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再招惹周玉蘭,陳寶平坐在周玉蘭身邊,給小家的桌子補桌腿。低著頭暗暗的笑了起來,最近他也被娘子教育,讓他對著爺奶和其餘三房都不能太實誠,該隱瞞的還是要隱瞞。


    這些人段位太低,哪是娘子的對手,一個月的時間,他自己都感覺到自己有了很大的改變。不再像以前一樣唯唯諾諾,和人說話,爭論也比以前有了勇氣。


    懷裏抱著的兒子睡著了,周玉蘭迴房把兒子放在床上,從自己陪嫁的櫃子裏麵拿出來一塊白色的細棉布,和幾支繡線,“翠翠,有事沒有?”


    “嫂子,我沒事,是要我看著安哥兒嗎?”


    “安哥兒不用你看,來跟著嫂子學繡花。”


    周玉蘭的聲音不大也不小,該聽見的全都聽見了。都看著周玉蘭,之前聽說過周氏會繡花,但是從嫁進陳家,也沒有見她繡過什麽,最多是縫縫補補。也不是原主不願意繡花,隻是嫁進來一年半多,從來沒有白天休息過,除了生孩子時。每天手腳不停的做事,她哪裏有時間繡花,還有手藝也不是多精湛。


    她想幫助陳巧翠,農家的姑娘想讀書認字基本不可能,但是學一門手藝,到了婆家也有些地位,不至於全然被欺負。關於前世的記憶,翠翠非常好,對原主這個大嫂很尊敬。自己也希望能幫幫她。現在是農閑,地裏的活,在她看來有男人就行了。


    大房,四房,三房還有四位姑娘。大姑娘陳巧玲(四房),二姑娘陳巧秀(大房),三姑娘陳巧芬(三房),五姑娘陳巧妮(四房)。自家的親小姑子是老四。其餘的幾個堂小姑子也期盼的盯著周玉蘭,可是周玉蘭才不會說讓她們跟著學,自己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如果關係好一點也就罷了,除了四房人不錯,大房和三房都不咋滴。四房的自己不開口,她也不會上趕著自己開口。


    “嫂子,是真的嗎?真的可以教我繡花。”陳巧翠聽到嫂子這麽說,激動的小手都絞在一起。


    伸手過去拍拍她的手,“當然是真的,這一年多嫂子手腳不停的做事,也沒有想起這一茬,這不現在清閑了。從今天開始跟著嫂子學刺繡,以後保證讓你自己能養活自己。”


    陳巧翠突然站起來,對著周玉蘭就鞠躬,很真誠。小臉都激動的通紅。


    “傻丫頭,來跟著嫂子學。”周玉蘭打算教小姑子湘繡,是吸收蘇繡和粵繡之精華發展起來的。特點絲細,還有繡虎是湘繡最為出彩的。民間有“蘇貓,湘虎”之說,她打算教小姑子專攻湘繡,這麽小開始學習,以後再有點天賦,加上勤奮,一定能成為湘繡的大家。


    她用極小的繡架先教小姑子怎麽配色,湘繡的配色是複雜的。慢慢教吧。


    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學,周玉蘭開始就繡虎,就是想讓小翠翠見識一下,以後能更有興趣。在陳家可是說過的,娘家帶來的東西是不交公的。想到這裏,周玉蘭大聲的問身邊的陳寶平,“相公,奶是不是說過,娘家的帶來的嫁妝不用上交。”


    開竅的陳寶平立馬會意過來,“是,奶說過的,嫁妝不上交。”


    “奶真是體貼人,那我用嫁妝繡的繡品是不是賣了銀錢也不用上交。”


    “那是肯定的。”


