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兩天下雨,到處都淅淅瀝瀝。


    赫斯和她度過平淡的日常,她的沉靜和淡漠,讓他無法猜測她的內心。


    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赫斯說道:“一會兒可以陪我出門嗎?”


    言羲看了他一眼:“去哪裏?”


    “公司有些事情需要處理,然後中午我們出去吃午餐,好嗎?”赫斯滿目柔情地看著她,最近一直在家裏,雖然她沒有表現出什麽,但她一定會覺得無聊。


    “可以。”言羲答應了。


    赫斯這才露出笑容。


    吃完早餐後,兩人迴房間換衣服。


    言羲照著鏡子,下頜的痂皮已經脫落,還有淡淡的痕跡。


    言羲盤起頭發,畫上精致的妝容,穿上純色的高領毛衣,覺得有點單調,於是選了一條寶藍色的項鏈戴上,再披上一件黑色複古大衣,戴上一雙黑色手套,換上了高跟短靴。


    赫斯在房間門口等她,見到她出來,不由得眼睛一亮:“很漂亮。”


    “謝謝。”言羲接受讚美。


    “如果放下頭發,應該會更溫柔一些。”赫斯提出建議,他喜歡她的長頭發。


    “我想莊重一些。”言羲說道。


    “我也喜歡你莊重的時候。”赫斯笑了,他可以理解為她重視和他外出。


    兩人一起下了樓,外麵下著濛濛細雨。


    仆人打開了雨傘,正要為赫斯和言羲撐傘。


    赫斯卻接過了雨傘,和她一起走向雨中。


    仆人站在門口目送二人,自從西爾維婭迴來後,少爺的心情似乎很好。


    “靠過來一點。”赫斯換了一隻手拿傘,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肩膀。


    言羲身量頗高,加之穿了高跟鞋,臉頰幾乎可以觸碰他臉龐。


    意大利的冬季多雨,赫斯一向不喜歡雨天,但此刻他並不反感,和喜歡的人一起在雨中漫步。


    “西爾維婭,你是我的晴天。”


    “……”言羲麵無表情,雖然難以產生感觸,但不得不承認,赫斯有一種幼稚的浪漫,譬如每天樂此不疲地遞上一枝紅玫瑰。


    “我突然很想吻你,怎麽辦?”赫斯不由自主地再度靠近,她的臉容近在咫尺,他幾乎可以觸碰到。


    “我臉上塗了粉底,嘴唇上塗了口紅。”言羲一本正經地說道。


    “嗬嗬。”赫斯難得地開懷大笑,他不覺得掃興,當她是在開玩笑。


    去到車庫,司機已經在等候。


    赫斯收起雨傘,和她一起坐進後座。


    公司總部位於市區,車程大概半個小時。


    赫斯和言羲走進公司大門,助理和秘書已經在門口迎接。


    大堂裏的員工都驚訝地看著赫斯身邊的言羲,boss身邊的女人是誰?根據衣著打扮不像是助理或秘書。


    一路去到赫斯的辦公室,辦公室簡約而寬敞,富有設計感的黑白色調。


    赫斯沒有坐到辦公椅上,而是和言羲坐到沙發上。


    助理見此,心裏難免有些震驚,這個亞裔麵孔的女人和boss的關係非比尋常。


    秘書第一時間端上兩杯熱咖啡,當把咖啡即將擺到言羲麵前時,赫斯說話了。


    “這是我的未婚妻西爾維婭,她不喝咖啡和茶。”


    赫斯說完,側頭看向言羲,問道:“你想喝什麽?”


    言羲說道:“溫水。”


    秘書和助理都驚愣了,猛地想起很久之前的傳言,傳言boss四年前訂婚了,但公司裏好像沒人見過boss的未婚妻。


    “明白!”秘書立刻拿走咖啡,去換一杯溫水來。


    助理隨即反應過來,開始匯報最近的事務,boss已經有差不多一個月沒有來公司。


    助理匯報完畢後,公司的高管接二連三地進來匯報,執行官、運營官、財務官等等。


    每個人進來,赫斯都會鄭重地介紹一次:“這是我的未婚妻西爾維婭。”


    高管們都會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無比鄭重地說道:“西爾維婭小姐,很榮幸見到您。”


    言羲現在有些後悔和赫斯出門了,對於每個問候她的人,她都微微頷首:“我也很榮幸見到你。”


    她為赫斯感到擔憂,因為她絕對不可能和他結婚,現在他公司的人都知道他訂婚了,以後他怎麽下台?


