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要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我也不再同他多言,而是轉身開始給我們的孩子治療。


    將女兒從石床上抱起,她一離開石床,便開始掙紮哭泣起來,原本就青黑色的小臉,此時被重生漲出一抹紅暈來。


    我看在心裏,心疼極了。


    將女兒交到青要懷裏,用食指點在石床上,慢慢滑動


    所過之處,便出現一道指頭寬的深槽。


    我緩慢運動著手指,沒一會兒,我便在這石磨上劃出一個圖案。


    青要在看到完整圖案事,驚訝地挑了挑眉,卻是什麽話也未說。


    我將女兒接過來,放在石床上。原本哭鬧不止的婆婆嬰孩,這才慢慢止住了哭泣,隻是仍然難受地在石板上扭動著身體。


    從烏木盒子裏拿出那顆蛇膽,用指尖在前端刺破一道小口。


    裏麵綠色的膽汁裏混雜著一股黑黑的液體,滴滴答答地落進我畫出的圖案裏。


    一沾上那血,那石頭便像活了過來似的,渴極了拚命地吸著這膽汁。


    這膽汁便由緩變快,迅速地朝石板上流去。


    膽汁順著圖案流向每一處,它們先填滿圖案地外圍,當兩人股膽汁合流,停止了一瞬間,然後那膽汁便激動而洶湧地蠕動著,張牙舞爪地直接朝女兒的身體撲過去。


    有的膽汁甚至與石板分離,像觸手一樣一樣抬起來。


    隻眨眼間,那些觸手就越變越多,越變越多,密密麻麻的快要擋住我們的視線。


    這些觸手,每一個都你是有生命的個體,它們在空中晃動著交頭接耳,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在竊竊私語一般,它們似乎在商量著接下來要怎麽辦。


    然後……突然間的,這些聲音停止了,那些觸手也不再晃動了,再緊接著,我便看到它們如商量好了一般,直接朝女兒衝過去。


    當它們的觸手在碰到女兒的那一瞬間,發出磁磁的聲音,就像水滴落在燒紅的鐵板上,而那些觸手化做一團團黑氣,飄散開來。


    一隻觸手不見了,還有第二隻,第三隻,無數觸手密密麻麻地朝女兒文化部過去。


    一團濃濃的黑氣笑著把女兒包圍起來。


    沒一會兒,那些黑綠相摻的膽汁盡數派人,一團團黑氣也消失不見。


    石室裏仍舊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而躺在石床上的女兒,也退去身上原本的恐怖顏色,變成了嬰孩兒的正常膚色。


    此時,我才能看清我女兒的真正麵目。


    雪白的肌膚細膩得碰一下就會破似的,眼睛不是很大,但是狹長,嘴唇薄薄的透著桃花一樣的粉紅色,此時她正好奇地睜著雙眼看著我,腦袋歪了歪,鳳眼裏盡是疑惑。


    這樣粉嫩嘟嘟可愛的一個孩子,跟普通人的小孩又有何區別?


    成功了!


    掩藏不住內心的激動,開心地笑起來,變腰看著女兒,道:“寶貝兒,我是你的媽媽啊!”


    女兒狹長的眼睛眨了眨,似乎還不太明白我話裏的意思。


    我朝她伸出雙手,要抱她。


    沒想到這裏一雙大手搶先一步交女兒抱進了懷裏,把她舉得高高的,說:“青陽,我是你的爸爸啊!”說完,還將她往空中拋了拋。


    小家夥立即就被這種拋高高的感覺征服了,裂開嘴,開心地笑了起來。


    我:“……”


    “喂,青陽是怎麽迴事?你別告訴我這是我女兒的名字。”


    青要迴頭看著我:“當然拉,不然你以為呢?”


    我:“這是我的女兒,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給她取名字有經過我的同意嗎?不行,我女兒不能叫這個名字,她一定得跟著我姓。”


    青要抱著女兒不肯撒手,說:“可是名字我已經取了。”


    “取了也不行,憑什麽你一個人決定了,根本不聽聽我的想法?”


    青要逗著女兒,似乎根本沒有聽我說話。


    隻見女兒抱住他的大掌,張開沒有牙齒的粉嫩小嘴,就將他的手指頭往嘴裏放。


    我看得嚇了一跳,立即把青要的手拉開。


    青要這才說:“那你可有想好給她起什麽名字了嗎?”我爸爸是葉家的獨苗,又隻有我這一個女兒,總之這個 孩子我想讓她跟我姓。


    反正青要也一個人一萬多年了,有沒有人繼承他的姓氏也沒什麽吧!


