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明昧已經不想再爭執她跟穀一盈之間的關係了,直接將歸元劍給了穀一盈,“我就站在這裏,你隻管取,我絕不還手。”


    劍都遞了出去,穀一盈看著明昧,“你也承認,承認我是你娘了是不是?”


    “上一次見麵我就告訴過你,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師傅救迴來了,我也想過我的父母可能也會在找我,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去找我的父母。”


    “你想問我為什麽。那我就告訴你,因為我就怕現在這樣的局麵發生。生恩,養恩,都是恩,我做不到忘恩負義的事。夾雜於其中,隻會讓我左右為難。額頭這朵紅蓮讓你確定了我是你的女兒,那就當是好了。恩總是要還的,既然討了,我便還你。這條命即是你給的,你想要拿迴去不拿迴去。”


    “但是,我也要告訴你,你要是殺不死我,從今往後,我們之間再無半分瓜葛。你是你的玄德門弟子,我是我上善派的掌門,玄德門殺過我上善派弟子的人,他們不死,我就一定會殺了他們。”


    明昧一番話表露得一清二楚,劍,再次地與穀一盈遞了過去,穀一盈根本不敢接。


    “我的劍怕我作鬼啊,那你就迴去拿那把刀好了,那把沾了你們玄德門弟子鮮血的刀。”


    鳳丹聽到明昧這話心都差點跳出來了,明昧這個時候提起那把刀,是覺得刺激得穀一盈不夠嗎?


    明昧道:“怎麽,看著你的同門慘死,哪怕你心裏當了我是你生的孩兒,你都恨得隻希望從來沒有生過我。將心比心啊穀真人,這些人與你算不得十分的親近,隻是同門之誼而已,可我的師公,我的師祖母,我的師傅,他們一手養大了我,從我在繈褓裏就將我一點點的養大,他們都死了,都死了啊!你痛苦難過是應該,我就是笑話嗎?”


    “你要報仇,我體諒你要報仇的心情,想殺我,那就殺。你哭什麽,哭什麽?”明昧一句一句地質問於穀一盈,對於這樣的穀一盈,一萬個看不上。


    穀一盈泣不成聲,還是無親這個當師傅的走了過去,將穀一盈抱在懷裏,“一盈。”


    “師傅!”穀一盈喚了一聲,她的痛苦掙紮,她不知道該怎麽說,不知道!


    明昧冷冷地道:“穀真人,殺與不殺,你最好快些做決定,我沒有那麽多的精力跟你耗。”


    “你,你!”穀一盈的師姐妹們對於明昧這樣的表現自然是心懷怒意的,然而想要指責於明昧,又發現根本沒有可攻擊明昧的地方。


    明昧都已經讓穀一盈想殺她就隻管動手了,他們還能指責什麽?


    敢做敢當,明昧從來不怕人跟她算賬。


    穀一盈根本拿不起明昧遞過來的劍,而明昧也並不願意再等著她,收迴了歸元劍,明昧道:“穀真人,今日你不殺我,那麽等你什麽時候想動手了,隻管來找我。”


    鳳丹聽著真是覺得明昧是個瘋子,這是生怕穀一盈不刺她一劍嗎?她真就那麽的想死?


    正想著,鳳丹突然覺得神識一晃,突然地朝著明昧一劍刺了過去,明昧就算剛剛的注意力在穀一盈身上,對於鳳丹也並沒有放鬆,鳳丹一出劍,明昧的劍已經抵住。


    兩把寶劍相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一旁的人為這變故而大驚失色,但是眾人更是注意到鳳丹空洞的眼神。


    “小友,鳳丹被人控製住了,還請小友手下留情。”玄通立刻地出聲與鳳丹求情。


    明昧沒有迴答,但與鳳丹過招隻守而不攻,態度已經表露得一清二楚。


    “想要上善派的人死,那你就繼續打下去,你再還一招,我就殺一個人。”鳳丹陰冷地吐字。


    明昧知道那真正說話的人是誰,是以放棄了攻守,鳳丹的劍刺入明昧的肩頭,穿過!


