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群峰,仙市。
因為方才的一片混亂,所以當時聽說書人講故事的吃瓜群眾們大多已經四散而開。
因此白麵書生突然複活的位置,大多數圍觀的修士們都沒有親眼見到他爆體而亡的一幕。
對於那驚愕的紅袍女修的驚駭,大家夥兒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說剛剛仙境大戰的時候你不叫,這都打完了你才嗷嗚一嗓子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兒?
但好在除了紅袍女修之外,還有幾個看熱鬧不怕死的修士仍未遠去,在不遠處看到白麵修士突兀地活了過來,當即也是圍了上來。
人群中,嘈雜的聲音紛繁入耳。
“她在驚訝什麽?到底出什麽事兒了?”有後來的吃瓜群眾不明所以。
“莫不是修行修得呆傻了,現在才反應過來?”有修士眉頭皺起
“不,道友你們是有所不知!”人群中,剛竄過來的一位年輕修士戰戰兢兢,指著那白麵修士,喝道:“他……他方才明明就被暗冥聖主一指點死了啊!”
他的聲音很大,毫不掩飾自己的驚駭與愕然,雙目瞪圓,渾身宛如篩糠一般戰栗。
話音落下,整個人群直接炸開!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有人難以相信死而複生這種在修行界也極為詭異的事。
“怕不是你們看花了眼吧?”有人摩挲嘴角,沉吟開口。
“好像……真是他?”又有匆匆趕來的人,正是方才聽白麵修士說書的修士,咽了咽口水,倒吸一口涼氣。
而後,越來越多的人,聞訊而來,親眼見證這無比詭異的一幕。
而在眾人的圍觀之下,那白麵修士卻根本沒有心思在意眾人的反應!
他麵色蒼白,冷汗淋漓,渾身戰栗,眼睛暴凸!
他記得!
他明明就還記得先前那一幕!
那彷若天塹一般可怕的無盡仙威傾軋之下,自己的身軀,血肉,骨骼,髒腑,甚至靈魂都被一寸寸碾碎的可怕的痛苦與恐懼!
但等他再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渾身完好無損!
這事兒你無論放在誰身上,那都不可能澹然接受!
而正當大夥兒都驚疑之際,突然之間,嘩然之聲從珍寶閣的方向傳來!
人們下意識轉過頭去,卻隔著老遠,什麽也望不見。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哪裏一定有很多存在,喧嘩震天!
不時,有人目光呆滯地從那邊走來,立刻就被諸多修士圍住了,問東問西。
那從珍寶閣方向走來的家夥神情驚駭,在眾人的詢問之下,方才顫抖著開口,
“活了……都活了……死人……全都活過來了……”
.
.
同一時間,珍寶閣。
倘若說白麵修士這邊尚且還有人不信發生在眼前的事實的話,那麽珍寶閣大門口鎖發生的一切那可就讓人無法質疑了。
——先前,三位一品長老施展神通,將珍寶閣的大門重建,而後那位珍寶閣的新任閣主揮手施為,將重傷的珍寶閣長老執事們盡數治愈。
眾人既是感慨劫後餘生,又是悲愴與死去的同僚與道友。
場麵的氣氛一度相當低沉。
——但直到這個時候,一切都還顯得正常。
畢竟無論是三位一品長老重建大門,還是身為仙境存在的珍寶閣信任閣主能一瞬間治愈大夥兒的傷勢,都算不得什麽離奇的事。
但更加的詭異的事,還發生在後麵。
——當那不知從何處亮起的白光閃過以後,人們突然發現那重新巍峨的珍寶閣大門前,那些刺目的血色驟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原地。
他們身穿珍寶閣的製式長袍,呆愣在原地,一臉茫然不解,甚至目光中,隱隱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懼與害怕。
而等眾人定睛一看時,才驚愕的發現這些突然出現的珍寶閣長老執事,竟就是方才被暗冥聖主連同珍寶閣大門一起毀滅的人們!
死而複生!
不隻是那個倒黴的白麵修士!
連同這場騷亂中死去的珍寶閣的人們,同樣在那一陣詭異的白光閃過之後,重新活了過來!
