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是了。所以還是得喚你一聲真人。”明昧笑得明媚的說。


    霄容看著明昧並沒有因為丹田被毀而被染上半分的陰翳,有些失神地看向明昧,明昧迎對他的目光麵露不解,不由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真人,我有什麽不妥?”


    “並無。”霄容挪開了目光地說,明昧並不是喜歡追根問底的人,既然霄容不願意說,明昧並不追問,盤膝著運轉無名訣,讓她想不到的是,往日刻在腦海裏的無名訣內容,在她從築基的心法重頭要練時,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破而後立,無而有,有而無,似有還無。無名訣,即為無名,亦為無形。”這一句話在明昧滿是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時浮現在明昧的麵前。隨後,一道金光在明昧的識海中炸開了,那內容更是讓明昧萬萬想不想。


    “無畏之者,方能證以大道。為之所毀之者,不當為之有。丹田所存,不過是自身之力,非天地之力。善用外物,不納為納,容萬物,驅萬物。”


    明昧識海中冒出這一句又一句的話,驚得明昧都快傻了。


    所以說,對於無名訣之言,之前的功法都是假的,要是有一個修煉過無名訣的人,剛好丹田被廢了還頑強不屈,照樣想要證大道的,那才能得到真正的無名訣?


    捂住臉。明昧控製自己再想下去,這無名訣果然一如她初得時的想法,很坑!巨坑!


    誰的功法會一點一點的冒出來,隻有晉階了,修為長了,這才能拿到上層的功法口訣的?


    又是誰的功法會在你丹田被毀,在所有人看來都不可能再修煉之後,這才會告訴你,你之前煉的無名訣功法都是逗你玩的,那根本算不上是無名訣,真正的無名訣功法你現在才算拿到。


    明昧如今算是拿著兩部無名訣功法,對比看了看,之前練的隻能說是皮毛而已,照著練下去,哪怕一直每一層一層晉階所得的功法也能讓人以證大道,但是,比起後麵拿到手的那一部,差得不要太多。


    無論如何,還是先把丹田的問題解決了。反正,她也算是因禍得福,拿到了兩部無名訣,這,可是極好的誘餌啊!


    明昧勾起一抹笑容,腦子泛起了壞主意並不與任何人提起。


    神識探向丹田,一片狼藉。丹田被毀,她的修為倒跌,元嬰也不複存在,甚至是天陰之火都受到了一定損害,察覺到明昧進來了,喚了一聲主人。


    “沒事?”明昧問了一句,天陰之火的火苗晃了晃,“沒什麽大礙。”


    沒有大礙就好,明昧與之點了點頭,“好好呆著。”


    “主人,你的丹田被毀了,以後你還怎麽修煉?”明昧準備去重新修煉時,天陰之火冒出這一句問,明昧一個警惕,似是不經意地問道:“我就算不能修煉了又如何?”


    天陰之火頓了頓,也不知道是明白了還是不明白,“沒,沒什麽?”


    這個時候問明昧這個問題,明昧看了看藍黑色的火苗,冷哼了一聲退出了丹田,專心致致地煉起功來。


    丹田被毀又怎麽樣,明昧在丹田毀後依然出手劍氣傷人,威力甚至比之前威力更大,所以,明昧並沒有任何的畏懼,丹田被毀又怎麽樣,她還活著,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她都絕對要繼續修煉下去。


    霄容立在一側,在這個時候,一團黑氣冒了出來,竟然是一群鬼兵鬼將。


    “果然是你。”為首是一位女鬼,霄容不認得,然而在聽到聲音後,明昧睜開了眼睛,“哦,鬼帝瑤琴。”