    “施主。”無嗔還能不知道明昧的本事,既然知道,鳳丹哪怕是與明昧同階都沒能從明昧的手上討到半分的便宜,更遑論明昧的修為高了鳳丹一階。


    所以鳳丹的劍刺穿了明昧的身體,無嗔是大吃一驚而喚。


    “嗬嗬。果然一個迫切想要為死去的人報仇的人,同樣也能為了活著的人不要命。很好,很好。”鳳丹低沉地笑著說。


    “怎麽,想借鳳丹的手殺了我?”明昧被刺穿了肩頭,鳳丹緩緩地將劍拔出來,她都不皺一下眉頭。反而懶洋洋地問了一句。


    “哪怕是整個未形界的人都死了那也不能讓你死。但是不讓你死,可以廢了你。”鳳丹陰冷地吐字。


    明昧拿著歸元劍收迴了劍鞘,“廢了我啊!丹田可沒用,上一次你不是毀了我的丹田了。這才沒多久,我就晉階大乘期,還借著大乘期的雷劫殺了你這麽多持盈派的弟子。所以這一招沒用。”


    “廢了你,不一定要廢了你的丹田,比如廢你的手腳,讓你再也拿不到劍也是可以的。”借著鳳丹的身體,說話的那一個卻是和光,應著這一句,衝道劍竟然要劃過了明昧的雙手,想斷了明昧的手筋,歸元劍已經豎起劍屏,將之隔絕……


    68.068章滅門


    “你還敢還手?”和光透過鳳丹看清歸元劍的舉動, 吐了一句。


    “歸元劍並不是我能控製的,如果你可以,你隻管對付它。”明昧當然知道歸元劍是在護著她。


    “歸元劍,歸元劍呐!那麽, 你自己劃斷你的經脈好了。”鳳丹冷冷地吐字,哪怕知道那是和光在說話,明昧側過頭道:“鳳丹, 你就那麽沒用。”


    這麽一句話, 沒人明白明昧為何對這個已經叫和光控製住的鳳丹說起。


    而話頭既然已經挑起了,明昧繼續地問道:“區區的禁製而已,你就由著他那麽控製你?”


    本來臉上掛著陰冷笑容的鳳丹聽著明昧的話似是有些恍惚,接著麵目猙獰的問道:“無能小輩,連你也難反抗我?”


    “你給我滾!”鳳丹大喝一聲, 竟然讓身體裏的天火燒了起來,直衝入神識之內,不僅將她的的識海燒得幹枯,同時也將和光在她識海中下的禁製給破了。


    “你們給我等著。”末了和光撂了那麽一句狠話,明昧迴應道:“放心, 我等著。”


    鳳丹放火燒自己的識海, 都直接給燒幹了, 不支地往前一倒,明昧伸手去將她扶住, 毒舌地問道:“怎麽樣, 死了嗎?”


    “你這女人, 就不能說兩句好聽點的話嗎?你這麽倒黴都沒死,我怎麽可能會死。哎喲,和光這老不死又不要臉的竟然讓你挨了一劍,不錯不錯,果然是老不死的。”鳳丹一眼掃了明昧的傷一眼,如此吐字,明昧直接將人給丟開了,鳳丹那是直接撲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灰!


    “明昧!”鳳丹被她那麽丟開了,氣得都要炸了!


    明昧已經拔出了歸元劍,指著鳳丹,鳳丹眉頭直跳,“喂,剛剛雖然是我刺傷的你,但我是被和光控製,你,你可別把賬記在我頭上了。”


    “想不想永絕後患?”明昧那麽地問了一句,鳳丹一個激靈,咽了咽口氣地問道:“怎麽個永絕後患法?”


