從手中摸出一個星陣。


    隨手激活,丟在眼前,對五個看著他的孩子說:


    “那邊很安全,你們就待在那裏,真是閑來無事,就讓落雁安排你們去紅月界裏逛一逛。那邊也有墨霜山外門在,有很多活能給你們幹。


    想要做事的話,自然是不會無聊的。”


    五個背著小包袱的三代弟子你看我,我看你。


    又齊刷刷的看向眼前穿著白色浴袍,叼著雪茄的老江,再往眼前庭院看去,還能看到同樣穿著浴袍的如月在房子裏忙碌著。


    眼前這位師叔,怎麽看都不正經。


    不太像是他們以前見過的修士。


    這五個三代弟子對於老江的印象,還停留在六個月前的宗門小比裏,他們看到過老江打敗楚喬師兄。


    所以他們覺得老江很能打,很不正常,和一個壞蛋一樣。


    這會被各自師父差遣過來,自然心中惴惴不安。


    “你不會把我們送到什麽奇奇怪怪的地方去吧?”


    年紀稍大一點的阿妙護著師弟,輕聲問了句,陸家三個兄弟姐妹,也用警惕的目光看著老江。


    “沒規矩!”


    老江眼睛一瞪,說:


    “本修和你們師父都是同輩的,你們該叫我師叔!至於奇奇怪怪的地方...嗯,你們想去嗎?想去我也可以送你們去哦。


    那邊也是咱們墨霜山友好勢力,這會正打仗呢。


    正需要你們這些小修士前去助拳。”


    “但師父帶我們來西海,說是要我們為宗門服務的。”


    陸家長兄,武銳的大弟子陸苗背著自己的劍器,一臉正氣的說:


    “宗門馬上要在西海尋祖跡,我們對這地方熟,我們也能幫上忙。或許我們該留在這裏?”


    “就你們那點修為,還得我們分心保護你們,別多話,趕緊進去!”


    老江有些不耐煩了。


    眼前五個小豆丁真是問題多。


    他唰的一聲閃到五個少男少女身後,踢出三腳,把三個少男踹進星門裏,又左手右手各一個,把兩個少女抓起衣領提起來。


    在她們的尖叫聲中,把她們也丟了過去。


    然後才拍了拍手,收起星陣。


    “老板,那是你家師侄,你好歹溫柔一點嘛。”


    如月捧著一杯剛榨出來的鮮果汁,遞到老江手中,輕聲說:


    “這青珊師姐,武銳師兄敢被允許迴了宗門,你如此對待他們的徒弟,怕是要惹得他們心中不快。


    尤其是阿妙和王孫曉兩位師侄,他們的身份可不一般。”


    “嘁,有什麽不一般的?”


    江老板舒舒服服的躺在旁邊躺椅上,看著眼前西海落日的美景,對身邊秘書小姐說:


    “不就是宋梵和武銳的私生子嗎?這事宗門內門上下,誰不知道啊?


    劉楚師叔許他們歸入門牆,這之後該怎麽處理三個弟子之間的倫理關係,有的他頭疼呢。說起來,青珊師姐真是厲害啊。


    以姿色引得宋梵和武銳為她大打出手,活脫脫一副妖女之態,這等天賦,入什麽墨門?去合歡宗豈不是更有前途?”


    “噌”


    這老江話音剛落,就有金石之聲於牆外響起,三道無柄利刃唿嘯著衝天而起,又兇狠纏繞著,朝著老江激射而來。


    江老板倒是淡定,也不開庚辛法眼,就以手指輕彈,一道藏鋒劍氣從指尖飛出,正打在眼前三柄利刃上。


    彼此交錯的金石之氣互相抵消,又在衝擊之下,把三道利刃打了迴去。


    那三道利刃無柄,其上卻有墨符閃動,飛舞時好似各有神異,如鮮活靈物,一看就是上好法寶。被老江以藏鋒劍氣打退,也不在上前圍攻。


    而是打著旋,迴去了主人身旁。


    一臉煞氣的青珊師姐在下一瞬,便背負著雙手,出現在老江的庭院之前,她冷聲說:


    “好你個江夏!本修用心招待你,把這金靈島上最好的靈地供你享用,你卻在背後說我閑話!什麽叫去合歡宗更有前途?


    你給本修把話說明白了!