    夫妻倆一唱一和,吳氏聽了抿抿嘴,麵色嚴肅,沒有說話,她不想打自己的嘴,說起來算是周氏的嫁妝。


    周玉蘭打的是擦邊球,沒辦法,家裏其餘三房虎視眈眈,自己想要銀子過明路,不容易。這是她唯一想出來的辦法。


    吳氏一個月和周玉蘭鬥智鬥勇,已經深陷無奈中,不想和她開鬥,自己真是老了。


    四房的兩個小姑娘,羨慕的在不遠處瞅著,大房和三房住在東廂房,二房四房住在西廂房,都是土坯房,上麵是茅草頂。


    一家兩間房,可是大房的二兒子陳寶貴,是讀書人跟著住在上房的右邊,大房等於多了一間房。陳寶貴念十來年的書,連童生也不是一個。還整天矯情,嫌棄家裏人粗俗。


    他能約過老大讀書,也是因為小時候去到村裏的私塾幾次,記住了一些,迴來背給長輩聽,老大陳大發在一邊攛掇,就變成了家裏全家供一個讀書人。


    陳寶貴隻是比陳寶平小兩歲,家中排行老三,現在在城裏念書。一個月迴來一次,每一次都是迴來拿銀子,也不見他長進。


    很快到了黃昏時刻,今天是輪到四房做家務,齊氏帶著兩個女兒一起做飯,陳巧玲十二歲,姑娘中她最大。一聲不吭的幫忙,最小的也是四房的陳巧妮七歲,她圍著娘轉了兩圈,“娘,我也想跟二嫂學繡花。”


    小姑娘渴望期盼的眼神,告訴齊氏,她有多想學。


    齊氏也不確定侄媳願不願意教,大家誰有技藝那是不輕易教別人的,能教給翠翠,可不一定會教給自家的女兒。


    “你別在外說這話,我抽空問問你二嫂,看看她願意不。”


    “嗯。”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堂屋擺兩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周玉蘭抱著睡醒的兒子也上桌了。


    孫氏撇撇嘴,有啥神氣的,有兒子有啥了不起的,自己來年也能生一個兒子。陳巧秀眼珠子轉轉,對著吳氏撒嬌,“奶,秀秀也想學刺繡,想學會以後給奶繡兩件大戶人家夫人穿的衣裳。”


    吳氏垂著眼睛不接話,這事放在別人身上,她可能早就開口了,可是放在周氏身上,她不能開口,誰知道周氏會怎麽打自己的老臉。自己也不是受虐狂,非要和周氏杠。二孫女出生的時候來了一和尚,說二孫女是個福氣的,這些年女娃中她和老頭子最寵二孫女秀秀,一般隻要不過分的要求,她都會答應。今天她低頭吃飯,不說話。


    陳巧秀又轉頭對準自己的親娘高氏,“娘,你幫我問問二嫂好不好?”


    高氏笑了笑,安撫女兒,“傻丫頭,都是一家人,你要學繡花是好事,你二嫂肯定不會不願意的。”


    周玉蘭拿出來一塊粗布帕子,擦了一下嘴,清冷的聲音,傳到在坐的所有人耳中。


    “不願意,你娘你大嫂打的我半死,還想我教你刺繡,做夢吧。忘記說了,我很記仇的。當時報不了的仇,以後也會報。”


    抱著兒子離開,迴房間再吃點好的,沒有自己空間裏麵的好東西補身體,小家夥估計早就沒有母乳吃了。


    一個月補下來,安哥兒還真養好了不少,有靈水輔助,還有充足的奶水,才養的安哥兒有了些肉,離白胖不遠了,她喜歡孩子肉嘟嘟的。


    “你,目無尊長,居然還記仇……真是……”高氏用手指指著周玉蘭,大聲的想說點什麽,可是周玉蘭隻是拿著飯碗輕輕一捏,碗變成了粉末,“哦,忘記告訴大家,我自小就天生力氣大,小時候因為害怕,以為自己有異樣,不敢告訴任何人。現在看來力氣大還是有好處的,至少不用擔心以後被人欺負,以後誰敢惹我,就如此碗。”