    說實話,自從懷了孩子之後,心裏一直想的是能跟青要好好過日子,孩子自然是要跟青要姓的,名字也會由青要起好好幾個,我隻需要從中挑選拍板確定就好了。


    再後來與青要分開,就是各種雜事纏身,再加上尚不知道肚子裏的寶寶是男是女,根本沒有心思去想給寶寶起什麽名字。


    所以現在青要突然問我給寶寶起個什麽樣的名字,我一下就被為難住了,這一時之間我上哪兒去弄一個好聽的女生名啊!


    若是我現在說根本沒取,青要肯定會拍板就叫這個名字了,我哪裏肯退讓,於是繼續亂編:“名字我早就起好了,好多個呢,就是寫在紙上放家裏了,等迴去再好好選選就好了。”


    青要看了我一眼,說:“既然你記不住,那就叫這個名字好了。”他扭頭對女兒說,“寶貝兒,你就叫青陽這個名字,好還好啊?”


    女兒竟然在青要懷裏嘿嘿地笑了。


    青要迴頭,一臉無辜地對我說:“你看,女兒都同意了,這也怪不得我了哦!”


    我:“……”


    青要抱著女兒,往外走:“出去吧,這時不通風秀氣,對陽陽的身體不好。”


    青要搶了女兒的名字,我極度不爽,狠狠瞪了他背景一眼,怒道:“拜托,她是鬼嬰,哪裏會唿吸。”


    青要停住,迴身對我說:“怎麽不會唿吸,不住你來摸摸。”


    我以為青要逗我玩兒,隻試探性地伸手去摸了一下,發現女兒真的有唿吸,頓時驚詫不已,抬頭看著青要:“陽陽真的有唿吸耶!”


    青要抿唇一笑,說:“看來你已經承認這個名字了。”


    我:“……”斂住笑,有些鬱悶自己竟然一時口快就喊女兒陽陽了。


    但更要人命的是,這個男人的笑容,太tm的漂亮了。


    大概是屬於葉錦溔的那份花癡本性還殘留著,我竟然被他這笑容閃得有些眼花。


    唿吸都慢了半拍。


    青要走過來,握住我的手,說:“走吧,我們出去了。”冰涼的手掌上幾乎沒有溫度,而且他的大學也不柔軟,反而像鐵一樣堅硬。


    但正是這份堅硬,讓我覺得極有安全感。


    被他握住的手,毫無征兆地開始發熱,然後那熱量慢慢地向身體漫延,再到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我的骨頭都快要軟了。


    特別是他此時還特別欠抽地碰到我的耳邊,低低說了一聲:“怎麽了?被我握一下手就受不了了?”那聲音冷冰冰的且低沉,就像一把毛毛耳勺子,一鑽進耳朵裏便輕輕搔刮著耳壁,讓人耳心發癢,身體忍不住一個輕顫。


    這一顫,將我拉迴了現實。


    這個大流氓!


    惡狠狠地瞪了青要一眼,推開他,從他手裏抽迴自己的手,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看向別處:“不行,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若是這混蛋再對我笑一下,身體裏花癡的洪荒之力就會徹底爆發,到時候自己腿軟可就走不掉了。


    青要問:“你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做?這麽急嗎?”


    調穩自己的唿吸,努力告誡自己,千萬不可以亂激動。一定不能亂激動。


    你在青要手裏栽倒過好幾次了,現在可不能再重蹈覆轍了,否則到時候就太丟臉了。


    我抬起頭來,臉上帶著從容浴火重生,看著他說:“我想這事,你最好還要知道為好,否則到時候難做的人是你。”


    青要的雙眼微微一眯:“你想去找小蕁?”


    我嗤笑著搖頭:“錯!我不是要去找小蕁,而是要去殺小蕁。”


    “我是不會容忍她還繼續活在這世上的,竟然趁著我們不在想對我的孩子出手。凡是傷害我孩子的人,我都不會輕易放過。”


    青要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勾了勾唇角,轉身離開。


    他竟然不阻止我嗎?


    看來果然隻有孩子才是他青要的底線。


    綠靈怎麽傷害我都沒事,他青要不會管,可是傷害他的孩子就不行,他可以親手殺了她。


    換成小蕁,也是一樣的。


    不乏小蕁怎麽羞辱我,欺負我,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傷害好的孩子就是不可以。隻要小蕁敢傷害他的孩子,他就讓對方去死!


    想想還真是諷刺加可笑,剛剛我還對他有感覺,可他早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不管是葉錦溔,還有瑤姬,都該死心了吧!


    我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停了下來。


    轉身看著抱著孩子,仍舊站在原地的青要。


    我走迴到他麵前,從口袋裏掏出一隻雕工精美的木盒子。


    青要看著那盒子,臉上沒什麽表情。


    我緩緩地將那隻盒子打開,露出裏麵的東西。


    那是一顆心髒,它跳得極緩慢,若是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到它在跳動,以為它早已經死透透了。


    青要看著那顆心髒,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我把盒子遞到他麵前,說:“這是你的心髒,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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