    在你心中,師姐我當真就是那邪修一流?”


    “哪裏啊,這隻是在誇獎師姐你有魅力嘛,女人不都喜歡如此誇獎?”


    老江擺了擺手,擠著眼睛,對眼前利刃飛流,繞著法體旋轉不休的青珊說:


    “再者說,六個月前,宗門小比時,師姐還欠我一場比鬥呢,你當日可是說了,若師弟我哪一日有幸來西海,定會與我好生切磋一番。


    咱家宗門裏,也就你我是金行。


    實不相瞞,我有很多金行咒法方麵的疑問,還要向師姐討教。”


    “今日本修得了師父原諒,迴歸宗門,乃是喜事,不動手。”


    青珊師姐擺了擺手,將三道利刃收迴。


    這法寶也是極有意思。


    在旋轉中飛快縮小,化作青珊頭頂的簪子,歸入盤起的長發之中,而如這樣的簪子,在青珊頭發上,有整整九把。


    於她身上道衣裝飾,類似的簪子狀劍鋒,還有其他十二把。


    換言之,這是一套最少由二十一把利刃組成的金行法寶。


    應該是這位師姐自己做的。


    “師姐你這就不夠意思了。”


    老江不滿的說:


    “之前可是答應過我的。”


    “你手中有玄天劍器,宋師兄又告訴過我你在域外做下的大事。本修已知江師弟,你乃是如沉魚一般的天才。”


    青珊瞪了他一眼,語氣無奈的說:


    “就本修這點修行,再算上手中這一套祭練多年的‘玉蜂劍器’,怎麽可能是你的對手?再者說,師弟剛才那一道劍氣,飽含庚辛至銳,內藏劍修之利。


    想來應還修有上品金行攻伐術。


    師姐我啊,遠離宗門多年,得不到好功法相助,就一套庚辛奇術打底,東拚西湊才修的如今修為。


    比不得,比不得。”


    “嘿嘿,這不是給師姐送禮來了嗎?”


    老江聽到青珊師姐恭維他,便笑了笑,將手裏果汁遞給如月,秘書小姐很有眼色的退開,將交談空間給予老板和青珊這位西海地頭蛇。


    他們是要談一些事情了。


    江夏手指一拋,一道玉印就被靈氣托舉,送到了青珊眼前。金靈夫人看了自家師弟一眼,伸出纖纖玉指,將玉印捏在手裏。


    神念往其中一探,那保養極好,風情萬種的臉頰上,便露出驚訝之色。


    “這...”


    她猶豫了一下就要將玉印還迴來,卻被老江伸手製止。


    江老板站起身,將手中未點燃的雪茄煙把玩。


    對師姐說:


    “這七曜洗鋒咒,乃是苦木境絕品的金行攻伐術,是師弟我從鴻雁會買來,來路絕對幹淨。


    這段時間研習之下,發現它比咱們宗門用的庚辛奇術和後續的庚辛斬龍訣要高出不止一籌。今日得見師姐被師叔原諒,得以歸入宗門。


    乃是好事,便送上賀禮一份。


    師姐莫要推辭。”


    “這份禮太重!師姐受不起。”


    青珊能把師兄師弟迷的團團轉,多年之間情愫不改,就知道這是個極有想法的女子。聽到老江所說,她摩挲著手中玉印,迴答到:


    “這等直入苦海修行的通天功法,若是放入修行圈裏,怕是要引得各大宗門,各路散修哄搶的,師弟能買來這等奇術,想來也是花了極大代價。


    我就直說了。


    師弟慶賀心意我心領了,但如此厚禮,我不敢收。隻怕應了師弟的事,以後做不到,還要再鬧出師門恩怨來。”


    “師姐放心,我托你辦的事,你絕對辦得到。”


    江老板也不客氣,禮已送了,便直入主題。


    他對青珊說:


    “師姐道場在西海,多年經營之下,想來對西海各處勢力了若指掌。師弟我也有心在西海開拓開拓,便請師姐以後在能力範圍之內,照拂一下我的門人們。”


    “這個好說。”


    聽到這事,青珊心裏陡然一鬆,手中玉印似也不那麽燙手了。


    她鬆了口氣,問到:


    “師弟打算在何處招攬門人?要師姐我為你推薦幾個好地方嗎?”