“見鬼!貧道先前親眼所見他們被暗冥聖主碾碎,魂飛魄散!”有句僂的老修士揉了揉眼睛,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
“不錯!那一幕慘絕人寰,無比殘酷,本座不可能看錯!”有威武的中年修士緩緩搖頭。
“但……他們就是活過來了啊!”有人咽了咽口水,死死盯著那群死而複生的人們,喃喃開口。
“……”
總而言之,各種各樣的聲音迴蕩在珍寶閣大門外的仙市中,充滿了不敢置信與驚愕。
當然,不止他們。
連同珍寶閣的三位一品長老與諸多執事,同樣是一臉驚愕。
——這就跟遺屬無比希望死去的親卷活過來,但哪天晚上棺材板兒真動了的話,十個人都得嚇個半死一樣。
沒人能夠理解。
甚至,包括那些死而複生的人們,也完全不知曉發生了什麽事兒!
“咳!”
見場麵逐漸開始控製不住,戚逾麵色一冷,輕咳一聲,高聲道:“諸位,弊閣今日遭此劫難,暫定封閣三日,還請諸位見諒。”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卻帶著一絲殘仙境的可怕威壓,讓周遭的修士們都是心頭一顫!
紛紛變色!
這些人能來到天王峰,自然不可能是那種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隻是一聽,就明白了戚逾的話中之意。
——珍寶閣,這是下逐客令了!
於是,眾人雖不情願,但也不得不四散而開,退去了。
而可以預見的是,從他們口中,這些詭異的消息用不了半天,便會傳遍整個天王群峰!
而雖然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實際上不少人都看到了那詭異的白光從珍寶閣新任閣主手中發出,然後所有人都死而複生!
究竟是誰的手筆,那自然是不言自明了。
當吃瓜群眾們離去以後,珍寶閣的大門前,隻剩下諸多長老執事,大眼瞪小眼,同樣迷惑不解。
三位一品長老小心得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江南,才著手安排起來。
.
.
一個時辰後,珍寶閣,閣頂。
宛如玉石鋪就的溫潤的地板上,江南盤膝而坐,雙目微閉。
不時,陳瑞書的身影匆匆醒來,躬身行禮,拱手道:“閣主。”
江南睜開眼,示意他說話。
陳瑞書這才輕輕點頭,恭聲道:“稟報閣主,方才老朽與華相生戚逾已經確認過了——那些死而複生的人無論是身軀還是靈魂還是記憶,都真真切切乃是我珍寶閣的長老執事們,並非是什麽妖魔鬼怪幻化。”
江南點頭,關於這一點他早就確認了。
——他們,確實就是死去的他們。
“也就是說,此次暗冥聖主來襲,閣中除了損壞了一些可忽略不計的財物以外……”
說到這兒的時候,陳瑞書自己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硬著頭皮道:“本閣未曾有人員傷亡!”
——雖然聽起來挺離譜的,但這就是事實。
陳瑞書看了看江南的反應,繼續道:“而後,我們詢問了那些死而複生的同僚們——據他們所說,當時暗冥聖主來勢洶洶,根本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揮手之間便展開無盡仙威,鎮壓天上地下。”
“他們說,那個時候他們說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陰影,他們說……說……”
江南抬頭,示意他繼續。
陳瑞書硬著頭皮,脫口而出:“他們說,自己確實是應該已經死去了的!”
“唿……”江南長舒了一口氣,擺了擺手,“我知曉了,你先下去吧。”
“是!”陳瑞書再行禮,轉身告退。
末了,行至門口時,他轉過身來,一陣躊躇猶豫後,終於還是開口問道:“閣下,這奇跡一般的偉力……可是您的手筆?”
