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夏季的晨光來得格外早。


    當晨光照進房間裏時,言羲就醒來了。


    言羲洗漱後,放輕腳步來到花錯的房間門前,以為他還沒醒來,不料他正在發作了。


    沒有聲音,他全身蒙著被子,蜷縮在床上發抖。


    言羲沒有走進去,隻是倚在門邊的牆壁上等待,昨天他早上八點鍾發作,如果不服用戒毒膠囊,在戒斷的前期,他發作的間隔時間會縮短,可能一天發作兩次。


    突然,砰的一聲!


    言羲立刻轉身看過去,見他裹著被子掉到地上。


    “花錯!”言羲著急地走進去,不知道他有沒有摔傷。


    花錯仿佛沒有聽到,他全身包括頭部都蒙著被子,看不到他的臉。


    言羲掀開被子,讓他露出頭部,不讓他悶著。


    花錯目光散渙,緊緊咬著牙齒,滿頭冷汗,就連頭發也濕了。


    言羲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接下來的日子,會不停地看著他痛苦。


    看著他在地上發抖,言羲估計自己可以抱得起他,把他放到床上。


    然而當扯開他身上的被子時,言羲愣了,手上的動作頓住了。


    花錯全身赤`裸,猶如嬰兒狀態一般蜷縮起來,膚色略顯青白,全身肌肉繃緊,皮膚冒著冷汗。


    言羲連忙把被子裹迴他身上,嚴嚴密密地把他包起來,然後隔著被子抱起他,把他安置到床上。


    花錯的眼睛漸漸有了焦距,睜著眼睛看著她,他似乎想說話,喉嚨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發出類似小獸的嗚咽聲。


    “說什麽?”言羲聽不清,初期的戒斷最為痛苦,明天他會更痛苦,痛苦程度會持續上升,直至上升到一個巔峰,才開始慢慢消退。


    “藥……”花錯聲音嘶啞,艱難地從喉嚨裏發出一個音。


    “什麽藥?”言羲頓時臉色一沉,在戒斷過程中,每個人都會有千百遍這種念頭,如果意誌力無法抵抗,那麽隻能采取強製的方式。


    “止痛藥,還有那種膠囊……”花錯的意識在掙紮,他在和魔鬼鬥爭,他絕對不能再觸碰它。


    言羲看了看床頭櫃上的小盒,兩顆藥已經沒了,這種特效止痛藥,兩顆的劑量已經很大,不能再服用。


    至於那種膠囊,更不能長期服用。


    “花錯,等到十一點鍾,再給你膠囊,好嗎?”


    “嗯,好。”花錯看著她期望的眼神,他無法拒絕。


    言羲坐在床邊,一直陪著他,花錯的意誌力非常強大,起碼暫時不需要強製。


    “痛,很痛,你打我,用力打我……”花錯的臉容有些扭曲,就像在撕開他的血肉,砍斷他的骨骼,痛得他就快失去理性,他需要另一種疼痛來緩解這種蝕骨之痛。


    “我不想打你。”即使打他也不能解除他的痛苦,言羲伸手鑽進被子裏,摸索到他的後背,一片冰冷又濕漉漉,試著用按摩的手法揉按他的後背。


    花錯的身體顫了顫,後背的揉按隻能讓他產生一絲酥麻感,雖然不能緩解他的劇痛,但能稍微轉移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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