    周玉蘭捏碎碗,抱著兒子慢悠悠的離開了,抱著兒子在外麵散散步。一個月沒有出門,走出門還是很新鮮的。“玉蘭妹子,好久沒有看到你出門,聽說你生病了。”


    隔壁不遠處的鄰居嫂子秦嫂子,在外麵紮著一截一截的細樹枝。用幹草捆好,一小把一小把的,這些做飯燒柴很好用。


    作者有話要說:  山山新文求收藏《五零六零~我是錦鯉》,懇請小主們移駕隔壁看看新文唄。


    第220章 玄幻奇幻女配逆襲記[快穿]


    “是啊, 大病一場,今天才出來走動走動。”


    “好些了吧, 安哥兒看著養好了不少, 臉上有了肉。”秦嫂子為人不錯,以前一直和原主關係不錯。


    “是啊, 養好了不少。”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 直到天黑,周玉蘭才抱著兒子迴轉家裏。安兒已經睡著了,抱迴房陳寶平已經洗白白等在房間。


    “相公,你去廚房打些熱水, 咱們給安兒洗洗澡。”


    “好。”陳寶平跳下床, 端著大一點的木盆,去到廚房打水。


    給小家夥脫光光,塞進被陳寶平暖好的被子裏麵。


    拿出來這段時間自己做小包被, 軟軟的暖暖的,等陳寶平端著熱水來, “水來咯。”


    “你真傻, 用水桶提進來就是, 端什麽木盆。”


    “不是忘記了嗎?”陳寶平憨憨的笑了笑。


    齊心協力的給兒子洗白白,洗幹淨的安哥兒, 被周玉蘭用包被包著,放在床上,穿好內衣褲。放在最裏麵,順手拍掉後麵的一隻大手, “別亂摸,什麽時候給兒子做個小床,放在我們床邊,你才可以……”


    “玉蘭,還要幾天啊。”


    “看看你什麽時候做好。”說完自己去到廚房提水洗澡,陳寶平還是有眼力見的,他趕緊的朝前跑去,“玉蘭你在屋內看著兒子,我去給你提水。”


    “好,多提一桶,順便給鍋裏添上水,免得挨罵。”


    “好,會的。”


    上房,吳氏唉聲歎氣的說道,“老頭子,咱家有這麽一個惡婆娘,以後家無寧日。”


    “誰能想到她力氣那麽大,性子變了好多。”


    “說起來都怪高氏和孫氏那兩個遭瘟的,一頓狠捶,反而把周氏給捶醒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以後少惹二房,不要動不動就指使二房指使的團團轉。都是親兒子,還是不要太偏心的好。”


    “知道啦,我也不敢惹他們,周氏那麽兇,就是一個惡婦。”


    “知道就好。”


    “老頭子,要不把老二一家分出去,反正老二一家也沒什麽出息。”


    “我想想。”


    “想什麽想,周氏待在家裏,你不害怕,她什麽時候一腳踹垮什麽,或者打人。”


    “還是想想吧。”


    陳臘還是不想把老二分出去,家裏做事最老實的就是老二和二孫子。分出去以後,家裏那些事,又少了兩人,不分出去吧。又覺孫媳挑戰了他的權威。


    有點糾結,利益無法權衡。


    這一切恰好被擴展神識的周玉蘭聽到,想趕自己一家人出去,成全他們就是。


    自己推波一下下,讓他們早早的做出決定。在陳寶平的臉上和身上擦了一點點東西。靜等明天的效果。


    睡在邊上的男人唿嚕震天響,她無法睡著,幹脆坐起來修煉,這樣反而適合她。


    早起,外麵已經有了人起來的聲音,等到院子外麵的路上人也多了起來,周玉蘭才“啊啊啊”尖叫,“來人啊,來人啊。”手裏還輕輕拍撫兒子。


    向氏帶著女兒翠翠還有陳家的女眷沒有一會兒全部跑了進來。


    有擔心的,有看熱鬧的,鬧哄哄的一團,周玉蘭顫顫巍巍的跌坐在地上,圈縮著,手指指著陳寶平,“娘,你看看相公,那是怎麽了,我家安哥兒昨晚是我們一起睡的,不會也變成那樣吧?”