江南歎了口氣,搖頭,“不是我。”
陳瑞書這才渾身一震,躬身退去。
隻留下江南,獨自盤坐在這茫茫閣頂。
先前,他並沒有說謊。那些死去的人的複生,確實不是他做的。
而是……
他緩緩一抬手,一根醜陋的,毫無光澤的燒火棍兒模樣的權杖,落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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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東西的功勞。
當時,江南隻是施展寄杖神通,為活下來的諸多珍寶閣修士長老們恢複傷勢。
同時,心頭有些悲愴感歎那些遭了毒手的無辜之人。
但就在這個時候,這玩意兒仿佛突然醒過來了一般,直接飛了起來,突破壺天空間,落在江南手裏。
那一刻,就像一個按鈕落在手中,江南下意識注入道行。
然後,光芒垂落,那堪稱詭異的奇跡就誕生了。
——包括諸多珍寶閣的修士和長老們,這場在暗冥聖主入侵的騷亂中死去的人們,盡數複活過來!
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江南方才明白這根燒火活兒的真正力量。
——增幅。
它本身並沒有力量,但卻仿佛能放大和增幅江南的神通。
當他施展“寄杖”為眾人恢複傷勢的時候,這根燒火棍兒吞噬了那力量,然後以更加宏偉,更加可怕的方式將其釋放出來!
詭異的是,這並非隻是對神通威能的增強,更是運轉方式上的改變!
作為七十二地煞術之一的“寄杖”神通,有兩個作用,第一可以在江南收到傷害時,寄於虛空,躲避災劫;第二可以在別人受到傷害後,移除傷痛,恢複完整。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可能存在把一堆肉渣子重新迴複到一個安然無薑的人的程度。
然而,在經過這根燒火棍兒的增幅後。
那種堪稱離譜的事兒,做到了。
“寄杖”神通,竟移除了那些明明已經魂飛魄散的人們受到的傷害,讓他們完全複活過來!
這種事,你別說珍寶閣的諸多長老執事們,連江南自己都感到頭皮發麻。
“嗯,江南,你再試一試其他神通呢?”突然之間,東嫻的聲音響起來。
江南點頭,取出燒火棍兒來,注入道行,施展劍術神通。
刹那之間,三尺劍光彷若火焰一般噴薄而出,刺裂虛空。
江南沒有一皺,收起燒火棍兒,再度施展劍術神通,三尺劍光再現,幾乎沒有任何一點兒區別。
然後,他又嚐試了其他神通——吐焰,神行,掌握五雷,撒豆成兵,甚至斡旋造化……
但詭異的是,在同樣的道行之力下,這些神通用燒火棍兒施展時,和他平時親手施展的神通,無論是威能還是力量,並沒有任何一點兒變化。
唯有“寄杖”!
唯有這一和燒火棍兒一同獲得的神通,方才可以被這根詭異的燒火棍兒增幅和改變。
“既然如此,那你也不要過多擔憂了。嗯……其實東嫻覺得這算是好事來著?”東嫻沉吟片刻,輕聲安慰道。
江南長歎一口氣,隻有苦笑。
這算好事?
這當然算是好事。
畢竟起碼珍寶閣那些枉死之人都活了過來,江南也守住了和天香閣主的約定,這怎麽不能算好事呢?
但問題的關鍵是,這些事並不是他自己做到的,而是依靠那根詭異的燒火棍兒!
更讓他頭疼的是,這根燒火棍兒還是那個叼毛費勁心思留下來的——為此,他甚至不惜讓天香閣主枯坐漫長歲月!
所以他到底想幹嘛?
難不成隻是預料到了今日的災難,所以留下燒火棍兒和“寄杖”神通讓江南複活那些珍寶閣的無辜的枉死之人?
扯犢子呢?
且先不說那個叼毛可不可能是那樣悲天憫人的慈悲心腸,就算他真是,如果他真的隻是想救他們的話,那麽多年以前讓天香閣主一把將暗冥聖主拍死不就萬事大吉了?
哪兒需要繞那麽大一個圈子?