    “讓歸元劍砍你一劍,就跟當初它砍了你跟冰髓的契約一樣。”明昧告訴鳳丹,鳳丹額頭直跳 。


    “我剛剛已經用天火燒幹了識海了,還沒把他的禁製燒掉?”鳳丹不算很確定地反問。


    “隨你便。”明昧無甚所謂的就準備收劍,“反正他要是控製你去殺長生派的弟子,那我也管不著是吧。”


    媽的!鳳丹是真想爆粗口,尤其是在明昧說完這話後,一群人都死盯著明昧的模樣。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群皆是身著白衣的人出現,這麽一群人,鳳丹更是想縮成了一團。


    “族長,搶走冰髓的女修果然在此。”一群老老少少的,一見明昧就直接認出明昧,當然,尤其注意到明昧肩上的傷。


    為首的是一個頭發、眉毛、胡子皆白的老頭,明昧瞥了一眼鳳丹,鳳丹……


    為什麽那麽巧,正好是在她刺了明昧一劍之後,這群早年她用來坑明昧的人就出現,為什麽啊為什麽!


    “找我的?”明昧拎著歸元劍地問。


    “你搶走我們極北之地的冰髓,難道就沒有想過我們會來找你?”還是那個直指明昧的男修不客氣地出聲質問。


    “想過。那又如何?”明昧鳳輕雲淡地問了一句,這個時候,屍海竟然有人在動,明昧目光一瞥,一劍揮了過去,一聲慘叫,想要用土遁逃跑的人被明昧殺了。


    “竟然還有裝死的人呐,很好!”明昧勾起一抹冷洌的笑容,點起了天陰之火丟了出去,很快將一堆的屍體都給點著。熊熊大火再次覆蓋了赤焰火海,如同昔日那般。


    無嗔出聲道:“道友,這些人慘死於你手,你用天陰之火將他們焚燒,就不怕重演赤焰火海的悲劇?”


    “把人都燒個幹淨,怨氣一點都不許吸,不聽話,我就滅了你。”應著無嗔的話,明昧與天陰之火吩咐,天陰之火那藍黑色的火苗顫了顫地迴答,“是,主人!”


    旁觀者……


    明昧迴頭與無嗔道:“這樣,大師還需擔心?”


    無嗔還能說擔心嗎?想了想,用著商量的語氣與明昧道:“施主等燒完,能不能將天陰之火收迴來?”


    “自然。”明昧給了無嗔你怎麽會問這樣一個傻問題的眼神,無嗔……


    “冰髓,道友取其一已經夠了,能否將其中一隻還給我們?”對於明昧一劍殺人,還直接放火燒這一片屍山,而一旁的幾大門派無動於衷,無嗔這位大師都隻能好聲好氣地跟明昧商量,極北之地的來人,哪怕是一開始就擺明要找明昧麻煩的青年,再看明昧的目光,不自覺多了畏意。


    “雖然兩隻現在都在我手裏,但是我說一開始我隻得了一隻小冰髓,諸位是信還是不信?”明昧這話一出來,鳳丹一個激靈。


    要是她偷了冰髓的事這個時候爆出來,她就完蛋了!


    那一開始來就直懟明昧的青年道:“敢做不敢當?”


    明昧一笑,“我連殺了這麽多人都敢當,拿你極北之地的冰髓,至於不敢認?”


    青年還想要說話,但他麵前的那位族長已經與明昧作一揖道:“道友若肯將其中一隻冰髓歸還,我極北之地的族人會感激道友的。”


    也就說,信與不信明昧當初是不是真的偷了兩隻冰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不會再揪著明昧偷冰髓的事不放。


    “好!”明昧既有心要將其中之一的冰髓還迴極北之地,眼下來的人講理不會死揪著不放,明昧也隻想將這件事揭過,故而將兩隻冰髓都放了出來,大冰髓一見到極北之地的族人,歡快地要衝過過去,明昧也不攔著,小冰髓卻在大冰髓後麵吱吱地叫喚著。


    大冰髓聽到了聲音迴過了頭,明昧將手放在小冰髓頭上,“想跟你媽媽迴去嗎?”