    吳氏瞧見二孫子,臉上一個個的膿包,還有那伸出來的手上也是,人好像還昏迷不醒。她有些害怕,那個樣子很恐怖,臉上脖子上全是。她開始沒有見到一直很勤奮的二孫子起床,還以為他也開始學著周氏偷懶,沒想到一晚上變成這樣。


    雖偏心但是也是親孫子,總比那些嫁進陳家門的女人待遇好了不少。她多少還是擔心的。


    “好了,好了,老二家的,去請林大夫來,給寶平瞧瞧身子。周氏還楞著幹啥,照顧好你相公。”


    “是。”低聲的應答的人似乎慌了神,沒有昨天的囂張。


    向氏慌慌張張的出門,讓自家二兒子陳寶石去請村裏的林大夫,也是陳家村人。以前是城裏的坐館大夫,隻是得罪了城裏的大戶,迴到村裏。


    陳寶石十三歲,半大小子,跑的飛快,擔心的不行,“林大夫在家嗎?”


    “在,怎麽了?”林大夫係好衣服,走了出來。


    “林大夫快去我家看看我哥哥,他人事不醒,還有臉上都是東西。”


    “什麽東西?”


    “不知道,聽我娘說的。”小叔子不好進哥嫂的房門,嫂子在房間內,他不好意思進去看看,隻敢在外麵聽聽,也不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走吧。”


    趕到陳臘家裏,院子裏麵站著一大家子的男人,林大夫一看,可能真的比較嚴重,被引進陳寶平睡的房間,一眼看到躺在床上滿臉包的陳寶平。


    周玉蘭抱著兒子退到一邊,讓開地方給大夫,良久才聽到林大夫的聲音,“出去說吧。”聲音低沉。


    周玉蘭沒有出去,還是照看著陳寶平,上房裏麵一群人在商量著,林大夫說完病情就走了,還說了這種毒瘡可能還傳染,很嚴重,病人什麽時候能好,他也沒有把握。還有能不能好,他也不知道,總覺得危及生命,可能要花費很多銀子。


    他的擔心說了一些給陳家人,陳家人瞬間炸鍋了。花費很多銀子,那怎麽能行,絕對不行。大房是一百個不願意的。三房也不願意,四房有點搖擺,大房已經有了一個燒錢的,二房再有一個,家裏會窮的吃土吧。可是二房侄子是性命攸關,關乎一條人命,又無法無動於衷。


    陳大發假模假式的說道,“出這樣的事情,我是做大伯的也幫不上什麽忙,確實慚愧,隻是家裏並沒有幾個大子兒,能治好。這就必須有取舍。”


    這個取舍誰都明白,是個什麽意思,在場的人都明白,三房的曹氏也說話了,“就是,家裏供一個讀書人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還要供一個不知道結果的病人,那得到什麽時候是個頭?”


    曹氏說完,大家都在沉默,也沒有人說女人不該插話,陳二發沉默不語,他似乎知道最後的結果,沒有說話,悲傷的眼淚滴答滴答的流了下來。


    陳四發看著瞬間老了十來歲的二哥,內心很不好受,搖擺的想法很快擺正,他開口說,“不管怎麽說也不能不管,那是一條人命,家裏幹活最出力的就是二哥一家子,誰都不能說不救,反正我讚同救,就是三兒不念書了,也要救人。”


    陳四發自小受寵,可是人不差,還是有良心的,他自小就明白家裏能真心待他的除了父母就是二哥,老大自私的很,老三看著憨厚,心眼多的跟個篩子似的。自小他就受寵,老大和老三氣不順,隻有二哥是真心待他。沒有花花腸子,經常帶著他出去玩,還愛護他。


    “老四,說啥呢?救人拿什麽救,家裏有幾個大子兒,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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