所以他留下這根棍子,留下寄杖神通,一定有什麽別的目的。
“它的力量,是增幅和改變‘寄杖’神通的威能和運轉方式……”
江南摩挲著燒火棍兒嶙峋的外殼,手指觸碰到部位感到一股行沉重與冰涼,若有所思。
“它讓本來隻能恢複傷勢的神通,擁有將已死之人的受到的傷害都移除的力量……”
江南喃喃自語著,總感覺就要抓住什麽線索來猜出那個叼毛的目的了。
但卻總是差一點。
就像真相麵前,總是籠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迷霧那樣。
無法看透。
因為方才的一片混亂,所以當時聽說書人講故事的吃瓜群眾們大多已經四散而開。
因此白麵書生突然複活的位置,大多數圍觀的修士們都沒有親眼見到他爆體而亡的一幕。
對於那驚愕的紅袍女修的驚駭,大家夥兒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說剛剛仙境大戰的時候你不叫,這都打完了你才嗷嗚一嗓子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兒?
但好在除了紅袍女修之外,還有幾個看熱鬧不怕死的修士仍未遠去,在不遠處看到白麵修士突兀地活了過來,當即也是圍了上來。
人群中,嘈雜的聲音紛繁入耳。
“她在驚訝什麽?到底出什麽事兒了?”有後來的吃瓜群眾不明所以。
“莫不是修行修得呆傻了,現在才反應過來?”有修士眉頭皺起
“不,道友你們是有所不知!”人群中,剛竄過來的一位年輕修士戰戰兢兢,指著那白麵修士,喝道:“他……他方才明明就被暗冥聖主一指點死了啊!”
他的聲音很大,毫不掩飾自己的驚駭與愕然,雙目瞪圓,渾身宛如篩糠一般戰栗。
話音落下,整個人群直接炸開!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有人難以相信死而複生這種在修行界也極為詭異的事。
“怕不是你們看花了眼吧?”有人摩挲嘴角,沉吟開口。
“好像……真是他?”又有匆匆趕來的人,正是方才聽白麵修士說書的修士,咽了咽口水,倒吸一口涼氣。
而後,越來越多的人,聞訊而來,親眼見證這無比詭異的一幕。
而在眾人的圍觀之下,那白麵修士卻根本沒有心思在意眾人的反應!
他麵色蒼白,冷汗淋漓,渾身戰栗,眼睛暴凸!
他記得!
他明明就還記得先前那一幕!
那彷若天塹一般可怕的無盡仙威傾軋之下,自己的身軀,血肉,骨骼,髒腑,甚至靈魂都被一寸寸碾碎的可怕的痛苦與恐懼!
但等他再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渾身完好無損!
這事兒你無論放在誰身上,那都不可能澹然接受!
而正當大夥兒都驚疑之際,突然之間,嘩然之聲從珍寶閣的方向傳來!
人們下意識轉過頭去,卻隔著老遠,什麽也望不見。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哪裏一定有很多存在,喧嘩震天!
不時,有人目光呆滯地從那邊走來,立刻就被諸多修士圍住了,問東問西。
那從珍寶閣方向走來的家夥神情驚駭,在眾人的詢問之下,方才顫抖著開口,
“活了……都活了……死人……全都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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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珍寶閣。
倘若說白麵修士這邊尚且還有人不信發生在眼前的事實的話,那麽珍寶閣大門口鎖發生的一切那可就讓人無法質疑了。
——先前,三位一品長老施展神通,將珍寶閣的大門重建,而後那位珍寶閣的新任閣主揮手施為,將重傷的珍寶閣長老執事們盡數治愈。
眾人既是感慨劫後餘生,又是悲愴與死去的同僚與道友。
場麵的氣氛一度相當低沉。
——但直到這個時候,一切都還顯得正常。
畢竟無論是三位一品長老重建大門,還是身為仙境存在的珍寶閣信任閣主能一瞬間治愈大夥兒的傷勢,都算不得什麽離奇的事。
但更加的詭異的事,還發生在後麵。
——當那不知從何處亮起的白光閃過以後,人們突然發現那重新巍峨的珍寶閣大門前,那些刺目的血色驟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原地。
他們身穿珍寶閣的製式長袍,呆愣在原地,一臉茫然不解,甚至目光中,隱隱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懼與害怕。
而等眾人定睛一看時,才驚愕的發現這些突然出現的珍寶閣長老執事,竟就是方才被暗冥聖主連同珍寶閣大門一起毀滅的人們!
死而複生!
不隻是那個倒黴的白麵修士!
