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奉先的腳步聲在這方小小的天地中顯的份外刺耳,讓人不由自主的跟著數了起來:一步,二步,三步……


    幾步走到氣若遊絲的魁梧男子身旁,奉先沒有半點猶豫的便舉起了自己的拳頭,目標赫然是已然出氣多於進氣的魁梧男子。


    遠處呂浩不禁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歎息:這麽多年了,他還是一點也沒變,或許他本來就不可被人力所改變吧。


    張飛也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不禁寒上了幾分,這樣的敵人很可怕,希望此生都不會與其為敵吧。


    到了此刻,勝負顯然已定但那賣藝人打扮的男子卻並沒有叫停,反而是雲淡風輕的注視著這即將發生的一幕。


    “先哥哥,不要啊。”一道女子的聲音卻突然打破了這有幾分沉重的空氣。


    奉先高舉的拳頭不禁停了下來,迴頭望了望,嚴芳那焦急的神色赫然映入了眼簾。


    “不,我不能輸。贏,要贏!”奉先嘴裏不禁輕輕念叨了起來,那高舉的拳頭上頓時就根根青筋暴起,醞釀起了無窮的巨力。


    魁梧男子也仿佛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氣若遊絲的他向著那賣藝人打扮的男子發出了一聲不可聞的求救聲“救,救我!”


    那賣藝人打扮的男子卻搖晃起了頭顱,嘴唇一張一合起來,卻讓人聽不到一絲聲音。


    “轟隆”那醞釀了無窮巨力的拳頭終於落下,直接將魁梧男子的胸膛砸出了一個大大的凹陷,那散溢而出的巨力甚至讓地麵都發出了痛苦的轟鳴,裂開口幾條溝壑。


    魁梧男子的眼裏卻充滿了悲涼,大瞪的雙眼寫滿了幾個大字:死不暝目。


    奉先卻沒有就此罷手,仿佛徹底瘋了一般,一拳比一拳更大力的砸向了那已經血肉模糊的屍體。


    呂良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就有些不是滋味,語氣有些驚訝的說道“父親,先兒他怎麽……”


    呂浩卻揮手製止了呂良還沒說出口的話自言自語道“看來有效果,我怎麽沒早一點發現呢?”


    那賣藝人打扮的男子也微笑著看著瘋狂的奉先,是了,這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人。


    也不知砸了多少算,奉先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了一陣溫軟,一雙秀氣的手臂帶著陣陣香風就想禁錮住自己。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奉先猛的一個用力就掙脫了手臂的束縛,一個轉身那沾滿鮮血的拳頭帶著陣陣風聲就擊向了那人。


    突然,奉先的拳頭在離來人不過一厘米的距離停了下來。望著那淚流滿麵的人兒語氣很是生冷的問道“我贏了,你哭什麽?”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嚴芳。看著陌生無比的奉先,那已經決堤的淚水不禁更加洶湧了起來。


    “嘶嘶”的水滴滴落滾燙地麵的聲音響徹了奉先的心底。一股股涼幽幽的神色頓時就憑空出現在了奉先的身上,讓其挺拔的身軀也不禁抖動了幾下。


    “芳兒,你怎麽哭了?”奉先有幾分摸不著頭腦的溫柔聲頓時就傳進了嚴芳的耳中。


    “嗚”嚴芳洶湧的不成樣子的淚珠頓時就更加澎湃了起來,站在原地隻是一個勁的直哭而不答話。


    奉先頓時就柔聲安慰了起來“別哭了,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這麽多人看著呢,這麽大個姑娘也不怕羞。”


    賣藝人打扮的男子見到這一幕眼裏的笑意不禁更加濃鬱了幾分開口喊道“好,我宣布,挑戰者獲勝,可以領取一錠金子的獎賞。”


    周圍頓時就響起了大片的叫好聲,一時間將奉先誇的天下第上絕世無雙一般。


    那賣藝人打扮的男子也拿出了一錠金子與張飛輸的金子一道交到了正安慰著嚴氏的奉先手上。


    看著嚴芳啼哭的模樣,賣藝人打扮的男子輕輕一笑開口說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何必為他人的死而啼哭。”


    張飛跟奉先聞言都不禁向著賣藝人打扮的男子看上了一眼,此人言外之意讓人有些震驚啊。


    看到二人眼中的驚訝,賣藝人打扮的男子不禁輕笑一聲開口道“難道二位真的對如今的黑暗無動於衷嗎?”