    直到早上十點鍾,赫斯要去開會了。


    “我們一起去開會。”赫斯握住她的手,他在嚐試讓她融入他的工作,如果她不喜歡,他當然也不會勉強。


    “我不去了,我在這裏等你。”她不想再讓人認識她。


    “那你會很無聊。”赫斯更想和她時刻在一起,會議至少需要一個小時。


    “我覺得聽你們的會議會更無聊。”言羲沒興趣了解,她現在和將來都不會參與他的工作。


    “嗬嗬,那不如讓凱瑟琳陪你走走。”赫斯笑了笑,她可以先熟悉一下環境。


    秘書凱瑟琳故作鎮定,boss的未婚妻應該很好相處。


    “不用了,我在這裏坐坐。”言羲說道。


    “那就讓凱瑟琳在這裏陪你,你有什麽事情就吩咐凱瑟琳,或者打電話給我。”赫斯說道。


    “嗯。”言羲微微點了點頭。


    “那我走了,一會兒見。”赫斯依依不舍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


    “一會兒見。”言羲的手戴著手套,但還是很明顯感覺到他的舉動。


    赫斯這才放開她的手,起身離開。


    凱瑟琳內心震驚無比,從沒見過boss有親近的女人,更從沒見過這麽膩歪又溫柔的boss,她一直都以為boss陰鬱又無情。


    赫斯走了之後,辦公室裏隻剩下言羲和凱瑟琳。


    凱瑟琳有些緊張,boss的未婚妻溫和而不失莊嚴,況且能夠成為boss的未婚妻,絕對不是簡單的人。


    “西爾維婭小姐,有什麽事情您可以隨時吩咐我。”


    “謝謝,我暫時沒有需要,你可以先去忙,我在這裏坐坐。”言羲說道。


    “我暫時不忙,我現在的職務是陪您。”凱瑟琳微微一笑,boss的吩咐她絕對不敢違抗。


    言羲沒有說什麽,忽然,衣袋裏的手機震動。


    言羲取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看了看凱瑟琳,問道:“你學過中文嗎?”


    “沒有,我不會中文。”凱瑟琳如實說道,估計這位西爾維婭小姐是華國人。


    言羲接聽了電話。


    “剛才我利用赫斯的身份,成功預約了那家機構的一名權威醫生,赫斯確實是那家機構的客戶。”花錯說道,那家機構有幾名權威醫生,隻要利用赫斯的身份,逐個試著預約,這麽一試就可以知道赫斯是不是客戶。


    言羲聽此,暗暗鬆了口氣,終於找到了。


    “你預約了醫生,怎麽和醫生見麵?”


    “我找了一個意大利人,準備假扮成赫斯。赫斯是四年前的客戶,時隔多年,醫生對赫斯的印象應該不深刻,加之掌握了赫斯的身份信息和指紋,應該問題不大。但你想怎麽處理……你的卵子?”花錯語氣鄭重,華國不允許單身女性冷凍卵子,不能運迴華國,而且液氮罐很難出境,運輸過程中也可能損壞,所以隻能暫時存放在意大利,找一家醫院或機構存放。


    “模仿赫斯的簽字,隻要簽署終止協議,機構就會處理掉它,到時候即使赫斯發現協議被終止了,卵子已經沒了,那麽這家機構可能會很倒黴。”言羲隻能抱歉,赫斯可能會找這家機構算賬。


    “你不要它們?”花錯大驚失色,她不是要取迴它們嗎?


    “我要它們做什麽?”言羲費解地問道。


    “萬一以後有一天,你想要健康的孩子,或許這是很好的選擇。”花錯說道,她曾經服用過大量的咖`啡`因,這會影響孩子的健康,雖然這種藥效會隨著時間而消退,但目前存放在液氮罐裏的卵子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我想要健康的孩子,可以收養一個,不,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我無法承擔這項責任。況且它們本來就不存在,隻是赫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取出來,我隻是把事情還原而已。”言羲說道。


    花錯沉默了片刻,他不敢親手毀掉它們。


    “言羲,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所謂的還原,你或許隻是把事情推向另一種狀態。”


    “你想表達什麽?”言羲蹙了蹙眉。


    “保留它們,我可以把它們偷出來,存放到其他醫院或機構,或許這是……世上唯一的後悔藥。”花錯勸說,他不想她以後會後悔。


    “這顆後悔藥是赫斯製造出來的,它本來就不存在,我不需要為此糾結。如果存放到其他地方,或許會被赫斯找到。這根本沒有必要。”言羲有些煩惱,赫斯這人有點……變態。


    花錯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可是他為此糾結了,他很想保留它們,不論是誰製造出來,都不可以否定它的存在。


    “言羲,你為什麽不要它們?”


    “我要它們沒用,我有更向往的事情,我也許不會結婚,我也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我也無法孕育它們等等,或許說到底,是我無法承擔這項責任。”言羲坦白而言。


    “現在你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說不定某一天,你可以孕育它們,醫生隻是說你幾乎不可能生育,但這不是絕對。”花錯說道,而且醫學越來越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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