連同這場騷亂中死去的珍寶閣的人們,同樣在那一陣詭異的白光閃過之後,重新活了過來!
“見鬼!貧道先前親眼所見他們被暗冥聖主碾碎,魂飛魄散!”有句僂的老修士揉了揉眼睛,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
“不錯!那一幕慘絕人寰,無比殘酷,本座不可能看錯!”有威武的中年修士緩緩搖頭。
“但……他們就是活過來了啊!”有人咽了咽口水,死死盯著那群死而複生的人們,喃喃開口。
“……”
總而言之,各種各樣的聲音迴蕩在珍寶閣大門外的仙市中,充滿了不敢置信與驚愕。
當然,不止他們。
連同珍寶閣的三位一品長老與諸多執事,同樣是一臉驚愕。
——這就跟遺屬無比希望死去的親卷活過來,但哪天晚上棺材板兒真動了的話,十個人都得嚇個半死一樣。
沒人能夠理解。
甚至,包括那些死而複生的人們,也完全不知曉發生了什麽事兒!
“咳!”
見場麵逐漸開始控製不住,戚逾麵色一冷,輕咳一聲,高聲道:“諸位,弊閣今日遭此劫難,暫定封閣三日,還請諸位見諒。”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卻帶著一絲殘仙境的可怕威壓,讓周遭的修士們都是心頭一顫!
紛紛變色!
這些人能來到天王峰,自然不可能是那種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隻是一聽,就明白了戚逾的話中之意。
——珍寶閣,這是下逐客令了!
於是,眾人雖不情願,但也不得不四散而開,退去了。
而可以預見的是,從他們口中,這些詭異的消息用不了半天,便會傳遍整個天王群峰!
而雖然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實際上不少人都看到了那詭異的白光從珍寶閣新任閣主手中發出,然後所有人都死而複生!
究竟是誰的手筆,那自然是不言自明了。
當吃瓜群眾們離去以後,珍寶閣的大門前,隻剩下諸多長老執事,大眼瞪小眼,同樣迷惑不解。
三位一品長老小心得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江南,才著手安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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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珍寶閣,閣頂。
宛如玉石鋪就的溫潤的地板上,江南盤膝而坐,雙目微閉。
不時,陳瑞書的身影匆匆醒來,躬身行禮,拱手道:“閣主。”
江南睜開眼,示意他說話。
陳瑞書這才輕輕點頭,恭聲道:“稟報閣主,方才老朽與華相生戚逾已經確認過了——那些死而複生的人無論是身軀還是靈魂還是記憶,都真真切切乃是我珍寶閣的長老執事們,並非是什麽妖魔鬼怪幻化。”
江南點頭,關於這一點他早就確認了。
——他們,確實就是死去的他們。
“也就是說,此次暗冥聖主來襲,閣中除了損壞了一些可忽略不計的財物以外……”
說到這兒的時候,陳瑞書自己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硬著頭皮道:“本閣未曾有人員傷亡!”
——雖然聽起來挺離譜的,但這就是事實。
陳瑞書看了看江南的反應,繼續道:“而後,我們詢問了那些死而複生的同僚們——據他們所說,當時暗冥聖主來勢洶洶,根本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揮手之間便展開無盡仙威,鎮壓天上地下。”
“他們說,那個時候他們說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陰影,他們說……說……”
江南抬頭,示意他繼續。
陳瑞書硬著頭皮,脫口而出:“他們說,自己確實是應該已經死去了的!”
“唿……”江南長舒了一口氣,擺了擺手,“我知曉了,你先下去吧。”
“是!”陳瑞書再行禮,轉身告退。
末了,行至門口時,他轉過身來,一陣躊躇猶豫後,終於還是開口問道:“閣下,這奇跡一般的偉力……可是您的手筆?”