    這位可是明昧剛從湖底出來就遇到七月十五鬼門關大開,而無嗔殺了鬼界的鬼尊拿了再生花逃了出來,奉鬼祖之命追殺無嗔的鬼帝瑤琴。


    “丹田被毀,你可是比當年慘多了。”瑤琴一眼就看出明昧的狀態不佳,渾身都傷不說,丹田也被毀了,意味深長地歎了一句。


    “是挺慘的,不過也不是你能打主意的。”明昧說著點起了天陰之火,陰寒之氣外泄,瑤琴嚇得退了一步,明昧道:“鬼帝瑤琴,請我入你府上好好休養如何?”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你那天陰之火亮著,天生地就的火種,於鬼物而言那是最為恐怖的東西。


    “你敢去我府上?”瑤琴麵對明昧的直言是嚇了一跳,帶著詫異地詢問。


    明昧揚了揚眉道:“為什麽不敢,你又動不了我。”


    她哪怕沒有丹田,隻要有天陰之火,再加上噬心草,照樣可以在鬼界橫著走。


    “你當日幫無嗔逃出鬼界,這筆賬我們還沒有跟你算。”瑤琴提起這段往事,鬼界的鬼尊被人所殺,人還成功地逃離了鬼界,她當日奉命追趕沒能將無嗔捉迴,亦受到了鬼祖的責罰,這一切都是明昧造成的。


    要知道當時的無嗔本就修為不穩,與鬼尊相鬥又受了重傷,否則也不至於讓瑤琴這個鬼帝來追趕而已。


    本來手到擒來的人,卻被一個小小的金丹期弟子所救。


    當日她記下明昧的氣息,暗想將來有機會離開鬼界,她一定會找明昧算這筆賬。


    沒想到不必她找個理由離開鬼界,明昧卻落在了鬼界,一聞到明昧的氣息,瑤琴就立刻趕來,見到明昧竟然丹田被毀,她更高興了。


    可是天陰之火一亮了出來,瑤琴便知不好。更離譜是,明昧竟然開口要住到她的府裏。瑤琴實在想不明白,明昧哪裏那麽大的膽子,敢與她發號施令。


    “雖說冤有頭,債有主。殺你們鬼尊的是無嗔大師,當時我確實是幫了無嗔大師一把,後來我想不幫,你們也不讓了,既然如此,我也隻能幫到底。況且我也確實需要再生花。”明昧敢做必須敢當。


    掃過瑤琴,明昧道:“憑你要跟我算賬?”


    “憑她不能,憑我如何?”瑤琴還沒有迴答,一道黑影出現。蒙著臉的鬼立在眾鬼與明昧和霄容麵前。


    “拜見鬼祖。”以瑤琴為首的鬼兵鬼將立刻與來鬼見禮。


    鬼祖!那可是比得上修真派大乘期修為的鬼,掌管鬼界,修為高深,無鬼敢犯。


    “久仰鬼祖大名。”鬼祖出現,霄容出聲打了個招唿。


    他身上穿的白衣祥雲服就是長生派的招牌,鬼祖的目光落在霄容處,“都說十大火種難尋難收,沒想到我鬼界許久無人進入,今天竟然就讓我見到了兩個身懷異火火種的人。”


    霄容道:“我與明昧道友隻是因緣巧合進入鬼界而已,絕無攪亂鬼界之意,還請鬼祖容我等盤旋幾日。”


    輕輕一笑,鬼祖道:“長生派的弟子因緣巧合入我鬼界,想要盤旋幾日再離開自是無妨。不過,上善派的弟子,甚至是身懷無名訣的的上善派弟子,暫時就要留在鬼界內。”


    所以說,這鬼是衝著明昧來的。


    明昧道:“鬼祖都已經修煉到大乘期,要我一個上善派弟子,甚至是無名訣有什麽用?”