    “這就不必了,其實我那些門人已入駐西海近大半月了。”


    老江謙虛的笑了笑,說:


    “據聽聞也鬧出了小小場麵,就在師姐這金靈島外千裏之處,有個小群島,其中有座天災島,師姐可有所聽聞?”


    “天災島上那夥無法無天的邪修,竟是你的門人?”


    青珊又頭疼起來。


    手裏的玉印感覺越發燙手。


    她語氣不善的說:


    “好一個小小場麵!


    師弟倒是謙虛。


    那夥賊人在過去十天裏,連破七個小島勢力,屠戮修士不下百人,鬧得我這金靈島附近海域風聲鶴唳。


    據說還有大邪修,叫紅魔的,給他們背後撐腰。


    前幾日已有附近散修求到我這裏,請我出手懲治一番。


    師弟啊,你的門人鬧得太兇了,真要如此下去,怕是很快就要引來明理院執法巡查了。


    你讓我庇護那等天降殺星,我一個小小存真修士,如何能庇護得了?”


    “啊?鬧得這麽兇?”


    老江也是多日未有查看那群玩家的情況,這會聽到青珊師姐的說法,心裏也被嚇了一跳,心說這些家夥還真是能搞事。


    這老山又是怎麽迴事?


    不是讓他看著點嗎?


    怎麽任由他們搞出這麽大事來?


    “師姐莫急,待我去詢問一番,但我那些門人多有伶俐,既然敢這麽做,必然是有依仗的。”


    老江想了想,對師姐說:


    “待我詢問之後,若是能洗白,便讓他們換了地盤,到師姐你麾下道場做事可好?不瞞師姐,那群門人都是我為此行宗門尋祖之事安排的。”


    “我受不起。”


    青珊歎了口氣,說:


    “我是庇護了些本地散修於此,這小小場麵,怕是撐不住那群兇神惡煞來肆虐。但,既然是師弟所求,又和宗門大事有關。


    若是他們能守規矩的話,我倒也願意給他們一處存身之地,休養生息。”


    “嗯,這就是談妥了。”


    江夏哈哈一笑,對青珊說:


    “師姐果真是痛快人。


    放心吧,我那些門人兇起來如惡霸,但要聽話起來,那是絕對聽話!你讓他們往西走,他們絕對不會玩東走。


    讓他們偷狗,他們就絕不抓雞。


    不過和他們相處,得有些技巧,待我為師姐細細說一番。


    呃,在這之前,我倒是想問師姐一件事,師姐你對宋梵和武銳,到底哪個是真愛啊?”


    “你怎能問如此私人之事!”


    青珊被這個問題弄得臉頰通紅,作勢要激發法寶,好好教訓一下碎嘴老江,但摸了摸手裏玉印,最終還是沒動手。


    老江給的太多了...


    她隻能歎口氣,如文藝女青年一般憂鬱,看著遠方落日,輕聲說道:


    “我給師兄師弟都生了孩子,你說我對誰是真心?


    都是真心啊。


    師兄會關愛人,讓人心裏暖暖的,師弟卻又有瀟灑風度,讓人心神迷醉。你若讓我真從他兩人中選一個,我是選不得的。


    我對師兄師弟的愛意,是不能分出一個高低的。


    我也不想去分。


    當年師父要逐我出師門,師兄師弟也是拚了命的護我,我三人之間,都有真情在。”


    說到此處,她沉默幾分,又總結道:


    “我也非濫情之人,大概許是心中既求嗬護,又求自由。乃是我貪求太多,卻又不願放手,才把我三人關係,鬧到如今這步。


    稀裏糊塗,卻又不得割舍,索性就這麽糊塗過下去吧。


    唉,這一生能遇到師兄與師弟,乃是我命中福分。


    或許,我三人中,真要選個壞人出來,那就是本修了。然,師兄師弟卻依然願意接受如此壞的我...”


    “我與他睡,但我會嫁你?”


    老江突然冒出一句話來,算是總結了一下師姐這一番“海王發言”的精髓。


    結果讓青珊臉上的所有溫柔一瞬消退。


    她迴頭瞪著江夏,左手摸到頭發簪子上,身上玉蜂劍器迴旋作響,語氣難堪,有些惱羞成怒的說:


    “江師弟,你可真討厭!”


    “拔劍吧!”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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