江南歎了口氣,搖頭,“不是我。”
陳瑞書這才渾身一震,躬身退去。
隻留下江南,獨自盤坐在這茫茫閣頂。
先前,他並沒有說謊。那些死去的人的複生,確實不是他做的。
而是……
他緩緩一抬手,一根醜陋的,毫無光澤的燒火棍兒模樣的權杖,落在手中。
【講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閱讀看書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蘋果均可。】
——是這東西的功勞。
當時,江南隻是施展寄杖神通,為活下來的諸多珍寶閣修士長老們恢複傷勢。
同時,心頭有些悲愴感歎那些遭了毒手的無辜之人。
但就在這個時候,這玩意兒仿佛突然醒過來了一般,直接飛了起來,突破壺天空間,落在江南手裏。
那一刻,就像一個按鈕落在手中,江南下意識注入道行。
然後,光芒垂落,那堪稱詭異的奇跡就誕生了。
——包括諸多珍寶閣的修士和長老們,這場在暗冥聖主入侵的騷亂中死去的人們,盡數複活過來!
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江南方才明白這根燒火活兒的真正力量。
——增幅。
它本身並沒有力量,但卻仿佛能放大和增幅江南的神通。
當他施展“寄杖”為眾人恢複傷勢的時候,這根燒火棍兒吞噬了那力量,然後以更加宏偉,更加可怕的方式將其釋放出來!
詭異的是,這並非隻是對神通威能的增強,更是運轉方式上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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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可能存在把一堆肉渣子重新迴複到一個安然無薑的人的程度。
然而,在經過這根燒火棍兒的增幅後。
那種堪稱離譜的事兒,做到了。
“寄杖”神通,竟移除了那些明明已經魂飛魄散的人們受到的傷害,讓他們完全複活過來!
這種事,你別說珍寶閣的諸多長老執事們,連江南自己都感到頭皮發麻。
“嗯,江南,你再試一試其他神通呢?”突然之間,東嫻的聲音響起來。
江南點頭,取出燒火棍兒來,注入道行,施展劍術神通。
刹那之間,三尺劍光彷若火焰一般噴薄而出,刺裂虛空。
江南沒有一皺,收起燒火棍兒,再度施展劍術神通,三尺劍光再現,幾乎沒有任何一點兒區別。
然後,他又嚐試了其他神通——吐焰,神行,掌握五雷,撒豆成兵,甚至斡旋造化……
但詭異的是,在同樣的道行之力下,這些神通用燒火棍兒施展時,和他平時親手施展的神通,無論是威能還是力量,並沒有任何一點兒變化。
唯有“寄杖”!
唯有這一和燒火棍兒一同獲得的神通,方才可以被這根詭異的燒火棍兒增幅和改變。
“既然如此,那你也不要過多擔憂了。嗯……其實東嫻覺得這算是好事來著?”東嫻沉吟片刻,輕聲安慰道。
江南長歎一口氣,隻有苦笑。
這算好事?
這當然算是好事。
畢竟起碼珍寶閣那些枉死之人都活了過來,江南也守住了和天香閣主的約定,這怎麽不能算好事呢?
但問題的關鍵是,這些事並不是他自己做到的,而是依靠那根詭異的燒火棍兒!
更讓他頭疼的是,這根燒火棍兒還是那個叼毛費勁心思留下來的——為此,他甚至不惜讓天香閣主枯坐漫長歲月!
所以他到底想幹嘛?
難不成隻是預料到了今日的災難,所以留下燒火棍兒和“寄杖”神通讓江南複活那些珍寶閣的無辜的枉死之人?
扯犢子呢?
且先不說那個叼毛可不可能是那樣悲天憫人的慈悲心腸,就算他真是,如果他真的隻是想救他們的話,那麽多年以前讓天香閣主一把將暗冥聖主拍死不就萬事大吉了?
哪兒需要繞那麽大一個圈子?
所以他留下這根棍子,留下寄杖神通,一定有什麽別的目的。
“它的力量,是增幅和改變‘寄杖’神通的威能和運轉方式……”
江南摩挲著燒火棍兒嶙峋的外殼,手指觸碰到部位感到一股行沉重與冰涼,若有所思。
“它讓本來隻能恢複傷勢的神通,擁有將已死之人的受到的傷害都移除的力量……”
江南喃喃自語著,總感覺就要抓住什麽線索來猜出那個叼毛的目的了。
但卻總是差一點。
就像真相麵前,總是籠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迷霧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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