    “這不是你該問你。”鬼祖並沒有順著明昧的問題迴答。


    “你隻要告訴我,無名訣,你是給還是不給?”鬼祖目光鎖住在明昧的身上,如此直問一句。


    明昧昂頭肯定地答道:“不給。”


    鬼祖身影一動,無數的黑蛇從他的手裏飛出,霄容已經放出了正陽火,黑蛇被燒成了灰燼。


    “鬼祖竟然也成了持盈派的手下了?”霄容出手也出聲地問了一句。


    “不過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而已。”鬼祖那麽一說。


    “既然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不知持盈派給了鬼祖什麽了?”霄容提出了這個問是,鬼祖有微微一頓,“隻要我給了他要的,他自然也會給我想要的。”


    “你確定?”霄容再次發問,“上善派被滅至今已經十餘年了。”


    如此感慨的一句,明昧也看向了霄容,霄容認真地道:“鬼祖可知持盈派早已飛升的祖師爺迴來了。與你談交易的就是這位老祖,一個老祖重返下界,隻為了一派的功法,事情果真能你給了他想要的,他也會給你能想要的?”


    鬼祖凝望著霄容,“上善派被滅,長生派執意不肯出手。”


    霄容道:“因為持盈派的一番說詞,我們不相信。”


    說到這裏,霄容看向了明昧,“你一直都想知道上善派為何被滅。既然鬼祖今日也要為當年的事尋你的麻煩,我便告訴你。”


    鬼祖道:“你不過是一個化神期修為的人,果真知道事情的內幕?”


    輕蔑不信是鬼祖對霄容的態度,霄容並沒有把他的態度放在心上,隻與明昧道:“無嗔大師晉階大乘期時曾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你是說,無嗔大師說的,未形界已經一千五百年無人飛升的事?”明昧一下子就明白了霄容的意思,順著他的話問出了她的問題。


    點點頭,霄容道:“是,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未形界確實已經一千五百年無人飛升上界,無論是佛修,妖修,或是魔修、鬼修。”


    明昧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持盈派跟未形界那些人說,這一切都是我們上善派造成的?”


    霄容為明昧竟然一下子想通了關鍵所在而欣慰,頷首表示明昧猜得沒有錯。


    “哈,原來持盈派將不能飛升上界的原因裁到上善派。就憑他們上嘴皮下嘴皮一動,他們就都信了?”


    他們,指的自然就是未形界那些參與滅了上善派的所有人。


    “隻憑持盈派說自然是不夠。一千五百年無人飛升,自然是有人去查過的。天梯被人砍斷了,是被人用劍砍斷的,劍痕是上善派的飛虹劍,劍過而留七色印記,飛虹劍也是因此而得名,身為上善派的弟子,你該知道飛虹劍的主人是誰。”


    霄容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明昧道:“就算是有飛虹劍的劍痕,那也並不能證明就是上善派所為。”


    “所以,持盈派再次告訴了未形界眾人一件事,上善派化神以上的所有修士都不在未形界。因為上善派的祖師爺在多年前也迴了未形界,將他們都帶走了。一開始沒有人相信,直到你們上善派自己人出麵作證,上善派化神以上的修士確實都不在未形界了。持盈派更與眾人出了一個主意,攻占上善派,如果上善派的那些大能在,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上善派被滅的。可是上善派被滅時,隻有掌門希聲帶著化神、元嬰、金丹之弟子出手。”


    明昧道:“上善派上死存亡之際都無大能出手,這就讓那些心裏已經對上善派起了疑心的人更覺得一切就如持盈派所說,上善派斬斷了天梯,阻了所有人飛升之路,是要讓未形界的所有人都沒了希望。既然如此,上善派的人,都該死?”


    上善派,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才被他們殺了,殺光了?


    “哈哈,哈哈!”明昧看了霄容的神情,還有鬼祖的神情,顯然她說對了。


    “你們欺我上善派無人,就為了那些人的猜測而將上善派滅門。就這樣的你們也想飛升,何其可笑?”明昧氣極反笑,心裏更是止不住的發冷。


    “憑劍痕,劍是死的人才是活的,飛虹劍本是上善派的寶劍沒錯,難道就不能被人搶了?捉奸拿雙,捉賊拿贓。因為一道劍痕,因為我上善派沒人,你們就殺光上善派的人,說到底都僅僅隻是因為你們的私欲作祟。你們自己飛不了就把一切的罪責都怪到我們上善派頭上。好,好!”