    張飛大笑上倆聲不由開口道“如今這麽多人在場,先生此話隻怕會引火燒身。”


    賣藝人打扮的男子卻不已為意,淡淡的說道“我代表著天意,天道使然不可滅也。”


    聽著這話語,奉先跟張飛都不禁皺起了眉頭,就連啼哭中的嚴芳也不禁停止了啼哭打量起了這賣藝人打扮的男子。


    這越是打量便越是叫人感到男子的高深莫測,就仿佛他代表的當真是天意一般。


    “先兒,迴家吧。”一道有幾分老邁的聲音卻突兀響起,打破了這有些僵硬的局麵。


    奉先迴頭望向來人,發現是呂浩後不禁有幾分喜色的說道“爺爺,我贏了。”


    “嗯。”呂浩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看見了。”


    “這位就是這位小英雄的長輩吧,在下張角拜見老先生。”賣藝人打扮的男子頓時便衝著呂浩施上一禮恭聲說道。


    呂浩卻擺了擺手說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天公將軍之禮老夫可無福消受。”


    “什麽?”周圍頓時就響起了不可置信的聲音,這就是那個太平軍的領袖嗎?


    張飛眼裏也閃起了幾分異樣的光芒,這太平軍誰人不知?想不到在此處卻能有幸得見其首領。


    張角卻輕輕笑了起來向著呂浩說道“哪裏,哪裏,此禮老先生大可受得。”


    呂浩卻突然改變了話鋒問道“對了不知令弟人公將軍跟地公將軍在哪裏?怎麽不見他們二人的蹤跡。”


    張角再次輕輕一笑說道“我此次乃是孤身尋找天命之將,如今隻怕是找到了,還請老先生為了天下蒼生成全。”


    呂浩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先兒的不凡自己是早就知曉的。其血腥暴虐,乃禍亂蒼生之象,此人卻說先兒乃天命之將到底是何意圖?


    當下呂浩就笑了起來指著張飛說道“我觀小友虎光纏身,大有虎嘯山林之勢,天命之將果然不凡。”


    張角卻笑了起來說道“老先生說笑了,令孫龍盤虎踞當是真正的天命之將。”


    張飛聞言也不禁重新打量了奉先倆眼。傳言張角此人得天之神助,看人之眼也定非不凡,此刻他這樣誇此人,難道此人真的命非凡人?


    所有人都不知道,圍觀的人群中還隱藏著一個臉上寫滿仁德之人,聽到幾人的對話,眼中閃起了與其仁德不符的光澤。


    呂浩卻哈哈大笑幾聲向著張角說道“抬愛了,先兒不過是整日寫寫畫畫的書生罷了,哪是什麽天命之將。天公將軍怕是看走眼了。”


    張角聞言眼中頓時就閃起了一絲不耐的神色:這老頭好不識趣,我乃天助之人,這般放下身段卻遭此待遇。


    當下張角就開口說道“聽老先生的話,怕是老先生也略通道術,不妨與在下比試一二如何,是與不是當見分曉。”


    呂浩卻笑了笑說道“我哪裏懂什麽道術,早就聽說天公將軍上可通神下可驅鬼,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下方頓時也傳來了吃瓜群眾的議論聲“是啊,這不是存心欺負人嗎?”“唉,聽說太平軍親民,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周圍的議論聲落在張角的耳中讓其不禁生起了幾絲煩躁,揮手便是一道雷霆劈倒了一旁的大樹說道“無知凡人,你們懂什麽!”


    呂浩見的此幕更加認定了張角此人斷不是什麽好人,更加不能讓先兒跟他走了。禍亂蒼生之大罪,自己可背不起啊。


    當下呂浩便向著張角拱了拱手說道“天公將軍真是好神威,我們還有事在身就不便久留了。”


    其實張角先前之舉大有震懾呂浩之意,此刻見到起了反效果,當下心中就有幾分急躁。這般人才斷然不可放過,若不可得那也定要……


    當下張角就開口說道“且慢,你們不可以離開。”


    “嘩”周圍的吃瓜群眾頓時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但有先前的威懾,卻沒有人敢發出半點聲音。


    張飛在一旁見的張角的模樣,也不禁歎了幾口失望的大氣:大名鼎鼎的太平軍原來也不過如此。


    張飛歎氣的模樣卻被那臉上寫滿仁德之人收在了眼底。嘴角不禁露出了一個輕笑:看來此人有一顆太平心,當可為我所用。


    呂浩聞聽張角的話語,頓時就開口道“天公將軍,這是為何?”


    “哼”反正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張角幹脆露出了獠牙笑了笑說道“老先生,我們還沒比試呢。”


    話音剛落,一顆熊熊燃燒的火球便憑空出現直奔呂浩跟奉先而去。


    “欺人太甚。”呂浩頓時發出了一聲怒喝,一股無形的波動傳出,那火球頓時就“嘭”的一聲遠遠的炸裂開來。


    張角見狀不禁怔了怔,此人果然也會道術。等等,難道此人也有心天下所以才萬般阻礙自己嗎?


    想到這裏,張角頓時就有了一股被人戲耍的感覺,冷笑一聲道“好,老先生果然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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