    小冰髓還不能明白這話的意思,但大冰髓與極北之地的人都眼睛一亮,明昧這意思竟然是要將兩隻冰髓都還給極北之地的意思。


    但是小冰髓已經跑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明昧,又想到了什麽,突然吐著冰往明昧的傷口,帶著濃濃靈氣的冰火落在明昧的身口,血止住了。


    做完了這事,小冰髓又吱吱地叫了起來,明昧伸手摸了摸它的頭,“謝謝你!”


    小冰髓很是高興地吱吱叫著,鳳丹見此就很想問問了,她對大冰髓也不算差吧,但是大冰髓那恨不得離她八丈遠,毫不留戀是什麽情況?明昧到底是怎麽養的冰髓的?


    “鳳丹,放點天火來給我家冰髓補一補。”明昧突然朝著鳳丹說了這一句。


    “你……”聽到明昧的要求,鳳丹差點要跳起來,明昧半眯起了眼睛,鳳丹一個激靈,極北之地的人還在,明昧到現還沒把她賣了,但是要是連一撮火都不肯給出去讓冰髓補一補的話,明昧會做什麽事就不一定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鳳丹覺得惹了明昧又惹了極北之地實在不是什麽好事,火嘛,又不是給了就沒有了,明昧要就給一給,給啊!


    “你過來。”鳳丹朝著小冰髓喊了一句,小冰髓眼睛發亮地看了明昧一眼,然後蹦了過去等著。


    鳳丹放出了一撮火,小冰髓一口就吃完了,巴巴地看向明昧,明昧道:“太少了!”


    太少了,太少了!鳳丹除了忍了還能怎麽樣!繼續地給,給啊!


    等到小冰髓吃得打了個飽嗝,顛顛地跑迴明昧那裏,吱吱地衝著大冰髓說了一通,大冰髓也同樣地迴應著它,這說的話怕是除了明昧或是極北之地的人,沒人能聽明白的。


    “將來有機會,我帶你迴極北之地。”明昧與小冰髓說,小冰髓吱吱地與明昧道了聲謝,明昧將小冰髓收迴了芥子空間,大冰髓也迴到了那位族長身旁。


    “多謝道友。將來道友想入極北之地,我等必掃榻相迎。”族長客客氣氣地跟明昧作一揖,明昧微微頷首。


    “你能不能告訴我們,當初是誰偷了我們的大冰髓?”還是那個青年直問於明昧,鳳丹整個人已經繃緊了,生怕下一刻明昧就把她給賣了!


    明昧道:“不能。”


    青年聽著明昧這樣的語氣,氣得想要衝上來跟明昧動手,明昧的眼中盡是冷意,還是那位族長與明昧作一揖道:“小輩失禮,還請道友勿怪。”


    “不送!”明昧這兩個字已經逐客之意,雖然這地方不是她,但她那不想再看這些人的表現,誰也不是瞎子看不明白!


    “告辭。”極北之地的族長與明昧說,明昧轉過了身,對於天陰之火已經將屍山都燒成了灰燼,一揮衣袖而將天陰之火收迴,連一點火星都沒有留下。


    極北之地的族長目光一凝,果斷地帶著人離開。


    五大門派看著明昧殺人燒屍都不管,他們極北之地的人再厲害又比這五大門派的人厲害了?再留下去,誰知道還會有什麽事?


    故而,連招唿都沒跟各派的人打,極北之地的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明昧一腳踩上那叫天陰之火燒得一處漆黑的地方,“接下來,該去持盈派了。”


    一群人聽著這一句,都不約而同地覺得發冷,鳳丹伸手促住明昧道:“和光不在持盈派!”


    “不在就不在,等我把持盈派滅完了,我們再一對一的算賬。”明昧那樣地跟鳳丹說。


    “你不管上善派那些落在和光手裏的人了?”鳳丹提醒明昧這件事,明昧道:“放心,他還想從我手上拿到無名訣,所以人在他手裏,他不會殺他們。而且,我要是不去持盈派殺人,他又怎麽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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