    這一聲聲叫的好,聽得人如同置身於冰窯中。


    “正好,我就拿殺雞儆猴。”明昧目光冰冷地看向鬼祖,拿執起歸元劍,同時夾帶著天陰之火與鬼祖揮劍出。


    劍氣橫溢,瑤琴大吃一驚,帶著鬼兵鬼將們都退得遠遠的。


    鬼祖也想不到明昧說出手就出手,絲毫不遲疑,本以為明昧一個失了丹田的人,揮出的劍就是嚇唬人而已,沒想到劍氣而帶著天陰之火的氣息,這哪裏是一個失了丹田的人能揮出的劍氣。


    不再遲疑,鬼祖亮出了兵器,是一把大刀,揮刀而砍向明昧發出的劍氣。


    在他忙著要應付明昧的劍氣這時,明昧再一次放出了心劍。


    明昧的心劍,雖然被和光捏碎了一柄,當時也讓明昧受了傷,但是此時再次亮出來的心劍,竟然比以前更加鮮豔,更加的奪目,同樣也更堅硬。


    “殺!”明昧將心血萬劍而齊發出,一個殺字,全然詮釋了她此刻的心情。


    殺了鬼祖,殺了這個也同樣在覆滅上善派裏出過力的鬼。他們不是因為無法飛升就信了持盈派的說詞,她就幹脆地讓他們永遠也無法飛升,真正的無法。


    紅色的心血因明昧之心而起,明昧的想法最真切的表現在劍上。


    劍氣橫溢,隨著歸元劍而出,劍皆往鬼祖的身上刺去。


    鬼祖一心一意的應對歸元劍的劍氣,一時反應不過來,萬千血紅的心劍已經朝他刺去,鬼祖揮刀要將明昧的心血盡數揮落,不料心劍隨著他的劍揮動而消失,卻又再次出現穿過了鬼祖的身上。


    明昧丟出天陰之火,歸元劍也再次朝著鬼祖砍下,直接將鬼祖劈成了兩半。


    天陰之火已經在鬼祖的身上燃起,接二連三的進擊,尤其是明昧的心劍,傷得鬼祖大聲地慘叫了一聲。


    “吞了他。”明昧與天陰之火下達命令,天陰之火毫不猶豫地將鬼祖焚燃殆盡,鬼祖一死,再生花開了一片,至少也有十株。明昧一揮袖毫不猶豫地收入芥子空間,鬼祖什麽都沒有留下。


    明昧收拾完了鬼祖,迴頭問了瑤琴,“如此,我能去你的府上暫住了嗎?”


    旁觀明昧如何誅殺鬼祖,瑤琴隻不過是鬼帝的修為而已,比鬼祖差得不要太遠。


    這樣的她如何敢與明昧抗衡。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道:“真人請。”


    態度差得不要太多,明昧道:“順便將鬼祖被我所殺的事揚出去。能辦好?”


    聽到明昧補問的這一句,瑤琴一個激靈,“真人,鬼祖掌管鬼界多年,今日殞落,事情傳揚了出去,三大鬼尊都是鬼祖的心腹,隻怕他們會找真人的麻煩。”


    明昧問道:“三大鬼尊比起鬼祖來如何?”


    若是有得比,怎麽還會鬼祖是鬼祖,鬼尊是鬼尊。


    既然如此,明昧連鬼祖都能殺了,又怎麽會怕鬼尊?


    瑤琴很快地明白了明昧的意思,看了身後的鬼兵鬼將,瑤琴道:“其實隻要將這些鬼放出去,消息自然就會傳開了。畢竟鬼祖殞落,鬼界必有感應。”


    “是誰,是誰殺了鬼祖。”應著瑤琴話,一聲怒吼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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